蕭影急忙關了手電,雙手捂住嘴巴,喉頭發出一陣輕微的幹嘔聲。這種殘忍的死狀不僅恐怖,也實在太惡心。兇手可見有多兇狠,多變態!


    饒是我們很小心了,但那雜碎還是發現了我們,關了手電快步往村子跑迴。我心說這小子剛才嚇出的那副慫樣,看樣子人不是他殺的。不過他既然夜裏找到這兒,那他絕對跑不脫幹係。當下撒腿追過去,同時打開了手電,現在已經被發現了,哥們就堂而皇之的去追人。


    蕭影跟著跑過來,她的速度比我快了不止一倍,那真如流星趕月,八步趕蟬,來去如風,快如閃電……


    這丫頭一陣風般的從我身邊擦過去,在村口摁住了那雜碎。一手捂著他的嘴巴,一手拖著他的肩膀,像拖死狗一樣拖了迴來。這下哥們心裏終於平衡了,有人也當了迴死狗。這小子嚇得臉色蒼白,竟然散發出一股騷臭味,汗,嚇尿了,順著褲襠流下來,畫出一條曲曲折折的水路十八灣!


    我們倆把他拖迴大柳樹下,蕭影拔出匕首抵住這雜碎的喉嚨,冷聲威脅道:“不許大聲叫喊,否則一刀殺了你!”


    這雜碎渾身如篩糠似的,嘴巴打著哆嗦,不住點頭。


    我盯著他問:“下麵的這個人,你什麽時候殺的?”


    “沒……沒,不是我殺的!”這雜碎差點沒哭出來,看模樣不像是說謊。


    “不是你殺的,為什麽知道這裏藏著一具屍體?”我眼珠一瞪,嚇得這雜碎往後縮了縮腦袋。這已經不是昨天他囂張的時候了,此刻犯到哥們手裏,他隻有尿褲襠的份兒。


    “我,我昨天夜裏喝酒迴來,看……看到一條黑影跑出村子,就悄悄跟過來。發現黑影在大柳樹跟前待了一會兒,我怕是你們,所以不敢再看,就跑了迴來。今晚上過來瞧瞧,沒想到那……那……那是我弟弟二寶……”說到這兒,這雜碎捂著臉失聲痛哭起來。


    我一聽感覺這事蹊蹺了,跟蕭影對望一眼,心說死的是二雜碎,估計不是大雜碎幹的。好歹他們是親弟兄,再他媽的禽獸,也不可能對胞弟下毒手吧?於是又問他:“你弟弟昨晚被殺的,今天家裏就沒動靜?”


    大雜碎從臉上把手拿開,他大爺不開花的,幹打雷沒下雨。他還裝的抽抽噎噎的說:“我們兄弟很多年不合,他現在什麽情況,我都懶得知道。再說他老婆都死了幾年,他兩個兒子也不管他的死活,他就算死了,都沒人知道。”


    我點點頭,死的活該,這是報應。發生在他們母親身上的淒慘遭遇,終於也讓二雜碎嚐到了惡果,這就是因果報應。所謂上梁不正下梁歪,你不孝敬父母,兒子跟著變成禽獸,給你來個牆頭記。


    接下來又問他,村裏還有誰有殺人嫌疑?這雜碎想了半天,最後搖搖頭說,娘子墳村子雖然窮,但人心比較平穩,除了張雲川一家五口人死於十年前,村裏就沒再發生過這類詭異殺人案子。他想不到誰有殺人嫌疑,要說有嫌疑隻有張雲川,他做趕屍匠整天神神秘秘的,盡管人緣挺好,不過背後還是讓人心裏犯忌諱。


    我呸,你丫的還懷疑大嘴榮,就你這不孝順的雜碎,還好意思說自己心很平穩?你還有心嗎?你的心早讓狗吃了!


    問了半夜,也沒問出什麽有價值的消息。最後我有問他,是誰重修了娘子墳?這雜碎皺眉想了一會兒說,那是很久之前的事了,最少有十幾年。張雲川一家五口人死之前,娘子墳就已經重修過,至於是誰他記不清,反正是死去的老村長挑的頭,當時每家每戶都還捐了錢。


    這事看來是沒法刨底了,挑頭修墳的已經去世,又相隔十幾年的時間,無從刨起。也沒什麽可問的了,於是把這雜碎放走。臨走時跟他交代,他弟弟被殺的事暫時保密,等我們找到兇手後再說。


    這雜碎反正跟弟弟不合,二寶的死活他也不在乎,拍胸脯子答應了。


    第241章 葵屍(一)


    大寶這個雜碎走後,我們倆迴到大嘴榮家裏,熄燈之後,又悄悄溜出來。這是故意殺個迴馬槍。想想把屍體作成向日葵這種形狀,兇手應該是別有用心,他不可能不時時盯視著那棵大柳樹。我們在那兒鬧了半夜,估計這孫子早已發現,所以先迴家讓他以為我們不會再來了,兜個圈子跑迴去,說不定能抓到這個孫子!


    我們倆還是沿著斜坡,很快迴到村外,一路上沒聽到任何動靜。剛才那地方趴了一會兒,驀地發現,大柳樹下閃閃發出一團光亮。蕭影嚇得一把抓緊了我的手臂,我卻輕輕把她小手撥拉下去,低聲說:“發現你現在越來越放肆,找個機會就占我便宜!”


    蕭影頓時氣的,黑暗中聽到她的唿吸聲很粗重,突然一口咬住我的耳朵。我勒個叉叉,誰能想到溫柔賢淑的蕭影,會像瘋狗一樣的咬人。可是再痛我也不敢發出聲音,那種咬牙強忍的痛苦,簡直就是一種折磨。


    “告訴你,這才叫占便宜。”蕭影低聲吃吃笑道。


    我捂著耳朵,徹底被這丫頭打敗。論文鬥,我鬥不過她挖坑,論武鬥,我不如她功夫好,不服不行啊。


    “你看,有個人出來了!”蕭影扯了我一把,手指著土洞小聲說。


    我探頭一看,果然有條黑影,手裏拿著手電從土洞裏爬出來。我明白了,我們前腳剛走,他後腳過來。要不是哥們玩這手迴馬槍,還真逮不住他!我跟蕭影比劃個手勢,這孫子肯定要迴村,那我們頭頂的山坡是必經之路,所以等他過來再閃電出擊。


    哪知這孫子爬出來後,忽然慌裏慌張的一路往正西跑了。往西是一條深山溝,他不迴村往哪兒跑幹什麽?不能再等了,於是跟蕭影說:“追!”其實追人還是靠她,哥們不過是陪襯。


    蕭影雙手在塊石頭上一按,縱身跳上坡,一溜煙衝進黑暗,等哥們爬上來時,她已經在百米開外了。我不慌不忙的往前快步走著,經過大柳樹時,想起剛才那孫子的驚慌模樣,忍不住好奇打開手電,掃了一下土洞口。


    他大爺的,洞口上竟然探出一隻腳,還帶著血跡!


    哥們頭皮頓時一麻,應該是向日葵要出來吧?這玩意跟娘子墳那死東西似乎不同,這明顯是要養成一隻粽子,而娘子墳裏的是隻死鬼。但不管是粽子還是鬼,一旦闖入山村,不知要禍害多少人。


    我急忙掉頭跑到樹下,在手電光裏,看到從土洞下又伸出一隻腳,並且慢慢的往外升高。看著這詭異一幕,身上雞皮疙瘩掉了一層又一層,對付死鬼哥們還算拿手,對付粽子可是屬於幼兒園階段。不過事到臨頭,沒別的退路,隻有硬著頭皮上了。


    從包裏拔出桃木劍,捏個劍訣拉出一個漂亮的架勢,然後舞劍生風,“啪啪”兩聲,桃木劍下擊,在兩隻腳上各敲一下。這死東西雙腿一顫,迅速縮迴洞裏。我跟著往前一步,低頭看了一眼,我的天哪,汗毛又落了一地。死東西雖然又倒迴在地上,但兩隻沒有眼珠的血洞,瞪得比碗口還要大,四肢和胸腹與腦袋之間,生出千絲萬縷的肉絲相連著,那情形既恐怖又惡心,忍不住胃裏一陣翻湧。


    這死東西還在不住的蠕動,看樣子一時倒下去不容易爬起來。想起剛才那個孫子應該是嚇跑的,估計造出這麽一隻變態的粽子,現在卻失去控製,嚇得連村子都不敢迴,直接往山溝逃了。


    我強壓住惡心,在洞裏仔細瞅瞅,發現那道本來貼在腦門上的咒符掉落在一邊。於是一咬牙,揮舞著桃木劍跳下去,雙腳正好落在向日葵嘴邊,這死東西張嘴咬過來,差點沒嚇死我。抬起左腳來了個金雞獨立,讓死東西一口咬空,快速刺下桃木劍,“哢嚓”一聲,死東西竟然咬住了劍尖!


    桃木辟邪那不是吃素的,況且是開了光的道家法器,讓死東西嘴巴一陣顫抖,鬆口把腦袋縮迴去了。我趁機劍尖在地上一挑,把符挑起來往它腦門上一拍,死東西全身抽搐幾下,隨即消停了,兩隻血眼洞恢複原樣,整個身子一動不動。


    我長長舒口氣,伸手在腦門上擦了把冷汗,發覺全身都濕透了。喘著氣等了片刻,見這死東西沒動靜,於是壯著膽子蹲下去,將它額頭上的符擺正。可惜我包裏沒糯米和棗核,否則趁此刻給它嘴裏塞上一把糯米,然後翻過來在脊梁上釘上七枚棗核,不愁這死粽子不掛。


    跳出土洞,然後將石板蓋上,將浮草遮掩好。拿手電往西照射,看到蕭影跑了迴來,到柳樹下氣喘籲籲的說:“眼看追上了,誰知那人滑下山溝,消失了蹤影。”


    “你沒下去找找?”我問。


    “下麵深不可測,我連個手電都沒有,怎麽敢下去?”蕭影沒好氣說。


    我心想這會兒就算拿著手電再過去,恐怕那孫子早沒影了。昨天在娘子墳那兒擦肩而過,今晚又沒逮住他,看來我們運氣不太好。而死小妞又在沉睡,近在咫尺,卻沒能看清這孫子的麵目。


    “那我們迴去吧。”我揮揮手說。


    “都快天亮了,不如在這裏再守一會兒。”


    好吧,守一會兒也行,我估計那孫子會急著把粽子毀屍滅跡,說不定天亮之前還會迴來。於是我們倆走迴山坡上,趴在草叢裏繼續蹲守。可是這孫子居然沒再露麵,等到天亮後,我們先跑到小魚家。


    大嘴榮這小子昨晚以各種理由留在人家姑娘家裏,在廚房裏蹲了一宿。剛好才醒要迴去,出門遇到我們倆。聽說村外藏著一隻變態的粽子,臉都顧不上洗,跟我們一塊急惶惶的跑到大柳樹下。


    揭開石板往下麵看了一眼,不由臉色大變,馬上把石板蓋好說:“這是十分罕見的‘葵屍’,你們在這兒等著,我迴去拿家夥!”不等我們答應,掉頭跑的跟兔子似的,一溜煙跑上坡消失了人影。


    我跟蕭影驚恐對視著,葵屍是毛玩意,讓大嘴榮感到這麽可怕?不過名字倒是符合粽子形狀,像隻向日葵!


    第242章 葵屍(二)


    大嘴榮很快拿著家夥迴來,讓我們撐起一把傘遮住土洞口,然後才挪開石板。他跟我們說,葵屍是湘西的一種邪術,極其詭秘。據說用幹枯的葵花,配以僵屍腐肉整曬晾幹,然後磨成粉,再用邪符祭煉一年,便製成了葵屍粉。


    說到這兒,大嘴榮看清向日葵額頭上的咒符一下愣住,連帶怒色說:“草他爺爺的,封屍符原來被偷到這兒鎮壓葵屍用了。”


    “你說這道符就是用滾猴皮做成的百年封屍符?”我愕然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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