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順手把劍收迴,卻不料絲毫未動,心生警覺,剛隻顧著揮走天上的大雕了,卻沒發現此時劍身已經被白玉傑的左手牢牢的抓著。


    “這不可能”!


    刀疤臉不可置信的看著,眼前人的左手明明已經被破開個大洞,此時應該疼痛難忍使不上力,又怎會用殘破不堪的左手死死抓著自己透身而過的劍身呢?


    滋滋的聲響以及一股烤焦了的味道傳來,這是人肉被燒焦的味道,對方的左手居然能忍耐如此高溫?


    “有危險”


    下意識要鬆開手中劍向後跳開,但常年受到的教育卻影響了此時的判斷,兵器如己身,隻有當你決定放棄或者孤注一擲的時候,才能拋棄手中的劍。


    這個世界修行的至理名言此刻影響到了刀疤臉。


    一念之差便可能決定生死的結果,感覺到手上傳來一股力量,長劍不退反進,對方強行拉近了彼此之間的距離。


    “此子窮途末路,要拉我當墊背的”!


    休想!


    刀疤臉果斷鬆開了手中劍,這時候什麽師門的教誨也顧不上了,他料定了白玉傑必將殞命,這隻不過是對方垂死掙紮的一擊罷了。


    將死之人最後的爆發往往力量強大,他已經看過很多次了,決不能在陰溝裏翻船!


    可就是剛才沒有第一時間鬆劍退去,這唯一的機會便已經轉瞬即逝了。


    刀疤臉鬆開了劍,剛想往後退去,卻猛的發現眼前人轉過了頭來,眼裏瞬間閃過一抹紅光。


    盯著白玉傑血紅色發光的眼睛,饒是刀疤臉一生見多識廣也不禁打了個哆嗦,這是一種極其危險的眼神,冷漠,不甘,仿佛憎恨著一切,想要殺光這天下所有人的冰冷雙眸。


    而與此同時,白玉傑的右手也向著他的咽喉部橫掃而來。


    “那雙眼睛......”


    刀疤臉來不及多想,伸出舌尖咬了一下,嘴裏傳來的疼痛瞬間讓他清醒了過來,不敢在去看那雙血紅色的眼睛。


    急忙向後退去,還好眼前人畢竟受了這麽重的傷,速度已經下降了很多,右手攥成的拳頭也沒有碰到自己。


    白玉傑的手與刀疤臉的喉嚨擦身而過,險象環生!


    “唿...唿”


    刀疤臉此時喘著粗氣,心裏不禁起了疑問,對方明顯受傷過重,力量必將下降,雖是將死一撲,但終歸沒有利器,就算被一拳砸到也不至於要了自己性命。


    可剛才為何覺得如此害怕呢?是因為那雙眼睛嗎?那種危險的感覺讓他渾身汗毛紮起,隻剛剛一個瞬間便冷汗直流。


    正想到此,刀疤臉忽然感覺到有什麽東西滴在自己的胸前,低頭一看發現不知何時胸前的長袍已經染上了一塊汙跡。


    脖子上有些濕潤,是汗嗎?伸手摸去,瞳孔猛的一縮。


    “這是血!是誰的血?我的嗎?不可能!”


    看著滿手的鮮血,刀疤臉忽然感覺脖子上傳來一陣刺痛,急忙用手捂住脖子,然而血還是不停的冒出來。


    唿吸也變的異常困難,腦袋也越來越沉重,口中的竹哨也不受控製的掉在了地上,腳下一個不穩便摔倒在地,雙手在脖子上胡亂的捂著,可血卻越流越多。


    “唿吸,唿吸!”


    唿吸越發微弱,憋的自己滿臉通紅,青筋暴起,一時間腦海裏閃過無數畫麵,有自己兒時在小山村嬉鬧的景象,也有自己年長後一次在遊曆中與人爭鬥時的危急景象,正是因為那次涉險自己臉上才多了一道傷疤,一時間腦海裏走馬觀花般迴想起了許多迴憶。


    “想不到我周通闖蕩一生,今日卻要死在這裏!”


    像是意識到了什麽,抬頭看眼天上,卻什麽也看不到,心下哀鳴,一聲悲叫唿出,隨即意識便沉睡在了一片黑暗之中。


    刀疤臉,死!


    而在一旁,此時的白玉傑大口的喘著粗氣,看到刀疤臉沒了氣息,眼中的血色也逐漸退去,額頭上流下了豆大的汗珠。


    右手鬆開,胸口的紋身印記再次出現。反手過去握住後背上的劍柄,用力一拔,伴隨著一聲悶哼,刀疤臉的長劍被拔了出來。


    隨手仍到一旁。


    一屁股坐在地上,看著不遠處倒在地上的兩人,一個顯然已經死絕了,另一個也是沒了什麽聲息。


    看到此,白玉傑也不禁有些默然。


    迴想到剛才險象環生的一幕,仿佛做夢一樣,或者說,這本就是一場大夢?


    剛剛自己被大雕偷襲,左手負傷,身體又被刀疤臉刺穿,本以為將會就此死去,可卻感覺身體裏湧出一股怒火,他不甘心,不甘心就這樣死去!


    他還沒找到迴家的路!還沒能為母親盡孝,更沒有找這蒼天討迴一個公道!


    隻感覺心裏湧出無盡的憤怒支撐著他不就此倒下,一時間滿眼血紅,這天地間都變成了紅色,一心隻想到殺死敵人。


    渾身的疼痛也感覺不到了,看到眼前大雕向高空飛去,知道對方已經以為勝券在握。


    便用穿了洞的左手死命抓著劍身,那一刻什麽疼痛,什麽死亡都被他拋到九霄雲外去了,心裏隻有一個念頭,那就是活下去,必須活下去!


    轉身怒視對方,用盡全身最後的一點力氣,用右手向對麵的喉嚨劃去,這是自己強大求生意誌下的絕命一擊,也是他隱藏到現在圖窮匕見,亮出底牌的時機!


    敵人終究是慢了一步,雖然躲開了白玉傑的拳頭,卻仍然被他的透明短刀所劃過,依然是那種像揮空了的感覺。


    起先的一瞬白玉傑甚至懷疑自己是不是沒劃中對方,對方的喉嚨處沒有任何異樣,直到過了一小會兒,看到刀疤臉的喉嚨處浮現了一道血跡,方才心中大定。


    隻見刀疤臉的喉嚨處,先是出現了一條血跡,慢慢的開始滴下血滴,滴在他的長袍上。


    然後慢慢的越滴越多,直到有如泉湧,而這時刀疤臉才察覺到了身上的異樣,連忙用手捂住咽喉,可是一切都已經來不及了。


    咽喉中刀,氣管也被切開了,不過一會兒刀疤臉就滿臉通紅,額頭青筋暴起,顯然是氣管斷開,唿氣不暢大腦缺氧造成的。


    隻見刀疤臉在地上來迴翻滾著掙紮了一會,張嘴想要說些什麽卻說不出來,最後隻是傳出一聲悲鳴,便氣絕身亡,躺在一旁失去了生機,兩眼還大睜著,顯然死不瞑目。


    白玉傑忍著身上的疼痛,整理著自己的唿吸,接連兩場戰鬥下來讓他損耗極大,又身負重傷,能不能活下來他也不知道。


    不過他卻想明白了一件事,通過剛才連續兩場的戰鬥,背後先是中掌感覺火辣辣的疼,後又看到刀疤臉劍身上的紅光,以及最後自己切身感受到的高溫。


    倒在地上的兩人怕不是應該會些火屬性的功法,這在前世看的小說中並不陌生,兩人的長袍皆是紅色,顯然應該同屬一個門派,而這個門派很有可能是一個主修火功的門派。


    但也慶幸於此,不知是這門派的功夫就是這種程度,還是說兩人學藝不到家,沒有小說裏那種一掌便移山倒海的能力,隻是能讓手掌和劍身的溫度提高罷了。


    也正因如此,白玉傑可能會撿迴來一條性命,做為穿越者,前世的知識告訴了我們,在出現了重大傷口又一時無法救治的時候,用高溫灼烤傷患處可以迅速止血,這在前世裏的一些電影中非常常見。


    所以他才會用破了洞的左手抓緊劍身,一方麵可以不讓刀疤臉第一時間退去,二是可以用劍身上的高溫止血。


    不過無論是左手還是右胸上的傷口都太大了,不是短時間的炙烤一下就可以止住血的,而且那種拿自己的血肉之軀往火爐上貼的疼痛也不是常人所能忍受的。


    所以白玉傑才在戰鬥結束後的第一時間就把劍拔了出去,看著還在不停往外冒血的胸口,他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活下去。


    就在此時,天空又傳來了一聲“咻咻”的叫聲,白玉傑聽後臉色瞬間大變,急忙抬頭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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