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你關律師,也幫我謝謝申律師,其實韓益康的案子沒被判無期已經是不錯了,我們應該知足,隻不過因為是自己的親人,所以才永遠無法滿足……但犯了錯,總是要付出代價的,這個社會就是這麽現實……”韓慕晴又笑笑,再度自顧自說下去,“過兩天,我會和我媽離開這兒……”


    她轉頭望向窗外,漂亮的眸子微微眯著,唇邊始終揚著一抹笑,像是對這個世界的眷戀。


    “剛迴國的時候,我是有多麽熱愛這個國家,我在國外生活了那麽多年,可是我始終覺得,那不是我的家,隻有這兒,才是我的家,我迴來了,終於有了種心的依靠……”


    “可是我沒有想到,這個家,到最後,會傷得我如此重,會逼得我不得不離開……”


    關廷宇望著她,看到她潔白不失粉黛的臉上,流下清透的淚,他有絲難過,別開眼去,也望向窗外。


    “他會沒事吧?他會醒來吧?路淩錦陪在他身邊,他應該會醒來吧?”韓慕晴突然又開口說道,她已經收迴了視線,將手指中的煙蒂摁滅在煙灰缸內,雙手撫著茶杯,她似乎像是自說自話,並不需要答案,未待關廷宇開口,她又說了句,“是不是狠心的男人,都會如此情深?”


    “不是狠心的男人情深,是因為心裏已經有了牽掛,所以才會對別人狠心……”關廷宇終於開了口,迴應了她一句。


    韓慕晴倏然笑:“是啊,命中注定,他不是你的,永遠都不會是你的,可是,你明知道他不是你的,卻還是忘不掉,明知道他永遠不會愛你,卻還是一無返顧愛著他,這樣的固執,真的會要人命……”她突然間頓了下,低下頭去,沉默了良久,才又開口,“沒想到,我也會有如此固執的時候……”


    關廷宇又不知道說什麽好了,隻能低頭望著茶杯,沉默不語。


    “好了,我該走了,關律師,後會有期。”她起身,伸手。


    關廷宇也起身輕握了下:“保重。”


    自此後,關廷宇沒再見過韓慕晴,隻是在那天之後幾天,聽申司僑說起,韓慕晴已經去了韓國。


    “知道了,先不要跟嚴說。”關廷宇掛之前說了句。


    “關嚴什麽事啊?”申司僑嚷嚷了句,隨後掛了電話。


    關廷宇有些怔忡,是啊,關嚴什麽事?他為何要說那話?他轉頭望了眼身邊的人。


    嚴景然坐在一邊沒有開口,隻是沉默地吸著煙,一支煙抽完,他才開口道:“公檢法那邊你們來,其他我來……”他說完,拉開門出去。


    關廷宇自是明白他是在說小錦的事情,遂點點頭。


    ***


    關廷宇去看了何小美,她還在重症監護室沒有出來,手術已經做完,她的右腿估計廢了,不知道醒來後,她能不能接受這個事實。


    從何小美那裏出來,他直接去了嚴緒然的病房。


    到達樓層的時候,剛好碰到申司僑帶著資料上來。


    “他應該會相信我們吧?”申司僑在電話中說得那麽信心十足,此刻到了這兒,不禁又打起鼓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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