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緒然迴來的時候,就看到淩錦蹲在廚房間哭,小小的身體顫抖地如同狂風中的樹葉,她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好像隨時就會暈厥過去的樣子。


    他不知道她哭了多久,為了什麽而哭,可是,那一刻,他居然不敢上前,他不知道要說什麽話去安慰她,隻是定定站在那裏,望著不斷抖動的身體。


    他突然想起顧澤安的話。


    “小錦是個善良的孩子,你別看她這樣,她心裏背負的東西,比起別人來可能多得多,她或許是想和你在一起,也可以不顧一切和你在一起,但是……她真的幸福嗎?沒有家人的祝福,沒有親情的眷顧,這樣的不顧一切,真的幸福嗎?”


    他胸口絞痛,他想要的,絕不是這樣的結果。


    他是不是錯了?


    嚴緒然沒說話,又輕輕退了出去。


    走至樓下的時候,等在下麵的玄曄看到他不禁一副驚訝的樣子:“咦,這麽快就好啦?”


    嚴緒然沒有心情,隻是拉開車門坐入。


    玄曄瞟了他眼,看他臉色極為不好,忙也識趣地閉了嘴。


    “玄曄,我是不是做錯了?”


    開出不遠,身邊的人突然開口,卻是莫名其妙說了一句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話。


    “錯?錯什麽?”玄曄想不通。


    “你說怎麽做……她才會開心一點?”他又喃喃開口,像是一下子沒有了主見,不知道該怎麽走下去。


    “開心?”玄曄一本正經想著,“你把她拉床上滾個三天三夜,我估計她應該蠻開心。”他鄭重說道,還不忘為自己的話點頭稱讚。


    身邊的人沒說話,隻像是沉浸在自己的思想中。


    **


    江南警局內


    嚴思繹看到嚴緒然,不禁唇角微揚:“你終於出現了。”


    “你申請了代理律師,關二或者申司僑,你任選一個。”嚴緒然開門見山,仿佛他們兩個沒有多少的話可說。


    “我隻要你。”


    “不好意思,我不接你的案子。”他拒絕地沒有任何餘地。


    “為什麽?”


    “嚴氏是不接刑事和離婚案的,可是為了你們,已經破了一次例了,但你心裏應該明白,不是為了你破的例……”


    “為了小痕嗎?你還對她餘情未了?”


    “不,隻是出於友情。”


    “你當初那麽喜歡她,現在卻可以輕輕鬆鬆將你們的感情歸結為友情?”嚴思繹哧笑,似乎覺得嚴緒然在講笑話。


    “是的,就是因為當初隻是喜歡,而不是愛……”嚴緒然嫣然一笑,隨後起身,“我會讓關二接你的案子,但你要做好心理準備,斯婭衾的,可以給你洗脫罪名,但是你公司的爛帳,還是需要你自己承擔,不過也沒事,最多坐個三年牢,表現好一點,還可以減刑……我先走了,有事你找關二。”


    他如是說,拿起一邊的公文包轉身走人。


    “小痕醒了嗎?”身後,嚴思繹又突然問。


    “醒了。”他簡短應了他一句,便不再停留。


    嚴思繹也沒再叫他,隻是望著他的背影,突然就笑了下。


    某些時候,他還是不得不相信嚴緒然的,在法律這方麵,他就是權威,他說他能坐個三年牢,那就隻能是三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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