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捕快營的兄弟設宴替武鬆接風洗塵,待眾人陸續散去之後,我和武鬆又來到街邊的酒攤,接著喝酒。.qb5


    一直到現在我都在猶豫,是否要照著伯爵所說的話試探武鬆。


    因為在我看來,武鬆絕對是個光明磊落的大丈夫,不會是那種算計人的陰險狡詐之徒。


    但伯爵的話同樣令人深思,伯爵是我的好兄弟,我非常堅信這一點,他更不可能對我不利。


    “來,喝酒。”武鬆向我舉杯,他看起來心情不是很好,眉毛深深地蹙緊在一起,臉上的神情也很凝重,“喝!”


    我歎息一聲,將臉上的醉態加重數分,一仰脖子滋溜一聲幹了,假裝不勝酒力趴在桌上隨口問道:“都——都頭,你——你怎麽看起來有些不高興呀?”


    武鬆掠了我一眼,低歎一聲道:“沒什麽,隻是這天寒地凍的,令人心情不暢,來,喝些酒便心情好了。”


    我便假意嗚嗚大哭起來,拍著桌子道:“我也心情不好,嗚嗚——愛上了不該愛的女人,心裏好苦哇——”


    我一直以眼角的餘光注意著武鬆,果然武鬆的臉色漸漸的有些變了,我的心裏便莫名一沉。


    武鬆替自己滿上一杯,捋起袖子的小臂上已經凸起了一根根的青筋,凝聲問我:“西門你愛上誰了?”


    我拍桌大哭,隻是不說,如此廝鬧一會,又假裝酒醉入睡,胡亂地開始囈語:“嫂——嫂,金——蓮嫂嫂——”


    我心裏已經緊張得要死,也矛盾得要死!


    一方麵我很希望武鬆會拍案而起,將我暴揍一頓甚至動刀殺了我,那樣他仍是頂天立地的磊落漢子!


    可另一方麵我又希望武鬆裝作什麽事也不曾發生,如果那樣他就是別有用心,既然他不仁我便可以不義,自然亦可設計反製於他!既然武鬆是個陰謀家,我心裏也便再沒有愧疚之情。


    我焦急地等待著武鬆的反應。


    時間正在一點點地流逝,我的心便開始一點點地沉了下來。


    武鬆他並沒有拍案而起!隻是臉上的肌肉清晰地抽搐了幾下,小臂上的青筋越發多了起來,狠狠地喝幹了杯裏的酒液,他長身而起像捉小雞一樣將我架了起來,沉聲道:“西門,你喝醉了,走,大哥送你迴營地。”


    我失望之極也痛苦之極,都頭啊都頭,難道你真是伯爵所說的那般陰險狡詐麽?這是為什麽?你為什麽竟然會是這樣的人?


    那一夜我失眠了。


    當我發現我一直深信的武鬆居然擁有另一副截然相反的嘴臉時,我的心再難平靜下來,太意外太叫人吃驚了。


    武鬆居然成了個陰險的小人!?這叫什麽世道啊!


    伯爵的腦袋幽靈一樣從我的床沿探了上來,這廝睡在我的下鋪,居然也沒有睡著。


    “怎麽樣?讓我猜中了吧!”黑暗裏,這廝的笑容看起來有些冷厲更有些猙獰,我忽然有些無端地恨起伯爵來,仿佛沒有這廝的話,武鬆便不會成為陰險小人一般。


    我翻了個身,懶得理睬這家夥。


    伯爵嘿嘿一笑,譏聲道:“現在武大的左鄰右舍都知道了你與潘金蓮的奸情,武鬆的目的已經完全達到,他也就該進行下一步的行動計劃了!想知道武鬆的下一步行動計劃是什麽嗎?”


    我霍然轉身,直直地盯著伯爵,伯爵被我冷厲的目光盯著一陣發木,尷尬地笑笑道:“嘿嘿,不想聽就算了。”


    “你說!”我冷冷地從牙縫裏崩出一句。


    伯爵點點頭,閉目沉吟片刻,凝聲道:“如果我是武鬆,既然已經確定你和金蓮有了奸情,那麽接下來的一步便是借你之手除掉自己的兄長——武大郎!而這才是他真正的目的,借你之手除掉武大郎,以達到他名正言順霸占潘金蓮的目的。所以,如果不出所料,武鬆必定會在某個時候,借著酒醉向你暗示,他的大哥武大郎生不如死!這等於直接暗示你,去幹掉武大郎。”


    我心頭凜然,細細地打量著伯爵一反從前的驚人表現!還真沒有想到伯爵的思維竟是如此縝密,分析別人心理環環相扣,絲毫不漏,在他眼裏,武鬆的一舉一動就像是透明人似的!前麵的分析,已經兌現了,卻不知後麵的,武鬆是否會像伯爵說的那樣?


    如果真的那樣,那麽武鬆也不過是個偽君子!將來設計對付他,也大可不必手下留情了。


    接下來的幾天,捕快營連日無事。


    我的生活內容也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白日天隻能武鬆在演武場上玩命地練習烈殺刀法子,再無法去武大家裏與金蓮幽會了!可到了晚上,我通常會和武鬆一起外出喝酒,幾天過去了,武鬆並未像伯爵分析的那樣給我暗示,我便漸漸地放下心來,或者武鬆並非陰險小人,伯爵的推測隻是僥幸碰巧了而已。


    但世事總是如此難以預料。


    這天,我和武鬆在演武場上玩命廝殺了整整一個下午,雖然最終仍然不免敗北,但比起數月前接不下武鬆一刀的慘境,已經有了天壤之別!武鬆對我進境很是吃驚,刀法的精進他可以理解,但力量的增長卻遠遠超出了他的認知範圍。


    我也並未將吞食烈陽果的事實相告,或者說不想相告。


    伯爵的話讓我隱隱對武鬆已經有了戒備心理,能留一手就暫且留一手吧。


    劇烈的格鬥令武鬆大唿痛快,又拉著我上街喝酒,習武人總是這樣,如果遇到一個能讓自己滿意的對手,總會感到心情愉悅!雖然我並非武鬆真正的對手,在今天的格鬥裏他也留有餘力,並未曾全力施為,但以武鬆的絕藝能夠像今天下午這樣痛快廝殺一迴,也是極難得了。


    心情痛快之下,武鬆便開懷痛飲,定要不醉不歸。


    武鬆果然喝得酩酊大醉,我卻有意留量,並未曾喝醉。


    令我心頭發涼的一幕終於還是無可避免地發生了。


    在我有意識的引導之下,我們的話題不可避免地轉到了武大郎的身上,武鬆講了他小時候和武大郎的往事,說武大郎是如何受盡別人欺侮辛苦將他拉扯成人,後來他又為了大哥泄恨憤而殺人,逃出陽穀縣投入烈殺刀門下習藝等等往事和盤托出,最後他拍著桌案痛哭流涕,說出了令我心驚膽戰的一句話:我大哥現在生不如死呀!


    我肝膽俱裂,頭皮如炸,武鬆後來說的話再沒有一句能聽進耳裏。


    伯爵的話居然又一次言中!武鬆,他竟然真的向我暗示,武大郎生不如死!唉,他竟然真的想借我之手除掉自己的親身大哥,這未免也——太歹毒了罷?


    我懷著極其複雜的心情,將武鬆送迴了武家。


    在返迴捕快營的路上,隻覺這天竟然如此冰寒,比起臘月寒冬尤要寒冷百倍。


    深深地吸了口冷氣,我開始認真思考自己的出路。


    武鬆居然如此陰險狡詐,我絕不能束手待斃!況且,我絕不能失去金蓮,如果失去了金蓮,隻怕我馬上便會失掉生趣,沒有了金蓮,這個世界又還有何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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