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雖然沒有見過她,但紀以的目光已經讓她顫抖的潰敗,那總是帶著三分憂色七分自信優雅的人,此刻的目光溫柔如水,順從若光。


    蘇安寧的額頭有些疼,被比自己小很多的人用目光撫觸的羞惱。


    蘇安寧轉身,本就不該在交際的認識,讓她的步伐依舊從容。


    紀以推開突然攔在他麵前的紀小梨,不顧一切的像剝開了層層霧澤的女人衝去:“安寧——安寧——”


    紀小梨倔強的站在原地,就不用手擦狼狽到眼淚放肆的眼。


    紀辭苦追上安寧的腳步,眼裏的笑容從未有過的真摯、平和、燦爛、感恩,仿佛終於作出一個本來就該做的決定,仿佛重新獲得了光明,仿佛讓他不可跨越的魔障消除。


    她就是她自己的,簡單的、純粹的站在他身邊,不是光鮮亮麗的讓人難以靠近,不是包裹著無法企及的微笑從容淡定。


    現在的安寧,或者說現在的他,終於可以把心中觸不可及的女神看作一位可以深愛的女人的動容和無所適從。


    蘇安寧聽到他跑來的腳步,最終無奈的停下,任命的歎口氣,側頭看他:“吃飯了嗎?”你是覺得安逸的日子過頹廢了,想嚐試一無所有嗎!


    她就算和莊嚴離婚了,莊嚴弄不死孟子曰,可你呢!你這個孩子!追上來能說明什麽,徒惹擔心罷了。


    紀辭苦搖頭,眼裏隱藏的驚喜、卑微、傾慕被熱烈的內斂包裹,衝不出身體的至酷。


    他也不明白為什麽要追上來,甚至知道他的行為或許會讓她擔心。


    但,他想見她,一年半來無時無刻不想,他探聽所有他能得到的她的消息,忍者心裏的畏懼靠近莊嚴那樣的男人,哪怕他偶然打給夫人的一個電話……


    知道她過的好時,既欣慰又不甘心,懦弱者也殘忍的想她不幸福之餘會在愛的夾縫裏想起他。


    哪怕是他為她追迴提包時,嘲諷的煩躁,哪怕是她禮物送出時不在乎他悲喜的行為,哪怕是她無視他喜歡的一切淩駕在他靈魂之上的高高在上。


    百煉成鋼,已學會虛偽應付,以在自己的天地樹立威信,成為一把手的他,此刻再次像個孩子,靦腆的作出撓頭的傻動作:“沒有呢?”


    蘇安寧看看身後的飯店,你沒吃才有鬼吧。目光不經意的停在淚流滿麵的女孩臉上,神色靜靜的動蕩,任何一份愛情都需要嗬護,以前的辭苦如此,現在不遠處的女孩未嚐不是如此。


    紀辭苦順著她的目光望過去,毫無心虛,沒有閃躲,隻是疑惑,小梨哭什麽。


    蘇安寧再看向茫然的紀辭苦,嘴角動了一下,漏出個無可奈何的笑容:“走吧,正好我也沒有吃。”小姑娘看好了,對付這類傻人,需要熱情直白的猛烈攻勢。


    蘇安寧眼裏的惡劣分子,忍不住讓她想把紀辭苦拖到哭的傷心的女孩麵前,然後攬住辭苦的頭扒開他的衣服吻下去,再要求那個小姑娘照著做一遍,他就懂了。


    可惜啊,小姑娘,你生不逢時,本女士最近離婚,所以,不能玩的太放肆,否則折一個就不好玩了,


    紀小梨無聲的蹲在地方,心痛的酸軟無力。


    蘇安寧是真的沒有吃,在風韻坐了一下午,喝了一杯紅酒,又走了如此長時間的路,她已經非常餓了。


    蘇安寧坐在優雅的山竹流水中,打開菜單不優雅的一口氣點了七個:“速度。”


    服務員調皮的打個ok手勢:“蘇總餓急,小的立即去報。”


    “嘴滑。”


    紀辭苦癡迷的看著她,一顰一笑,哪怕是現在對她來說不修精致的平靜樣子,在他看來已經讓他沉迷。


    紀辭苦感受到自己的熱烈,下意識的避開安寧的眼,更多的是無所適從,她不愛他。


    紀辭苦哭笑。


    蘇安寧納悶:“你真沒吃嗎?跟同事在一起單喝酒了?不用勉強的。”剛才那個小姑娘一定很傷心吧。


    蘇安寧看著紀辭苦就想起她的樣子,不是時下最流行的美女,她膚色有些黑,若是沒有年輕這一無往不利的資本,她甚至算不上中姿。


    但,雖然隻是一眼,路燈的照耀上從她的角度看到的一行淚卻充滿了生命的朝氣,熱烈的渴望,是現在的她早已不存在有的激情。


    陸鎮海的愛情路上,便該被這樣熱烈的燃燒一次,才能算是完整。


    紀辭苦笑,像往常一樣,先給她布置餐具:“我到的晚,剛喝了一小杯,加上有同事的家屬宣布懷了寶寶急招他迴去,就散了。”


    “我說這個時間,怎麽就出來了,替我恭喜你的同事。”說完又覺得無趣。


    紀辭苦看著她,發現她跟以前比除了散漫了一些沒有任何變化:“聽……聽說……你……”


    蘇安寧笑著:“聽說我離婚了?哎,是挺可惜的,作威作福的日子突然高於段落有些適應不良的後遺症。”蘇安寧說的哀怨輕鬆,卻也真心實意。


    紀辭苦笑了,覺得這就該是她,冷豔高貴著不經意的溫柔,溫柔豁達中犀利冷豔,他年少時曾敬仰她的那份冷豔,也迷戀她偶然的溫柔,不能靠近的,遠在外圍的迷惘。


    “我……”


    蘇安寧拿起筷子,笑的不行:“你別那個表情,離婚而已,又不是你的老婆跟情人跑了,嘿嘿,被誤會沒有詛咒你的意思。我和莊嚴是好聚好散,別那副神色,好像我吃了虧一樣。


    你呢?做的怎麽樣?習慣了嗎?畢業了吧……”


    紀辭苦也笑了,是啊,不過是離婚,沒有優越的光環的她更平易近人,紀辭苦發現他竟然欣喜這樣的安寧,伸出手習慣性的給她剝蝦:“早畢業了。”語氣放鬆,帶著一點點試探的以往的親密。


    蘇安寧看著他的舉動,淡然一笑:“現在隻是工作?我記得你們教授是想讓你……”


    “碩博連讀,也在讀,公司的股份一直給你留著,你從來沒有結過分紅,如果……”紀辭苦對即將出口的話有些不好意思:“你哪天方便,我可以把你的那份拿給你看看。”


    蘇安寧喝口粥,溫熱的食物服帖了她的胃:“哦,多了一份額外收入!”


    但一秒非常認真的開口:“那是你的,跟我沒有關係,如果你真的覺得分紅應該是我的,請幫我撤資,資金隨便你仍在哪裏,我對送出的錢沒有想要迴報的嗜好。”


    紀辭苦陡然有種重新被她的鋒利摒棄在外的感覺,而且鮮明不容錯認。


    即便此刻的她沒有獨一無二的定製衣著,沒有一件讓他望塵莫及的飾品,甚至摘下了她總是掛在脖子上細碎的鑽石串聯在尾端的灰色珍珠,也一樣能擊潰他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氣。


    紀以忍不住苦笑了,挺沒用的,他在她麵前不管怎麽成熟都很沒用的感覺。


    長久以來紀以第二次想在她麵前哭,第一次她交給他一張卡,裏麵是父親的醫藥費和康莊前途,第二次是要挖掘出他那點心思,赤果果的敲碎拒絕。


    蘇安寧慢慢的吃著飯,濃如胭脂米搬的小米粥,她一直覺得能把粗糙的小米做的細膩如膚脂的大廚也一定是心思細膩的人。


    “對不起。”


    蘇安寧笑,灑脫不以為然:“多大的事,別妄自菲薄自己,那就是你的,隻屬於獨一無二的你,即便是我也不該去妄想觸碰。”同樣的資本換做其他人,未必有辭苦的成就。


    就比如莊嚴給她眾多,她依舊是現在這個德行一樣。


    紀辭苦看著他也突然笑了,笑中有淚,有沒有開始就結束的苦澀,有貪戀有迷惘還有一點不甘心:“孟總他——”


    蘇安寧聞言放下勺子:“他那次沒有打你吧,嗬嗬,一直向早點問的,但想著打擾你也不好,他那個人性格……”


    紀以把剝好的蝦坦然的推過去,坦然、認命:“可以遇見,莊總有段時間臉上一直有傷。”


    蘇安寧聞言忍不住笑了,對,他去打莊嚴了。


    紀以忍不住搖頭:“我其實非常不能立即他理直氣壯的勇氣來自哪裏,若論跟你的時間長短,他排我後麵幾條街,要找也是我鬧上他的門。”


    說著有些無奈:“就算我比較容易被他踢出去,但莊總呢!莊總可是您的丈夫,他竟然也有立場去找莊總鬧,還沒事就去坐坐刺激莊總!”


    這個安寧不知道,不禁有些稀奇:“真的?!”


    紀以趕緊告狀:“真的,他來過之後,我們這些苦命的員工,誰也不敢進莊總辦公室,林秘書必下樓去視察,那一段時間簡直是慘淡,後來……你們離婚,莊總有很長一段時間沒有來公司。不過……”


    紀以不得不承認,雜誌上的莊嚴和現實中的莊總一樣,冷厲、自製、超越:“他迴來後還是他,決策從沒有錯過……”


    紀以仿佛陷入了迴憶:“就算他看起來非常疲憊,也不允許自己出錯,有短時間我們都覺得他會把無名火發在工作上,但沒有,林秘書縱然躲著莊總走,但莊總從來沒有對外人發泄過他的情緒。


    經理組的幾個頭都知道他需要休息,但他坐在那裏就是如定海神針穩定所有人的心,如果他不在,戰總和許總都撐不起超宇。


    他隻能不帶私人情緒的完成他的工作量,就算被孟總氣的砸碎了辦公室所有的東西,下一刻遇到公事不得不請示他,他也是溫和冷冽的,這一點他和你很像,隻是方向不同而已。”


    蘇安寧神奇的放下筷子,睜大眼睛看著他:“你喜歡上他了?!”


    蘇安寧說完笑了。


    紀以也笑了:“蘇安寧!——”第一次喊她的全名,以前他以為她叫安寧,嗬嗬。


    “說笑啦,他人很好的,工作之外本身就很努力,以前上學的時候雖然花名在外,但成績永遠讓人望塵莫及。”她絕不承認曾經也被他震撼過,就好像零件型號對不上一樣的違和。


    紀以撓撓頭:“其實……知道您是莊夫人的時候,我心裏除了害怕還有愧疚和對你產生的敬畏,是不是很好笑,我決定不該碰莊總心中的聖地,不敢讓你在莊總麵前蒙塵。甚至不敢見你,總覺得他無時無刻不站在你背後,讓我的自尊無處可逃。


    相反我不怕孟子曰,即便現在知道他也能一根指頭碾死我,我也絕不承認我輸給過他。”


    紀以說這句話的時候目光坦然無畏,即便是孟子曰站在他麵前讓他滾蛋,也不及莊總一個眼神更讓他無地自容。


    蘇安寧笑,然後吃:“那個小姑娘是誰?”


    “?”


    “就是跟你一起送同事上車的小姑娘,眼睛很亮。”


    眼睛很亮?但送車的知道:“她是我的老鄉,學習非常努力,也很勤奮的小姑娘,覺得她……比我更勇敢。”紀辭苦說完靦腆的看眼安寧漏出心知肚明的笑意。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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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軌》結束後,我會直接更新《太子》的番外。請要《太子》番外的親不要急哦,不會坑了周天的。美男都到碗裏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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