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2


    她睡沙發。


    他睡床。


    平時叔叔、阿姨不在也是這樣,不是他不寵著她。從小到大,誰不寵著她,寵的她的性格,都要不能看了。


    有一點小傷小痛都要嚎叫半天,生病了去醫院檢查,扒著叔叔阿姨的手不放,旁邊的小朋友都要笑話她半天;迴來後藥也不吃,得一圈對她來說重要的人去哄、順毛縷,她才‘勉為其難’的咽下去。


    少一個人都不行。


    陸鎮海決定不那麽慣著她,是經過深思熟慮的,她這個傻乎乎不動腦子純任性的樣子必須改,還得從頭到尾的改!


    喜歡她的事先放下,性格一定要正,若是有一天他們都不在了她是不是連最基本的生活技能都沒有。


    寒假蘇安寧過的最開心,有一次衝進陸鎮海房間,竟然碰到他在換衣服!哇!豔福來的如此突然她竟然傻呆了忘了撲上去,迴過神來,陸鎮海已經把她踢出來。


    “開門!陸鎮海你開門!陸鎮海你不要臉,當著我的麵——”


    陸奶奶步履蹣跚的出來:“小寧啊,怎麽了……是不是你鎮海哥哥欺負你了,奶奶給你收拾他……”


    蘇安寧趕緊收迴腳,臉頰通紅,羞澀搓手:“沒有,我和陸鎮海鬧著玩呢,就是鬧著玩。”


    “那好,如果你鎮海哥哥欺負你,告訴奶奶。”


    蘇安寧趴在門框上,好可惜啊,沒有摸到,竟然沒有摸到。


    從此蘇安寧十分熱衷突擊陸鎮海的房間,當然了陸鎮海不能鎖門,鎖門就是你不自信、你亂來、你有見不得人的東西不想讓我知道!


    你再鎖!你鎖我哭給你看!


    蘇安寧真的會哭,她會覺得陸鎮海討厭她了,不給她看,根本沒有喜歡她一點點,這樣的大事還不值得哭嗎!


    陸鎮海怕了她,不鎖、不鎖!你愛什麽時候來什麽來,真看到什麽你到時別哭。


    蘇安寧早上六點衝進去過,下午三點衝進去過、晚上九點衝進去過,總之她隻要沒事就衝進去嚇陸鎮海。


    陸鎮海從前期的戰戰兢兢,換衣服都要左顧右盼,到後來輕車熟路神態自若,幹脆一直開著房門,免得她再把頭撞到門上。


    在蘇安寧強烈的抗議和付迪頻繁的與另一方的電話交流中,開學了。


    付迪很期待。


    蘇安寧覺得很無聊。陸鎮海這次和付迪、安寧坐火車。薑心瑤不適應火車的擁擠,選擇了飛機。


    各得其所。


    開學後薑心瑤意外的和莊嚴確定了戀愛關係,兩人來往特別頻繁,羨煞幾車顏值不如心瑤又想追莊大財子的女生。


    薑心瑤坦然自若,並不被外在影響,泰山崩於眼前而臨危不變的氣質,漸漸的人們反而覺得薑心瑤和莊嚴很般配,薑心瑤美的不止心,她聰明、學習好,舞蹈演出時更是為校爭光。重要的是人家家世也好。


    這樣的女孩跟莊嚴是門當戶對、郎才女貌,最合適不過了。


    還有不少人為薑心瑤抱不平,經常告狀莊嚴又跟某某係的係花吃飯了,看到莊嚴跟誰誰誰看電影了。


    可薑心瑤隻是笑笑,大度、雍容、不屑於其她女生的樣子表達的淋漓盡致。


    心瑤的風度一時成為女生競相學習、模仿的榜樣。


    薑心瑤是莊嚴的正牌女朋友,其她的都是開胃小菜。莊嚴找薑心瑤的次數最多。


    陸鎮海有時候因為實驗室忙,就會讓去文學院接人的莊嚴帶話。


    “你和她說中午別來了但讓她記得吃飯,別總躺在床上玩遊戲。玩遊戲那事我說,你記得讓她中午別來了。”


    莊嚴穿上外套:“她會玩遊戲?”


    “精通著呢?”為了第二天逛街買她喜歡的東西,她前一天的方式就是快速遊戲讓時間前進,遊戲玩累了一歪、一睜眼就天亮了,讓你哭笑不得。


    莊嚴嘴角嘲諷的揚起又落下:“知道了。”


    薑心瑤的確跟蘇安寧在一起,莊嚴遠遠的就看到那個沒眼光的傻子興高采烈的說著什麽,眼睛亮亮的、笑容從未從她臉上消失過,活的非常自我,笑的時候溫暖如風、說話的時候就是說話不會有話語外的第二層意思,小心思不算心思,卻自己耍弄的很開心。


    “你說陸鎮海會喜歡我的新手套嗎?他說過不能買隻有大拇指的,但我覺得這雙好漂亮,熊熊耳朵的,好看嗎?好看嗎?”


    “好看。”


    安寧非常開心:“陸鎮海也一定會說好看的。”


    莊嚴很想戳破她臉上的傻笑,就她的那點智商和生活追求有什麽值得笑的,如果不是陸鎮海,這個世界隨時讓她知道什麽是階層差異,無知。


    莊嚴走過來,身形如玉,器宇不凡:“你,就是你,陸鎮海說讓你中午不用去找他吃飯。”


    蘇安寧聞言臉上的笑容瞬間僵住:“為什麽?”她準備了小熊手套,你不會是假傳聖旨,隨口亂說的吧!


    莊嚴更加煩躁,原來不笑這麽簡單:“他很忙,實驗室最近離不開人。”


    蘇安寧鬆口氣,外力是不可抗拒的:“謝謝你。”安寧不喜歡跟不熟悉的人打交道因為不好撒嬌、賣癡。


    薑心瑤也知道她這個毛病,對著外人很正常,甚至還有點靦腆拘謹的淑女氣質,對著陸鎮海和她爸媽、付迪和小區一群寵愛她的叔叔阿姨完全就是魔頭。


    蘇安寧失望的轉身,準備迴宿舍。


    薑心瑤趕緊叫住她:“反正陸鎮海和付迪沒空,一起。”


    “不了,我不餓。”去突擊陸鎮海?!對啊!蘇安寧立即又生龍活虎。


    薑心瑤漫不經心的道:“你想好了,我們去吃秘製牛排配酸奶冰激淩還有七味小蛋糕。”


    蘇安寧忍不住迴頭,眯著眼睛盯著薑心瑤:“你約會呢,少引誘我,否則你們會有一個大燈泡,並且很沒眼色的照著你們。”


    “走吧,人不會跑掉,吃的可會。”


    蘇安寧趕緊點頭:“是啊,是啊,我們去吃,大帥哥,我保證不說話。”


    莊嚴一盤牛排還沒有切好,對麵的她已經塞嘴裏一半,優雅講究的莊嚴頓時沒了食欲。


    薑心瑤慢悠悠的切著手裏的牛排,聲音十分好聽:“慢點,牛排要慢慢的吃,湯汁要均勻。”


    “我可不可以再加點湯汁。”


    “當然。”薑心瑤叫了服務員,又給安寧的牛排淋了一層醬汁。


    如果單看薑心瑤你會覺得她美麗、漂亮,但如果再加上蘇安寧你會覺得心瑤不但漂亮還很知性、懂禮、優雅甚至帶著成熟的嫵媚。


    莊嚴自認是一個很有欣賞眼光的人,這時候他該看到的絕對該是薑心瑤。而不是一位脫了外套就不像該坐在這裏吃飯的人。


    陸鎮海聽說薑心瑤和莊嚴帶蘇安寧去吃西餐後,趕緊脫了白大褂,讓同學幫他守著實驗室跑了出去。


    開玩笑,安寧沒什麽就餐禮儀,薑心瑤那人居心叵測,莊嚴又是挑剔的說話還不留情麵,萬一——


    陸鎮海火急火燎的趕到。


    安寧已經開始吃飯後甜點了:“陸鎮海?!這裏!”


    陸鎮海鬆口氣趕緊坐過去,見安寧表情還好,莊嚴和薑心瑤看起來也不錯,心想,還好來得及。


    安寧吃著小巧精致的糕點:“你吃嗎?不是說沒有空。”


    陸鎮海點了一份餐,他還沒有吃飯:“突然有點急事要辦,找人替會,吃第幾個了。”


    安寧舉起三個指頭。


    陸鎮海歉意的看眼對麵在喝咖啡的兩隻:“抱歉,如果你們有事就先走吧,我一會送她迴去。”


    薑心瑤心裏冷冷一笑,來的這麽快,難不成以為她會吃了她。薑心瑤剛要說話。


    莊嚴先開口了:“沒事,一會一起迴去。”


    陸鎮海點點頭:又給安寧點了兩份,還加了一個冰淇淋。


    薑心瑤好心提醒:“她已經吃了一個了。”你確定要讓她吃第二個冰淇淋?


    陸鎮海見蘇安寧已經把香蕉船護自己胳膊下麵,一副不準搶的樣子,趕緊道:“再吃一個,忌口一個月。”


    薑心瑤嗤之以鼻,你的原則呢?陸鎮海你對人很不公平。


    莊嚴在一旁喝著咖啡不說話。


    陸鎮海吃的很慢。


    蘇安寧解決完六份糕點一個冰淇淋他剛剛好吃完:“抱歉,讓你們久等了。”


    “沒事,反正也無聊。”看她吃飯也挺有感覺,至少覺得世界上的食物都很美味,畢竟吞那麽香又肆無忌憚的人少見不是嗎?薑心瑤給了陸鎮海一個挑釁的眼神。


    陸鎮海沒有理會,牽了吃飽喝足的安寧離開。


    “你怎麽跟她們在一起?”


    “心瑤說一起吃飯,她邀請的很真心不是客氣。”蘇安寧係上安全帶,這點她還聽的出來。


    陸鎮海諷刺的一笑,是很真心,襯托她的各種好,莊嚴沒有給安寧難堪讓他鬆口氣:“走吧。”隻是襯托她一下也無妨,能讓安寧吃的高興玩的開心隨便她用。


    薑心瑤坐在莊嚴車上突然一笑:“是不是覺得陸鎮海很無聊?”


    莊嚴開著車,不在意:“就那樣。”


    薑心瑤好似說給自己聽也好似說給他聽:“一驚一乍好似我會吃了蘇安寧一樣,我就算真有那個心也得估量下陸家的家世不是嗎,難道我看起來像是那麽蠢的人。”


    “陸鎮海的眼光還真是……”


    “人家兩人青梅竹馬一起長大,誰知道他看中她什麽,說不定就是養成的那點護犢心理。”


    莊嚴狀似不經意的問:“看他們兩個的樣子,似乎也不是太親密。”


    薑心瑤嘴角淡淡的一笑:“沒看出來嗎,陸鎮海在做最後的調教,安寧傻乎乎的,性格嬌氣,現在才想到給她改晚了,所以拚命的想掰正,結果還一點委屈都不想她受,我看他們最後怎麽掰正。”


    莊嚴看著紅燈變為綠燈,上路:“是嗎?”還沒好……


    薑心瑤是何等精明的人,莊嚴一次肯帶上蘇安寧吃飯,兩次肯帶上蘇安寧一起約會,次數多了薑心瑤不禁冷笑。


    又一個眼瞎的,是不是莊大少爺大魚大肉吃多了也想試試清粥小菜的味道,可惜,這盤小菜你可咽不下去,別的不敢說,安寧腦子裏除了陸鎮海沒有別人,可以說她睜開兩眼吃了她爸媽的就往陸家跑,任你莊嚴腰纏萬貫也不行。


    薑心瑤知道莊嚴不可取後,心裏不是沒有不痛快,畢竟莊嚴是個很不錯的選擇,但如果求而不得她也不會死纏爛打,所謂與人方便就是於自己方便,今天她給他掩護以後就是交情,誰也不能保證她們薑家沒有求到莊嚴的一天。


    何況,如果莊嚴真搶走了安寧,陸鎮海不就空下來了。


    雖然薑心瑤並不認為莊嚴有那個實力讓安寧轉了心意,但有所期盼總比沒有好,何況兩個總會空一個不是嗎?


    蘇安寧和莊嚴火速的熟悉起來,這種熟悉在安寧眼裏就是‘他是我女朋友的男朋友’的那種熟悉,比點頭之交多一點點的說話之交。


    何況陸鎮海又不是天天忙,安寧更舍不得放棄盯著陸鎮海跟他們當電燈泡,所以那樣的機會並不多。


    夜裏的男寢談話尺度很開。


    說著說著,瘦猴就忍不住了:“莊大財子,漂亮女人和不漂亮的女人關了燈是不是真的一樣?”


    同寢的所有人不禁發出淫蕩的笑容,都期待的屏息以對。


    莊嚴老神在在的枕著手臂:“怎麽不問陸鎮海,不覺得他的意見更有參考價值。”


    熊大的聲音在黑幕中響起:“他?他就是個妻管嚴,別說女生了,我都懷疑他跟他家那位那個過沒,要不然怎麽還被對方吃的死死的。”


    莊嚴唿吸微頓。


    陸鎮海一腳踹向他前麵的熊大:“說什麽呢!小心我把你扔下去。”


    “大海你下黑手。”


    猴子鍥而不舍:“財子,到底一不一樣。”


    莊嚴一聽就知道沒有,陸鎮海那個人,不禁神色放鬆:“還是有區別的,至少……觸感不一樣,有的皮膚鬆軟有的細膩,大小更不一樣,明白吧。”


    “莊嚴你他媽禽獸!”


    “那心瑤女神呢?”猴子屏息以待,莊嚴向來大方,描述這些女人時,有時候讓你覺得身臨其境,爽了一把。


    “薑同學啊,她……比她所呈現的顏值次了一等……”


    猴子咽口吐沫:“莊大,詳細點詳細點,給兄弟們來個現場直播。”


    莊嚴真沒什麽節操可言,女人而已:“她的,聽過就好,你們得罪不起。”


    “莊神求直播。”


    陸鎮海聽的頭大,莊嚴這個人實在是——


    後來莊嚴才知道投入的感覺不一樣,女人和女人會有很大的區別,至少她什麽都不做,你都覺得她在邀請你,稍微一個迴應已經覺得到了極致。


    ……


    蘇安寧給人的印象軟綿綿傻嗬嗬的再加上點沒腦子,實在看不出有什麽值得陸鎮海看那麽牢的架勢。


    就這麽一個處處沒有優點的貨色,她自己還是事多,不跟陌生男人單獨吃飯。


    莊嚴冷笑後還是冷笑,偶然遇到了,他好心看在陸鎮海和薑心瑤的份上,請她和她旁邊的付同學共進午餐,她竟然說‘她們還有事,謝謝不用了’。


    你們有什麽事,這裏就是商業圈,買衣服、吃零食、說閑話,你能有什麽事!


    不單如此,莊嚴發現如果是兩人單獨遇到,她禮貌的打完招唿就走,絕對不多說一句話,背後挖姐妹牆角的事或者享受與男同學曖昧的感覺,她從不做。


    讓莊嚴屢屢覺得一定是蘇安寧的生長方式不對,跟他們不在一個星球。


    尤其是不經意聽見她傲嬌的跟付迪說。


    “我不能跟他吃飯,萬一他喜歡上我怎麽辦!”


    “曖昧也不行,我這麽金貴他配的上我嗎?”


    “萬一陸鎮海因此誤會,不暗戀我了怎麽辦?”


    莊嚴站在不遠處的轉角哭笑不得,你以為你是誰!笑完又覺得空蕩蕩的。


    讓莊嚴覺得蘇安寧這個人更無趣,甚至無趣到讓他覺得無從下手的,是林密險些代替他被綁架。


    很狗血的戲碼,蘇安寧英雄救美了,美的一方就是林密。


    那小姑娘在醫院說話損的:“你竟然打不過幾個男人!虧你還是校辯論隊的。”


    “你從小到大吃的飯都養地了吧。”


    “你真瘦,如果是我,我也綁架你,看著就好欺負。”


    “你家很有錢嗎,如果有我救了你,你得表示表示嗎?如果沒有,你也得給我寫個錦旗,上報給學校,表揚表揚我,我好迴家給我爸爸媽媽看。”


    陸鎮海瞬間撞開擋在門口的莊嚴:“安寧!安寧!”


    蘇安寧掛著繃帶迴頭,眼睛璀璨生輝:“陸鎮海,你怎麽來了!這麽快!跑的啊!”


    陸鎮海看著她沒心沒肺的樣子驚嚇的心才恢複如常,竟然去鬥綁匪!那可是綁架超宇科技少東家的綁匪你以為是校門口的六十歲保安!


    陸鎮海忍不住想罵她,但看著她求表揚的眼神又罵不下去,幹脆轉過頭看向林密:“你感覺怎麽樣?好些了嗎?報警了嗎?”


    蘇安寧失望的扣著病床上的病曆夾子,試圖把自己擦破皮表的卻像重症患者一樣的胳膊伸到陸鎮海眼前。


    林密微不可查的垂下眼瞼:“我沒事,多謝安寧,警察已經錄過筆錄了。”


    莊嚴走過來,看眼一旁自哀自憐的蘇安寧,很難想象剛才警務人員讓他看到的模糊視頻,見她顯擺傷口顯擺的辛苦,忍不住問了句:“受傷了?”


    安寧趕緊點頭,眼睛看著陸鎮海:“護士說不能碰水。”


    陸鎮海氣的不輕:“怎麽剛才護士跟我說隻是擦破了皮,你行啊,你還想奪刀。”


    安寧趕緊否認:“我沒有我——”


    陸鎮海看向同宿舍的兩位好友:“我還有事我先把她帶走了,你好好休息,莊嚴再見。”說著拉上蘇安寧就走。


    蘇安寧扒著床不放:“不要,我沒事了,一點都不疼!陸鎮海!你敢兇我你試試!”


    陸鎮海把她攔腰抱起不費吹灰之力走了。


    莊嚴看著她剛才扒過的地方,再看看移動的床,力氣夠大。


    陸鎮海把她甩到她自己的病床上,氣的在床前走來走去:“你本事啊!敢一個人去鬥歹徒!你不會喊人嗎!不會先報警!”


    蘇安寧覺得很冤枉:“我喊了!但她們跑的太快!我也報警了!但是那些人都要把林秘書裝上車了我不能不去,再說,他也是你朋友嗎人家才……”最後一句低著頭說的很小聲。


    陸鎮海看著她可憐兮兮的樣子,最終沒忍心說下去,蹲下身握住她的手:“你記得下次有事,不管是誰,都不能往上衝,知道嗎?”


    蘇安寧突然得意的笑了,反手抓住陸鎮海的手:“我知道,我知道!你關心我擔心我嗎!我以後會注——”


    “安寧!安寧!”付迪跑進來,直接坐到床上,掰過她的肩,上下看看,怒道:“你怎麽去跟歹徒搏鬥了!傻了!”


    薑心瑤穿著褐色的裙子走進來把花籃和水果放在床頭,看眼手臂包的嚴實的安寧:“受傷了?”心裏猜著是沒有問題,否則能容忍她包成這樣。


    蘇安寧搖搖頭:“沒有,就是擦了一點。”然後看向擔心的付迪:“我沒事,就是那位秘書有點倒黴,用手去奪刀的時候傷了一點,也是他笨,他竟然不會怎麽奪,直接用手就去抓,像我,一腳踢過去還奪個——”屁。


    蘇安寧在頭頂目光的壓力下閉嘴;“嗬嗬,嗬嗬……”


    於興華進來,帶著眼鏡,身材很瘦,但穿著利落,給人很陽光的感覺,手裏拿著付迪的包:“你跑的太快,我找了半天。”說完向陸鎮海和薑心瑤微微頷首。


    陸鎮海沒有理會他。


    薑心瑤擺弄著花籃,一眼都沒有看過去。


    於興華也不尷尬,本來嘛,陸鎮海什麽身份,在盛大能讓他側目的隻有床上‘裝病’的人,反而是付迪,傻嗬嗬的竟然看不出這些人的高傲、冷淡。


    安寧看到於興華賊賊的對付迪一笑。


    付迪撞她一笑:“亂想。”


    “啊——”


    陸鎮海立即緊張的撲過去:“怎麽了?是不是撞疼了!醫生?我去叫醫生。”


    蘇安寧趕緊拉住他,臉頰通紅,聲音很低:“我沒事,我嚇付迪的。”


    付迪一聽瞬間火大:“好啊!你敢嚇我!”


    安寧趕緊往陸鎮海背後躲:“不敢了不敢了。”


    薑心瑤冷笑的看眼緊張到生悶氣的陸鎮海,心想:活該!


    薑心瑤就這麽看著陸鎮海,他和安寧之間其實是沒有別人插足的餘地的,他對安寧的好顯而易見,安寧敢欺負他自然是知道陸鎮海無限包容。


    在薑心瑤看來,她們之間根本不用表白,時間到了,他會娶她,她也一定會嫁,至於她們兩人之間誰吃定誰?還用說嗎,安寧玩的陸鎮海團團轉,陸鎮海說過什麽。


    莊嚴的路根本不可能走的通,蘇安寧知道你是哪坨狗屎!


    莊嚴走過來。


    蘇安寧正搖著陸鎮海的胳膊撒嬌加服軟:“我想吃蘋果,你給我削一個嗎?削一個嗎?”


    陸鎮海不動。


    蘇安寧持續撒嬌。


    付迪不忍麵對蘇安寧的狗腿樣子。


    莊嚴突然覺的陸鎮海真惡心,她吃個蘋果你削一下會死!


    陸鎮海不忍她當著這麽多人的麵伏低做小,但又怕她不長記性,在她說第四遍時忍不住站起來認命的削蘋果:“怎麽過來了。”


    “看看救了林密的大英雄。”走過眾人看向床上膚色紅潤,絲毫看不出教訓的女生,看起來軟綿綿的傻乎乎的:“錦旗想要幾幅,上麵寫什麽字?救苦救難還是巾幗英雄或者起死迴生。”


    蘇安寧愉快的笑了:“笨啦,是見義勇為。”


    莊嚴見她笑,也跟著笑了。


    薑心瑤忍不住想罵髒字,但她是絕對不允許嫉妒衝昏頭腦,讓自己變得麵目可憎:“你休息吧,我有些身體不舒服先走了。”


    莊嚴忍不住揉揉安寧的頭:“我送你。”


    莊嚴剛走到門口就聽到付迪在裏麵咋唿的聲音:“你幹什麽!他不就摸了你一下你還要洗三遍啊!”


    “我辛辛苦苦長的竟然就被陸鎮海以外的摸了,我不活了,不活了,我要剪了重新長長。”


    薑心瑤忍不住撲哧一笑,笑容美麗炫目,她忘了說了,安寧還有個大毛病,總覺得別人看她一眼、碰她一下,她就吃了大虧,夏天從來不擠公交車,她讓陸鎮海騎自行車。說她隻是小美人很多人垂涎,笑死人好不好!


    莊嚴陰沉著臉,肅殺含怒!


    薑心瑤看他一眼,把耳機塞到耳朵裏:“這才哪到哪,她活的全部信仰就是陸鎮海,你——剛才沒剁了你的手讓你給陸鎮海道歉都是她看在陸鎮海的麵子上。”


    莊嚴以為沒幾天最近朦朧在他身上的情緒就會消散,畢竟一個不喜歡她的女生還是他頗為欣賞的陸鎮海內定的人,實在沒必要降低他的人格,何況女人而已,隨處都是。


    十天後,在宿舍樓下碰到等陸鎮海的蘇安寧時,他很想一塊磚把蘇安寧那張臉拍扁。


    但見她迫切的看過來,眼睛紅紅的仿佛受了多大的委屈。


    忍不住走過去告訴她:“陸鎮海不在教室裏,你也是,他跟你說多少次了不讓你跟著於興華和付迪出去,你還敢徹夜不歸,你就不怕於興華把你賣了。”


    蘇安寧自知理虧,對著陸鎮海不敢大小聲,但你莊嚴誰啊,也敢在她這裏紮刺:“你們怎麽把人想那麽壞,他雖然是有點那個,但付迪還在呢,再說於興華隻是不喜歡接近你們,並不是壞人。”


    莊嚴心想,是他們不喜歡他靠近行不行:“那你就徹夜不歸!”


    “說了沒有車了!學校關了門,我才和付迪在外麵住的!”


    莊嚴連冷笑都省了,恨不得戳破她的腦袋瓜:“所以於興華睡沙發,你和付迪睡床。”


    “我靠!這有什麽關係!湊合一晚而已,那時候都淩晨一點了,何必多花一份錢。”


    “你還會罵人。”


    “廢話,誰不會罵人,你誰啊!你在這裏教訓我,他不在寢室就算了,走了。”蘇安寧轉身就走,神經病。


    莊嚴氣的警告:“你給我站住!蘇安寧你給我站住!”


    我跑!


    莊嚴見她跑瞬間去追,一把抓住她的胳膊往小路上拽:“你跑什麽!你還有理了!你差那一份開房間的錢。”


    “你個神經病!一間一百三,我們都能再去吃一次龍蝦了!不對,陸鎮海不會是生氣我和其他男生睡一個房間吧。”蘇安寧的表情瞬間裝滿粉色的泡泡,


    莊嚴看著她完全的蠢樣,直覺開口道:“你想的美,他是嫌你不聽話,自以為是。”


    蘇安寧聞言不高興了:“你才自以為是!不跟你說話!”說完轉身就跑。


    莊嚴急忙去拉也沒有拉住:“蘇安寧你給我迴來!蘇安寧——”


    不出一天,陸鎮海原諒了各種神出鬼沒的蘇安寧,盡管心裏還是生氣,但已經決定等放了暑假迴去後再收拾她一頓。


    莊嚴看著他每天接蘇安寧的電話,吃著蘇安寧送來的早中晚三餐,還有他沒事就陪著蘇安寧那傻缺辦傻事的樣子。


    莊嚴終於忍不住約了薑心瑤:“你的,我的,合作。”


    薑心瑤驚訝的看向莊嚴,一雙美目充滿不敢相信的驚恐:“莊嚴你瘋了!”


    莊嚴轉身就走,他也覺得他瘋了。


    薑心瑤簡直,簡直,蘇安寧有什麽好,如果她不傻乎乎的是錯的話,還有沒有天理。莊嚴什麽人,竟然拉下臉搶別人手裏的東西!他真是——真是——


    三天後,薑心瑤給莊嚴答案:“合作。”她想過的,也許她和莊嚴能一直走下去,畢竟莊嚴這人很不錯,背後的實力也不錯,可惜……


    薑心瑤沒事會讓陸鎮海順道買些東西,比如陸鎮海在東樓上課時,她會打電話讓他從東樓的商店捎帶一些板栗迴來,然後投桃報李給蘇安寧買些小玩意,在她興高采烈時候提醒她‘謝謝你家陸鎮海昨天買的板栗’。


    薑心瑤說話的語氣漫不經心,似乎帶了點被討好後轉身告狀的不耐煩,意思是,我對你家陸鎮海沒有感覺,請你看好他。


    蘇安寧心裏非常不高興,既為自己傷心,又為陸鎮海抱不平,陸鎮海買的東西多難得,給你是你的福氣!你嫌棄什麽!


    但也知道人家沒錯,人家長的漂亮人家學習好有氣質是人家的錯嗎!


    蘇安寧轉身就不高興的對陸鎮海耍癡,不忍傷了他的自尊心又不願讓自己看起來那麽嫉妒:“你不要給她買東西啦,那是人家莊嚴的事。”


    “知道了。”又鬧什麽脾氣,不過是幫忙買點東西。


    幾次三番後,付迪也忍不住覺得陸鎮海是不是看安寧看膩了終於發現薑心瑤這樣快被莊嚴搶走的美人才是他的最愛,或者不是愛隻是為自己背後的人被別人搶走單純的占有欲和曖昧。


    付迪不忍心跟安寧說。


    安寧又不是傻子,自然感覺的出來,他們四個多少年了,薑心瑤不喜歡陸鎮海是事實,陸鎮海還總是接近人家,不會真的才發現是真愛吧。


    安寧對付迪哭訴的時候。


    付迪忍不住道晾晾陸鎮海,別理他,讓他知道你的重要性,別讓他總覺得你時刻都會追著他跑,要讓他具有危機感。


    蘇安寧哭的很傷心:“萬一,萬一……他不理我了呢……”安寧追著陸鎮海跑也很忙。


    “你有沒有出息!他如果因此不理你,跟這種人還有什麽好在一起的!”


    “那不行——”


    付迪絕倒:“你清醒點,你得讓他追著你跑,讓他時刻想著你,讓他離不開你,這女人啊,就該誰對你好跟著誰,不能你上趕著找啊。”


    蘇安寧抽泣著擦擦眼淚:“自己追來的香嗎,何況……何況……薑心瑤多好看啊,萬一我沒有看牢他跑了怎麽辦。”


    付迪戳著她的額頭:“哭,哭,哭,就知道哭!你這樣追著他就看不到薑心瑤的好了。”


    “戳什麽戳呀!至少他會不忍心啦。說不定看我可憐就可憐可憐我跟我好了。”


    付迪想想也有道理:“但我不止一次看到陸鎮海跟薑心瑤走在一起,這說明陸鎮海已經意識到薑心瑤對他的重要性,你現在還繼續追就是惹人心煩,涼涼他!聽我的涼涼他!他絕對會第一時間感覺到身邊少了你是多麽的不可饒恕!”


    蘇安寧不那麽自信:“真,真的!”


    “當然。”陸鎮海對安寧才是真愛,現在頂多是一時間被薑心瑤迷惑,等他想好就行了,畢竟薑心瑤那樣的美人要跟莊嚴走了,他能不恍惚著看兩眼解解饞,男人都這樣。


    蘇安寧擦擦眼淚道:“付迪,如果不是那麽迴事,我就讓你甩了於興華。”


    付迪當下拍板:“好,甩兩天。”


    ……


    陸鎮海明顯感覺到最近蘇安寧很不對勁,什麽事情都懶洋洋的,有活動也不去給他加油。問她怎麽了,她說心累!


    你心累什麽,這又是什麽病,急的陸鎮海不行:“你到底怎了?那裏不舒服?我們去看醫生?”


    “醫生也治不好。”


    陸鎮海無奈一笑,看出來了,傲嬌病犯了,治這個他在行,陸鎮海彎下腰熟練的逗她:“請你去吃冰激淩怎麽樣。”


    “好呀,好呀!”


    付迪很鐵不成鋼的踢她:死性不改。


    付迪拉著蘇安寧幾次夜不歸宿後,把陸鎮海惹急了。


    猴子開始出餿主意:“你家小跟班又叛逆了!管孩子得打!”


    熊大道:“對,棍棒底下出孝子。你家小跟班最近多囂張,你自己數數她幾次在外麵通宵遊戲不迴來了,這就是要學壞的節奏,你看人家薑心瑤,你再看看她。”


    莊嚴坐在陽台上撥弄斷網後的信號。


    猴子覺得有些話也不能完全這麽說:“其實小跟班做的已經夠好了,這年頭有幾個女朋友像你家她一樣聽話的。”


    陸鎮海坐在椅子上,心情煩躁,他到不是顧忌她出去玩,而是跟她說了利害關係後她竟然還不聽話!


    她到底知不知道外麵危險,知不知道他擔心她!總之仗著別人容忍她就欺負誰!她這個毛病實在要不得!


    林密合上書看眼陽台上的少爺,見猴子和熊大還在說,又抽出一本英語看著。


    “真生氣了,要不你跟她談談,她看起來很好說話的樣子。”


    “就是啊,平時多粘你,兄弟們羨慕都羨慕不來的。雖然這年頭女生的臉皮都厚,你掐我幹什麽,我說錯什麽了。”


    陸鎮海抬起頭:“看著我幹嘛,你們兩個今天選修課?”


    “啊,忘了!”


    薑心瑤見付迪又要帶著蘇安寧出去,阻止道:“付迪,這麽晚了,你做什麽?你不知道最近陸鎮海很擔心安寧,讓你省點心別總帶安寧出去。”


    蘇安寧心裏很不自在!很不自在:“我不去了!”去了也得挨訓,她不想陸鎮海生氣!


    陸鎮海這兩天要晾著她,什麽時候認識到是她自己錯了,什麽時候為止!


    蘇安寧上完課就跟著付迪,要不然就自己一個人在水亭發呆。


    莊嚴走過去拿個樹枝捅捅她:“還生氣呢?”


    蘇安寧迴頭見是他沒有理會,學校裏都說他和陸鎮海並駕齊驅,別逗了好不好,他也能跟陸鎮海站在一起。


    莊嚴見她這樣,歎口氣,也不怪她冷臉,坐到她旁邊:“多大的事,你道個歉什麽事都沒了。”


    “憑什麽是我道歉!我又沒有錯!”蘇安寧喊完好想哭,陸鎮海又給薑心瑤帶東西,還去她的舞場給她提鞋!她都沒有勇氣追著他了!她也是女生啊!


    莊嚴見她眼睛突然紅紅的,一時間噤口不言。


    過了一會道:“我帶你去個地方。”


    蘇安寧起身:“不去。”走了。誰跟你去什麽地方,萬一你想趁虛而入怎麽辦!萬一你想把我賣了怎麽辦!女人傷心的時候最脆弱了。


    莊嚴什麽人,剛才蘇安寧轉身的絕對瞧不起他了,絕對的!


    莊嚴應該生氣,但他發現沒有,相反他覺得她的性格越來越好,越來越完美,知道什麽是自己想要的,不誇張的認同自己的魅力,甚至謹慎理智的不去接近她覺得不好的人。


    而他現在明顯被排斥了,看來安慰博得好感這條走不通。


    想不到,萬金油竟然會走不通。


    莊嚴後來也沒跟陸鎮海說什麽,隻是最近更頻繁的交往女朋友。在猴子問他怎麽敲掉女生的刺讓女生順服聽話時,他說了‘拿走她最在乎的,威脅她,讓她知道不聽話就沒有想要的’。


    他說什麽了?


    他什麽也沒說。


    他和薑心瑤都在極力的規避成為他們中間的興風作浪的哪一個。


    但每天看著蘇安寧追著陸鎮海認錯,莊嚴就他媽氣一肚子火,你多白癡多需要他!要那麽沒尊嚴的追著陸鎮海跑!像陸鎮海那樣的,你稍微轉頭,他嚇的立即跪求你!你至於那麽讓著他!


    莊嚴被蘇安寧氣的心肺疼,更為她不看自己可悲,現在他忍不住會對著鏡子問他自己哪裏不好?為什麽一點吸引力都沒有。


    猴子在一次晚上言論上提議讓陸鎮海去追薑心瑤:“莊嚴,你忍忍,大海就是用用,你要為兄弟兩肋插刀知道嗎?”


    莊嚴心想有什麽可插的,安寧哪裏不好,她自己喜歡慣著自己有什麽錯,她又沒有胡亂慣著,又沒有得罪誰,你要是不樂意慣著你別慣,他很樂意。


    每次想到她是開開心心的向自己跑來,樂嗬嗬的跟她炫耀一天的豐功偉績,老老實實的待在他能看見的範圍,莊嚴就會忍不住笑出來。


    “莊嚴,你聽到沒有。”


    “放心追,怎麽追心瑤也不會喜歡他的。”


    猴子立即對陸鎮海道:“聽到沒,人家莊嚴自信著呢,何況又不是讓你追,就是用用,你的小跟班一定會被刺激到的。”


    陸鎮海沒想刺激她,隻是嚇唬嚇唬讓她以後別總是把自己處在危險之中要學會保護自己。


    但他做了一分。


    薑心瑤不經意中就做了兩分,薑心瑤的很多東西都是她自己爭取的。比如拿著百分之五十的股份離開薑家大院;比如接近陸鎮海;比如認識莊嚴;比如這次爭取得到一份愛情。


    薑心瑤為蘇安寧表演了一位,從開始不喜歡陸鎮海的殷勤到後來迷惘,再到後來會因為知道安寧喜歡鎮海所以不敢踏入一步的善良朋友角色。


    薑心瑤的隱忍、她的苦澀、她的退讓、甚至她為了安寧對陸鎮海不假辭色。


    薑心瑤自始至終一句話都沒有說,她隻是用歎息用看向安寧越來越溫柔的目光表達著她的意思。


    讓蘇安寧愧疚的不得了,可也舍不得放手陸鎮海。


    整件事跨過了一個暑假,毫無進展。


    莊嚴都忍不住想罵娘了,蘇安寧你個白癡,你是多愛陸鎮海!多舍不得放手!你的驕傲呢!你的尊嚴呢!


    莊嚴氣的心疼的同時,更加堅定了把她弄過來自己疼的心理。


    所以莊嚴出馬攻入暑假,來找薑心瑤度假。


    莊嚴過來自然住到了陸鎮海家,發現陸鎮海和蘇安寧住對門時險些沒吐血,但也非常拘謹,因為對麵住著她爸媽。、


    莊嚴也仿佛有點理解陸鎮海為什麽要治治她了,她就差沒有一睜開眼喊:媽媽,快喂我!


    不過,這又什麽不好?


    莊嚴在陸鎮海家,薑心瑤就可以出入陸鎮海家,在有限的空間裏製造點小小的誤會什麽的很正常。


    而且莊嚴和薑心瑤都很會把握時間,挑選的是八月底臨近開學的那幾天。


    開學時,莊嚴拉陸鎮海一起歸校。


    蘇安寧和付迪。


    蘇安寧整個人怏怏的,經常走神。


    付迪早已察覺出她不對勁,而且是很不對勁,相當不對勁,她覺得安寧都沒有以前那麽自戀的那股勁了:“怎麽了?我怎麽覺得你怪怪的。”


    蘇安寧懶洋洋的打個哈欠:“沒睡醒。”她那天看到……看到……陸鎮海險些吻了薑心瑤,薑心瑤正要推開他。


    她當時想跑進去問的!


    但莊嚴突然進來,她嚇了一跳,直覺躲在了門口,她現在非常後悔沒有衝進去給自己當頭一棒。


    其實也有點衝進去和不衝進去都那樣的感覺,最近這段時間她有些懷疑自己,覺得……覺得……自己的追求是不是真的給他帶來了什麽負擔。


    雖然她不想承認,雖然她覺得自己能給他更好的,可給的就是他想要的嗎?


    她喜歡了他十年,從來沒有懷疑過一天會不用喜歡,反反複複的想象力都該是他牽著她的手,眼睛看著玩鬧的孩子。


    莊嚴改變了攻略,他沒有以安慰者的形象出現,而是同是受害者。


    莊嚴問:“你說,兩人之間最重要的是什麽?”


    蘇安寧張口就來:“沒有第三者,隻要是兩個人的事就永遠不是事!”說的咬牙切齒!


    莊嚴覺得若是她知道真相,現在咬牙切齒的樣子一定是在分食自己時發出的吱吱聲,“嗬……嗬嗬……”


    蘇安寧迴頭冷笑的看著他:“怎麽?大情聖把自己的戰利品弄丟了!被搶了!是不是男人!追迴來啊!”你追迴來陸鎮海就是她的!她原諒陸鎮海!還是會在陸鎮海向她求婚時答應他的!


    蘇安寧突然趴在路邊的長椅上哭了!嚎啕大哭!


    莊嚴措手不及,你這是要幹嘛——要幹嘛——“你別哭啊,你……有話好好說不就是一個男人……”


    莊嚴蹲下身,第一次想,是不是自己做錯了,得到她和看她哭之間就那麽的……但……她不能對著別人笑絕對不能!


    蘇安寧很爺們的擦著眼淚:“他為什麽不喜歡我,我怎麽了!我雖然任性了點,但我很聽他的話啊!”說完又補充一句:“偶然不聽話也是為了讓他多看我一眼嘛……哇哇……嗚嗚……嗚嗚……”


    莊嚴見狀,心疼的慢慢的挪過去想讓她靠在自己肩上哭。


    誰知道蘇安寧突然跳起來,眼淚鼻子混著著吼道:“你是不是想占我便宜!你是不是想抱我!你個色狼!活該你的心瑤跟別人跑了!”罵完踹了他一腳,趕緊跑了!


    莊嚴疼的想追都站不起來:死丫頭你踢哪!


    ……


    蘇安寧是位好姑娘,知道昨天闖禍了,悄悄的溜到莊嚴上課的地方,趁教授不注意從後門麻溜溜的溜進去,溜到特別顯眼的莊嚴身邊。


    因為他身邊竟然空了一排。


    蘇安寧貓著腰從他桌子底下鑽出來。


    莊嚴嚇了一跳!險些沒把自己英明神武的形象毀在課堂上。


    莊嚴麵上一派嚴肅的伸出手拉住她,指引著她坐好,但見她眼睛還有點腫,心裏沒來由的惱火,想著她昨晚迴去後哭的時間一定不短。


    蘇安寧坐正,找了本書擋住自己的臉:“昨天你沒事吧,我不是故意的,我有點心情不好遷怒你了,抱歉啊。”


    莊嚴高冷的看她一眼。


    蘇安寧歉意的一笑:“我知道……你也心情不好,我還……總之對不起啊……”蘇安寧見對方不迴答,想了想又小聲的道:“要不這樣,我知道一家小店不錯,請你吃,吃了心情會好點。”


    蘇安寧說完歉意的認真的看著他,她自己知道她那一腳多疼。


    莊嚴聞言看向她,見她那雙滴溜溜圓鼓鼓的眼睛終於看向他,竟然有種想哭的衝動,天知道他下了多大心力她才終於看向他。


    莊嚴慢慢的緩緩的擺正頭,認真的聽著課然後在蘇安寧快沮喪的移開目光時,突然點頭。


    莊嚴想,原諒她讓他追了這麽久,他會比陸鎮海對她好。


    蘇安寧鬆口氣,接受道歉就好。


    打成吃飯意向後,蘇安寧往桌子下麵一縮想跑。


    莊嚴趕緊把他拉上來,不可思議的看向她:“你幹嘛?”嚇人嗎。


    蘇安寧迴答的理所當然:“走啊?”說完了不走我在這裏聽課嗎,一句都聽不懂好不好。


    莊嚴把她按在座位上:“下課再走。”


    “你有病啊,弄疼我了。”


    磕了你一下哪裏疼了:“總之下課再走。”


    她瘋了才聽天書,蘇安寧趁莊嚴不注意——跐溜!——溜走了!氣的莊嚴迴去就不想跟她去吃飯。


    可當蘇安寧來找他的時候,用那雙眼睛看著他,然後跟招唿寵物似的勾勾手,他竟然鬼使神差的就走了過去,然後穿著一身可以買下整個小吃點五十次的衣服,吃了一碗拉麵。


    蘇安寧吃的很認真,一根條麵,不揪不揪的從頭吸到尾,嘴裏塞得滿滿的時候還不忘提醒:“你吃啊。”


    莊嚴吃了一口,本來不想吃的,對著她接受的心情會好的食物更是鄙視,但一碗吃下來也沒有那麽討厭。


    但莊嚴看的出安寧心情不好,除了說了那三個字就沒有再說過話,近距離看才發現她除了哭過還有濃濃的黑眼圈。


    莊嚴不敢觸她黴頭,更不敢輕易用對付其他人那一套對付她,總覺得一定不會收到預期的效果。


    酒足飯飽。


    蘇安寧吃完飯,放下碗,抽點紙擦擦嘴,扔掉。


    莊嚴立即放下碗筷。


    “你不吃啦?”


    “飽了。”學著她的樣子,抽點紙擦擦嘴,扔掉,不過沒有他的準沒有投進垃圾筐:“嗬嗬,不好意思。”


    蘇安寧見他沒有撿起來再扔一下的意思,看了他一眼又看了那張紙一眼,又看了他一眼,又看了那張紙一眼,最後,親自撿起來扔了進去。


    莊嚴見狀頓時尷尬的不行,剛才那幾眼原來是在說他小學品德沒學好?


    蘇安寧很淡定:“想不到你竟然會吃完,我以為——”


    “很好吃,我也是人,怎麽會不需要吃。”


    蘇安寧怏怏的點點頭:“也對,是我膚淺了。走吧。”


    蘇安寧付了錢。


    莊嚴搶著要給的,但老板接二十的不接一百的,直接無視莊嚴,管你們什麽不讓女孩子付錢的說法,哪個方便他要哪個。


    莊嚴第一次被女孩子請吃了一碗麵。


    ……


    不是沒有人問‘陸鎮海的小跟班找你做什麽,移情別戀’。


    莊嚴非常嚴肅的迴答‘她和陸鎮海在鬧別扭你們不知道嗎?她跟我打聽陸鎮海的事’。


    眾人不疑有它。


    薑心瑤和陸鎮海走的近時。


    蘇安寧和莊嚴走的也很近,雖然都是莊嚴主動湊上去的。


    漸漸地蘇安寧覺得莊嚴很無聊,別人口中的王子也說髒話、也扣鼻屎、也會發呆,他也不是非要開跑車,也不是必須吃牛排海鮮,他其實很簡單,受傷了一樣會哭。


    “你怎麽不去追薑心瑤啊!你快去追薑心瑤啊!你去追啊!”喊著喊著不小心小手重了,又打了他。


    蘇安寧也不是故意的就是看到前麵陸鎮海和薑心瑤站在一起,心情不痛快才下手了,誰知道他沒有躲。


    蘇安寧式道歉很簡單:“我請你吃好吃的……”


    這次蘇安寧沒上去問,是因為陸鎮海說薑心瑤至少比你懂事!她不會像你一樣無理取鬧!


    蘇安寧也很幹脆:好啊好啊!你喜歡她去好了!不對,是你就喜歡她。


    陸鎮海也很生氣,你那隻眼看到我喜歡她了,我喜歡誰別人不清楚你也是瞎子!實在不像話!你就成天自己作死吧!這次非治治你!


    蘇安寧這次請莊嚴吃的是十元火鍋,還不準他另加菜和肉,因為另加要另外算錢。


    莊嚴沒覺得不好,也不覺得委屈,一口沒剩吃完了。


    蘇安寧也沒覺得不好,不覺得他委屈,心裏想其實想說:你可以不來的。


    蘇安寧慢慢覺得莊嚴找打,她發脾氣明顯就要動手時,征兆都那麽明顯了你不會跑嗎,或者你別總往跟前湊。


    莊嚴不,莊嚴專挑那個時候往前湊,因為蘇安寧打了他有飯吃,會跟他耗時間,否則根本就不搭理他。


    蘇安寧覺得莊嚴真沒意思,幹脆躲著他,笑話,萬一哪天打殘了讓她陪怎麽辦。


    何況她心情很糟糕,她遠沒有自己想象中可以不理會陸鎮海,她好想陸鎮海,想無恥的跟陸鎮海說一句‘你喜歡她我喜歡你,我們三個愉快的互相喜歡吧’。


    但蘇安寧到底是小女生還有點矜持,說不出口。


    隻能趴在陸鎮海和薑心瑤經過的地方,不甘心的看著。


    莊嚴知道後,就專門湊過去找打,蘇安寧不生氣時,他就挑撥兩句,有時候被冷嘲熱諷兩句,有時候欺軟怕硬的的蘇安寧知道他不反抗,就上趕著打兩下。


    有點不打白不打了,打了也白打。


    不對,她請他吃飯了,所以兩不相欠。


    吃著吃著,蘇安寧和莊嚴真正的熟悉起來。


    可能是覺得同病相連,可能是有共同的話題,可能他們都是被拋棄的一方,總之也沒有想象中那麽討厭了。


    相反莊嚴人很好,有好吃的好玩的也會叫上她,散散心、笑笑鬧鬧心情也好一些。


    隻是安寧覺得晚上一個人的時候,還是心好痛,好痛,陸鎮海竟然一次都沒有找過她。


    陸鎮海也在等,他沒有跟薑心瑤怎麽樣,追都沒有,隻是主動去過兩次,她就再沒有出現過。


    他不知道是薑心瑤在安寧麵前展現的情緒太多。


    有一天莊嚴剛迴宿舍。


    陸鎮海忍不住問道:“她最近總找你,說什麽了嗎?想知道我什麽你就告訴她。”


    莊嚴臉上的笑容一頓,脫著外套對著床的方向,聲音低沉無波:“恩。”


    就沒有話了。


    陸鎮海等了一會還是沒有,想想也是,莊嚴有自己的事情,怎麽能沒事就讓安寧纏著。


    蘇安寧又不喜歡莊嚴,沒一個月就不想搭理他了,何況總欺負人家也不對,她又不是小孩子,懂這個道理,差不多就行了,莊嚴也不是親哥哥親弟弟更不是自己爸媽。


    但莊嚴來就她啊。


    相處了這麽長時間追求她也變得可以理解。


    蘇安寧覺得莊嚴太搞笑,笑完冷下臉:“我不喜歡你。”轉身走人。


    莊嚴也不氣餒,積極主動,鍥而不舍,笑話他好不容易能理直氣壯的說出‘我喜歡你’沒有被她一腳踢下樓就是進步。


    雖然安寧還沒有對他笑、為他笑、因他笑,但隻要有機會他有耐心慢慢來,他相信安寧是個心腸很軟的人,一定會願意接受他。


    莊嚴說了喜歡她會追求她後,就開始像孫子一樣前仆後繼,按照以前蘇安寧給陸鎮海打電話的時間,他給蘇安寧打電話。


    一天十個電話裏,早餐有時候會被拒絕、上課的那個不接,午餐有時候會答應、下午課堂上的不接,放學的不接,但他親自到達現場;晚上她會直接冷笑,半夜的她會罵人。


    莊嚴也很愧疚,但他怕她做噩夢,以前她經常給陸鎮海打電話說做噩夢了,萬一被嚇到了她一個腦抽打給最近天天看電話的陸鎮海怎麽辦。


    在蘇安寧眼裏,莊嚴要多煩人就有多煩人,你天天打電話、時時打電話你煩不煩!煩不煩!煩不煩!


    同宿舍的薑心瑤見了神色莫名,想不到莊嚴竟然也會是如此粘人的人。


    但莊嚴沒有陸鎮海的待遇,蘇安寧看不上他,輕則訓、重則打!真是想怎麽欺負就怎麽欺負。


    所以沒幾天,自知有愧的安寧三天早餐也接他兩次。


    再一次時候打了天天笑嗬嗬的莊嚴一巴掌後。


    蘇安寧怯怯的答應了做他女朋友。


    她其實知道,打人不打臉,人家肯讓你打了,你就得領情,不能無動於衷。


    而莊嚴不就是想讓她當女朋友嗎,當就當,反正她現在正好沒人要,等以後他膩了自己再單身好了。


    為此蘇安寧恨死了她的爪子和她的爛脾氣,真被陸鎮海料對了她得改。看,才這麽兩個多月把自己搭進去了!就是因為你忍不住想欺負別人,欺負的對方賴著不走了!


    活該!


    蘇安寧成了莊嚴的女朋友。


    蘇安寧對他很不耐煩。每天就幾句話的應付他‘知道了知道了’‘記著呢’‘你煩不煩’‘再說我掛了’。


    陸鎮海迴過頭準備把蘇安寧拉來談談時,就看到莊嚴鞍前馬後的跟著她。


    莊嚴看到他,而安寧沒有的時候,莊嚴突然拉過蘇安寧吻上她喋喋不休的唇角,那一刻莊嚴忘了前一刻隻是想表演給某個人看,忍不住在她下牙齒咬的時候還是多親了一會。


    蘇安寧瞪著莊嚴,然後笑,反正疼的不是她,而且她咬的力氣很大,她怕對方反擊,所以想笑,所謂伸手不打笑臉人嗎。


    蘇安寧還沒想完。


    陸鎮海一拳打莊嚴腦袋上:你個畜生!你幹什麽!你在幹什麽!你算什麽東西!


    莊嚴笑笑,沒有反擊。


    這件事他卑鄙,但他不承認做錯。


    蘇安寧眼睛一閉:打去吧,反正被打的又不是她的陸鎮海。


    ……


    438的氛圍很詭異,自從陸鎮海的小跟班成了莊嚴的女朋友,438已經沒人敢大聲說話了。


    陸鎮海跟莊嚴徹底決裂,有時候在宿舍不知道為什麽就能打起來。


    莊嚴知道為什麽,因為他躲在廁所給安寧打電話叫了聲‘寶貝’。


    陸鎮海聽見了,進來就打!


    “我叫我的管你屁事!你打電話的時候想過我的感受嗎!陸鎮海我忍你很久了!看平時她追著你跑的時候你的嘚瑟樣,她憑什麽追著你跑!


    你自己管不好自己的東西是你的問題!你以為一個人隻有你喜歡,別人也會喜歡的,這時候各憑本事,你輸了就要認!”莊嚴把他叫了她沒應的火全發在陸鎮海上。


    陸鎮海隻覺得自己已經無法唿吸,他的安寧一直都是他的,他不過想讓她懂事一點、讓她更成熟聽話一點,試著理解他們一點,怎麽一轉身就是別人的了,他的安寧明明是他的,他們……


    但更多的他更責怪自己,他怎麽會放任什麽都不懂的安寧那麽長時間,怎麽忍心去不理她,怎麽可以不問問她身邊最近都有誰,怎麽可以讓她一轉眼就不見了……


    怎麽可以……


    他為什麽非要她改變,為什麽!她那個樣子有什麽不好!


    陸鎮海把頭撞在衛生間的牆上一下下的撞!他弄丟了最不該弄丟的人!他十惡不赦!他活該——


    那天兩人打的十分難看。學校直接給予最高處分,兩人同時搬出宿舍。


    陸鎮海、莊嚴從此再沒有互相給過對方好臉色。


    438也再沒有夜談過。


    對於出過主意的人來說,這也是一道傷,一道刻在陸鎮海心上不可磨滅的傷。


    本來兩人好好的一對……


    ……


    後來安寧是喜歡莊嚴的,甚至可以說愛。


    人心都是肉長的,他對她好,她知道,時間長了,自然而然也會愛上。


    愛上他的體貼、他的包容、他因為她的每句話每個動作或歡喜或失落的神情。


    嫁給他時,她是愛他的,相信他的誓言裏的一生一世,她準備了一生一世的熱情,怕自己一閉上眼不會醒來看不夠他,怕自己做的不好他厭棄了她,怕自己不如外麵的女人漂亮,因此亂來。


    所以她準備了所有的熱情投入她家庭,依著他順從他對他溫柔一點,學著做飯煮湯,從一開始到一個新家不適應,連多吃一口菜都拘謹,到跟婆婆相處融洽,隻希望他看到她的付出對她好一點,讓她有繼續下去的力量。


    她要做一個賢妻良母讓莊嚴好喜歡她好喜歡她。


    ……


    後來失望時確實覺得天塌地陷,因為怎麽可能,那可是莊嚴,世界上所有人都可能拋棄她,但莊嚴絕對不會扔下她和孩子!


    怎麽可能!這些人一定是在說笑,那個找上門來漂亮的不得了的小妹妹也在說笑。


    怎麽可能是莊嚴!你們搞錯了,一定搞錯了!她家包湯哭了,她家包湯餓了不跟你們聊了。


    蘇安寧躲在房間裏也跟兒子一起哭,很傷心,覺得心缺了一塊,一個可以說話的人都沒有,不可以告訴爸爸媽媽,她們會著急,不可以告訴婆婆,人家兒子就算錯最終也是對的,徒惹的家庭關係糟糕。


    蘇安寧抱著兒子,跟兒子說,說完兩個人一起哭。


    這時候她徹底明白陸鎮海說的是對的,她一直活在別人的寵愛中,沒有別人的寵愛她就什麽也不是,她就什麽也不會,她就什麽也沒有!


    可現在不是晚了嗎?她什麽都沒有了,除了這麽一個爹是壞蛋的孩子,她什麽都沒有……


    她鬧,但她隻跟莊嚴鬧,她要離婚,要迴家,但隻有第一天鬧的堅定。


    第二天又不堅定了,迴家幹什麽?對現在的她來說有什麽用、有什麽幫助、有什麽了不得,迴了家以後呢?還不是過日子,還得讓疼她的爸爸媽媽歎氣。


    ……


    後來她是自己獨立了,學會了摔倒了站起來、碰出血了拿繃帶纏上、有問題了先獨立思考,不能隻思考家庭還要思考未來。


    讓自己具備離婚後父母不著急的基本能力,如果孩子判給自己也要能瀟灑的帶走,感情在時珍惜,感情沒了感恩。


    何況,莊嚴對她不錯,在事情發生時更是照顧了她的情緒,以她為中心極力安撫她,這個緩衝期他給了,她感恩,所以心中無恨,隻怪自己懂的太晚。


    就是從那時候起,她開始理解莊嚴,世界如此大,對他們又是如此寬容,怎麽會沒有誘惑,所以你麵對誘惑放棄我,隻是選擇,並不是十惡不赦,甚至你並沒有放棄我。


    而我麵對誘惑我能否怡然不動呢……


    蘇安寧站在女人人生的另一個路口——啟程出發,做一位獨立、自主、溫柔又不失自我的蘇安寧。


    ------題外話------


    都過來,使勁搖你們的肩膀:咱們月票前進一名吧,前進一名吧!((*^__^*)沒有就算,咱們繼續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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