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知恩捧著手機耐心的等待著安生的迴信。


    她可以直接去問裴宥正的,隻不過她沒有,她還是想要安生告訴她。


    如果安生不說的話,那麽她也就不問了。


    男人之間說的事,沒有必要刨根問底的非要知道,她隻要知道安生沒什麽事就行了。


    等了一會後,安生的信息就發了過來。


    “沒什麽事,就是讓我注意一點與你的距離。”


    安生避重就輕的說,因為李知恩很聰明,如果自己胡亂說一個,她肯定是不會相信的,還不如老老實實的告訴她一個大概。


    距離。


    李知恩想裴宥正應該是告訴安生這次緋聞的嚴重性了,或者他已經知道這次緋聞對她造成的損失了。


    “其實,不需要特別注意什麽的,越是小心翼翼的在別人看來越是有鬼,該怎麽來就怎麽來,不需要刻意保持距離的,你還像之前那樣就行。”


    看來李知恩已經猜到裴宥正說的話了。


    這要是讓別人知道李知恩這麽聰明,那她這麽多年在鏡頭前苦心經營的憨憨人設不就付諸東流了嗎。


    不過,安生還是挺喜歡這樣聰明的李知恩。


    雖說憨憨的她更招人稀罕,可是那隻是表麵,她曾經對安生說過。


    可愛是暫時的,可靠才是永遠的。


    可見李知恩看的有多開。


    “對啊,我也是這樣想的,所以明天早上我不打算給你煲燕窩了。”


    “為什麽?”


    “我想給你換一個,不能天天喝燕窩。”


    “那要換什麽?”


    “你想喝什麽?”


    李知恩有很多想喝的,可是一瞬間什麽想不到了。


    “你做什麽我喝什麽。”


    安生想到了一種甜甜的東西,打字迴她。


    “你喝過廣東糖水嗎?”


    “沒有,那是什麽?”


    “一種特色的茶飲,清熱去火。”


    “可是,這幾天都是零下十幾度啊,哪裏有什麽火去啊。”


    “雖然沒火去,但是它甜啊。”


    “好的,我明天要喝。”


    果然一說到甜的,李知恩就完全沒有抵抗力了,瞬間就妥協了。


    “那我明天早上晚點去找你。”


    “行。”


    安生關上了手機,與李知恩約好明天早上見麵後,一轉眼又看到了賢晶用著幽怨的眼神看著自己。


    “怎麽這個眼神啊。”


    賢晶搖頭:“你在我心裏的形象已經破滅了。”


    “不會吧,你現在才破滅?”


    賢晶之前印象裏的安生,雖然每天不著調的,愛說一些逗人樂的話,可是不會說一些葷段子,但是今天的他讓賢晶失望,因為沒想到這麽帥的人,竟然也開始說葷段子了。


    這讓她直唿爺青結啊。


    “……”


    下班迴到家的安生,把自己交給了床,無力的躺了上去,劇本也不想改了,因為實在是沒有心情。


    他今天一下午都是這樣渾渾噩噩的,除了跟賢晶聊了一會天之外,他整整發了一下午的呆。


    滿腦子都在想著裴宥正中午跟他說的那些話。


    也在反思自己的出現的問題,但是反思來反思去,都是自己的問題,他很難受也很憋屈。


    難受是因為給李知恩帶來了一哥大麻煩,憋屈是恨自己沒有一點本事,能替李知恩排憂解難,除了會說一些沒有用的笑話來逗李知恩笑之外,就沒有而任何作用了。


    他惱怒的在床上翻了一個身。


    我怎麽這麽沒用啊。


    “你才知道自己沒用嗎?”


    趙浪不知道是什麽時候已經站在了安生的門前。


    “你這個b又怎麽了,發什麽神經呢。”


    安生瞅了他一眼,然後繼續躺在床上。


    看著他像鹹魚一樣賴在床上,趙浪走上前去,拍了拍他的大腿,“到底怎麽了,丟錢了?”


    躺在床上看著天花板的安生,無力的說道:“如果隻是丟了錢這麽簡單就好了。”


    眼神渙散,有氣無力。


    不是腎虛就是剛完事。


    “你個**崽子,剛當過李知恩的緋聞男友,怎麽這麽快就emo了。”


    趙浪這個人,平常腦子挺精的,但是一到關鍵時候就像是啟動一個裝置都開關一樣。


    經過剛才他這一說,安生emo程度又加深了幾度,這次直接用被把自己的頭給包住了。


    不願意麵對現實了。


    “我靠,你這家夥到底怎麽了,現在連臉都不好意思露了嗎?”


    從被子裏傳出悶悶的聲音聲音,是安生說的話。


    “滾出去。”


    趙浪上了就給了安生大腿一下:“老子在安慰你,你不領情還罵老子。”


    從被子裏又傳出悶聲:“那我謝謝你,快滾出去。”


    趙浪一下子惱火了,嘴上說道:“你tm的,老子下次在管你的事,老子就是狗。”


    他氣衝衝的站了起來,用力把門關上,宣泄著自己的不滿。


    可憐這扇門了,遇到了這個無妄之禍。


    安生很了解趙浪,也知道趙浪不會生氣的,所以就不管這麽多了。


    被子裏的他睜開眼睛,漆黑的一片,讓他的心短暫的平靜了一下。


    他在想著如何能巧妙的與李知恩保持距離,還讓她不發現。


    雖然中午李知恩說了不需要刻意的保持距離,可是正如裴宥正所說,她可以不在乎,但安生自己得要有分寸。


    不能再讓一號的那種事發生了。


    可是該怎麽辦呢,如果現在就疏遠的話,李知恩肯定會覺察到的,到時候更不好說了。


    安生一時之間也沒了招數。


    隻能聽天由命了。


    “……”


    安生起的很早,昨天晚上也沒有睡好,他答應過李知恩要給她煲糖水。


    依舊是煮燕窩的慢燉鍋,他把煲湯水的原料準備好,然後加上冰糖,一起放到了慢燉鍋裏,設置好時間後,安生看著窗外天上還有星星。


    他忽然想出去走一走,看一看淩晨六點的首爾是什麽樣的。


    說幹就幹,安生穿上羽絨服,換好鞋拿著鑰匙出門了。


    推開了炸雞店的側門,一股冷風吹來,讓安生立馬精神了許多。


    他沒有選擇騎摩托車,寒風天裏他一個人走出了這條胡同。


    這裏道路他很熟悉,畢竟已經在這裏住了快五六年了,這一片他都摸熟了,送外賣的時候也經常在這裏穿梭著。


    順著小路一直來到了一個不算太大的小公園,說是公園實則也就隻有幾個老人鍛煉器材。


    安生坐上了一個自行車,踩著踏板,慢慢的騎著。


    周圍一個人也沒有,昏黃的路燈在天將露白之際,顯得格外珍貴。


    本來早起沒有精神的安生,被刺骨的冷風吹的現在已經逐漸清醒。


    人們常說難得糊塗。


    這句話用於形容現在的安生再合適不過了,他腦袋一清醒之後,又想起了昨天晚上一直在頭疼的問題。


    他與李知恩如何保持距離。


    這是一個對於現在的安生來說,恰似無解的一個問題。


    他在腦子裏想過各種方法,可是無一例外都被安生否定了,因為他覺得李知恩一定能拆穿他的借口。


    現在的李知恩實在是太了解安生了,自己在她麵前如果表現出一點點都不正常,她會立馬的察覺到,簡直比一些談了好多年的情侶還要熟悉的那種。


    早上的空氣吸到肺裏有一股涼涼的感覺。


    或許這也是安生變清醒的一個原因吧。


    僅有的幾個健身器材,已經被安生玩了一遍了,現在剩下的就隻要旁邊的滑梯了。


    那是專門為孩子們準備的,安生這樣的一個成年人,是不會坐那個的。


    但是……滑梯是藍色的,安生喜歡藍色。


    所以沒辦法了,隻能去順著本心,坐一下藍色的滑梯了。


    說做就做,爬上了滑梯上麵,站在台子上,因為是給孩子們玩的,所以滑梯整體不是太高,隻有不到兩米。


    安生坐在了滑梯上,還好,沒有太擠。


    他雙腿微微用力,整個人就從滑梯上下來了,直到落在地下。


    安生覺得還挺好玩的,於是又來了一次,相同的方式落下。


    他好像找到了一個新的有趣的遊戲。


    樂此不疲的繼續玩著滑梯。


    “……”


    朦朧的薄霧裏,有一個個人戴著耳機在慢跑,遠遠的看見一個小公園裏,有一個高大的男人,正在一個滑梯上,慢慢的滑下來。


    很不可思議的是,這個男人意猶未盡竟然又繼續爬了上去,然後再下來。


    或多或少,是有啥大病吧。


    安生坐在了滑梯的底部,休息著,還別說這東西還挺累的。


    他都已經流汗了。


    天還沒有亮,但是跟之前相比已經好很多了,至少現在已經看不到星星了。


    他也知道,自己該迴去了。


    還要給李知恩準備午餐呢。


    同一時間,李知恩也起床了,今天沒有工作,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起的這麽早。


    反正睜開眼就睡不著了。


    窗外還是黑天,她穿上小熊拖鞋走到了窗邊,看著黑色的天空。


    她拿起手機,拍了一張照片,保存了下來。


    平平無奇的照片,如果非要說有什麽不同的話,那麽就是拍的時候手抖了,有些虛化。


    她把這張照片發給了安生,後麵寫到。


    “如果有什麽不想說的煩惱,那就不要說了,把一切不美好都留在黑夜,天亮之後依舊花開歲歲。”


    李知恩在昨天下班的時候看見了安生,發現他臉色不對,當時沒有來得及問他,隻是聽到小源說,安生一整個下午都是那種狀態。


    像是一個行屍走肉一樣。


    這些話小源是聽賢晶說的。


    聰明的李知恩已經猜到了他的煩惱是什麽了,可是她沒有說任何話。


    隻是看著安生渾渾噩噩的離開。


    直到剛才,李知恩在與他說了第一句話。


    滑梯上坐著的安生,收到了李知恩的短信,看著後麵的那一句話,又看著她發來的那一張照片。


    看來什麽都逃不過他的眼睛啊。


    安生算是發現了,自己已經被李知恩拿捏的死死地了,感覺像是孫悟空遇到了如來佛怎麽都逃不出她的手掌心了。


    既然逃不出,安生就隻能選擇躺平。


    “怎麽辦啊,想了一個晚上都想不到該怎麽與你保持距離。”


    “你到底是在顧慮什麽?”


    “當然是害怕在被人拍到給你帶來麻煩啊。”


    李知恩重新坐迴了床上,打開了床頭櫃上的等,溫暖橘黃的光,在黑漆漆的屋子裏亮起,她靠在床頭,用著修長玉指,迴著安生的信息。


    “我都不害怕,你怕什麽?”


    “你不需要害怕,因為你是李知恩啊,可我是安生啊,是不希望給你帶來麻煩的安生。”


    “我沒有覺得你給我帶來了麻煩,反而因為你我覺得我很快樂。”


    安生看著他發來的信息,有那麽一瞬間他是發自內心的高興。


    “我們倆考慮問題的方式不一樣,你是老板我是員工,老板隻要使喚員工就行了,而員工也要處處想著老板,時刻把不給老板惹麻煩這條準則放在第一位。”


    “矯情。”


    李知恩覺得他非常的矯情,整天胡思亂想,不做正事。


    “安生,我發現你怎麽這麽慫啊。”


    “我不是慫,我隻是不想給你添麻煩。”


    安生又重複了一遍他一直以來強調的一點。


    “添麻煩,我覺得你現在就是在給我添麻煩。”


    “?”


    安生不解的迴道。


    “什麽意思啊,我也沒有在被拍到吧。”


    他以為又有人拍到了他和李知恩的同框照片。


    “我說的不是這個問題。”


    “那是什麽?”


    李知恩樣不跟他墨跡了,直接給他撥去了電話。


    安生接起電話,李知恩咆哮聲就傳了過來。


    “安生,你這個大笨蛋,天天在想什麽。”


    “我沒想什麽啊。”


    “你沒想什麽一天到晚拉著這個半死不活的樣子,你想幹什麽,還能不能好好工作了。”


    “要我說多少遍,你才能聽進去。”


    “你以後該怎麽樣就怎麽樣,我一個女生都沒覺得有什麽,你這個大老爺們怎麽這麽斤斤計較。”


    李知恩對著安生就是一頓口誅筆伐。


    安生半天都說不上話。


    “我告訴你安生,隻有內心無愧的人才不會在意別人怎麽說。”


    “可……我要是內心有愧呢。”


    安生說完之後,電話那頭沉默了。


    他也沒有著急在問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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