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經曆了與段洪的一戰,陳瓊也適應了這個時代的血腥。提著大刀策馬衝出,周倉護衛左右。六十餘騎騎兵馳騁地麵,煙塵四起,蹄聲陣陣。單是聽那隆隆戰鼓之聲,身處這群馬奔馳的場麵,便讓人熱血沸騰。而對麵的黃巾軍在劉黑虎被陳到殺時時士氣便驟降跌落穀底。


    陳到勒馬衝將而出,已經趕到了騎兵群的前麵,一騎衝向已經在後撤的敵軍之中。


    “射箭,快射死他!”陣中的黃巾小將大聲吼道。


    嗖嗖嗖,數十支箭破空而來。


    陳到身披鐵甲,夷然不懼,手腕一抖,撥開射向座下戰馬與麵門的幾支利箭,任由其餘箭隻叮叮叮射在鐵甲之上被彈開跌落地麵。


    片刻間的功夫,陳到便已經衝入敵陣中,槍出如龍,兩三名黃巾小將策馬而出試圖抵擋,戰不數合,均被陳到挑落馬下。除卻那劉黑虎,數千黃巾亂軍中,竟無陳到一合之將。


    “殺!”陳瓊唯恐陳到有失,娘的,手底下就這麽一個能打的,要是出了什麽意外,可沒地方哭去。從陳到衝開的敵陣殺進,陳瓊手起刀落,砍下兩名黃巾士兵的腦袋,為了在這亂世中保命,這個月練兵時,苦練刀法與騎術,也算略有小成,對付這些蝦兵蟹將已經沒有問題了。


    陳到與周倉匯合一處,一左一右伴隨在秦宇兩側大肆掩殺,陳瓊掄著大刀,上下劈砍,論氣勢,也不輸周倉多少,不過讓陳瓊意外的是平時毛躁的周倉上了戰場後居然表現出十分冷靜,倒讓陳瓊刮目相看。平時周倉或許智計不足,但臨戰指揮,對戰場節奏的把握,卻有著成為一軍將領的潛力。


    這一部黃巾軍除了少數軍將有座騎,其他都是步兵,被六十餘騎衝殺進來,無可抵擋,當下大亂,隨著後麵的大隊掩殺上來,超過三千亂軍頓時作鳥獸散,被斬首數百級,超過七百人被迫降。剩下的四散逃走,追進牛舌穀,因地勢原因,擔心遭到埋伏,陳瓊勒令停止追擊,初戰告捷,得見好就收,陳瓊自己的隊伍在這場追擊戰中也徹底散了隊形,這時候若有一支黃巾軍殺過來,後果不堪設想。


    “主公,正是殺得過癮的時候,為何不趁勢追擊?”於通提槍勒馬,一臉興奮地說道。


    “地形複雜,石廣麾下能戰之士數萬,咱們這兩千人還不夠人家塞牙縫的,若是有伏兵,咱們都得交待在這裏。”陳瓊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道,“收攏隊形,把俘虜集中起來便於管理,你領二十騎兵出去警戒,防止亂軍偷襲,咱們便在這附近擇一地安營紮寨,省得出去了那包鴻說老子消極避戰。”


    剛才一通砍殺,此時都有些手軟了,再說俘獲了七百亂軍,用得好便是補充兵員,自然要就地休整,將其訓練一下,這個時代的黃巾軍往往誰俘虜了便是誰的,若是有機會成為官軍混口軍糧,自然不會再去選擇為匪。


    大戰一場,陳瓊本來想休息一下,不過運氣似乎不大好,營寨還沒紮好,便有警哨大聲來報。


    “報,都尉大人,西北方向出現大股黃巾軍,兵力至少萬人以上。”哨探大口喘息,顯然來迴奔波耗了不少力氣。


    “什麽,西北方向,那不是白爵所在的新息縣方向嗎?媽的,白爵怎麽會出現在牛舌口。”陳瓊暗罵晦氣,黃巾亂軍雖然是烏合之眾,但他這兩千部曲也是才訓練一個月的新丁,之前大戰一場又消耗了不少力氣。真要打起來,輸麵很大。


    “主公,白爵手下素無大將,不過賊寇人多勢眾,不宜力敵。”周倉建言道。


    “報,東北方向出現大股亂軍,旗號劉石,兵力近萬,距離我軍不足十裏,”很快又傳來了另外一個更讓人近乎絕望的消息,不足十裏意味著想要撤迴去與鮑鴻大隊匯合也沒指望了,隻能依靠這牛舌口相對複雜的地形與其糾纏。


    陳瓊麵色鐵青,白爵與劉石兩部是汝南除了石廣最大的兩股亂軍,兩部竟然同時出現,如果不是巧合,便是鮑鴻那王八蛋有意用他誘敵,陳瓊第一次感到這個時代勾心鬥角的險惡之處,稍有不甚便是身首異地,連他這兩千兵馬恐怕也沒幾個能活下來。這個鮑鴻稱得上心狠手辣幾字。


    一萬亂軍,勉強還可以打一下,可現在十倍的敵人合圍而來,陳瓊膽子再大也不敢再停留此地。冷著臉對望過來的周倉等人說道,“立即拔營,他媽的,往南走,要是撞上了石廣的主力,大不了拚死一戰。”


    “喏!”陳到等人領命,紛紛出去監督隊伍,立即起營。


    ……….


    鹿原縣內,一身布衣的鮑鴻如同一個有德長者,如果為是其貪財之名,以其氣質,也無負於長者二字。


    鮑鴻對麵而座的是一名白發體瘦,蓄著山羊胡的老者。


    兩人跪膝對麵而坐,中間擺放著一個棋盤。


    “投出去兩隻誘餌,想必此時白爵與劉石兩部已經適機而動了。”鮑鴻臉上掛著一絲冷意,仿佛那數千人命對他來說等同於棋盤上生硬的棋子一般。


    “以攻石廣之名,誘出白爵與劉石將其一舉消滅。再合圍葛陂縣,孤立無援的石廣再也無法挽迴覆滅之局,鮑校尉好算計。”白發老者撫須笑道,“不過數千官軍性命,難道校尉大人就能等閑視之?”


    “為了平息汝南局勢,付出代價是很正常的。”鮑鴻陰冷一笑,別說是數千士兵的性命,就算死傷萬人,在這亂世,也不過滄海一粟,隻要能成就他的功業,這點人命又能算得了什麽,更何況還隻是兩個不識相,不懂討好上官的愣頭青,就算這次不死,以後遲早也會淪為棄子,為平息匪患而戰死,好歹還能落下個好名聲,也算便宜那兩個家夥了。“消滅黃巾餘孽之後,朝廷恐怕仍會命本校尉坐鎮汝南,荀家為汝南大族,人才輩出,還望荀老能襄助一二,共同維持汝南之局勢。”


    “敢不從命,荀某已備下厚禮一份,稍後奉上,以拷勞校尉大人勞軍之苦,還望大人笑納。”白須老者拱手謙遜地說道。


    鮑洪含笑點頭,這老東西還挺上道的,薑還是老的辣,若那兩個小子識相一點,也未必不能留他們一條生路。


    “叔父,與那鮑洪一見如何?”白須老者出了軍營,荀朔立即迎上來心急地問道。


    “晚矣,鮑鴻已派陳瓊出去誘敵,眼下亂軍數麵合圍,兵力十倍於陳瓊,那陳瓊雖有智計,但在絕對的力量下,一切皆為齏粉。”白須老者歎了口氣,安慰荀朔道,“他於你有恩,不過事已至此,徒之奈何。”


    “若恩公有個三長兩短,朔勢必與其報仇,方不負救命之恩。”荀朔麵色堅毅地說道。


    “不必如此,鮑鴻此人雖有用兵之人,但心胸狹礙,結怨於部下,不施以恩德,是故雖富而眾叛矣,貪鄙而嗜殺,早晚必遭橫死。”白須老者淡然說了一句,荀朔抬頭時,白須老者已經步出數丈之外,身形挺拔,一反方才在鮑鴻麵前的老朽之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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