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去


    孫莉靜靜站在陽台,俯視著下方僅有的路燈下方,那裏隱約有著一位她分外感到熟悉的人。


    “方便聽我說幾句真心話嗎?”事到如今,鄧朝整個人終於平靜下來,迎接他人生中首次至關重要的角色挑戰。


    “你說,”孫莉心中已經有了預測,但她還想聽下麵那人嘴裏說的話。


    鄧朝深吸一口氣,很穩定掛上手中電話,緩緩拿起一隻帶線的麥克風。


    “今天我來到冰冠小區,想向一位佳人說幾句真心話。莉莉,我喜歡你很久了,在一起三年多,今天終於鼓起勇氣向你表白。古人曾經以詩詞向心儀女子表白,我鄧朝沒那等才氣,僅僅以三首歌,獻給你。我愛你,莉莉。”


    “我去,真人不露相啊!”衣著簡易襯衫的葉揚雙眼暴瞪,對站在紅毯上大膽表白的鄧朝感到幾分佩服。


    想不到平日悶.騷的朝朝,居然也有這麽勇敢的時候,還真不能小看他的臉皮厚度。


    “莉莉他叔,那小夥子上門開音響了,要不我們往下麵潑水?”周秀清將鄧朝的聲音收在耳裏,頗感氣急地拉扯起丈夫來。


    “去去去!你一個婆娘湊什麽熱鬧?兒孫自有兒孫福,你能管她們一時,難不成你還想管一輩子?”關鍵時候還是孫定波靠得住。


    “那莉莉他叔,你在做啥?”周秀清目視坐下的丈夫走向廚房,有些納悶他為何站起來?說好的兒孫自有兒孫福,怎麽突然跑去廚房了?


    孫定波很坦然地在妻子注視下提了一桶水,走到陽台邊上往孫莉旁邊一放。


    “莉莉啊!要是下麵小子唱歌要命,你就拿這水潑他。”孫莉哭笑不得地轉過身去,看著事了拂衣去的孫定波。


    “謝謝,叔!”雙眼泛紅的孫莉心中默默向孫定波道謝起來。經過孫定波這麽一鬧,她終於稍微平複心情。孫定波這桶水,何嚐不是告訴她,有些東西宛如覆水不可重收一般,有些事情應該果決起來。


    上麵發生什麽事情,下麵諸人並不知道。隨著鄧朝語落,下麵的葉揚跟不遠的調音師比劃眼色,開始了他們的動作。


    鋼琴聲緩緩響起,葉揚萬分認真進入了彈奏狀態。晚上這三首歌曲對鋼琴要求不高,葉揚自然能勝任。


    葉揚的鋼琴水平也就業餘水準,畢竟當初是為了泡妞而學的裝逼藝術行徑,水準能有業餘,已經是相當了不得的本事。要不是這輩子學武後身體協調大增,久未彈奏的葉揚也不敢挑起大梁,親自擔當現場演奏這事。


    “愛情,是一種怪事,我開始全身不受控製;愛情,是一種本事,我開始連自己都不是。”


    鄧朝可是正午八經的表演科班出身,對於歌唱也是有所涉及,加上用感情去代入,唱出來的效果確實不錯。深情望著七樓陽台的倩影,鄧朝繼續演唱著這首《為你寫詩》。


    “為你我做了太多的傻事,第一件就是為你寫詩。為你寫詩,為你靜止,為你做不可能的事,為你我學會彈琴寫詞,為你失去理智。”


    前麵的平淡,在終於顯露了後麵的爆發。因為代入感情太深,鄧朝不禁加快了演唱速度。鄧朝終於發現,對著自己愛的人唱情歌,確實是一種很神聖,倍感爽快的事情。


    鄧朝在那裏大表心意,跟七樓上麵的愛人深情對望,一旁的葉揚開始不爽了。


    “媽蛋蛋!這家夥真是過河拆橋!”葉揚心中一邊詛咒鄧朝以後買方便麵沒有調味包,一邊辛苦地加快了彈奏鋼琴的速度。


    鄧朝加快演唱速度,跟孫莉隔空傳情,辛苦的還不是用鋼琴給他伴奏的葉揚?為了跟得上演唱進度,葉揚不得不加快了彈奏,也隻有調音師能隱約察覺到葉揚的壓力驟增。


    “我什麽都能忘記,但唯一不忘的是你的名字;我什麽都能忘記,但唯一不忘的是你的樣子。”


    一曲完畢,葉揚終於解脫了。趁著這歌完畢的短暫空閑時間,葉揚雙手不住虛按,遵照太極典籍裏麵養生保養方法,活動十指上的經脈。


    一邊趁此休息,葉揚一邊在心底惡搞鄧朝的愛情宣言。


    “你知道嗎?”葉揚心底飛快接上一句。我不知道。


    “當我看到你的第一眼,我就知道我遇到了生命中最重要的一個人。依然記得第一次相遇,也依然記得第一次逛街約會,第一次心動。你,占據了我所有的第一次。”


    鄧朝剛剛說完,音樂的伴奏再度響起。這一次葉揚神色更為凝重,接下來他不止要用鋼琴去伴奏,更需要進行一次偷龍轉鳳。


    “當你看著我,我沒有開口已被你猜透。還是沒把握,還是沒有符合你的要求?是我自己想得太多,還是你也在閃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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