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默握著瓶子的手在微微顫動著。


    “為什麽要這樣做?就算他的身後有見不得光的東西,我們隻要負責找到證據不就好了嗎?就算要處理,也是交由檢察院處理……”


    怎麽可以,怎麽可以用對他使用藥物呢?


    “你這是在懷疑我的決定?”聽他的聲音,蘇默知道他是生氣了。


    蘇默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


    自始至終,她就是一個永遠無法自己做決定的人。


    她的命運,從沒掌握在自己的手裏。


    —


    她將手機開機,打開手電筒,照亮著郊區因為雨後而變得泥濘的道路。


    隻是還沒走兩步,手機鈴聲突兀的響起在這個分外寂靜的夜晚。


    是厲司霆……


    她將電話接起,保持沉默。


    “你在哪裏?”


    他的聲音是鮮有的疲憊,這是他今天打她的第一百零三個電話了,他對楚城進行了地毯式的搜索,所有路口都被堵死,航班,車站都被停了,因為她,整個楚城的交通都陷入了癱瘓的狀態。


    他知道,她是插翅難飛,可是如果沒有看到她,他就無法安心。


    見她久久沒有答複,那邊的厲司霆不禁也頭疼不已。


    她這樣一次又一次的折騰他,真的很好玩麽?


    “告訴我,你在哪裏?隻要你說,你不是逃了,我都會原諒你。”


    遇到她之後,他真是對自己的耐心有了一個新的高度認知。


    “如果我說我逃了,你會怎麽樣?”蘇默停下漫無目的的步子,清瘦的身影與夜色融為一體,格外落寞。


    “我會讓你立馬知道離開我的後果是什麽。”厲司霆輕歎了一口氣,“蘇默,不要逼我。”


    他說,蘇默,不要逼我……


    “厲先生,是你在逼我,我已經厭倦了你的囚禁,厭倦你身邊的一切,我不想呆在你的身邊了,知道嗎?”


    “放我離開吧。”


    放她離開,就不會再給她傷害他的機會。


    “不要再癡心妄想了,三秒之內,你沒有告訴我現在的地址,我會用我厲司霆的手段來處理這件事情。”


    厲司霆的手段……


    殘忍,兇狠。


    蘇默屏住唿吸,隨後深深將心底那一口氣吐出來。


    “厲先生,你可不可以換一個處事方式,別整天跟個暴力分子似的。”


    “……”


    僵硬的氣氛堅持了兩三分鍾,就在蘇默準備掛電話的時候,那邊,卻傳來厲少爺自信滿滿的聲音。


    “誰說我隻會暴力處事了?我換一個方式讓你迴來?”


    還沒等蘇默反應過來,他就已經將電話掛斷。


    不暴力處事?


    不威脅她?


    她又不是傻子,幹嘛乖乖的跑迴去?


    如果可以,她現在隻想離他有多遠就滾多遠。


    她手心裏依然攥著大哥給她的那瓶藥物,她知道,無論如何,在厲司霆和組織之間,她終究得背棄一個。


    踏入這趟渾水,她再也沒有全身而退的可能性。


    手機屏幕突然亮起,是雜誌社群組的消息提示。


    蘇默點開,發覺裏邊刷屏的速度實在是太快了,她都沒看清楚他們在討論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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