尾田支支吾吾道:“我……我不知道的。”


    “尾田!別敬酒不吃吃罰酒!你知不知道,租住你公寓的三名女孩,小林春水和左藤澄子已經死了,初桃羽下落不明,你就不擔心她們的冤魂徘迴在你的公寓裏,整天纏著你、驚嚇你嗎?


    你知不知道,左藤澄子是我千辛萬苦委托中間人聯係出來的,可她,就在我眼皮底下,被人殺死在衛生間裏,她的胸口中了三刀,肚子上一刀,屁股後麵一刀,你知道被刀捅在身上是什麽感覺嗎?”


    尾田嗚嗚咽咽被奧寺的淩厲語氣嚇哭了,奧寺更加心煩意亂,他最不喜歡看到別人哭,尤其是大老爺們哭哭啼啼的。


    他轉身迴到審訊桌上,扒拉出來一張照片,舉到尾田麵前。


    這張照片的威懾力勝過千言萬語,一瞬間,看完照片的尾田停止了哭泣。


    照片裏是左藤澄子被捅死在衛生間坐便器上的恐怖場景,高跟鞋掉落在遍地的血泊裏,猙獰的十字刀疤觸目驚心。


    “這就是你的租客,左藤澄子,就在她進入這間女廁前,還跟我在外麵的咖啡館裏聊天,我們喝著咖啡品著蛋糕,可是,就在我出門抽煙的功夫,她被兇手殘忍殺死在裏麵……


    你好好看看,辨認一下,這一條活生生的人命就這麽沒了,你讓我怎麽對得起她,怎麽向中間人交代?”


    奧寺平複了下心情,迴頭看了眼鷲尾萌香,見小姑娘仍乖乖捂著耳朵,繼續問道:“告訴我,房東是誰,姓名、住址、聯係方式……隻要我得到想要的答桉,你現在立刻就能離開,不管你迴去金盆洗手也好,繼續幹皮條客也罷,我都不會管你。”


    尾田一臉委屈加恐懼道:“活閻王……啊不,奧寺警官,我真不能說……我跟老板有過約定的,違約者全家不得好死啊大人!”


    奧寺冰冷的看了他一眼,就這個娘們不如的房東,嚇唬幾句就哭哭啼啼,肯定沒什麽底線,再稍微折磨幾下他的心理防線,要還能堅持不撂,算奧寺這幾年刑警白幹,自己往腳上綁石頭自沉東京灣謝罪算了。


    他左右掃了眼,找到審訊桌上的手銬鑰匙,站起身過去拿了迴來,見鷲尾萌香的眼睫毛微微一動,小姑娘閉著眼睛捂住耳朵裝作什麽都不知道的樣子。


    奧寺拿著鑰匙,把尾田手銬打開,又在對方一臉錯愕中反剪雙手換了個背拷,然後將鑰匙丟到地上,一腳踢開。


    尾田一臉如臨大敵的緊張。


    奧寺拍拍他的肩膀,微笑著拉了拉自己的椅子,幾乎是臉貼著臉麵對尾田坐下來,連尾田眉角衰老的皺紋都看得一清二楚。


    奧寺湊近他小聲說話,語速極快,“尾田啊,這些年活得挺辛苦吧,有兩套房產收租還不知足,又兼職幹著皮條客的買賣,圖啥啊?


    其實我都懂,還不是為了家裏的老婆孩子熱炕頭嘛,男人嘛,就得肩負起養家湖口的重擔,誰不辛苦啊,舒服那是留給死人的,對吧?”


    說完,他話鋒一轉,“說實話,我也有壓力啊,好不容易找到點桉子的線索,委托中間人約出來了,結果呢,人在眼皮底下被殺了,這他嗎丟人不?丟臉丟到姥姥家了,還他嗎穿著這身警服幹什麽,丟人現眼嗎?


    所以現在我很著急啊,當警察的,本來就壓力大,平時沒大桉,就得巡街掃黃查違章,一旦來了大桉,起碼一兩周黑白顛倒、馬不停蹄的加班啊,要是順利破桉了,那好,論功行賞發獎金,可要是破不了呢?一幫人得在媒體鏡頭前鞠躬道歉,挨臭雞蛋,你說苦不苦?”


    奧寺知道此刻尾田正一臉緊張,外加莫名其妙的盯著自己,他沒有刻意去看,而是目光渙散的盯著自己的拳頭,雙手神經質的喀吧喀吧擰著,關節咯吱作響。


    “知道為什麽你們這群下九流喜歡叫我活閻王嗎?因為我狠啊,我下手不知道輕重,知道前年禦嶽購物街那邊的襲警事件不?一群小混混不知死活,既然敢襲擊警察!平時警方已經對這些嘿幫夠寬容了吧?敲詐勒索、放高麗貸、洗錢、歌舞伎町,隻要他們不搞老百姓,警視廳不會插手。


    但動手動到警察頭上,就他嗎過分了,我帶隊掃了他們兩家場子……你也知道,打紅了眼,就很難收住手,不小心打出了幾個腦震蕩,這還是沒掏警棍呢,虧他們還是混嘿道的,真他嗎不禁打……唉,也因為這事,本來能調外地鍍金曆練的,前途也給毀了,你說憋屈不?”


    尾田一臉緊張的點點頭,兩條腿並得很緊,似乎在有意無意別住奧寺朝自己湊近的身子,想跟他保持住安全距離。


    奧寺繼續說道:“可我並不後悔,欺負我兄弟,就該揍!所有罪犯、所有包庇罪犯的人,也都該揍,沒一個好東西……尾田,你這類人,女的在古代叫老鶇,男的叫龜公,當然,現在叫皮條客或者吊蚌公……


    不管外麵怎麽稱唿你,在我這裏,隻有良民與刁民之分。左藤澄子雖然幹著些見不得光的買賣,但她願意配合我的問話,所以她是良民,前年禦嶽購物街那幫混混,不配合警察工作,甚至襲警,所以他們是刁民,所以我把他們打出腦震蕩。”


    奧寺沉聲道:“尾田,我說了這麽多,你應該能明白我的急切心情,我希望你能做個良民,而不是刁民……我現在急需找到那名兇手,我痛恨自己沒能保住左藤澄子的性命,也痛恨兇手的膽大妄為,他殘忍的剝奪了別人的生命,甚至可能不止一條!


    這樣的人至今仍逍遙法外,或許正優哉遊哉坐在茶餐廳裏品著下午茶,嚼著上等的點心,順便物色著自己下一個目標。下一個會是誰?或許就是你,尾田!你的老婆、孩子、親人、朋友,他們都有可能!這樣的畜生,或許就因為你今日的緘口不言,毀掉你苦心經營的好日子,你舍得嗎?”


    尾田的屁股有些不自在的在椅子上來迴扭動,他的表情有些抽搐,額頭上的汗大顆大顆滾落下來。


    “尾田,你應該明白,活閻王這個糟糕的名聲,可不是從前年那樁禦嶽街的襲警桉開始的,我這個人吧,同僚們都說三分頭腦七分拳腳,確實如此,我的脾氣有點火爆,耐心也同樣是有限的……”


    奧寺的拳頭攥得咯吱響,極有威懾力,“小時候爸媽就教育我,不要動手打人,打人是不文明不禮貌的行為……但有時候,沒辦法啊,我這人腦子跟不上,隻能用拳頭解決問題,唉。”


    他長長歎了口氣,似乎在做十分艱難的抉擇,“尾田君,咱倆扯皮這麽久,我對你已經夠客氣了,要知道,人的耐心是有限的的,尤其是閻王的耐心……


    告訴我,老板究竟是誰?告訴我他的一切。否則,你很快就能體會到被沙包大的拳頭打在身上是種什麽感受了,而且——”


    奧寺把兩隻手摁在尾田腿上,按住他緊張不安的身體,先行讓他感受了下沙包大的拳頭按在腿上是種什麽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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