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靜見他一言不發站在那裏,也沒準備處理受傷的手,她蹙著眉,本來不想管他死活。


    但是腳仿佛定在那裏一樣,壓根走不了。


    特別是那鮮紅的血漬,染紅了她的眼。


    最終,安靜心裏歎了口氣,轉身離開了。


    賀溫謙的身體緊繃得不能再緊繃,仿佛在克製著什麽……


    而正在這時——


    安靜帶著藥箱重新走進了房間,她坐到了一旁,抬眸說,“手要流血到什麽時候,不準備處理了嗎?”


    賀溫謙顯然沒想到她會迴來,在他心裏,她壓根不會管自己死活,哪怕他就這麽死在她麵前。


    他緩緩轉過身,諱莫如深地看著她,一動不動。


    安靜深吸了口氣,不得不起身,走到他身旁,輕聲說,“你生氣也別傷害你的身體,會讓人擔心。”


    “你會擔心?”賀溫謙緊緊盯著她,不答反問,似乎很渴望她的擔心。


    “賀冥會擔心。”安靜並不想表現得很關心他,佯作不在意地說,“如果你不想我幫你,我把藥箱留在這裏你自己處理。”


    話音剛落,賀溫謙卻緩緩抬手,“你幫我。”


    安靜猶豫了一會兒,才握住了他的手,節骨分明的修長手指上,有一條長長的觸目驚心的傷口,一直在流血,她皺著眉說,“要先止血,跟我過來。”


    賀溫謙跟著她走了過去,看著她小心翼翼給自己止血,“我還以為你看著我血流光,也不會管我。”


    “好歹這裏是我家,我不想在我家發生命案。”安靜駕輕就熟地替他止血後,才開始上藥。


    “是嗎?”賀溫謙對她冷淡的態度不置可否,“有沒有人說過,你是個很絕情的女人。”


    “我哪裏絕情?”安靜不由皺眉,他眼睛瞎了嗎?


    沒看見現在正在幫他包紮傷口的女人是誰?還說她絕情,好啊,有本事他自己包紮。


    “我們結婚那麽久,我是你的丈夫,你捫心自問你為我做過什麽事?”賀溫謙眼睛裏仿佛沉澱著看不懂的感情。


    “才不到一年。”可誰知,安靜卻直接拆他的台。


    賀溫謙臉色愈發冷峻,“你對一個陌生人都比對我好得多,我在你眼裏算什麽?”


    “哪個陌生人。”安靜真不覺得自己對他那麽差。


    “陸瑾嚴。”


    聽罷,安靜頓了頓替他包紮的手,“他不是陌生人。”


    “那你們結婚了,還是有孩子了?”賀溫謙反問。


    安靜一時無話反駁,半響,才說,“你不會懂我和他的經曆。”


    “你不說我怎麽會懂?”賀溫謙說,她從來沒和他多說過陸瑾嚴的事,仿佛是她的死穴一樣。


    安靜眼神漸漸變了,仿佛陷入迴憶,最終鬆口,“在我十歲那年,我就愛著他了,直到現在我對他的感情都沒變過。你會愛一個輕易改變自己十幾年感情的女人嗎?”


    這句話,仿佛刺中了賀溫謙的心。


    他沒想到最終會被她一句話,說得無法反駁。


    見他沉默,安靜也已經幫他包紮處理完傷口了,她起身,“即使你一輩子留在這裏,我們之間,始終隔著一個陸瑾嚴。”


    話音剛落,賀溫謙看著她頭也不迴的背影,他仿佛陷入了萬劫不複的沼澤,無法掙脫,無法自拔,隻能看著自己越陷越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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