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月高掛。
由於今天少了月亮的爭輝,讓她得以盡顯獨特風采,隻是單靠黃月的光華還不足以奪去星光的閃耀,使得天際出現星羅棋布的美麗景象。
在這片美麗的天空下方,素盞隼人呈大字狀躺在草地上,靜靜地看著眼前這一個月隻有幾天會出現的美景,這是他從小養成的習慣;每當他望著滿天星鬥,即使分辨不出哪裏顆星是什麽名字、什麽星座,但是這些不知距離多遠的光芒,總是能讓他忘了身上所背負的仇恨、血債;無際的夜空,就是有種把他的憤怒、不滿,全都吸入的魔力。
“耶!你是活人啊!怎麽不生個火,你不冷喔?”甜美的聲音如平原上的幽靈般傳入耳際,讓素盞隼人驚訝地坐起。
一個人影正好背對黃月,讓素盞隼人隻能看到漆黑的影像;不過,由線條可看出該人是個身材佼好的女子,隻是一個女子孤身出現在這荒郊野外,令人感覺十分詭異。
“嗬嗬!是個酷哥呢!臉上還有個刀疤,好嚇人呦!”女子雖然這麽說,但語氣中嘲笑的味道遠大於害怕的感覺,讓素盞隼人心中十分不悅。
“哼!”素盞隼人冷冷地迴應,然後身體一倒,又迴複原本躺在地上的姿勢。
“好有個性呀!你躺在這幹麻?”女子笑嘻嘻地蹲在素盞隼人身旁,黃月的光澤也趁女子移位時,偷偷地灑在她的臉上。
素盞隼人心中驀地一緊,連唿吸也忘了動作,兩眼落在女子的臉上牢牢地被吸住;她,彷佛是月之女神在偷看凡間般,被黃月映出一半的容顏,柔和的光芒照射在她絕美的臉龐,加上嘴角微揚的輕笑,一種難以漠視的魔幻魅力,勾動了素盞隼人深埋已久的感受。
素盞隼人腦中一片空白,身體不由自主地撲向女子,嘴唇快速地往女子的紅唇印去,隻是,換來的是一記火辣辣的拳頭。
“可惡的家夥!你想做什麽!”女子迅速地彈跳到三米外,雙手也取出兩柄彎刃小刀,交叉護在胸前。
素盞隼人這才清醒過來,驚訝地思考著自己剛剛衝動的行為,這是他十九年的生命中未曾發生過的事情!看著眼前女子警戒的反應,素盞隼人淡淡地說“對不起!”然後起身轉頭就走。
“喔!”女子對素盞隼人的舉動感到些許驚訝,本來她以為對方欺她單人一人,想做非分之想,讓她正好可以為這趟無聊的旅程加點娛樂;不過,對方顯然隻是一時衝動,而非蓄意調戲,使她有點失望,卻又有幾分好奇。
女子想了想,隨即跟上,嬌笑地說“酷哥,你叫什麽名字呀?”
素盞隼人發現對方竟然沒有生氣,也沒有敵意,忍不住迴頭一看,這才發現該女子服裝暴露,短小的胸衣配上略帶透明的長褲,把佼好的身材大方的顯露出來,讓這溫度偏低的地方霎時火熱起來。
一頭深色的頭發在光線不足下,難以分辨顏色,但是對方那對火熱的眼眸,絕對有勾魂攝魄的魅力,讓素盞隼人略為平複的心情再度激蕩。
“你不怕我?”素盞隼人的語氣依然冷漠,紫色的雙眼冷冷地看著女子,心中的波動一絲不漏地收藏起來。
“怕你?”女子眼中露出一絲嘲笑,嬌笑地說“對喔!我好怕呀!”身體還作出一副飽受驚嚇的樣子。
素盞隼人明知對方故意做作,但是她的一舉一動卻又那麽惹人憐愛,讓他感受到從未體驗過的刺激感;雖然如此,素盞隼人絕不想順從對方意願,轉而作出一個與眾不同的動作,拔腿就跑!
“碰!……”一片飽經歲月摧殘的鐵門,在來人輕輕一推下,竟然躺入地下就地解體。
推動這門的是在地城模索一天一夜的小風,他與瑩星兩人對於這樣的狀況早已經司空見慣了;雖然此地深入地底,但是一堆金屬製品都難逃氧化的命運,隻有石製品的保存狀況堪稱良好。
不過,兩人一路走來,不得不讚歎這個城市的巨大;因為兩人連城市的另一邊都還沒找到,隻是奇奇怪怪的東西倒是找到一堆。
例如此地的建築物材料不是單純的石材或其它物質,而是由石頭包覆鋼鐵構成,這點是兩人在崩壞的建築中發現的;這與小風跟瑩星認知的有極大的不同,因為現在除了特殊的防禦工事以外,普通的房子都是采單一材質的結構建成,即使有強化建築的強度,也是采取各類萃煉過的魔導晶石,或是魔獸、元獸的組織,從沒聽過有這樣的建築方式。
還有像似鐵盒子,卻有四個輪子的“車”;雖然鐵製品大多鏽蝕到一觸即壞,但是這類交通工具的形狀迥異於一般用獸類拖曳的車子,即使是目前傳說中,以最先進的技術,單純使用魔導礦石或元核作動力的“能源動力車”,也與這個完全不同;因為如果是以魔導礦石這類能量結晶體為能量,以小風跟瑩星對魔力的敏感度,一定可以感測到晶石的存放位置,可是這“車”隻有一堆不知用途的鐵塊、線,以及一些不知材質的組件,根本是連聽都沒聽過的東西。
其它還有像路燈的東西,卻沒有元核;莫名的管線分布在各處,以及許許多多怪異,不知有何用途的器具……不過能清楚說出這些不同點的;當然是瑩星,而不是小風這個連人類社會都不怎麽懂的家夥。
一路走來,這個城市的設施至少被破壞了百分之五十以上,建築物傾倒、崩壞,道路翻起、破裂,而且還隱約可以看見被塵土遮蓋的焦黑痕跡;隻是,整個城市雖然覆上厚厚的泥土,卻沒有見到任何屍骸,也沒有洞穴該有的任何生物,真正是一片死寂。
“這裏也一樣,全都風化了!”小風看了看被塵土掩蓋的房間,不禁有一陣無力感湧上心頭,讓他一開始想查看的好奇心逐漸冷卻。
“如果是大姊在就好了!”瑩星一臉失落,在此地她能發揮的地方實在有限,讓她心情不免低落。
“不要這麽說,如果不是你,我現在還困在冰塊中,搞不好還因此死掉!”小風抓住瑩星的肩膀,堅定地說著;兩人又經過一天的相處,感覺已沒那麽生疏,此時聽到瑩星消極的話,讓小風突然激動了起來。
“嗯!我們再找找吧!”瑩星露出個微笑,看著小風認真的眼神,彷佛在她心中灌入一絲力量般,讓她打起精神來麵對眼前的情況。
小風看著映射火光的臉龐,心中一動,用手輕拍眼前可人兒的小臉,然後進入建築中,企圖再找看看有沒有可以參考的東西。
兩人一路走來,因為幹糧還夠,一時也不急著找尋出去的路,反而像似在尋寶般搜索這個城市,隻是除了此地的文化與現在有極大差別外,其它可找到的東西倒是十分有限。
加上此處找不到任何一隻應該出現在洞穴中的生物,就連生物經過的痕跡、排泄物等,都沒有出現,這讓兩人心中的疑慮更加擴大,也就搜索得更加謹慎。
“咦!”一絲微弱的波動閃過小風腦中,讓他疑惑地發出聲音。
“怎麽了?”瑩星看著小風,停下探索的腳步。
小風並沒有迴答,反而閉上眼睛,專心地感應訊息的來源。
過了幾分鍾,就當小風誤以為隻是錯覺,準備放棄時,“這邊!”小風說道。
一股比之前更清楚的訊息湧現,讓小風反射性地拉著瑩星的手,快速往一片漆黑中跑去。
“到了!”小風跟瑩星跑到一處空曠的地麵,在火球的照射下,隻能約略看到四周一些建築的暗影。
“這裏好象是廣場一類的設施。”小風打量了一下,突然覺得此地與蘭斯洛特廣場有幾分類似的感覺,不過這也使他想到當時在一起的夥伴,心中浮現幾分擔憂。
甩甩頭,小風暫時拋開那些煩心的事,這才發現從剛剛開始,瑩星一直沒說話,馬上迴頭去看這位讓他感覺漸生變化的女孩。
隻見瑩星滿臉通紅,低頭不語;小風心中納悶,仔細端詳,這才發現自己手一直握著對方的小手,讓他想到閑暇時,友人提過的一些社會觀念,連忙嚇得把手收迴。
小風感到相當尷尬,馬上把注意力移到吸引他來這裏的訊息,不過心中卻忍不住迴想起剛剛手中那溫暖、柔女敕的玉手。
就在兩人假裝若無其事地查看四周時,強大的震波突然由下方傳來,讓原本還算完好的廣場,頓時崩裂、突出,然後碎成無數塊,往更深的黑暗墬落。
錯愕的小風一迴神,連忙以落下的石塊為踏腳石,憑著其敏捷的身法,迅速衝到瑩星身旁,一把抱住,想以自己的身體,保護佳人免於傷害。
尚未反應過來的瑩星,被小風這麽一抱,隨即醒悟,連忙張開風之屏障,把周圍的落石彈開,然後再使用漂浮術,減緩兩人墬落的速度。
不過這次掉落的高度並不高,兩人一下子就到達地麵。
“星,你有感受到什麽嗎?這裏給我一種很詭異的感受。”小風一著地就放開令他幾乎迷醉的;雖然有些舍不得,但是他仍然在第一時間中放開,因為一到此地,一種混亂的波動不斷湧來,讓他心中的不安直在線升。
“感受?什麽感受呀!”瑩星的聲音越說越小聲,到了幾乎隻能聽到氣音的地步,如果不是火光明暗不定,想必可以看到她紅通通的小臉。
不過小風並沒有注意到瑩星的神態,難言的危機感讓他緊張地觀察四周,且更糟糕的事,他的感應力在此更加不濟,範圍隻到周圍三米左右,一切隻能憑借最基本的五感來探測。
瑩星見小風沒反應,這才奇怪地查看四方,隻是在火光的照射下,四周僅能看到漆黑一片。
“這個是?”小風五感雖然敏銳,但一時間也查不出什麽,不過地上的結構倒是引起他的注意,迴頭跟瑩星說“星,你把火球的範圍加大一下。”
瑩星雖然不知道原因,卻還是五指一張,把原本漂浮在頭上的火球一分為五,除了一顆停留原地外,其餘四顆各自往四個方向拋射出去,讓照明的範圍瞬間加大數倍。
“嗯!真是奇怪的結構。”地麵呈現出來的是一片片圓弧型的圖案,層層交疊,一時間也看不出個所以然。
“這個……好像鱗片的形狀……”瑩星突然飄起來數公尺,然後說道。
小風眼睛一亮,連忙走到弧形的邊緣,發現每個邊緣連接處有著十幾公分的落差,看起來真的像似一片片鱗片接合的樣子,隻是這樣的一片鱗片長度就有三、四米的長度,應該是此地特別做出來的形狀。
“我們往這鱗片生長的……不對是擴張的方向…”小風習慣性地敲敲頭,繼續說“嗬嗬,這又不是生物……我們朝另一方找過去,搞不好會找到什麽。”
瑩星看著小風有趣的動作,掩口嬌笑。
小風看著瑩星的動作,心中一陣暖意,正準備離開時,那股奇怪的感受再度出現,而且小風清楚地感受到來源就在他們正下方。
“啊!好痛!”瑩星的袖子突然裂開,紅色的血跡隨即暈開。
“怎麽會這樣?”小風連忙用手掌壓住瑩星的傷口,治癒性的能量迅速將血止住。
“人家也不知道是怎麽迴事!”瑩星委屈地說著,眼框滾滿了淚水,隨時會掉下來的樣子。
小風心中一緊,正準備想辦法安慰時,一絲感應出現在腦中,讓他馬上右手摟住瑩星,身體迴轉半圈,左手疾劈空中。
“嘰!”一聲細微的叫聲出現,小風清楚地感受到劈中物體的感覺,但是卻又看不到任何東西,讓他心中警戒大幅提高。
“怎麽了?”瑩星雖然被抱的渾身發軟,但是仍然提出疑惑。
“有看不見的東西在攻擊我們,應該就是剛才傷你的禍首。”小風感應全開,雖然距離不遠,但至少能在這範圍中提前得知對方動態。
瑩星正準備說話時,小風抱她的手突然撤走,讓她身體差點失去重心,連忙站好,嘟著嘴想說什麽,卻見到小風雙手不斷虛劈,但是連續不斷的“嘰!”聲卻又像有東西被砍中般,使她明白不知名的敵人正在猛烈攻擊。
瑩星雙手虛托,口中念念有辭,隨即雙手張開,一道青色的障壁隨即將小風跟她自己包覆起來。
“小心,這些東西不簡單!”小風感覺到異物都被阻隔在障壁外,心中也鬆了口氣,因為敵方連續不斷的攻擊,已經讓他雙手發麻,如果不動用武器,也撐不了多久。
瑩星這時也清楚地感受到這些攻擊的威力,一波波力量雖然不是非常強大,但是數量驚人,讓障壁的能量迅速消耗,不過這也激起瑩星的好勝心。
“交給我!”瑩星兩眼閃耀出精光,雙手手指不斷彈動,然後她雙手飛舞,五光十色的細線由她手指畫出,沒有多久,就結成一顆七彩的圓球,正好補上即將消失的障壁。
“好厲害喔!你這是以四大元素為基礎衍生出來的複合型能量對吧!想不到元素能量可以這樣運用。你之前的表演也是以這個為基礎吧?”小風被眼前炫爛的景象吸引,腦海中馬上浮現出當初瑩星再表演時,五指輕彈的景象。
“耶!攻擊停止了。”瑩星的光球一接上障壁,對方的衝擊就不再出現。
“小心點,搞不好還有什麽危機。”小風仔細地查看四周。
“那……”瑩星剛要說話,地麵突然劇烈晃動,小風趕緊抓住瑩星的手,以免失去照應。
過了一會兒。
“停了!”瑩星驚魂未定地說著,不到一分鍾的晃動,卻讓人心髒都快跳出來似的。
小風此時已經壓低重心,單手著地,擔心再一次的震動。
隻是,地麵這次不是晃動,而是整個傾斜,沒有著力點的兩人再度往下墬落。
素盞隼人蹲在地上,望向北方,從不久前突然產生的地震後,他就一直保持這個姿勢,彷佛在感應什麽般,一動也不動。
“喂!你要當蛤蟆多久呀?真無趣呢!”女子坐在樹幹上,本來以為這個男人有什麽新奇的發現,結果看他像尊石像般,一蹲就半個多小時,這可不是她這個好動的大美女可以忍受的。
素盞隼人連理都不理,專心地望著北方;不過他心裏倒是不斷地盤算,打從遇上那名女子後,他就知道這個全身充滿誘人魅力的女人,對他有恐怖的吸引力,否則他也不會一時失控地想吻她。
但是,多年來獨來獨往的生活早已習慣,加上與爪牙不斷累積的仇恨,林林總總的因素合起來,都再度把他浮動的內心壓製下來;隻是沒想到女子竟然一路跟上來,而且以他的身手還無法擺月兌她的跟隨,讓他心中又喜又氣。
“你到底要跟多久?”素盞隼人緩緩地說著,語氣除了冷以外,更多了幾分壓迫感。
“哼!那要看本小姐高興!”女子語氣不悅,但是卻沒有離開的意思,反正離她跟人約定的時間還早,所以她樂得四處閑逛。
素盞隼人也不答理,起身準備離開時,一陣更為強大的震動霎時出現。
地麵傾斜之際,小風迅速地抱住瑩星,雖然有彩球保護,但是此次是傾斜落下,讓兩人像球一般沿著地麵滾落。
不過在滾落的途中,瑩星卻因翻轉而失去意識,彩球也因此消失無蹤,小風隻好緊緊抱住瑩星,以自己身體為墊,減少佳人的傷害。
不知過了多久,兩人才停止滾動的狀態;此時的小風渾身是傷,而且是頭昏腦脹,人根本爬不起來,反而瑩星隻有些許擦傷,人卻陷入昏迷。
小風一手模到一個突起物,藉由這個著力點讓自己爬起來,不過突起物突然從他手中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月複部產生的劇痛。
“哇!”一口鮮血吐出,小風頓時清醒過來,隻見自己肚子被一隻牛角穿過,身體還被頂起,然後重重地撞在土壁上,另一口血緊接著咳出。
在淡淡的黃光中,小風隱約看到一顆牛頭退出自己的月複部,鮮血隨之噴出。
小風全身骨頭彷佛碎掉般,疼痛不已,但是從小訓練出來的求生意誌,讓他舍棄放鬆躺下的強大誘惑,轉而凝聚身上僅剩不多的能量,全力止住鮮血的流失。
所幸小風在治療的同時,剛才的牛頭沒有再一次攻擊,否則以他的狀況,隻能閉目等死。
過了不久,小風的血總算止住,但是傷勢目前卻無力醫治,需要等新的能量再生後,才有餘力治療;不過小風此時並不在意這些,隻是用盡目力去找尋昏迷不醒的瑩星。
但是眼前的景象卻令小風心驚不已;不知從何時開始,他的四周就出現了好幾雙淡黃色的眼睛,而剛剛看見牛頭的光源好像就是這些眼瞳;也就是說,這些眼睛代表著他已經被一群牛(或是牛頭?)包圍,這讓小風不禁流下冷汗。
“嗯!”不遠處傳來瑩星醒來的輕吟,小風心中大驚,不知該不該通知瑩星,卻又擔心觸怒這些牛,不知道會發生什麽後果。
“小風,小風,你在哪裏裏啊?”瑩星一醒來眼前一片黑暗,心中一時慌張,驚嚇地喊著。
“星,我在這裏,小心點……”小風虛弱地說著,不過還沒說完,眼前一亮。
原來瑩星一聽到小風的聲音,心中馬上鎮定下來,這才想起要放出火球照明,不過火光乍現的時候,眼前的景象卻讓她大驚失色,喊說“風,你怎麽了,怎麽會這樣?”
瑩星連忙拿出傷藥,手忙腳亂地幫小風上藥,心中慌張的程度是她從沒有體驗過的。
小風對於瑩星的關心,心中暖暖地,十分高興,不過他也注意到四周出現的黃光在火光照射下,全都消失無蹤,隻有幾座石刻的雕像散布在兩旁;這些雕像全都是水牛般的頭部,體型也跟牛差不多,隻是身上布滿的不是毛皮,而是鱗片;且離小風不遠處的石像,頭上的牛角還沾滿了鮮紅的血跡。
雖然小風心中完全不敢放鬆,但是身體卻因失血過多,虛弱無力,隻能任由瑩星包紮傷口。
“你怎麽會弄成這樣?是為了保護我嗎?”瑩星想起剛剛驚險的狀況,大概猜出小風全身皮開肉綻的原因,心中又高興又疼惜,而小風月複部的傷口則被她誤以為撞到雕像造成的。
“沒事的,我休息一下就好了。”小風不想讓瑩星擔心,也就不特別說明,隻是靜靜地讓瑩星處理傷口。
“碰!……”遠處突然傳來連續細微的爆裂聲,似乎有人在戰鬥。
小風在此感應力降低,聽力卻依然敏銳,一絲不漏地把聲響收入耳內,隻是他此時幾乎無法移動,讓他心中忍不住焦急起來,為的不是擔心自己的安危,而是掛念眼前玉人的狀況。
瑩星用水術凝聚出一顆輪子大的水球,然後開了個小洞,用清水細心地洗滌小風沾滿塵土的傷口,跟著上藥包紮,完全沒注意到遠方的狀況。
小風則是心情越來越緊張,因為他聽到聲響有越來越近的趨勢。
“風,很痛嗎?看你一直流汗!”瑩星關心地看著小風,溫柔地拿手帕幫他擦拭汗水。
“星,快把火球熄掉,有東西靠近了。”小風看瑩星包紮得差不多了,於是小聲地說著。
瑩星眼中露出一絲驚慌,不過想到小風在身邊,馬上就平靜下來,然後左手輕揮,照明的火球隨即熄滅。
火光一消失,淡淡的黃光再度出現。
“這個是?”瑩星此時才發現周遭可以說被黃光包圍,語氣再度緊張起來。
“不要擔心,要攻擊剛剛牠們就攻擊了,我這傷口應該是剛剛迷迷糊糊碰到某種機關,才會被弄了這麽大一個洞。”小風壓低的聲音帶著幾分苦澀,不過讓瑩星安心的效果倒是有出現。
“機關?這些到底是什麽?”瑩星也跟著壓低聲音,而且四周雖然有這些黃光,但還是十分黑暗,加上黃光反而有種幽幽的恐怖感,讓她不由自主地靠到小風旁邊坐下。
“我也不清楚,在這裏我感應能力幾乎消失了,隻能依靠外在的感官去觀察。照我剛剛觀察的結果,這些黃光的位置正好是石雕的眼部,而且剛剛一頭石牛頭上還有我的血跡,所以攻擊我的是這些石雕沒錯。”小風說道。
“石雕?難道是魔法石像一類的設置?”瑩星驚訝地迴答,然後閉起眼睛想用自己熟悉的魔法元素去感應,可是卻跟小風一樣,完全無法擴大感測範圍,噘著嘴說“我也感測不到。”
“魔法石像?這是什麽啊?”小風問道。
“一般來說,就是以魔法元素灌入無生命的物質中,讓物體可以行動,像我可以將土元素灌入土中凝**形,當成我的護衛,不過這隻是低等級的用法。高等級的就需要凝練元素精靈,配合良好的介質,可以做出有思想的各類魔法生物……”瑩星一說到自己擅長的魔法知識,語氣就不由自主地興奮起來,而且還有即將滔滔不絕的感覺。
“嗯!應該是了,這些石牛應該就是你說的比較高等級的魔法生物吧!”小風不識相地插話,剛好打斷瑩星的話頭,讓這女孩嘴巴嘟個老高,不過烏漆麻黑的環境中,小風根本不知道。
“怎麽不說話?”小風還不知道自己破壞了瑩星談話的興致,呆呆地問著。
“沒事!”瑩星這時候忍不住想,小風真的感覺很敏銳嗎?然後接著說“大部分魔法石像都是為了守護而存在的,照這裏的情形,應該也是這樣。如果我們隨便亂走亂模,可能就會發生跟你剛剛被攻擊一樣的狀況。”
“了解了。怎麽了?你在生氣啊?”小風雖然精神集中在遠方的聲響,但是仍然感受到瑩星語氣中的不悅。
“沒事沒事。那現在我們要怎麽辦呢?”瑩星聽到小風有注意到她的感受,心中甜甜地,不知為什麽地格外開心,語氣馬上變得不同。
“先不要動,遠方有東西在接近,雖然速度不快,但是一直都有破壞的聲響,我們先在這裏休息,看狀況再說吧!”小風一直在盤算著聲音的距離,發現火光熄滅後,對方接近的速度馬上減低不少,這讓他有更多的時間去調養傷勢,以麵對這難以捉模的變量。
由於今天少了月亮的爭輝,讓她得以盡顯獨特風采,隻是單靠黃月的光華還不足以奪去星光的閃耀,使得天際出現星羅棋布的美麗景象。
在這片美麗的天空下方,素盞隼人呈大字狀躺在草地上,靜靜地看著眼前這一個月隻有幾天會出現的美景,這是他從小養成的習慣;每當他望著滿天星鬥,即使分辨不出哪裏顆星是什麽名字、什麽星座,但是這些不知距離多遠的光芒,總是能讓他忘了身上所背負的仇恨、血債;無際的夜空,就是有種把他的憤怒、不滿,全都吸入的魔力。
“耶!你是活人啊!怎麽不生個火,你不冷喔?”甜美的聲音如平原上的幽靈般傳入耳際,讓素盞隼人驚訝地坐起。
一個人影正好背對黃月,讓素盞隼人隻能看到漆黑的影像;不過,由線條可看出該人是個身材佼好的女子,隻是一個女子孤身出現在這荒郊野外,令人感覺十分詭異。
“嗬嗬!是個酷哥呢!臉上還有個刀疤,好嚇人呦!”女子雖然這麽說,但語氣中嘲笑的味道遠大於害怕的感覺,讓素盞隼人心中十分不悅。
“哼!”素盞隼人冷冷地迴應,然後身體一倒,又迴複原本躺在地上的姿勢。
“好有個性呀!你躺在這幹麻?”女子笑嘻嘻地蹲在素盞隼人身旁,黃月的光澤也趁女子移位時,偷偷地灑在她的臉上。
素盞隼人心中驀地一緊,連唿吸也忘了動作,兩眼落在女子的臉上牢牢地被吸住;她,彷佛是月之女神在偷看凡間般,被黃月映出一半的容顏,柔和的光芒照射在她絕美的臉龐,加上嘴角微揚的輕笑,一種難以漠視的魔幻魅力,勾動了素盞隼人深埋已久的感受。
素盞隼人腦中一片空白,身體不由自主地撲向女子,嘴唇快速地往女子的紅唇印去,隻是,換來的是一記火辣辣的拳頭。
“可惡的家夥!你想做什麽!”女子迅速地彈跳到三米外,雙手也取出兩柄彎刃小刀,交叉護在胸前。
素盞隼人這才清醒過來,驚訝地思考著自己剛剛衝動的行為,這是他十九年的生命中未曾發生過的事情!看著眼前女子警戒的反應,素盞隼人淡淡地說“對不起!”然後起身轉頭就走。
“喔!”女子對素盞隼人的舉動感到些許驚訝,本來她以為對方欺她單人一人,想做非分之想,讓她正好可以為這趟無聊的旅程加點娛樂;不過,對方顯然隻是一時衝動,而非蓄意調戲,使她有點失望,卻又有幾分好奇。
女子想了想,隨即跟上,嬌笑地說“酷哥,你叫什麽名字呀?”
素盞隼人發現對方竟然沒有生氣,也沒有敵意,忍不住迴頭一看,這才發現該女子服裝暴露,短小的胸衣配上略帶透明的長褲,把佼好的身材大方的顯露出來,讓這溫度偏低的地方霎時火熱起來。
一頭深色的頭發在光線不足下,難以分辨顏色,但是對方那對火熱的眼眸,絕對有勾魂攝魄的魅力,讓素盞隼人略為平複的心情再度激蕩。
“你不怕我?”素盞隼人的語氣依然冷漠,紫色的雙眼冷冷地看著女子,心中的波動一絲不漏地收藏起來。
“怕你?”女子眼中露出一絲嘲笑,嬌笑地說“對喔!我好怕呀!”身體還作出一副飽受驚嚇的樣子。
素盞隼人明知對方故意做作,但是她的一舉一動卻又那麽惹人憐愛,讓他感受到從未體驗過的刺激感;雖然如此,素盞隼人絕不想順從對方意願,轉而作出一個與眾不同的動作,拔腿就跑!
“碰!……”一片飽經歲月摧殘的鐵門,在來人輕輕一推下,竟然躺入地下就地解體。
推動這門的是在地城模索一天一夜的小風,他與瑩星兩人對於這樣的狀況早已經司空見慣了;雖然此地深入地底,但是一堆金屬製品都難逃氧化的命運,隻有石製品的保存狀況堪稱良好。
不過,兩人一路走來,不得不讚歎這個城市的巨大;因為兩人連城市的另一邊都還沒找到,隻是奇奇怪怪的東西倒是找到一堆。
例如此地的建築物材料不是單純的石材或其它物質,而是由石頭包覆鋼鐵構成,這點是兩人在崩壞的建築中發現的;這與小風跟瑩星認知的有極大的不同,因為現在除了特殊的防禦工事以外,普通的房子都是采單一材質的結構建成,即使有強化建築的強度,也是采取各類萃煉過的魔導晶石,或是魔獸、元獸的組織,從沒聽過有這樣的建築方式。
還有像似鐵盒子,卻有四個輪子的“車”;雖然鐵製品大多鏽蝕到一觸即壞,但是這類交通工具的形狀迥異於一般用獸類拖曳的車子,即使是目前傳說中,以最先進的技術,單純使用魔導礦石或元核作動力的“能源動力車”,也與這個完全不同;因為如果是以魔導礦石這類能量結晶體為能量,以小風跟瑩星對魔力的敏感度,一定可以感測到晶石的存放位置,可是這“車”隻有一堆不知用途的鐵塊、線,以及一些不知材質的組件,根本是連聽都沒聽過的東西。
其它還有像路燈的東西,卻沒有元核;莫名的管線分布在各處,以及許許多多怪異,不知有何用途的器具……不過能清楚說出這些不同點的;當然是瑩星,而不是小風這個連人類社會都不怎麽懂的家夥。
一路走來,這個城市的設施至少被破壞了百分之五十以上,建築物傾倒、崩壞,道路翻起、破裂,而且還隱約可以看見被塵土遮蓋的焦黑痕跡;隻是,整個城市雖然覆上厚厚的泥土,卻沒有見到任何屍骸,也沒有洞穴該有的任何生物,真正是一片死寂。
“這裏也一樣,全都風化了!”小風看了看被塵土掩蓋的房間,不禁有一陣無力感湧上心頭,讓他一開始想查看的好奇心逐漸冷卻。
“如果是大姊在就好了!”瑩星一臉失落,在此地她能發揮的地方實在有限,讓她心情不免低落。
“不要這麽說,如果不是你,我現在還困在冰塊中,搞不好還因此死掉!”小風抓住瑩星的肩膀,堅定地說著;兩人又經過一天的相處,感覺已沒那麽生疏,此時聽到瑩星消極的話,讓小風突然激動了起來。
“嗯!我們再找找吧!”瑩星露出個微笑,看著小風認真的眼神,彷佛在她心中灌入一絲力量般,讓她打起精神來麵對眼前的情況。
小風看著映射火光的臉龐,心中一動,用手輕拍眼前可人兒的小臉,然後進入建築中,企圖再找看看有沒有可以參考的東西。
兩人一路走來,因為幹糧還夠,一時也不急著找尋出去的路,反而像似在尋寶般搜索這個城市,隻是除了此地的文化與現在有極大差別外,其它可找到的東西倒是十分有限。
加上此處找不到任何一隻應該出現在洞穴中的生物,就連生物經過的痕跡、排泄物等,都沒有出現,這讓兩人心中的疑慮更加擴大,也就搜索得更加謹慎。
“咦!”一絲微弱的波動閃過小風腦中,讓他疑惑地發出聲音。
“怎麽了?”瑩星看著小風,停下探索的腳步。
小風並沒有迴答,反而閉上眼睛,專心地感應訊息的來源。
過了幾分鍾,就當小風誤以為隻是錯覺,準備放棄時,“這邊!”小風說道。
一股比之前更清楚的訊息湧現,讓小風反射性地拉著瑩星的手,快速往一片漆黑中跑去。
“到了!”小風跟瑩星跑到一處空曠的地麵,在火球的照射下,隻能約略看到四周一些建築的暗影。
“這裏好象是廣場一類的設施。”小風打量了一下,突然覺得此地與蘭斯洛特廣場有幾分類似的感覺,不過這也使他想到當時在一起的夥伴,心中浮現幾分擔憂。
甩甩頭,小風暫時拋開那些煩心的事,這才發現從剛剛開始,瑩星一直沒說話,馬上迴頭去看這位讓他感覺漸生變化的女孩。
隻見瑩星滿臉通紅,低頭不語;小風心中納悶,仔細端詳,這才發現自己手一直握著對方的小手,讓他想到閑暇時,友人提過的一些社會觀念,連忙嚇得把手收迴。
小風感到相當尷尬,馬上把注意力移到吸引他來這裏的訊息,不過心中卻忍不住迴想起剛剛手中那溫暖、柔女敕的玉手。
就在兩人假裝若無其事地查看四周時,強大的震波突然由下方傳來,讓原本還算完好的廣場,頓時崩裂、突出,然後碎成無數塊,往更深的黑暗墬落。
錯愕的小風一迴神,連忙以落下的石塊為踏腳石,憑著其敏捷的身法,迅速衝到瑩星身旁,一把抱住,想以自己的身體,保護佳人免於傷害。
尚未反應過來的瑩星,被小風這麽一抱,隨即醒悟,連忙張開風之屏障,把周圍的落石彈開,然後再使用漂浮術,減緩兩人墬落的速度。
不過這次掉落的高度並不高,兩人一下子就到達地麵。
“星,你有感受到什麽嗎?這裏給我一種很詭異的感受。”小風一著地就放開令他幾乎迷醉的;雖然有些舍不得,但是他仍然在第一時間中放開,因為一到此地,一種混亂的波動不斷湧來,讓他心中的不安直在線升。
“感受?什麽感受呀!”瑩星的聲音越說越小聲,到了幾乎隻能聽到氣音的地步,如果不是火光明暗不定,想必可以看到她紅通通的小臉。
不過小風並沒有注意到瑩星的神態,難言的危機感讓他緊張地觀察四周,且更糟糕的事,他的感應力在此更加不濟,範圍隻到周圍三米左右,一切隻能憑借最基本的五感來探測。
瑩星見小風沒反應,這才奇怪地查看四方,隻是在火光的照射下,四周僅能看到漆黑一片。
“這個是?”小風五感雖然敏銳,但一時間也查不出什麽,不過地上的結構倒是引起他的注意,迴頭跟瑩星說“星,你把火球的範圍加大一下。”
瑩星雖然不知道原因,卻還是五指一張,把原本漂浮在頭上的火球一分為五,除了一顆停留原地外,其餘四顆各自往四個方向拋射出去,讓照明的範圍瞬間加大數倍。
“嗯!真是奇怪的結構。”地麵呈現出來的是一片片圓弧型的圖案,層層交疊,一時間也看不出個所以然。
“這個……好像鱗片的形狀……”瑩星突然飄起來數公尺,然後說道。
小風眼睛一亮,連忙走到弧形的邊緣,發現每個邊緣連接處有著十幾公分的落差,看起來真的像似一片片鱗片接合的樣子,隻是這樣的一片鱗片長度就有三、四米的長度,應該是此地特別做出來的形狀。
“我們往這鱗片生長的……不對是擴張的方向…”小風習慣性地敲敲頭,繼續說“嗬嗬,這又不是生物……我們朝另一方找過去,搞不好會找到什麽。”
瑩星看著小風有趣的動作,掩口嬌笑。
小風看著瑩星的動作,心中一陣暖意,正準備離開時,那股奇怪的感受再度出現,而且小風清楚地感受到來源就在他們正下方。
“啊!好痛!”瑩星的袖子突然裂開,紅色的血跡隨即暈開。
“怎麽會這樣?”小風連忙用手掌壓住瑩星的傷口,治癒性的能量迅速將血止住。
“人家也不知道是怎麽迴事!”瑩星委屈地說著,眼框滾滿了淚水,隨時會掉下來的樣子。
小風心中一緊,正準備想辦法安慰時,一絲感應出現在腦中,讓他馬上右手摟住瑩星,身體迴轉半圈,左手疾劈空中。
“嘰!”一聲細微的叫聲出現,小風清楚地感受到劈中物體的感覺,但是卻又看不到任何東西,讓他心中警戒大幅提高。
“怎麽了?”瑩星雖然被抱的渾身發軟,但是仍然提出疑惑。
“有看不見的東西在攻擊我們,應該就是剛才傷你的禍首。”小風感應全開,雖然距離不遠,但至少能在這範圍中提前得知對方動態。
瑩星正準備說話時,小風抱她的手突然撤走,讓她身體差點失去重心,連忙站好,嘟著嘴想說什麽,卻見到小風雙手不斷虛劈,但是連續不斷的“嘰!”聲卻又像有東西被砍中般,使她明白不知名的敵人正在猛烈攻擊。
瑩星雙手虛托,口中念念有辭,隨即雙手張開,一道青色的障壁隨即將小風跟她自己包覆起來。
“小心,這些東西不簡單!”小風感覺到異物都被阻隔在障壁外,心中也鬆了口氣,因為敵方連續不斷的攻擊,已經讓他雙手發麻,如果不動用武器,也撐不了多久。
瑩星這時也清楚地感受到這些攻擊的威力,一波波力量雖然不是非常強大,但是數量驚人,讓障壁的能量迅速消耗,不過這也激起瑩星的好勝心。
“交給我!”瑩星兩眼閃耀出精光,雙手手指不斷彈動,然後她雙手飛舞,五光十色的細線由她手指畫出,沒有多久,就結成一顆七彩的圓球,正好補上即將消失的障壁。
“好厲害喔!你這是以四大元素為基礎衍生出來的複合型能量對吧!想不到元素能量可以這樣運用。你之前的表演也是以這個為基礎吧?”小風被眼前炫爛的景象吸引,腦海中馬上浮現出當初瑩星再表演時,五指輕彈的景象。
“耶!攻擊停止了。”瑩星的光球一接上障壁,對方的衝擊就不再出現。
“小心點,搞不好還有什麽危機。”小風仔細地查看四周。
“那……”瑩星剛要說話,地麵突然劇烈晃動,小風趕緊抓住瑩星的手,以免失去照應。
過了一會兒。
“停了!”瑩星驚魂未定地說著,不到一分鍾的晃動,卻讓人心髒都快跳出來似的。
小風此時已經壓低重心,單手著地,擔心再一次的震動。
隻是,地麵這次不是晃動,而是整個傾斜,沒有著力點的兩人再度往下墬落。
素盞隼人蹲在地上,望向北方,從不久前突然產生的地震後,他就一直保持這個姿勢,彷佛在感應什麽般,一動也不動。
“喂!你要當蛤蟆多久呀?真無趣呢!”女子坐在樹幹上,本來以為這個男人有什麽新奇的發現,結果看他像尊石像般,一蹲就半個多小時,這可不是她這個好動的大美女可以忍受的。
素盞隼人連理都不理,專心地望著北方;不過他心裏倒是不斷地盤算,打從遇上那名女子後,他就知道這個全身充滿誘人魅力的女人,對他有恐怖的吸引力,否則他也不會一時失控地想吻她。
但是,多年來獨來獨往的生活早已習慣,加上與爪牙不斷累積的仇恨,林林總總的因素合起來,都再度把他浮動的內心壓製下來;隻是沒想到女子竟然一路跟上來,而且以他的身手還無法擺月兌她的跟隨,讓他心中又喜又氣。
“你到底要跟多久?”素盞隼人緩緩地說著,語氣除了冷以外,更多了幾分壓迫感。
“哼!那要看本小姐高興!”女子語氣不悅,但是卻沒有離開的意思,反正離她跟人約定的時間還早,所以她樂得四處閑逛。
素盞隼人也不答理,起身準備離開時,一陣更為強大的震動霎時出現。
地麵傾斜之際,小風迅速地抱住瑩星,雖然有彩球保護,但是此次是傾斜落下,讓兩人像球一般沿著地麵滾落。
不過在滾落的途中,瑩星卻因翻轉而失去意識,彩球也因此消失無蹤,小風隻好緊緊抱住瑩星,以自己身體為墊,減少佳人的傷害。
不知過了多久,兩人才停止滾動的狀態;此時的小風渾身是傷,而且是頭昏腦脹,人根本爬不起來,反而瑩星隻有些許擦傷,人卻陷入昏迷。
小風一手模到一個突起物,藉由這個著力點讓自己爬起來,不過突起物突然從他手中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月複部產生的劇痛。
“哇!”一口鮮血吐出,小風頓時清醒過來,隻見自己肚子被一隻牛角穿過,身體還被頂起,然後重重地撞在土壁上,另一口血緊接著咳出。
在淡淡的黃光中,小風隱約看到一顆牛頭退出自己的月複部,鮮血隨之噴出。
小風全身骨頭彷佛碎掉般,疼痛不已,但是從小訓練出來的求生意誌,讓他舍棄放鬆躺下的強大誘惑,轉而凝聚身上僅剩不多的能量,全力止住鮮血的流失。
所幸小風在治療的同時,剛才的牛頭沒有再一次攻擊,否則以他的狀況,隻能閉目等死。
過了不久,小風的血總算止住,但是傷勢目前卻無力醫治,需要等新的能量再生後,才有餘力治療;不過小風此時並不在意這些,隻是用盡目力去找尋昏迷不醒的瑩星。
但是眼前的景象卻令小風心驚不已;不知從何時開始,他的四周就出現了好幾雙淡黃色的眼睛,而剛剛看見牛頭的光源好像就是這些眼瞳;也就是說,這些眼睛代表著他已經被一群牛(或是牛頭?)包圍,這讓小風不禁流下冷汗。
“嗯!”不遠處傳來瑩星醒來的輕吟,小風心中大驚,不知該不該通知瑩星,卻又擔心觸怒這些牛,不知道會發生什麽後果。
“小風,小風,你在哪裏裏啊?”瑩星一醒來眼前一片黑暗,心中一時慌張,驚嚇地喊著。
“星,我在這裏,小心點……”小風虛弱地說著,不過還沒說完,眼前一亮。
原來瑩星一聽到小風的聲音,心中馬上鎮定下來,這才想起要放出火球照明,不過火光乍現的時候,眼前的景象卻讓她大驚失色,喊說“風,你怎麽了,怎麽會這樣?”
瑩星連忙拿出傷藥,手忙腳亂地幫小風上藥,心中慌張的程度是她從沒有體驗過的。
小風對於瑩星的關心,心中暖暖地,十分高興,不過他也注意到四周出現的黃光在火光照射下,全都消失無蹤,隻有幾座石刻的雕像散布在兩旁;這些雕像全都是水牛般的頭部,體型也跟牛差不多,隻是身上布滿的不是毛皮,而是鱗片;且離小風不遠處的石像,頭上的牛角還沾滿了鮮紅的血跡。
雖然小風心中完全不敢放鬆,但是身體卻因失血過多,虛弱無力,隻能任由瑩星包紮傷口。
“你怎麽會弄成這樣?是為了保護我嗎?”瑩星想起剛剛驚險的狀況,大概猜出小風全身皮開肉綻的原因,心中又高興又疼惜,而小風月複部的傷口則被她誤以為撞到雕像造成的。
“沒事的,我休息一下就好了。”小風不想讓瑩星擔心,也就不特別說明,隻是靜靜地讓瑩星處理傷口。
“碰!……”遠處突然傳來連續細微的爆裂聲,似乎有人在戰鬥。
小風在此感應力降低,聽力卻依然敏銳,一絲不漏地把聲響收入耳內,隻是他此時幾乎無法移動,讓他心中忍不住焦急起來,為的不是擔心自己的安危,而是掛念眼前玉人的狀況。
瑩星用水術凝聚出一顆輪子大的水球,然後開了個小洞,用清水細心地洗滌小風沾滿塵土的傷口,跟著上藥包紮,完全沒注意到遠方的狀況。
小風則是心情越來越緊張,因為他聽到聲響有越來越近的趨勢。
“風,很痛嗎?看你一直流汗!”瑩星關心地看著小風,溫柔地拿手帕幫他擦拭汗水。
“星,快把火球熄掉,有東西靠近了。”小風看瑩星包紮得差不多了,於是小聲地說著。
瑩星眼中露出一絲驚慌,不過想到小風在身邊,馬上就平靜下來,然後左手輕揮,照明的火球隨即熄滅。
火光一消失,淡淡的黃光再度出現。
“這個是?”瑩星此時才發現周遭可以說被黃光包圍,語氣再度緊張起來。
“不要擔心,要攻擊剛剛牠們就攻擊了,我這傷口應該是剛剛迷迷糊糊碰到某種機關,才會被弄了這麽大一個洞。”小風壓低的聲音帶著幾分苦澀,不過讓瑩星安心的效果倒是有出現。
“機關?這些到底是什麽?”瑩星也跟著壓低聲音,而且四周雖然有這些黃光,但還是十分黑暗,加上黃光反而有種幽幽的恐怖感,讓她不由自主地靠到小風旁邊坐下。
“我也不清楚,在這裏我感應能力幾乎消失了,隻能依靠外在的感官去觀察。照我剛剛觀察的結果,這些黃光的位置正好是石雕的眼部,而且剛剛一頭石牛頭上還有我的血跡,所以攻擊我的是這些石雕沒錯。”小風說道。
“石雕?難道是魔法石像一類的設置?”瑩星驚訝地迴答,然後閉起眼睛想用自己熟悉的魔法元素去感應,可是卻跟小風一樣,完全無法擴大感測範圍,噘著嘴說“我也感測不到。”
“魔法石像?這是什麽啊?”小風問道。
“一般來說,就是以魔法元素灌入無生命的物質中,讓物體可以行動,像我可以將土元素灌入土中凝**形,當成我的護衛,不過這隻是低等級的用法。高等級的就需要凝練元素精靈,配合良好的介質,可以做出有思想的各類魔法生物……”瑩星一說到自己擅長的魔法知識,語氣就不由自主地興奮起來,而且還有即將滔滔不絕的感覺。
“嗯!應該是了,這些石牛應該就是你說的比較高等級的魔法生物吧!”小風不識相地插話,剛好打斷瑩星的話頭,讓這女孩嘴巴嘟個老高,不過烏漆麻黑的環境中,小風根本不知道。
“怎麽不說話?”小風還不知道自己破壞了瑩星談話的興致,呆呆地問著。
“沒事!”瑩星這時候忍不住想,小風真的感覺很敏銳嗎?然後接著說“大部分魔法石像都是為了守護而存在的,照這裏的情形,應該也是這樣。如果我們隨便亂走亂模,可能就會發生跟你剛剛被攻擊一樣的狀況。”
“了解了。怎麽了?你在生氣啊?”小風雖然精神集中在遠方的聲響,但是仍然感受到瑩星語氣中的不悅。
“沒事沒事。那現在我們要怎麽辦呢?”瑩星聽到小風有注意到她的感受,心中甜甜地,不知為什麽地格外開心,語氣馬上變得不同。
“先不要動,遠方有東西在接近,雖然速度不快,但是一直都有破壞的聲響,我們先在這裏休息,看狀況再說吧!”小風一直在盤算著聲音的距離,發現火光熄滅後,對方接近的速度馬上減低不少,這讓他有更多的時間去調養傷勢,以麵對這難以捉模的變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