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江瑟瑟被海水浸泡過,胃裏灌進了些許海水。


    加上腦袋受撞擊,整個人虛弱得隻剩一口氣吊著了,奄奄一息的。


    若不是陪同傅經雲的人中略有人懂得急救,她都撐不到船抵達這頭。


    把江瑟瑟送去醫院急救後,她還昏迷了整整一個月。


    醫生說是因為腦袋受撞擊,影響了某些神經。


    又因為懷孕的緣故,胎兒情況也不太穩定,醫院也不敢貿然用藥。


    隻是給她輸營養液,維持生命體征。


    就在所有人以為她不會醒過來時,江瑟瑟又奇跡般地醒了過來。


    但是,醒來後,她的眼神有些許的呆滯。


    還記得她當時,看到他們,迷糊地說了句,“我怎麽會在這?”


    傅母把從兒子那聽來的話語描述給江瑟瑟後,她還是想不起來之前發生了什麽事情。


    眼神中充滿了恐慌,揮舞著胳膊讓他們別過來,突然扯下輸液管就要跑。


    不過在跑出去的時候,迎麵撞上了傅經雲,她突然頓住了。


    端倪著傅經雲看了好一會,片刻後,眼裏陰霾煙消雲散。


    “老公。”當場江瑟瑟喊了一句,抱著傅經雲嚎啕大哭。


    眾人一臉茫然,發覺了其中的不對勁,急忙找醫生過來查看。


    經過一番詢問,大家發現江瑟瑟記得自己的名字,也記得自己似乎結了婚,還有個兒子。


    可是其餘記憶全部發生了錯亂,還誤把傅經雲當成了她的丈夫。


    當時,看江瑟瑟這般可憐,眾人也就沒有拆穿這件事,還把江瑟瑟接進了傅家。


    眨眼間,三年過去了,她肚子裏的孩子也順利生了下來,是個小女孩兒。


    眾人也沒有什麽隔閡,歡喜迎接了這個生命的到來。


    迴憶戛然而止,傅母擰了擰手帕,臉上露出愁容。


    她懊惱地埋怨了一句,“唉,經雲這孩子也真是的,都三年了,怎麽還沒把瑟瑟拿下來。要是早行動的話,丫頭沒準都能添個兄弟姐妹了,我這怕不是生了個木頭兒子吧。”


    傅母碎碎念著,氣不打一處來。


    這幾年,自家兒子的反應她可是看在眼裏的。


    平常對各家名媛愛答不理的,板著張臉,但到了瑟瑟麵前,笑容總是掩飾不住。


    明眼人都看得出來,他是喜歡江瑟瑟的。


    就是表達方式太含蓄了,三年過去,兩人相處方式依舊沒什麽改變。


    感情進度十分緩慢,無異於原地踏步。


    看得她那是一個心急啊,又無可奈何。


    隻能暗罵自家兒子不爭氣,人在眼皮子底下,也不知道追得緊一點,非得顧慮那些有的沒的。


    不過她也了解自家兒子,不想趁人之危。


    但在她看來,這是他兒子多慮了。


    她覺得瑟瑟能落到那個地步,肯定是受到老公的拋棄。


    畢竟三年了,她丈夫都沒有尋過來,所以她認為兒子大可不必這麽束手束腳。


    再想到江瑟瑟,傅母又忍不住為她不值得。


    一個女孩子,遭遇了這樣的事情,還對自己的丈夫念念不忘,實在是太傻了。


    “奶奶,過來玩,快!”


    一聲稚氣的聲音傳來,傅母陷入沉思的心緒被拉了迴來。


    抬眸望見小女孩手上停著一隻白鴿,正啄著她手裏的麵包屑。


    傅母莞爾一笑,緩緩地朝母女兩走了過去,加入了逗弄鴿子的一員。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廣場上,一片靜好……


    法國醫學研究所內,晚風吹起實驗室的簾子。


    依稀窺得兩名男子正端坐在裏麵,聚精會神地研究著什麽。


    左邊的男子是教授弗洛郎老先生,麵容可掬。


    坐在他旁邊的男子,是他的得意門生傅經雲,長著東方人的皮相,身材高大。


    五官深邃,眸子清黑,眉眼清俊,身上發散著一股淺淺的冷冽感。


    做實驗時,表情安靜沉穩,永遠都那麽的從容。


    他們做實驗已經做一下午了,傅經雲仿佛一個機器人一樣,不會感到疲累。


    眉眼都不帶皺一下。


    這點讓弗洛郎很是豔羨。


    他上了年紀,身體可和年輕人比不了,一坐久了,就腰酸背痛。


    瞥了眼外邊的天色,他站起來伸懶腰,開口提議道:“經雲,我們先休息一下吧。”


    傅經雲抬眸,點點頭,應承了句,“好的,老師。”


    老先生摸了摸自己的胡絡腮,突然想到了什麽。


    他開口問傅經雲,“對了,經雲,你那小妻子怎麽樣啦?你還在找矯正她記憶的方法嗎?”


    作為傅經雲的人生導師,弗洛郎對傅經雲的事多少還是有所了解的。


    之前他也曾見過江瑟瑟幾麵。


    東方女子,長得很美,身上氣質出眾。


    這是他的第一印象。


    和傅經雲站在一起,倒是一對賞心悅目的風景畫,般配。


    聽教授提到江瑟瑟,傅經雲本來淡然的麵色上浮現出一抹複雜的神色。


    眸光微微漾動,他頷了頷首,有些悵惘地應道:“這一年裏都在嚐試,藥物和刺激治療各種方法都用過了。但是效果並不理想,她還是想不起來以前的事。”


    江瑟瑟把小丫頭生下來後,他就在一直嚐試著幫她矯正那部分錯亂的記憶。


    也探訪過許多名醫,效果見微。


    久而久之,這也成了傅經雲心頭的一抹愁思。


    “經雲,你不是很喜歡她嗎,那你為什麽非要幫助她找迴那段過去呢?”


    弗洛郎忍不住把心中的困惑問了出來。


    他歎了口氣,提醒傅經雲道:“或許你的小妻子並不想找迴那段記憶呢,她既然把過去給忘了。說明那段日子她不願意迴想吧,對她來說,有可能是噩夢般的存在,你又何必執著呢?”


    傅經雲遠望著窗外,溫聲迴答,“話也不是這麽說的,老師,每個人都有過去,過去現在發生的事才組成了個人。忘掉過去的瑟瑟,並不完整,而且我能感覺得到,她也是想找迴記憶的。”


    “什麽完不完整的,我看啊,你就應該趁現在她還依賴你,加把勁把人追到手才是。”


    弗洛郎擺擺手,聽不慣傅經雲謙謙君子那一套一套的說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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