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思思衝著寒子墨哂笑著,留下一臉表情複雜的寒子墨。


    寒子墨看著劉思思迴了馬車,自己則在那火堆旁坐了下來,將劍身拔出,用絹帕擦拭幹淨。


    第二天一早,劉思思和齊若塵就被馬車的顛簸弄醒了。不過最讓齊若塵在意的是,一覺醒來,劉思思竟沒了外衣,露著肩膀,最要命的是肩膀處纏著布,那布已經滲出血來。


    齊若塵剛想開口質問,就被劉思思捂了嘴,劉思思是親眼看到寒子墨會功夫的,而且是不需要吊鋼絲的那種,想必聽力也一定不俗,斷不敢讓齊若塵在他的麵前出了聲。


    齊若塵也自知不妥,帶著一肚子的疑問,看著劉思思。


    劉思思將那馬車的簾子掀開,隻見寒子墨成了趕車夫,曾在她們的身側侍衛,已經全部消失,就仿佛那些人從來都曾存在過。


    齊若塵雖()不知道出了什麽事情,隻是一臉狐疑的看著劉思思,尋找時機,等著她給他一個解釋。


    雖然劉思思很是不解為什麽昨晚會發生那一幕,明明是一起來接她的,怎麽就廝殺起來了。


    而且暗中出現的兩名黑衣人,又是何人。


    劉思思雖好奇,卻也明白好奇害死貓的道理,隻要對方不是衝著自己來的,要殺的不是自己便好。不管誰死誰活,隻要能把自己帶到柔然當郡主,其他一切皆是次要的。


    快到中午的時候,他們三人才再次路過一個縣城,寒子墨將馬車停到一個客棧前,讓夥計幫忙照看馬匹,將車裏的一個被子暫時裹在劉思思的身上,防止她有辱臉麵。一麵又讓另一個夥計幫忙把齊若塵也抱進了客棧。


    “小二,準備兩間上好的客房,再給這位姑娘和這個嬰孩準備些吃食,命人給她們二人燒些洗澡水,解解旅途的勞累。”寒子墨吩咐著。


    “好嘞,客官,你稍等,馬上就好!”小二應下,便先將劉思思和齊若塵引進客房,自己又下去給二人準備吃食和洗澡水。


    看到幹淨鬆軟的床,劉思思和齊若塵開心的合不攏嘴,齊若塵剛被放在床上,就迫不及待的翻過身子,撫模了一下褥子,小臉貼了上去,“真沒想到啊,這輩子還能睡上這舒服的床。”


    劉思思也四仰八叉的躺在床上,享受的吐了口氣,沒準我們的好日子就要來了。“說著嘿嘿的傻笑著。她當然會這麽想,因為她搖身一變,從逃犯變成了郡主。


    不一會兒小二來送吃食,寒子墨給點的還真是豐盛,惹得齊若塵饞的直流口水。不過他也隻有流口水的份,小二給他準備的依舊是羊女乃。


    劉思思拿過那羊女乃先給齊若塵灌了進去,“誰讓你還太小,那些東西你的胃還消化不了。”


    劉思思也是餓的緊,所以可以用灌女乃來代替喂女乃這個詞,惹得齊若塵被嗆了好幾次。


    灌完了齊若塵,劉思思自己坐到椅子上大口大口的吃了起來,兩手齊上陣的啃著大骨頭,齊若塵自己趴在床上看得直翻白眼,越想越覺得命苦,不禁又想起來吳嫂。


    劉思思吃的滿嘴流油,一雙大油手,滿足的拍拍自己的肚子,打了一個幸福的飽嗝。


    這時有人敲門,“我是寒子墨,方便進來嗎?”。


    “來來來,進來吧,門沒鎖。”劉思思大咧咧的搭著話。


    寒子墨應聲推開了門,卻見池瑤郡主滿臉油花,那披在身上的被子早被扔在了一旁的椅子上,露個肩膀,纏著帶血的布條,一隻腳丫子搭在一張板凳上,哪裏有一點名門大戶出來的小姐架勢。


    寒子墨輕咳一聲,不忍再看這一幕,將手中的一個布包放在了門口,“這裏有一身幹淨的衣服,還有新綁帶,等你一會洗完澡,我在……”


    “我知道了,我再叫你過來幫我換藥。”


    這時小二正好送來了洗澡水,劉思思衝著寒子墨甩甩手,“你出去吧。”


    寒子墨無語,隻好退了出去,心中萬分的無奈,其實他剛才是想說:我再找個人來幫你換藥。


    可誰承想這個皇帝新封的池瑤郡主竟是這般的不知避嫌。要不是曾見過她的畫像,又是夜子楓親自派人送過來的,他一定會覺得這是個假冒的。


    “我說店家,你們這裏有沐浴液沒?”劉思思想起寒子墨說自己臭,雖然她才不在乎那個小鮮肉怎麽看她,可是被那種小白臉嫌棄總是讓人不舒服。


    “啊?姑娘說的什麽?”小二沒聽懂,隻顧著低著頭,他當然不好意思抬頭,這一進門,就看這女子不穿衣服,**著肩膀。


    而與她同來男子,穿戴、談吐都不像尋常人家的公子,自然不敢隨便開罪。隻好低著頭,不敢正視。


    劉思思咂咂嘴,“就是洗完澡以後可以讓身上香一點兒、滑一點兒、好聞一點兒的東西。”


    “小的明白,小的這就叫人給姑娘準備花瓣浴,再送上好的皂角過來。”說著忙低著頭退了出去。


    不多時,再進來的便不是剛剛的小二,而是換了一個50來歲的婦人。


    那婦人看了劉思思一眼,便心裏清楚了為什麽小二不敢過來的原因了。“我看姑娘好像受了傷,用不用我伺候著沐浴?”


    “不用,不用,你隻要幫我把那個臭烘烘的女圭女圭洗刷幹淨就可以了。“劉思思指了指床上的齊若塵。


    劉思思見那婦人走進她的時候也用手指輕輕的撫了一下鼻子,便知自己的味道確實是有些熏人了,“你快點幫那小子洗個澡,你聞聞,我這身上都被他熏成什麽味了。“


    一旁的齊若塵是敢怒不敢言,真是要活活的被這個劉思思氣死,什麽壞事、丟臉的事都往他身上懶。


    那婦人點點頭,下去給齊若塵也準備了洗澡水,劉思思舒服的坐在浴盆裏,看著老婦人給齊若塵洗澡,還不時的指點指點:“給他那小老二好好洗洗,你不知道,他撒尿特別騷。”


    “啊,對對對,就是那,好好搓搓,哎呀!你看他髒的,那泥都快趕上鞋底厚了!”


    齊若塵氣的臉通紅,被她說的,有個地縫都想鑽進去。


    劉思思泡的差不多了,也開始搓澡,等她洗完出來的時候,那水都黑了。她將寒子墨給她送過來的衣服穿上,並未著急將外衣罩上,看著婦人還在,她倒是也懶得多見一會兒那寒子墨的臭臉,就讓那婦人幫自己換了藥,包紮妥當,才將衣服徹底的穿戴好了。


    劉思思照照了照鏡子,撇撇嘴道:“終於有個人樣了。”


    再細看那衣服料子,果然不同與在土匪寨中的,乃是用上號的絲綢做成,想來這身份的高低貴賤便體現在此了。


    沒一會兒,婦人就叫來幾個夥計將屋內的浴盆都抬了出去。


    劉思思清楚的看到,當那些夥計看到澡盆裏的水時,簡直是一臉的嫌棄。


    見所有人都出去了,齊若塵才氣唿唿的開口道:“你個臭女人,仗著我不能在人前羞辱你,你就這般的作踐我。”


    “哎呀!看你那小心眼的樣,我對你如此的用心,你竟說我作踐你,你真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懶驢扶不上牆。”劉思思也從鏡子前起身,躺在床上,一隻手支起腦袋,饒有興致的看著齊若塵。


    “麻煩你能不亂用歇後語嗎?都哪跟哪啊!”齊若塵白了一眼劉思思,又看到她那受傷的肩膀,“你那肩膀到底是怎麽受傷的?那些護衛怎麽都沒了?難道是……”齊若塵瞪著大眼睛,他以為那些闌霖國的官兵又追了過來。


    “不是衝著我們來的,應該是他們柔然國的內部廝殺。”


    說著劉思思壓低了聲音,湊到齊若塵的耳邊:“你說那個姓寒的小白臉,看起來文文弱弱的,怎麽能惹到那麽多護衛非要他的命,而且更新奇的是,那個小寒同誌,武功及其高強,唰唰的就把那二十幾個護衛都殺了,那情景,就是在線看功夫片。”


    說著劉思思又迴憶起昨晚的情景,嘖嘖道:“沒想到老祖宗沒有騙我們,輕功這東西果然是有的。”


    齊若塵想了想:“等我們到了郡陽皇城,盡量和這個寒子墨劃清界線,要是把我們兩個卷進他們的爭鬥中,總是對我們不利的。”


    劉思思點點頭,“我也是這樣想的,我們已經沒有什麽背景了,這個皇帝舅舅還不知道是安的什麽心,我現在隻想保住我們的脖子,其他的事情我們最好避而遠之。”


    齊若塵看著劉思思認真的樣子,笑道:“沒想到你也知道動動腦子了。”


    劉思思白了他一眼,“有什麽辦法,在這個腦袋隨時搬家的破時代,再懶也得算計算計。”


    想是每日在路上顛簸太過乏累,又加上舒服的洗了一個熱水澡,劉思思和齊若塵又睡著了。晚飯的時候又飽餐了一頓,然後繼續唿豬頭。


    第二日清晨,吃了早餐,又麻煩昨日的老婦人幫忙換了藥。


    那婦人笑著與劉思思搭訕道:“夫人好香,夫人的兒子也好可愛呢。”


    “他不是我兒子,我生不出這倒黴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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