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家的話……就迴來看看,你的院子每日都有人收拾著。”這個時代迴娘家省親還是很困難的,尤其是皇家的女人,若是沒有請到聖旨是絕無可能出宮的,但是看永羲帝提起自家女兒的時的神情,靖康侯料想辛九請個聖旨應該並不難。


    畢竟辛九是個寵妃,而不是其他在皇帝麵前幾可當做隱形的宮妃。


    最重要的是,她還懷著孩子。


    靖康侯看了看辛九的肚子,“有七個月了吧。”


    辛九捧著自己西瓜似的肚子,點了點頭,臉上也掛著一抹柔和的笑意。她本以為自己有可能等不到這個孩子出生,沒想到係統雖然每時每刻都在吸取她身上的養分,卻沒有半點蘇醒的跡象。


    係統還沒有清醒,她就可以在這裏多留一段時間,也足夠把孩子生下來了。


    靖康侯右手握拳咳了兩聲:“你身子重,自己在宮裏小心一點,你娘親就是有孕的時候受了涼,這才一直身子不好,沒兩年就去了。原本還想你在宮裏過不慣,但看如今你腹中既已有了皇嗣……為父就不擔心了。”皇嗣對皇家的意義可想而知,身為皇宮第一個孩子的母親,辛九的地位必定要比其他宮妃高得多,就算日後皇上又寵愛了別人,辛九也不會被人欺負了去。


    辛九微微一愣,低著頭不知道該說什麽,隻靜靜的應了一句。


    “九兒若是想家,朕多多傳召侯爺進宮來有你說話可好。”門外楚弈大步走進來,他玄色的衣緣隨著快步行走在腿邊翻出黑浪,更顯得人清俊挺拔。自辛九有孕以來,雖然每日膳食吃的極多,但大部分的養分給了係統、小部分的養分給了孩子,自己倒是瘦了許多,連帶著楚弈心下擔憂,也跟著瘦了不少。


    楚弈隨意免了靖康侯和宮女太監行禮,直接扶著辛九臃腫的身子一並坐在榻上。他一隻手掌自然的搭在她腹部,辛九圓滾滾的肚子溫溫熱熱的,楚弈輕輕觸摸的時候,時不時還能感覺到孩子在動,從辛九懷孕到四月半的時候,他便極為樂意用這種方式陪伴孩子。


    有時候想想都覺得幸運。


    若非他們兩人命大,隻怕當日疫症傳染、掉落懸崖還有百花會反擊的時候他們便已沒了性命,哪還能走現在到這一步。


    有些事他雖然能料想到八分,但他一向喜歡鋌而走險,把自己置於危險之中,然而辛九卻也肯風風雨雨的跟著他一道兒,這世上就有這麽一份感情紮在心底,叫他看著她便能心疼到心底。


    楚弈吻了吻辛九的側臉,拿起禦膳房新送上來的酸梅糕一點一點喂給她吃。


    辛九吃了一半,楚弈替她擦了擦嘴角,隨手將剩下的一半自己吃掉。


    楚弈這番作態令靖康侯目瞪口呆,好半天才反應過來楚弈剛才說了什麽,看著年輕帝王的這番作態,顯然是將女兒疼到心裏去了,靖康侯抓著茶杯的手一抖,心下某種匪夷所思的情感油然而生……莫不是這代皇帝還是個癡情種子?


    侯爺徹底真相了。


    走出皇宮的時候,靖康侯還在不住的驚歎,當年永羲帝弑父殺兄的時候那可是毫不手軟的,哪料到這樣一個冷心冷清的皇帝如今從女兒身邊化作了繞指柔,簡直像是做夢一樣不現實。


    ——


    “父親乃是朝中大臣,哪能常常出入後宮。”辛九也取了一塊糕點塞進楚弈嘴裏,娘請的帝王臉色一僵,不動聲色的咽了下去,卻酸的牙都要掉了。


    楚弈默默的端起茶水,一飲而盡,沒了半分風雅品茶的欲-望。


    他平日裏是不吃這些東西的,但辛九有孕之後偏愛這種酸甜的食物,他也便陪著一起用些,為的便是讓辛九能再多吃一點。


    不知為什麽,好像無論他讓人做多麽豐富的膳肴,辛九吃了都不見胖一些,整個人瘦的光剩下一個圓滾滾的肚子,從後麵看也不過步伐蹣跚了些,依然身姿窈窕。傳了太醫來看卻又看不出什麽,隻說身子太弱須得大補,可是是藥三分毒,太醫院裏開的補藥也不能喝得太多,否則生產的時候說不得受的苦還要更多。


    楚弈攙起辛九,環著她的腰身在屋內轉著圈子運動,“無妨,平日裏朕也經常傳喚靖康侯商討政事。”


    永羲帝這純粹是睜著眼說瞎話。一般處理政事的時候他最多也就聽一聽秦大學士的意見,甚至最後到底還是他自己下決策。靖康侯身為一個武官,本身就對政事不熟悉,哪能會常被傳入宮中商討?


    不過這種事永羲帝是絕不會說出來的,他總不能真的答應讓辛九常迴侯府省親……倘若迴去的次數多了,他豈不是要悲催的獨守空房了?省親什麽的,必須要從根本上杜絕,最好的方式是傳召靖康侯入宮,也省了辛九記掛侯府,在皇宮裏安分不下來。


    他想的很長遠,把兩人的日後都規劃了出來。


    辛九狐疑的瞧他一眼,這人一本正經的,卻總覺得哪裏不對的樣子。


    “好了,不要想太多事,否則身上精力不夠,就會變笨。”清楚的知道某人最不樂意被說“變笨”,楚弈也樂得用這個理由管她,他接過四玫端來的藥膳,將她托著按在腿上,一勺一勺的喂給她,“你身子太弱,每月的幾日藥膳不能不喝。”


    辛九雖然對“變笨”一說極不滿意,不過她也知道和這些對孩子好,她的體力一部分養係統,剩下的一部分養孩子,她就怕孩子最後發育不良了,出生後瘦瘦小小的她這個做娘的也心疼。


    看著辛九乖巧的咽下藥汁,也沒有再吐出來,楚弈放下藥碗,親了親她粉嘟嘟的唇。


    兩人口中水聲嘖嘖重響,楚弈直把她吻得唿吸不暢才肯罷嘴。


    端著藥膳進來的四玫見永羲帝給主子溫情喂食,一時走也不是留也不是,隻得低著頭心中一會兒為主子欣喜,一會兒又覺得尷尬。最後直到看見藥碗空了,她才動作迅速的將其擱在托盤裏——可就在這空當兒裏,四玫又目睹了半個春宮圖。


    四玫:“……”


    雖然已經見過很多次,但還是覺得好羞澀。


    比之外麵對這種事見怪不怪的魏公公,四玫表示自己還有很長的路要走。


    門外留守的魏公公看著端著托盤邁著淩亂步伐走出殿門的四玫,見其慌不擇路的跑岔了路又折迴來狂奔去另一邊,不由得疑惑的摸了摸下巴。四玫大宮女今兒是怎麽了,怎麽和個沒無頭蒼蠅似的亂跑?受刺激了?


    享受著皇帝的專屬攙扶,辛九又繞著外間屋裏轉了三圈,她捧著肚子邁著酸腿像麵團一樣越走越軟,隨後邊打哈欠邊開始困倦。楚弈一把抱起她走近內室,放在綿軟的被窩裏,纖長的手指搭在她鬆軟的小腿上自上而下捏揉了一番,直到確保她不會抽筋才收了手。


    懷孕很辛苦,快當爹的人也很辛苦,不過他甘之如飴。


    ——


    整個冬日辛九都被裹成大大的蠶蛹狀以度日,屋內有暖玉和炭火,不過在更北邊的地方,有人發現炭火煙霧太多,還不如用燒炕來的方便,於是禦瓏殿出現了當做暖氣片的“土炕”,裏麵是暖和的煙氣,手摸在上麵可以很好的取暖,熏得屋子也暖烘烘的。


    就在這種溫馨的氛圍下,辛九度過了一個冬季。


    穿越來兩年,第一個冬天是在靖康侯府度過,第二個是在皇宮度過,也許第三個……會是現代二十一世紀,而不是在大清王朝的任何一個地方。


    辛九隱隱能感覺到係統可能要出現了。


    她盼著迴家的時候係統沒反應,等到她舍不得離開了係統卻告訴她,她可以迴去了,這一去,也就迴不來了。


    坑爹的係統。


    在辛九對係統時不時的怨念中,肚子裏的孩子長到了接近足月,楚弈近來總是用更多的時間陪在她身邊,甚至連禦瓏殿外間積累的奏折都愈發增高。


    與媳婦和孩子相比,這些都不重要了。


    這日傍晚,辛九腹痛不已,本以為隻是簡單的胎動,卻沒想到□一股血跡直接流了出來,還沾濕了白色的褻衣,楚弈心驚肉跳的托著她的身子放在床上,連忙喊人進來,暫住在附近的嬤嬤也急急忙忙的穿上衣服趕過來。


    一群人進來的時候,隻見年輕的帝王身上手上已經沾滿了鮮血,蹲在床邊緊緊地抓著辛九的手指。”皇上,生孩子都是這樣的,娘娘一個年紀較大的魄魄寬慰他道,之前她一胎一定是順產。頭胎,疼一些也是必然的,不會出事的。”瞧過榮妃娘娘的肚子,以她的經驗來看,這是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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