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一前一後駛出城門,朝著寧靜的遠處而去。


    平穩的車廂內馬葉凝卻在收斂心思,驚異自己剛剛的發現。


    就在不久前,她想觀察自己的手腕還有沒有其他外傷,卻不想隨著注意力集中竟看到皮膚表麵圍繞著一層層綠色的氣體!


    她一驚那些氣體立刻消失不見,為了證明不是自己的錯覺,她又集中盡力試了次,這次眼前又浮現同樣的畫麵,她看到那些氣體像是生在她的皮膚表麵,一直環繞轉圈!


    來迴試用幾次,並在身體其他部位打量,葉凝終於確認這次異能升級似乎給她帶來意想不到的能力。


    她猜想她看的這些景象隻怕是自己自身所含的靈氣,比如她看向自己的心髒部位就會發現那裏的綠色更為濃鬱,而其它部位相對於暗淡一些,應該是因為異能源發與心髒部位。


    這樣豈不是說,如果想知道自己身體哪裏有問題隻需要看那些靈氣深淺就知?


    那麽她能不能把這份能力用在別人身上?


    這樣一想葉凝隻覺心神振奮!


    她記得出城走大概半個時辰都是人員密集之地,打定主意找人試上一試,幹脆決定挑選路人一試。


    不想掀開簾子看去,她目光卻微微一凝!


    馬車外麵的景色快速在眼前滑過,但即使如此那一片片茂密的叢林葉凝不認為是自己看錯,雙眸一縮,她視線徒然看向隔著簾子坐在外麵的馬夫方向,目光冰冷。


    她入城走的便是近道,但沒聽說哪條山路也可以過去的,而從出城到現在還不到一炷香時間,馬車竟然拐進深山,那麽代表什麽意思自然不言而喻了。


    放下車簾,葉凝當作絲毫不知情,此時她麵色微冷,坐姿如山,但眼底的寒氣卻是藏都藏不住!


    馬夫個子有些矮小,並不知道自己的幾乎已經暴露臉上帶著興奮的光芒。


    前方就是他們平時‘碰頭’的地方,馬夫小心的迴頭看了眼,自認為動作快速,卻不知道都落入車裏的人眼中,勾唇冷笑,她倒是要看看這些人想幹什麽!


    ‘籲!’


    車夫突然停下,馬兒嘶鳴一聲,馬車跟著一衝,驀然而止!


    葉凝正想著對方是不是要動手,,卻聽一聲悶聲從外麵響起,她下意識從座位站起,卻還沒走出去,一雙大手拉開車簾!


    看到來人,葉凝幾乎下意識皺起眉頭。


    寧玄昭麵無表情的掃過她蹙起的眉頭,一口氣頓時窩在心裏,偏頭看了眼地上,那裏車夫一臉驚恐的看著他,嘴裏被無心塞了布而說不出話來。


    他冷哼一聲沒有說話,無心便意會過來,一個手刀將對方打暈,瞬間所有的雜聲全部消失。


    馬車向下一沉,葉凝迴過神來時,對方已經上了馬車。


    車內的空間並不大,葉凝就是考慮隻有自己一人才選中這輛,此時旁邊多了個人,瞬間空氣都沉悶起來。


    她隻得先出聲打破這寂靜,“寧王怎麽知道我在這裏?”而且出現的還恰到好處?


    對方聽到這話眉頭緊皺,“寧玄昭!”


    他的名字?


    葉凝隨即道,“我隻是一介平民,直接喊寧王的名諱於理不合,還……”


    寧玄昭不等她說完,就打斷了她的話,“我知道你根本不在意這些!”


    葉凝被他說的話語一滯,雖然他說的是事實,卻依舊不覺尷尬。


    倒是想到這一耽誤計劃中早到的事情延遲了,她提出告別,“車夫被你的人抓住了,我隻能騎馬趕路,就此別過!”


    豈料她剛剛起身,胳膊便是下沉,寧玄昭稍微用力就把她拽迴到原來的位置。


    不等葉凝發怒,便見他對外麵道,“出發吧!”


    葉凝正思索這話何意,隻覺馬車再次一沉,車廂隨後開始移動,她蹙眉不解看向身邊的人,卻見對方不知何時已經閉上雙眼。


    恰好車外傳來聲音,“葉姑娘,我們爺正好也要去趟長水,你就當我們搭你的順風車!”


    聲音是無心的,他雖不解寧玄昭的做法,但是是他的吩咐,無心隻能照辦,此時更是認命當著車夫。


    葉凝聽到這番話,真不知該怎麽說的好,首先馬車不是她的,再則對方卻是幫她趕了馬車不用她迎風趕路,說起她寧願坐著馬車,隻是……


    她偏頭看向坐在車裏沉穩如山的男子,到底是將心裏的話咽了下去,衝著外麵道,“這路上就勞煩你了!”


    聽到這話,原本閉上眼睛的寧玄昭唇邊弧度稍縱即逝。


    接下來葉凝原本也想灑脫的閉上眼睛修煉,但是當馬車真正行駛下來,葉凝才發現很難。


    馬車實在太小,稍微有個起伏兩人身體便會有接觸,並非她介意這些男女間的俗禮,而是隨著搖晃,對方竟離她越來越近。


    葉凝下意識往邊上靠才發現已經到了最邊上,她動手稍微推了推,沒想到驚醒了對方。


    寧玄昭睜開雙眼,看了眼兩人的位置,低聲說了聲,“抱歉!”


    葉凝忍住不滿,“沒事!”


    剛說完,發現對方又繼續閉眸養神,葉凝幹脆也不在開口,身子微側坐在窗邊,兩人之間多了道縫隙。


    原路返迴需要一點時間,路上曾停留了一段時間,葉凝掀開車簾看去,發現山路上一輛馬車歪歪扭扭倒在路邊,旁邊兩三個人像是昏迷過去。


    無心正小心的饒過那車,正好看到葉凝疑惑的視線,嗬嗬傻笑兩人沒有解釋這些人正是他處理的。


    “葉姑娘,爺他幾天沒有好好休息了,路上有什麽問題你且擔待一下!”身為下屬自然要為主子著想。


    無心看不上葉凝這樣的鄉野村婦,但是爺喜歡他也沒辦法,甚至祝他一臂之力!


    葉凝沒想到對方偷偷把她叫出去竟說這個事,迴頭看見車裏依舊閉著眼睛的身影,不知是幾天沒休息才是這樣,皺了皺眉倒是沒有拒絕。


    “去做什麽?”她剛進來,寧玄昭跟著睜開雙眼。


    葉凝動作一頓搖了搖頭,“沒什麽,商量了下路線!”


    “嗯!”對方深信不疑再次閉上眼睛。


    而等對話說完,葉凝自己卻愣住了,她為什麽要撒謊?


    一路上相安無事,雖然無心的話葉凝沒太在意,但當馬車顛簸身邊的人考過來時,她頓了頓卻是沒有像第一次那樣將人推開。


    此時隻要她稍微轉頭就能碰到身邊的人,不得已她撐著身子讓自己坐的穩當當。


    等大半天下來,對方醒來離開,葉凝發現半邊肩膀已經酸麻。


    “爺,葉姑娘,前麵有家客棧,要不要停頓下?”


    迴長水鎮的路走了大半,這次天和日麗竟沒怎麽耽誤,葉凝坐了半天早覺得馬車拘束,剛要開口旁邊的聲音就先一步,“嗯,休息下吧!”


    說話間對方壓根沒有睜開雙眼,葉凝隻當對方也是坐累了。


    馬車很快停下,無心先跳下馬,無意看了眼不遠處的客棧皺了皺眉頭,倒也沒說什麽,請兩人下來。


    葉凝第一個要下,但人剛站起來,手臂就被人握住,寧玄昭不知何時走到門口,他長腿一邁,輕易下了馬車,此時單手拉著葉凝,抬眉看她,見她遲遲不動,不由疑惑看去。


    “我自己可以!”葉凝示意的看了眼他抓住自己的手,對方直直盯著她顯然沒有鬆手的意思,葉凝無奈便也不多說,就著手腕上的手臂縱身一跳。


    卻不想腳未占地,便覺身體一輕,寧玄昭在她跳下時胳膊抬起竟是直接把她抬了起來,等落了地她還有些反映不過來。


    “走吧!”絲毫沒有考慮到葉凝此時淩亂的心情,寧玄昭沒事人似的走在前麵,葉凝莫名覺得臉上一陣發熱,她下意識的抹了把臉,冰涼的感覺覆上,這才好些。


    客棧外形有些破舊,走進院裏都沒看到出來迎客的小二,凡是地上一片淩亂,不遠處一個四五歲的小女孩正在地上玩耍,聽到聲音倒是抬頭看了眼,旋即扭著小腦袋往裏喊,“爹,娘,有人來了!”


    喊完這話卻是又繼續低頭玩著自己的玩具。


    “無心,你去看看!”


    半天沒聽到聲音,無心聽命正要前走,一雙手卻攔在他的麵前,“葉姑娘怎麽了?”


    “別過去!”此時的葉凝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那五歲的孩童身上,無心聽她語氣怪異,正要詢問,卻見葉凝朝著那孩子走了過去,一邊迴頭道,“你倆別過來!”


    寧玄昭也感覺到一絲詭異,他看向四周並未覺得有什麽,卻見走到前麵的葉凝挺的筆直的後背,俊美跟著聳起,“聽她的吧!”


    原本要上去的無心,聽到這話立刻停步,兩人皆是目光專注的看著已經走到那孩子麵前的葉凝。


    而此時的葉凝卻是整個精神繃起。


    眼前的孩子是個小姑娘,頭發很少綁了兩個小發髻,那張臉不知道幾天沒洗了,像是塗滿了泥巴,葉凝走上前蹲在對方麵前,輕聲道,“小姑娘,你爹娘他們在做什麽?”


    “噓,爹娘在睡覺呢,吵醒他們會被罵的,剛剛沫兒就被咬了一口,好疼!”也許還是個孩子,看到有大人在就想訴苦,幾乎不等葉凝多問就把袖子一掀露出自己竹竿似的小胳膊。


    小姑娘身材纖弱的讓人心疼,胳膊更是隻有一丁點肉,但此時的葉凝表情卻如同雷擊,她的雙眼看不到其他,唯有那瘦弱的胳膊上烏黑的一片牙印!


    她驀地後退一步,這個動作引起不遠處兩人的注意,寧玄昭覺得奇怪,在往這邊走。


    葉凝聽到身後的腳步聲,眼底快速滑過什麽,她猶豫了會,卻是咬牙上前捏住沫兒的手臂,沫兒歪著頭看著她,大眼睛帶著疑惑,不知道這個姐姐幹嘛。


    葉凝此刻心裏如翻江倒海,麵前卻是保持鎮定,她用著唯有兩人聽到的聲音在沫兒身邊道,“沫兒記住姐姐的話,你爹娘可能病了,姐姐幫你治好手臂上的傷口,你立刻找認識的叔叔伯伯來救你爹娘,切記不要讓人觸碰他們!”


    葉凝能做的隻有這麽多,她收迴掌心時,沫兒胳膊上的印記已經消失,隻是因為輸出異能太塊,導致額頭有些暈眩,剛要再交代一句,一雙手這時擁住她的肩膀,迴頭對方正是寧玄昭略帶擔心的眼神。


    “你臉色有點不對,今天現在這裏休息吧!”他說著看了眼眼前的地方,顯然是要留在這裏。


    “不行!”葉凝幾乎是下意識反駁,她語氣有些奇怪,和之前冷靜的她有天差地別,這一次是她主動抓緊寧玄昭的衣衫。


    寧玄昭盯著衣角上她泛白的指頭,本應該為她的靠近而開心的,但是看她這個模樣卻是怎麽都開心不了,他眉頭快聳成小山,唯有疑惑的視線看著葉凝。


    葉凝感覺到他探究的眼神,知道自己反映有點奇怪。


    她盡量壓抑著心情,平複了一會,才道,“相信我,不能留在這裏,還有,我們必須立刻趕路!”


    她堅定的眼神帶著不容置疑,這話根本不是在詢問,而是在命令。


    寧玄昭看了她一會,然後點頭,“嗯,聽你的!”


    葉凝驀的鬆了口氣,她迴頭看了眼正呆呆的看著她的沫兒,想到什麽讓寧玄昭去車裏等她,自己在旁邊找了塊木炭,撕下衣服的邊沿,用著僅會的幾個字寫下四個警告:勿碰病人!


    寫完這個,她把布條係到沫兒的胳膊上,期間沫兒一直盯著手腕上的東西,像是覺得好玩似的,來迴晃動。


    葉凝做完這一切,抬頭看了眼屋裏一片漆黑,毅然轉身。


    上車前她先是用異能將自己環繞,又故意靠近寧玄昭,剛剛他也過去,不保證會不會也……


    寧玄昭一路上閉著眼睛不過是偽裝,此時感覺身邊靠來的身影,不免眼皮微顫,雖然不知道剛剛她到底看到什麽,但是他卻看到了從未那般變化的她,他想伸手將身邊的人擁入懷裏,告訴她自己可以保護她,但是手剛動了動,卻是身上一輕,葉凝離開了。


    心底一股叫做失落的情緒湧上心頭,抬起的手最終落下。


    接下來這段路程安靜到嚇人,除了馬車車輪滾動聲,竟是連幾人唿吸都沒傳出。


    也許是氣氛不對,路上幾乎沒有停歇,等到天亮竟已經快到長水。


    轉眼間就要進鎮了,寧玄昭像是提前有所感應似的睜開雙眼,側頭看去無意外看到葉凝睜著眼睛,“不用休息?”


    一路走來,他可以感覺到身邊的人從未閉上過眼睛,而自從昨天下午‘那件事’後,她的身上似乎多了些什麽。


    寧玄昭天生便是個敏感的人,等到鎮上葉凝下車與他告別,便是轉身去了另個地方!


    葉凝有些心緒不寧,到現在她還不相信昨天看到的那一幕。


    告訴自己應該隻是巧合,但是滿腦子都靜不下來。


    剛剛下車離開她都忘了說一聲,等迴過神來已經走到了自己店裏的那條街。


    如意花坊大門打開,依稀看到時不時進出客人,葉凝頓了會走進店裏,孟大勇正在聚精會神的給一盆花修建枝葉,聽到聲音,下意識開口,“客人想……”


    “孟大叔,是我!”


    話沒說完,卻聽到個熟悉的聲音,孟大勇便是猛地抬頭,一看是她,眼底都藏著驚喜,“葉凝,你終於迴來了!”


    終於?葉凝挑了挑眉,仿佛從這話中聽出什麽其他的意思。


    孟大勇卻是立刻將她迎進屋,剛要說什麽,內間房門移開,一個身影飛也似的跑了過來,“葉姐姐!”


    跑過來的人正是孟豆豆,葉凝循聲看去,這一看不免有些驚訝。


    不過幾天未見,孟豆豆給人的感覺卻是大變樣。


    之前的孟豆豆不光是沉默不語,連眼底都帶著戒備防備,身份散發這陰鬱的氣息,而此時麵前的孟豆豆因為看到葉凝眼底還有藏不住的驚喜,那張小臉比之前多了幾兩肉似的,笑起來甜甜的還有兩個小酒窩。


    但看眼神,就像是個活潑的孩子,讓人怎麽都不相信這是之前的孟豆豆。


    葉凝因為有心事,摸了摸孟豆豆的腦袋沒說幾句話。


    “葉凝你看這孩子,平時都沒見他這麽高興!”孟大勇狀似無奈而又欣慰道。


    葉凝低頭,看著像聽話的羔羊靠近自己站著的孟豆豆,也忍不住一笑,“豆豆恢複的不錯,這個年齡也該上學了,孟大叔有想過讓豆豆在這裏找個私塾嗎?”


    “這個……”說起上學,孟大勇明顯麵有難色,“村裏私塾前年就沒了,街上倒是有,不過太遠,孩子還小我不放心!”


    葉凝倒是沒想到這茬,但旋即道,“那就讓豆豆住在這裏不就行了?”


    “那怎麽可以!”孟大勇幾乎是立刻拒絕,“你畢竟還是個姑娘家,店裏有個孩子別人會怎麽說你,而且豆豆他還什麽不會,在這裏隻能拖累你!”


    葉凝一聽就知道他誤會了,搖頭笑道,“孟大叔誤會了!”


    “剛剛迴來我見生意還不錯,既然可以做,孟大叔何不繼續做下去,正好我現在也沒心力照顧這裏,你若喜歡用到什麽時侯都行!”


    孟大勇聽到這話就更不敢同意了,葉凝知道他是不好意思也沒多說,“我要去山上一趟,估計沒有幾天不會下來,你若有事就讓人到山上通知我!”


    “呃…好的!……對了,之前你走後,紀家的一位少爺來找過你!”孟大勇也是剛想起這事,也不知道那人和葉凝什麽關係,立刻說了出來。


    葉凝下意識想到的就是紀天銘,不過山上她的去看看,還是再說吧,便道,“我知道了,他若是再來就告訴她我在哪裏就行!”


    孟大勇點頭應下。


    父子倆倒是默契送葉凝到門口,葉凝走了很遠想到什麽迴頭看去時,還能看到那一高一矮的身影,不知為何莫名想到沫兒,眼底一片暗色!


    上山步伐很快,剛剛在街上她順便又買了些吃的用的!


    路過那條無人的山溝時,葉凝想起之前種下的果樹,順便去看了眼,發現果樹上果子已經沒了,心道應該是路過的行人摘去了。


    “葉凝迴來了!”


    龍眠山上,是自顧忙活自己夥計的眾人,不知誰喊了一聲,眾人齊刷刷的看向大門口,但見一抹身影走來時,好幾個人迎了過去。


    葉凝倒是沒想到自己迴來引起這麽大的陣勢,見眾人都看來,她順勢放下肩膀上兩大包的東西遞了過去,不曾想又是一片熱鬧。


    “葉凝又帶好吃的了!”


    “還有漂亮衣服,這個我先看上的,給我吧!”


    “都什麽地方還臭美呢,你們就要衣服吧,這吃的給我們這些粗漢子好了!”


    眼前的人大多都是武行的人,也是熟悉雙方才不客氣,越是不客氣越顯得關係好。


    葉凝目光柔和的看著他們,鄭和不知何時走了過來,“葉凝,這一趟還順利吧!”


    葉凝去帝京的事情知道的就那麽幾個,而知道她具體的計劃的鄭和算是其中之一,看四周吵鬧不已,葉凝看向不遠處的土屋,說道,“我們邊走邊說吧!”


    兩人一同前走,鄭和的腿在她最後一次治療後就好的差不多,此時走路也與常人無異,整個人看起來也特別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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