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到周牧的手輕輕搭在自己的肩頭,唐婉兒整個身子微微一僵。


    別看她臉上笑嘻嘻的,好像很隨意地挽著周牧。


    但其實,她的心裏也很緊張。


    今天之前,每一次都是她主動去做一些親密的舉動。


    但周牧從沒有過積極的迴應。


    就算臉上總是帶著笑容,但唐婉兒的心裏還是有一些挫敗感的。


    她知道自己長得很漂亮,身材也不錯,人年輕,充滿青春活力。


    而且還是擁有很多粉絲的明星。


    按說以她這樣的條件,任何男人都抵擋不住她的攻勢。


    但遇到周牧這個大木頭,似乎對她根本沒有半點感覺。


    很多時候,唐婉兒雖然表麵看起來不在意,但她心裏其實很渴望能得到周牧的迴應。


    哪怕一丁點也好。


    隻是,在之前兩人相處時,周牧始終把她當做學生來看待。


    就算今天因為遭遇私生飯的事情,讓兩人的關係大大的前進了一步。


    至少讓周牧知道了她的心意。


    而且還答應了在今晚做她的男朋友。


    但唐婉兒心裏始終還是有一些委屈。


    女孩子總是希望自己被人嗬護,被人捧在手心裏。


    就算唐婉兒的性格不是那種做作的女生,但她也渴望能被喜歡的男人溫柔以待。


    此時,周牧突然主動地摟住了她,頓時讓她有種大木頭終於開竅了的驚喜。


    唐婉兒臉上湧起紅暈,但身體卻更加靠近周牧。


    兩人如同一對熱戀中的情侶一般,相互依偎在一起。


    片刻的沉默後,唐婉兒忽然抬頭,眼睫毛幾乎都碰到了周牧的側臉,她麵帶嬌羞,吐氣如蘭:


    “周牧,你怎麽全身都硬了?”


    周牧咳嗽一聲,摟著唐婉兒肩頭的右手想要放開,但不知怎麽的,卻根本無法動彈。


    隻得裝作一本正經地看向電視:“開始了,好好看節目。”


    “嘻嘻。”


    唐婉兒嬌笑一聲,又把頭靠到周牧的胸膛,也看向電視。


    此時,《天籟之戰》第五期已經開始了。


    主持人走上舞台,在念了一連串的讚助商名字之後,宣布了第一位出場的選手。


    “有請許可柔帶來,赤伶!詞曲......牧碗。”


    現場響起驚唿聲。


    “又是牧碗?怎麽這次他給許可柔寫歌了?”


    “牧碗到底是誰啊?”


    “我還以為牧碗隻給唐婉兒寫歌呢?”


    看著屏幕中觀眾們的議論和驚唿,唐婉兒滿臉驕傲,比別人誇她還開心。


    “我們周老師當然厲害了!對吧?”


    周牧搖頭失笑:“哪有自己誇自己厲害的。”


    唐婉兒道:“你本來就這麽厲害嘛,這首歌寫的太好了,尤其是那段故事。”


    “那段故事?”


    周牧有些意外:“許可柔把那段故事也講出來了?她怎麽做到的?”


    《赤伶》這首歌背後還有一段可歌可泣的故事。


    當時給唐婉兒這首歌時,林慕把這段故事也寫出來一起給了她。


    不過在舞台上演唱的時候,是很難把故事和歌曲一起呈現出來。


    難道在唱歌的時候找個人在旁邊念故事?


    “嘻嘻,你看下去就知道了,可柔是真的用了心呢。”


    唐婉兒的話讓周牧愈發好奇,認真地看著電視屏幕。


    此時,舞台上燈光熄滅。


    隱約看到一道柔美的身影出現,她身上似乎穿著一條很長的裙子,裙擺拖曳到了地上,像是一條條柔軟的彩帶。


    下一刻,隨著旋律響起,燈光落下。


    觀眾們再次發出驚唿。


    許可柔穿著一身白色長帔,頭戴七彩水鑽頭麵偏鳳,臉上畫著青衣臉譜。


    儼然一位戲劇舞台上的絕美花旦。


    許可柔本就帶著一股天然古典柔弱之美。


    這時一身青衣花旦的扮相,頓時讓人無比驚豔。


    “哇!”


    “好美啊!”


    觀眾們發出由衷的讚歎。


    唐婉兒也微微坐直了身體,出神地看著屏幕。


    雖然錄製當天已經被震撼過於一次,但此時在電視上看到,又是另一番感受。


    周牧也很驚訝,沒想到隻是前奏,和一個扮相,就已經讓這首《赤伶》所蘊含的悲壯唿之欲出。


    “許小姐真的用心了啊。”


    “用心的還在後麵呢。”


    唐婉兒微笑道。


    隨著音樂響起,許可柔輕輕舞動,她的身形柔美,舞姿輕靈卻又包含著悲愴,即便還沒有開口唱歌,便已讓人動容。


    接著,舞台後方的大屏幕上現出一段舊時戲台的畫麵。


    畫中是戲台,畫外則是天籟之戰的舞台。


    隨著戲台上出現一位咿呀唱曲的戲生,舞台上的許可柔也緩緩開口:


    “戲一折,水袖起落,唱悲歡唱離合,無關我。”


    “扇開合,鑼鼓響又默,戲中情戲外人,憑誰說。”


    許可柔的唱腔優美,宛若戲台上深情入戲的戲生。


    在她後方的大屏幕上,緩緩浮現出文字:


    “民國二十六年,倭寇進犯,至安遠縣城,


    城中戲院中有一名角,叫裴晏之,擅唱名曲《桃花扇》,生生演活了戲中敢愛敢恨,不惜血染桃花的李香君,


    倭寇打進縣城,逼迫裴晏之為倭寇軍隊唱曲,


    是夜,小縣城裏鮮血尚未幹涸,戲院中燈火通明,倭寇們坐在戲台下,喝酒吃肉,猖狂放肆,


    戲台上唱的是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戲台下坐的是豺狼虎豹,惡鬼當道,


    隨著鼓聲急切,入戲深切,台上“李香君”大喝一聲‘點火!’


    霎時火光衝天,將整個戲院籠罩在憤怒的火焰中。


    台下倭寇慘唿奔逃,但戲院大門已鎖,


    台上歌聲不止,因戲有祖訓:嗓一開,必唱完。


    樓已塌,戲未終......”


    隨著大屏幕中的戲台燃起熊熊火焰,將台上的仍在唱曲的戲生吞沒,許可柔的歌聲中也帶上了一縷悲壯:


    “亂世浮萍忍看烽火燃山河。”


    “位卑未敢忘憂國,哪怕無人知我!”


    舞台下的觀眾們都被這淒美的歌聲和悲壯的故事感染,許多人禁不住眼眶濕潤。


    大屏幕中,戲台轟然倒塌,屏幕逐漸變黑,隻餘最後一句話:


    “雖為戲子,卻懷赤子之心,國破人猶在,赤膽與敵亡,是為:赤伶。”


    接著,許可柔繼續唱道:


    “台下人走過,不見舊顏色。”


    “台上人唱著心碎離別歌。”


    她長袖輕舞,身姿如水般靈動,宛若一名古時戲台上的大青衣。


    “你方唱罷我登場。”


    “莫嘲風月戲,莫笑人荒唐。”


    “也曾問青黃,也曾鏗鏘唱興亡......”


    隨著最後一句歌詞落下,許可柔輕挽水袖,靜靜站立,仿佛一切停止。


    音樂斂去,燈光暗下,舞台上重歸黑暗。


    一曲終了。


    嘩!


    啪啪啪!


    觀眾席上所有人都站了起來,瘋狂的鼓掌,唿喊。


    “許可柔!”


    “牧碗!”


    “此曲必成經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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