隆湖車站之前,隨著一陣響亮的進站鈴聲,一列客車進入了車站內,並緩緩停了下來。


    陳傳和常棟、高燕君兩個人正等在車站上,常棟看了眼車號,又看了眼手表,說:“沒錯,就是這列班次了。”


    列車車門打開之後,拎著大包小包的乘客從上麵陸續走了下來,大多數都是青壯男女,下車的速度很快。


    常棟目光緊緊盯著車上下來的人,過了一會兒,就見專先生拎著一個手提箱,從車上走了下來,心頭不禁一鬆,臉上露出了笑容,招唿說:“這邊。”


    陳傳點點頭,心說讓專先生乘坐列車來的確是個恰當的做法,無論上車下車都可以有人接送,這樣一來……嗯。


    他和常、高二人迎了上去。


    “專先生?”


    專先生看到他們之後,馬上轉過身去,等轉迴身來的時候,臉上已經戴上了那張麵具,整個人一下從沉悶木訥的樣子變得成熟睿智,開朗健談起來。


    他笑著說:“三位好啊。”


    他上前分別和陳傳三人握手。


    常棟熱情的說:“專先生,還請上車,我們先去臨時駐地。”


    格鬥家要想進入中心城,那麽會對各個方麵都造成一定的影響,特別眼下這個時候,更是敏感時期,所以他們商談事情目前隻能安排在城區之外了。


    工業區最不缺的就是廠房庫房和建築物,因為一早就從電報上知道專先生要來,所以常棟在這裏買下了一個小型庫房,並訂購了一些日常用品,正好作為城外的一個隱蔽據點來用。


    常棟這次主動充當司機,隻是十來分鍾的行程,就來到了一處僻靜的庫房前。


    車子在門前停下後,門前的曬太陽的幾隻野貓叫了一聲,紛紛躍跳到了一邊的建築物高處上。


    常棟胳膊下夾著公文包走上去,拿出鑰匙將庫房的門打開,在拉動的時候,就有一團灰塵從裏滾了出來。


    他揮了幾下,站在門口說:“這處才剛剛置辦,還沒來得及打理好,專先生請別嫌棄啊。”


    專先生笑著說:“濟北道分部才剛重建,條件有限,我能理解,我也不講究這個,有個說事的地方就好。”


    幾個人到了裏麵之後,常棟帶著他們走入了一間被隔斷開的區域裏,這裏倒是打掃的幹幹淨淨,沙發桌椅齊備。


    等幾人坐了下來,高燕君就給他們分別泡上了茶,又遞到每一個手裏。


    專先生謝了一聲接過,先和幾個人隨便聊了一會兒,等到高燕君也迴來坐下後,這才開始說起正事。


    “總部看到了你們發出的電報,了解到了當年的事情,總部也很重視,但因為這裏有可能涉及到一位格鬥家,考慮到這不是濟北道分部能應付的,所以這次上麵讓我來一趟。


    總部的看法,在分部未曾完全重建好之前,關於當年這件事,可以先暫且擱置,等以後條件成熟了再推進。”


    常棟心頭微鬆,這樣的話,事情就好辦多了,他又問:“那麽田銳呢?總部有說拿他怎麽辦麽?”


    專先生說:“關於田銳,總部的意見是先不過問,等到整件事都有了定論,最後再一同審理。”


    常棟明白了,這階段分部就是固守為主,並不主動出擊,他往背後一靠,摸了摸好像變小了一點的肚子,感歎說:“有專先生在這裏,我終於可以放心多吃幾碗飯嘍。”


    專先生說:“你們這麽快就查出了當初的事,還原了一部分真相,總部對濟北道分部的效率是認可的。”


    常棟立刻說:“之前的事情可都是陳主管一力推進,包括田銳的下落,也是陳主管發現的,我們兩個目前所能做的也就是打打下手,不給陳主管添麻煩而已。”


    陳傳認真說:“常先生不用這麽說,濟北道分部是一個整體,隻是各自麵對方向有所不同,每個人都是不可或缺的。”


    專先生笑了笑,說:“對了,你們分部現在建的怎麽樣了?


    常棟說:“因為沼地訓練營的威脅,我們沒有在那裏久待,隻是暫時住在了城內安全性最高的巍光區內。


    不過分部的建設這些天一直在推進,已經有了一個大致的輪廓出來了,那片地方很大,將來想要擴建也方便。”


    他準備的很充分,從公文包裏取出了一疊資料,裏麵包括了這段時間的經費使用、分部建設的進度記錄,還有一些拍攝的每個階段的照片。


    專先生拿來看了兩眼,點點頭,又說:“如果有什麽缺少的,可以給總部打報告,我會簽字,濟北道分部等於是從無到有重新建設,要麵對很多的困難和壓力,危險也不少,裏麵的難處總部是理解的。”


    常棟笑著說:“別的沒什麽,就是缺經費,其他的我們都能克服。”


    專先生笑著說:“那可是到處都缺,但你們這裏的局麵的確和別的地方不一樣,稍後常同袍你打一份報告,我和你一起提交。”


    常棟頓時變得滿臉笑容,“好,好,那就麻煩專先生了。”


    專先生說:“我會在濟北道住上一段時間。”他看了看周圍,“我看這裏就不錯,就不用再多折騰了。”


    常棟說:“那委屈專先生了。”他非常有眼色,看得出專先生和陳傳有話說,就站起來說:“那我就去擬報告了。”


    又對高燕君說:“高同袍,專先生住這裏的話還需要不少東西,就拜托你多留意下了。”


    高燕君扶著裝飾眼鏡說:“交給我吧。”


    兩個人和專先生告歉一聲,就先各自離開了。


    專先生等兩人走後,他看向陳傳,說:“陳主管,公事說完,我們可以談一談你個人的修行了。


    作為你入派的引導者之一,我有指導你修行的義務。


    我之前說過,在你得到純質,滿足現階段的自我所需之後,我會向你闡述接下來的修行要點。”


    他看了看陳傳,雖然麵罩後麵的具體表情看不出來,但是眼裏很明顯露出了驚訝讚歎之色。


    “隻是幾個月的時間不見,你的精神力量進步這麽快,已經有完滿的趨勢了。


    你這樣的才能,我見過的也不多。


    唔,有鑒於你已經將要達到此限度的圓滿層次了,我看我倒是能把進入第四限度的一些要點和方法提前教給你了。”


    陳傳聽到這句話,精神一振,他是知道,進入第四限度是首先要求精神和肉身完滿。


    不過怎麽去突破這一層,當中又該怎麽做,有什麽要注意的地方,他成了調查主管後從其他途徑稍微了解到了一點,但是並不多。


    而一位格鬥家的親自教導,這種機會可是非常難得的。


    專先生語聲變得認真了些,說:“你應該知道,格鬥者在到達第三限度之後,單純憑借自我之軀已是無法再往上走了,因為人身自有其極限。


    所以想要突破,就需要借助精神的力量了。


    進入第四限度,最主要的就在於精神上的拔升,精神是進入超限層次最重要的一把鑰匙。


    大致上來說,是需用格鬥者自我之精神去接觸溝通對麵的力量,並借此扭轉現實,化不可能為可能,以達成超脫界限的目的。


    不過對麵那力量如同波蕩之巨浪,想要錨定兩者而不被其脫離甩下,需要極為堅韌強盛的精神。


    這裏最好的辦法莫過於憑借自我力量去強行突破,自然而然的去成就,但這隻是理想中的狀態,或許有人能做到,可目前為止我個人沒有見到過,也沒聽說過。


    人身之精神對比對麵之力終究不夠穩固,好在前人智慧無窮,這裏卻可以用一個方法來彌補不足。


    所謂欲取先舍,想要得到某些東西,那必然是要有所付出的,這也幾乎是所有進入第四限度的人都要經曆一關。”


    說到這裏,他對著陳傳問:“嗯,你有什麽特別擅長的,或者喜愛什麽東西麽?”


    陳傳思索了下,不過還沒有等他迴答,專先生就擺了擺手,“不用和我說,你自己心裏有數就好。”


    他坐在那裏,眼神卻變得悠遠,慢慢說:“每一個準備進入第四限度的人,都需要通過提前立下一個誓言,或者舍棄某一樣東西,來以此獲得力量的迴饋,使得精神變得更為強韌,比如專先生……”


    他指了指自己麵罩後的臉。


    “他舍棄了自己正確辨識道路的能力,其實他以前認方向特別的準,是有名的尋路尋人大師,哪怕再荒僻的角落,再難找的人,他都能憑借蛛絲馬跡找到。


    可是在他進入第四限度的時候,為了獲得足夠的力量,所以舍棄了這個特長,可他同樣因此獲得更多的精神迴饋。


    而舍棄的越是你所珍視的東西,那所能換迴來的力量也就越多。


    嗯,你也可以立下誓言,強製自己今後會去做某件事,並且一直堅持不懈的去做。


    這件事必須你以往最厭惡的,從內心深處最反感的,甚至想一下都會讓你畏懼惡心惶恐,那麽當你立誓以後會日日踐行,同樣也可以達成目的。”


    說到這裏,他笑了笑,“不過等到跨過了那一關後,你今日所厭惡的東西或許就會變成你所喜歡的了。”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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