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秋原和秦青雀這邊確認對手都沒有聲息了,這才放心,於是一起抬頭望向陳傳。


    見他手持長刀,緩步走來,腰間懸掛著一顆鐵麵頭顱,他身上有一縷縷白氣蒸騰向上,盡管沒有刻意放出生物場域,可卻有一股無形壓迫力散發出來。


    袁秋原咽了口唾沫,努力平複了下唿吸,對著那個頭顱看了又看,忍不住說:“隊長,解決了?”


    陳傳走到兩人身前,點頭說:“解決了,不過還有一些後手要處理了。”


    袁秋原走了上來,嘖嘖兩聲,“這可是鐵妖啊,駐地那些人談之色變,而且剛才那氣場,乖乖,可夠威風的。”他伸出手撥拉了下那顆頭顱,“瞧瞧,還不是被咱們解決了。


    秦青雀認真糾正:“是隊長解決的。”


    “唉,隊長說了,咱們可是一個小隊,隊長解決的就是咱們解決的。”


    “袁執行員說得不錯。”陳傳說:“我們是一個小隊,如果沒有你們兩位的幫忙牽製,我也沒辦法順利解決鐵妖。”


    袁秋原一下挺直了腰杆,不過他又嘿了一聲,說:“隊長,說歸說,我老袁可是心裏有數,誰才真有本事,以後我就服你,別人我可不認啊。”


    秦青雀沒說什麽,但顯露出來的表情同樣是這個意思。


    陳傳笑了下,隨後提醒他們:“你們注意一下自己的活性指數。”


    這裏畢竟是野外,沒有駐地的場域連接,如果隔得較遠,那就看不到彼此的活性指數了,現在走近,發現兩個人都是達到了二十以上,不過好在沒有越過那條警戒線,應該是他們兩個人有意識控製的結果。


    袁秋原和秦青雀兩個人心裏一凜,都說了聲是。剛才在戰鬥的時候他們始終繃著那根弦,不過這一放鬆下來,發現指數又在往走上了,忙是各自引導唿吸法,讓這個數值緩緩迴落下去。


    這時他們忍不住看了眼陳傳的數值,發現是依舊是“零”,心裏更是佩服了。


    他們可是知道這指數降下去還可以,但越往下壓越難,陳傳剛才可是和鐵妖對戰的,壓力不知道比他們高多少,結束戰鬥到現在也沒幾分鍾,指數這麽一會兒工夫就到零了,這種自我抑製力和對身軀的約束能力著實令人驚歎。


    就在這個時候,陳傳忽然有所察覺,袁、秦兩位也是發現了,三個人一起望向後方,就見那些剩下的騎武卒全部聚集到了一起,此刻麵朝著這邊整理隊形,不一會兒擺出了一個衝鋒的架勢。


    袁秋原有些奇怪,“他們想幹什麽,想憑著這些人衝我們麽?”


    一群第二限度的騎兵想對付他們這三個第三限度格鬥者,這是主動來尋死的吧?鐵妖的這些部下對這位這麽忠心的麽?


    秦青雀觀察了一會兒,想了想,對著陳傳說:“隊長,他們前排擋住了後麵,不過我見到他們好像帶了鉤索,可能不是用來對付我們的,而是想奪迴地上的屍體。”


    “那可不能還給他們,這是我們的戰利品。”


    袁秋原嚷了一聲,他立刻跑向了越野車,到了車身邊後,伸手一搭,從頂上翻躍過去,然後把住機槍,“隊長,這點小事情就交給我們吧,也要讓我們有點表現的機會啊。”


    陳傳說:“那就交給你們了。”


    “好嘞,瞧我的吧,我可是受過培訓的。”


    秦青雀說:“我來開車。”她火速到了車上,不一會兒,越野車發動了起來,向著前方騎兵隊伍迎麵行駛了過去。


    對麵見到他們把車子開了上來,隊形似乎稍稍散亂了一下,可又很快調整好,並驅馳著馬匹向著前方衝來。


    陳傳搖了搖頭,麵對機槍衝鋒是什麽結果這群人恐怕也清楚,哪怕披甲的植入體改造馬也擋不住重機槍的掃射。


    不過這些人應該也沒什麽選擇,按照帝室那邊的軍中傳統,好像上司死了,親衛俱要斬首,而屍體搶不迴去,整支隊伍都要問罪,更別說這支隊伍是鐵妖自身組建起來的了,忠心程度毋庸置疑。


    很快,後方傳來了機槍掃射的聲音,還有戰馬慘嘶以及重物摔倒的聲響,這一切被淹沒在了大片卷起的煙塵中。


    陳傳沒有去管,他站在河岸邊,杵刀在地,看著前方的流水,心中則是想著剛才鐵妖身上的那些變化。


    他認為精神、肉身的完滿應該並不是鐵妖這種。


    誠然,一開始遭遇的時候,其精神、身體,還有勁力技巧的運用上幾乎各方麵都沒有短板,可實際上這些都是鬆散的,隨著他們的交鋒,就漸漸難以協調好各方麵了。


    不知道是缺乏一種力量將他們


    凝聚一處,還是體內那個東西的存在妨礙到了他?


    他想了想,可能兩種原因都有。


    那不知道真正的完滿又是如何?


    大概半小時左右,外麵聲音漸漸停息了下來,越野車從滾滾灰土之中開了迴來,隨著那些塵土逐漸散去,顯露出來的是滿地的殘骸和鮮血,人與馬的的肢體已經分不清楚了。


    車子到了麵前停下之後,袁秋原從頂上一躍而下,說:“隊長,都收拾了。不過數目有些不對。”


    秦青雀從駕駛室出來,說:“隊長,開始有兩隊人往我們後方去了,應該是去尋找河流的淺灘,好從兩邊包抄我們,現在應該還沒有到。”


    陳傳說:“既然出來追剿,那就試著過去清理下,追不到也沒關係,這些人逃不出去的。”


    “是。”


    兩名隊員一起應聲,經過了這一場勝戰,他們的士氣都很旺盛,也對陳傳變得十分信服了。


    不過首先要將這裏的東西處置一下。特別是要將鐵妖的屍身徹底焚毀,以杜絕後患。


    同時這人及部下的甲胄、隨行的一些文書玉印、還有重要物品等要帶了迴去,以作為身份的證明。


    而等這一切都是收拾好之後。又是過去了半個多小時。可此刻依舊沒有看到那些分出去的騎武卒的身影,如果這些人還未曾迂迴過來,那就是半途中得到了報信逃散了,可追還是要追一下的。


    陳傳望向那堆漸漸熄滅的火光,見那裏的東西徹底化為了灰燼,就收迴了目光,口中說:“我們走。”


    秦青雀上前幾步,為陳傳拉開了車門,敬了一個禮,“隊長,請上車。”


    陳傳嗯了一聲,坐入了車中,等車輛啟動後,他看了眼天色,剛才那場戰鬥,把前後處理的時間都是算上,大概三個小時左右。


    他事先倒沒想到戰鬥能結束的這麽快,事先他曾想過,如果雙方僵持不下,這一戰會不會拖到夜裏?


    雖然他不是沒有準備,之前就在兩個隊友的外衣上描繪好了儀式,可關鍵是活性指數,那東西變數實在太大。


    不過從戰鬥的情況來看,鐵妖完全沒有那個意思,可能同樣對夜晚有所忌憚,也可能是急於分出勝負,而不想被人包抄。


    從這點說,饒顧問那裏弄出來的情報欺騙實際上是很有用的,起到了關鍵的推動作用,說不定還能由此釣出內奸。


    這時他說:“秦執行員,之前那些騎卒身上有隨身攜帶的電台麽?”


    秦青雀迴答說:“隊長,沒有,他們應該是提前轉移了,可他們如果得知鐵妖被殺死,很可能會毀壞電台,那樣很難從痕跡上溯源。”


    陳傳說:“那也不用強求。”這本就不是他們的事,能幫忙找到線索最好,找不到也無所謂,他們隻要做好自己的那一份職責就可以了。


    等他們沿著騎卒留下的痕跡繞到了後麵,發現這支騎兵隊伍之前停留在這裏過,可明顯又分散撤走了。


    他們商量了一下,覺得餘下的這些騎卒威脅已然不大了,所以也就沒有再追下去。


    陳傳說:“秦執行員,可以給後麵發報了,還有,順道謝一下饒顧問。”他知道情報欺騙這東西可不是那麽簡單的,饒顧問絕對是擔了風險的。


    “是,隊長。”


    七十三號駐地內,饒顧問一直等在電台之前,他始終很擔憂,既是陳傳一行人,同樣也是擔心自己。


    正如陳傳猜想的那樣,情報欺騙這種事情,是要用在關鍵時候的,要是沒起到什麽作用,他可是要負責任的。


    這個時候,電報員抬頭說:“顧問,來電報了。”


    “來了?快快!”


    饒顧問催促著,能來電報說明人沒事,總算不是最壞結果。


    等電報員把電碼寫下,他根本用不著轉譯,直接拿過來看,先是眼睛睜大,隨即手都顫抖了起來,臉上的喜色再也抑製不住。


    隻是他反複看了幾遍後,忽然又有些不放心,於是又發報迴去確認,等來迴兩次之後,那邊說會將鐵妖的頭顱和其隨身用物都是帶迴來,這才渾身放鬆下來。


    他臉上掛著笑容,關照電報員說:“給指揮處發報,告訴他們……”


    說到這裏,他語速放緩,盡量讓自己的字句表達清晰。


    “經確認,今日上午十時許,鐵妖及其部屬在標號二十四的河段中遊處與我方主動出擊的精銳小隊遭遇。”


    他頓了一下。


    “經過近兩小時激戰,成功斬首鐵妖及其麾下兩名奉職武士,並殲滅精銳騎武卒三十餘,


    僅餘十餘騎逃散。


    注:該小隊由一級執行員陳傳帶領,轄下隊員有袁秋原、秦青雀,戰術顧問饒奇理等……”


    這時他看了下手表,“時間,十一月二十六日,下午二點二十三分。”他抬起頭,對電報員說:“就這麽上報吧。”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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