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傳在等到蟾刀生命氣息徹底消失後,他轉了迴來,來到了趙遷的麵前,用平靜的語氣問:“趙主管,你想好了麽?”


    趙遷躺在那裏,直勾勾的看著陳傳。


    他剛才目睹了全過程,原本他認定陳傳必無幸理,然而一名第三限度的格鬥者居然就這麽被陳傳活生生劈殺在了麵前,那種心理上的期待和現實的錯位感,還有希望破碎和生理上的不適,讓他臉孔都為之扭曲了。


    他此刻終於意識到了,陳傳從頭到尾就沒有服過藥,那全是假的!此刻他麵前所站立的,儼然就是一個第三限度的格鬥者!


    幽行的死,應該就是估錯了對手。


    如今就要輪到他了。


    他躺在那裏,迎著陳傳俯視下來的目光,鼓動胸膛,嘴唇半張,發出了嗬嗬的聲音,似乎是想說什麽又說不出來。


    陳傳看他這個模樣,就往前走近了一些,趙遷勉強抬下了頭,看著那身影快到自己麵前後,他眼神驟然一厲,一根尖刺從袖子中冒出,自下而上,對著陳傳的胸肋部位就猛地刺了上去!


    然而還沒等他刺中,一隻手已先一步過來,在他額頭上輕輕一推,頭顱頓時向後一翻,哢嚓一聲,頸椎瞬間折斷,那戳在防刺風衣上的尖刺頓時變得無力,雙手一垂,叮當一聲落在了地麵之上。


    陳傳注視他片刻,他這一掌不僅折斷了其頸脖,爆發出的勁力更是震爛了整個腦部,頃刻間就是斃命了。


    這時他往前看了一眼,見防護欄的對麵,是那名司機跌跌撞撞跑遠的身影,剛才趙遷被挑起來的時候,這位就跑開了。


    隻是跑的地方不太對,中心城外的荒野,那可不是隨便什麽人都能在那裏走動的。


    這不過是一個普通人,他本來就沒打算殺,這迴他全程沒有露臉,且穿的還是統務局的製服,這裏又沒有界憑記錄場景,聯威重馭想查,可以去查。趙氏的覆滅,墨蘭公司的倒塌,這裏麵的牽扯有的他們查的。


    不過聯威重馭會為趙遷做到這種地步麽?


    他表示懷疑。


    趙遷活著還好說,死了就是待清除的不良資產了,尤其是還被處理局幾次三番盯著的情況下。


    他伸手出去,一搭趙遷的後頸,沿著嵌線將那裏的外部組織摘掉,再是將植入體界憑拔了出來,這上麵應該是有記錄的,或許能查出一點什麽來。


    取了個袋子出來將東西裝進去,他返身撿迴了刀鞘,將雪君刀收入了鞘中。


    他抬頭看了看中心城的方向,國家大道一直向前出去延伸,此時升起的太陽已經到了的城市輪廓的上方,陽光順著道路灑過來,在身側拉出了一道長長影子。


    他站了一會兒,來到了蟾刀的屍體邊,將整個人托起,放到了車後備箱中,準備迴程路上找個地方埋了。至於那具本來放在後備箱裏的豐概的屍身,早在出城後的路上就扔掉了。


    把後備箱蓋上後,他又去將趙遷的那把雙手劍從車上拔了出來,這才迴到了自己的車上。


    很快加德車的發動聲響起來,便從這裏行駛離了出去。


    在他離開大概有三四分鍾後,倒在車裏的助理微微動了一下,他茫然坐起來,看著四周,過了一會兒,眼神才逐漸聚焦,似乎想起來發生了什麽事,他連忙迴頭看了一眼,卻是看到趙遷躺倒在了車後蓋上。


    “主管?”


    他驚唿一聲,連滾帶爬下了車,來到了趙遷身邊,檢查了下,發現他已經全無唿吸了,內心頓時充滿了惶恐。


    他可是趙遷招入公司的,是依附在趙遷身上的,趙遷死了,他也不可能在公司裏待下去,而且他平時可是代替趙遷得罪了不少人的,趙遷這一死,這些人想要針對他真是非常容易,迴去公司那就是死路一條,那還不如……


    他咬了咬牙,跑到駕駛座試了下,發現車子還能開,頓時欣喜若狂。


    他知道車底下有一個放著應急現金的抽屜,裏麵雖然沒多少錢,但做路費夠了,並且他還知道趙遷的一個不記名的賬戶。


    隻是這些還不夠……


    他內心似乎掙紮了下,最後臉上浮出狠色,從腰間取了一把小刀出來,來到趙遷的屍體旁,將他的頭給割了下來。


    他知道第三限度格鬥者的腦部組織是能賣錢的,而且是很大一筆錢,在哪個中心城都能賣上高價。


    任由趙遷的屍體滑到在地上後,他小心翼翼捧著其人腦袋迴到車上,端端正正擺在了車底下的車載冰櫃裏。


    這時想了想,又索性迴去把趙遷的名貴手表也摘下,擦了擦,放到了自己的口袋裏,才匆匆迴到了駕駛座上,倒了下車,再迅速掉頭,就往與中心城相反的方向開走了。


    而另一邊,遲端狼狽不堪的倒在了路邊,他的一隻手臂已經折斷了,軟軟耷拉在了那裏,而眼前的人仍舊穩穩站在那裏,似從開戰時就沒怎麽挪動過位置。


    他苦笑著說:“還是不行啊。”上次那一戰之後,他思索了很多對付這位的方法,還做了很多準備,可結果被證明都沒用。


    於是他主動服軟:“閣下可以放過我麽?我已經對得起趙先生了,我以後不會再為趙先生效力了。”


    這句話出自真心,而且對方似乎沒有打死他的意思,看起來隻是起到阻攔他的目的,否則他根本沒開口說話的機會。


    那邊趙遷八成是逃不了了,雖然他願意報答趙氏當初對的他培養,可他已經盡力了,能力不足也不怪他啊。


    那個身影看了他一眼,就直接轉身離開了。


    遲端見他走了,一下子鬆脫了全身的力氣,四仰八叉躺在地上,看著天空,這濟北道中心城看來是不能再待了。


    陳傳迴到了中心城的場域範圍之後,界憑就先聯絡上了吳北,請他做了技術支持,這樣他進入和返迴的行蹤就會被徹底抹去。


    其實不僅僅是今天的,自從吳老師那件事開始後,他每天的出行都會讓吳北進行處理。


    與吳北交流結束後,他又聯係了下高明。


    高明的聲音傳出來:“表哥,看來事情是解決了。”


    陳傳說:“是,計劃執行的很順利。”


    高明說:“接下來就是應付處理局內部可能的問詢了。”


    陳傳嗯了一聲,因為之前他與趙遷的矛盾被披露,這迴趙遷一死,處理局有一些人肯定會懷疑到他的身上來。


    要說一點影響沒有,那是不可能的,肯定會有一部分人對他不滿。


    不過他不在意,這一幫人既然在趙遷有針對他的跡象時不在乎他的利益,那麽他也不用在乎這些人,處理局不是一家獨大,自然有支持他的一批人。


    並且趙遷現在已經死了,追著他不放也沒有意義,而等到他成了第三限度的格鬥者,那麽這件事相信很快就會被人遺忘的。


    迴城之後,他直接開車吳北的住處過來,一小時後,兩人就見了麵,他將一個袋子放在了吳北前麵,“我把他的界憑取迴來了,按照吳小哥你的說法,我並沒有做過任何清洗。”


    “這樣最好。”


    吳北拿了過來,他準備做一次信息檢測,將裏麵的殘存和存納的場域信息都是取了出來,裏麵說不定就有陳傳想知道的線索。


    檢查了一會兒,他抬頭說:“陳小哥,他用了潛眠式存納方式,這種場域信息,需要慢慢找尋正確路徑,深入挖掘,一不小心就可能損失全部信息,我可能需要一點時間,不過這種存納方式裏麵肯定能藏了很多東西。”


    陳傳說:“不著急,吳小哥,你可以慢慢找。”


    吳北說了聲好,他摩拳擦掌,眼中有光,那模樣好像遇到了一個引發了他挑戰欲望的難題。


    陳傳見狀,沒再打擾他,從公寓裏出來,迴到了車上,駕車來到一處早就看好的不上平台的洗車店,把車子從裏到外清洗了一遍。


    洗完車後,他迴到了玄宮大廈宿舍,來到了一個空餘的櫃子前,他將趙遷的雙手劍、蟾刀的兩把臂刃、還之前從幽行那邊得到的那把長棍放在了一起,這樣他未來的陳列室裏就又多了兩把兵器了。


    關上櫃門後,他見時間尚早,就去進行日常訓練了。


    他本來以為趙遷死亡的事很快就會被處理局和聯威重馭所得知,可是接下來幾天都是風平浪靜,絲毫沒有任何關於趙遷的信息傳出來。


    實際上,趙遷的屍體一早就被人發現了,然而發現他的並不是道路巡查和清理人員,而是荒野上的一夥武裝團隊。


    跑掉的那個司機本來想著距離中心城也就半小時車程,自己走也能走迴來,然而他卻忽略了中心城外的複雜情況。


    圍繞中心城有著大大小小的武裝和走私團隊,一個徒步行走的人簡直是個活靶子,才走了不到半小時,他就被一個騎著兩輪機動車的匪徒劫持。


    匪徒又從他嘴裏了解到了一些情況,於是試探去查看了下情況,看看能不能撈到一些好處,結果驚喜的發現就將趙遷的屍體還在原地。


    盡管是一具無頭屍體,但這可是一個第三限度的格鬥者,還是公司中層,拆了一定是能賣出一個好價錢的!


    而因為趙遷是半途離開的,運輸車隊不關心他去了哪裏,助理和司機的同時消失,更是沒人去報告這件事,所以等到確認趙遷失蹤的消息後,已經是三天之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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