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途車出了舊營地後,一會兒就上了大道上,陳傳迴頭看了下說:“那地方原本好像是個軍營?”


    魏常安說:“沒錯,這是當年大開拓時候留下的哨站,被郭胖子占了,現在也沒人來管,血痕幫的頭目大多都抱團縮在城裏,也就郭胖子與幫裏人不怎麽合得來,願意在城外混。”


    陳傳思索了下,仇胡子的違禁藥品都是從中心城來的,這裏的國家大道又直通中心城,這兩者之間要說沒關係也沒人信。


    魏常安說:“學弟行啊,幹淨利落,那一腳,嘖嘖,說實話,你魏哥我也未必扛得住,你放心,你魏哥我如實記錄,學業評價上不給你優評就是不當人。”


    陳傳想了想,說:“魏哥,剛才你說評價夠了可以拿證,這拿證是怎麽迴事?我怎麽沒在入學需知上看見?”


    魏常安說:“這個啊,這個本來是你指導老師的事,我就先和伱說說,你見到血痕幫裏人人帶武器了,可你想沒想過,為什麽今天我們過來什麽東西都沒帶?


    你魏哥我是因為今天以委托人身份到場,不好帶這東西,而之所以沒給你找個家夥,那是因為武毅的學員在外麵,一般是不允許持械的,這裏是必須要考持械證的,那樣走到任何地方都可以合法的持拿武器,其中包括小口徑手槍及步槍,不過槍械這類東西看管比較嚴,每次用都要報備,很麻煩,可攜帶冷兵器沒問題的。


    這證呢,也隻有在武大能考,拿了一輩子有用,不止是在我們大順民國,在世界範圍內都是承認的。


    雖然有些地方上也有人允許持械,可隻在當地有用,出了地界後,除非事先溝通,能辦限期臨時證件,否則不允許攜帶,並且這裏還有別的牽扯,非常麻煩。


    除此之外,還有許多有用的證,都要靠這些委派事務來推高評價,比如‘帶甲證’,這個更難拿,可以穿戴規定等級的防護衣,那到時候一般火槍對你幾乎無用了。


    有句話叫作‘持械帶甲,百無禁忌’,意思是我們這樣的格鬥者,有了甲兵,就很難有正常克製的辦法了。”


    陳傳心想如果能考到持械證,甚至是帶甲證,那的確不錯,大大提高生存率,別的不說,如果有防護衣保護,那取走前身性命的石子對他威脅就沒那麽大了。


    他問:“像這樣外派任務多麽?武大每年那麽多學生,恐怕什麽事都能處理了吧?”


    魏常安看了看陳傳,“學弟,你還對你現在的身份不了解啊,你應該早點習慣,你以為考過複試的學生是什麽人?那個,學院逛過了麽?知道那座武鬥館吧,就在大禮堂後麵,一條線上的。”


    陳傳說:“看過一眼,很漂亮,挺大的。”


    魏常安說:“那座武鬥館,五年前在各方捐助下斥巨資修建的,可以容納兩千個學員一同擂台比武,不過那是乙等生的舞台,他們將來是要通過擂台賽,格鬥競技,去贏得榮譽和名聲,成為明星格鬥手,或去充當各部門的安全人員的。


    我們呢?上麵希望我們做的,就是管理和約束他們,在有必要時鎮壓他們,成為維護這個國家乃至世界安定的基石,所以隻有我們甲等生能做那些外派任務,能夠拿證!”


    他笑了笑,“當然了,如果你們有心向上深造,可以在學校裏繼續進修,成為老師,那或許有機會推薦到總院去,去學些更為高深的格鬥知識,隻要足夠優秀,說不定就有機會進入中心城。”


    陳傳說:“上麵既然對有武力的學員這麽防備,為什麽每年還要擴招呢?”


    魏常安說:“大勢所趨。”他瞄了一眼後視鏡,轉了個彎,笑著說:“你以後會明白的。”


    陳傳見他打啞謎,也沒追問,又說:“魏哥說到中心城,在我們武毅,有來自中心城的老師麽?”


    “有,不過隻限於教導舉薦生,而且不是隨便什麽舉薦生都會教的,隻有真的有資格,有才能的才會教,而且這位老師每年停留的時間也不多,我們幾乎見不到。


    怎麽?對中心城感興趣?理解,你魏哥我也想過,隻是……難!每年的推薦名額都是學府上層給的,大多數人都是從那些舉薦生那裏選出,不過有夢想總是好的,但是記住……”


    他把車子放緩了一點,轉過頭來,嚴肅的說:“學校的學生之間有著嚴格邊界的,什麽層次的學生做什麽樣的事,取的什麽樣的成就,舉薦生做舉薦生的事,甲等生做甲等生的事,一定要符合規矩,千萬不要越界,這樣才不怕做錯事,不然……”


    說到這裏,他眼神裏有點惆悵,又搖搖頭,說:“你記住這話就行了。”


    陳傳也沒再問。


    魏常安把車直接開到了陽芝市位於定安區的巡捕總局,並將仇胡子提溜出來帶了進去,過了一會兒,他就坐了迴來,遞給陳傳三張單子,“來,這裏簽個字,三張都簽。”陳傳接過來,這見一份委托結呈。


    上麵基本上是將今天的過程描述了一遍,過程很詳細,交代的很清楚,分別闡述了兩個人所做的事,很客觀的描述。


    末尾執行人一欄裏,魏常安的簽名在前麵,後麵還留個空白。


    陳傳看過後,也是提筆後麵簽了個名。


    魏常安等他簽好,拿了過來,又往巡捕局裏去,很快就轉迴來,將蓋好章的一份給了他,說:“行了,這一張自己留著,保管好,學校那邊巡捕局到時會送過去一份附件,稍候在你的學業評價上能保證能添上一筆。對了,以後記得弄個私章,有空再開個私人賬戶,我到時候把錢匯給你,免得再跑一趟了。”


    陳傳將這單子折了起來收好,笑著說:“怎麽,還給錢?”


    魏常安笑了起來,說:“你不會以為是白幹活吧?凡是委派任務,都是有錢拿的,要不怎麽說魏哥帶你呢?至於拿多少,反正不會讓你吃虧。對了,快中午了,魏哥帶你去個好地方吃一頓,下午再送你迴學校?”


    陳傳說:“不麻煩魏哥了,今天開學,我還是早點迴學校,在武毅食堂吃吧。”


    “行吧。”


    魏常安一路開車將陳傳送到了武毅大學堂的男學員宿舍樓下,說:“魏哥就送你到這了。”


    陳傳解了安全帶,開門走了出來,將行李箱拎到了手中,迴頭說:“魏哥。”


    “嗯?”魏常安正彎腰在看車身上被泥巴弄髒的地方,聞言抬頭。


    陳傳微笑說:“把魏隊長藏的拖把扔了吧。”說完,就轉身走入了大樓。


    魏常安表情一僵,又笑了一笑,“這小子。”他搖搖頭,走進了車裏,倒了個車,駛離了這裏,並來到了行政辦公樓下。


    從車裏出來後他直接上五樓,熟門熟路找到招備處的所在,在外敲了敲門,辦公桌後的邊峰看了一眼,“進來吧。”


    魏常安走了進來,就將那份筆述的單子放在了桌上。


    邊峰拿起來,口中說:“處理好了?”


    “好了,邊老師,這小子真不錯。”魏常安忍不住出口誇讚,“不過為什麽第一天開學就給他派任務,這麽著急的麽?別告訴我隻是因為這事和他有牽扯。”


    邊峰看了一遍單子,放下了,抬頭說:“以備萬一。要是過了今天,有人騰出了手,就可能會用各種理由卡著他,那一個半個學期隻能縮在學校裏,哪都去不了。”他晃了晃手中的單子,“而有了這一筆,就好多了,我們能給他更多支持。”


    魏常安聽明白了。


    委派任務時,大多數時候委托方都要求出來配合的學員有履曆有經驗,要是沒有這個,那別人就不會來選擇你。


    要知道同時期可是有不少學員的,要是搶你一步,你就步步落後了,這裏麵不是很難操作,找個借口隨便卡你一下你都沒話說。


    到時候別人上進,你就隻能在後麵幹看著。


    而且他還看到了校方管理方更深的用意,學員與民政廳各部門乃至各個委托方打交道的次數越多,履曆就越優秀,迴報也越多,還方便拿獎學金,這就不太容易讓人在金錢上拿捏。


    委派任務如果成功率高的話,那麽各方都會拉攏追捧,畢竟誰都不會和錢過不去,再加上校方的幫襯,那麽一張人脈網就在校內外鋪開了,這些看不見的東西有時候會幫很大的忙,就算有人想動也要掂量下。


    他想到了這裏,卻是嚴肅起來,說:“陳傳說到底也是我們巡捕局的子弟出身,邊老師,答應我,不要把他推到那個位置上,兩年前的那一幕學生實在不想再看到了。”


    邊峰沉默了片刻,才說:“兩年前的錯,我們都吸取了教訓,不會再犯了。”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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