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宋嘉倫到酒店外,小家夥開始有些怕,要楊東軒抱著他,可楊東軒堅持不肯,要他自己走。表示宋嘉倫自己肯走,就帶他去玩,不肯走就帶媽媽去玩。這句話本來是無意的,不過是逗嘉嘉的意思,可聽在宋玥秋耳裏後心裏卻別扭起來,又不能說。好在老媽不在身邊,要給她聽了,背後不知會說出什麽來。


    老爸或許不太在意,但對自己所選的男-人還是會過目把關的,隨便會幹預自己,卻要放著是不是有人別有圖謀。老媽的心思就不同,更偏重看對方的世家、身份、成就等等,門當戶對,即使不是完全為了政治利益而結成婚姻聯盟,但門當戶對的觀念較重。


    宋玥秋也在猶豫,自己會不會跟他有什麽發展?這些天一直在亂,從第一次得知他叫楊東軒時就開始,這次見麵反而更多這方麵的煩惱。如果沒有之前宋韻秋調皮、如果沒有之前在網絡上的聊天交流,自己待他會有另一種心態,也會更好處理彼此的關係。


    宋嘉倫哭起來,要楊東軒抱,可他還在堅持。要嘉嘉自己走,哪怕產在他腳腿上也不肯改口。說不肯自己走就不帶他玩而是帶媽媽玩,宋玥秋在旁邊看著,有些心疼,想將兒子抱起來。但也明白楊東軒這樣做是要讓兒子更好地接受外麵的東西,才這樣強迫著他。


    兩人僵持,宋嘉倫的絕招就是哭鬧,楊東軒的招數是說不帶他玩,鬧一會,見楊東軒真要走,宋嘉倫說,“爸爸抱,嘉嘉乖。”“嘉嘉乖就要自己走,自己走才是男子漢。”“嘉嘉不做男子漢、嘉嘉要爸爸抱。”“呐,走到前麵那屋子,爸爸就抱。”宋嘉倫便看著前麵那地方,似乎在盤算要不要走到那兒去。


    宋玥秋幾次想將兒子抱起來,但因為兒子纏著楊東軒反而不好去抱。這時候見兒子似乎要聽從了,心下寬鬆起來。楊東軒扭頭看著她,說,“你先站到前麵那裏去,今天讓他自己走走,肯定可以的。”見楊東軒這樣說,宋玥秋隻有配合,外麵較冷,她擔心兒子會受不了。


    等宋玥秋站到前麵,楊東軒指著宋玥秋說,“嘉嘉乖,男子漢,是不是?自己走到媽媽那,我們讓媽媽抱,好不好?”“爸爸抱。”“好,叔叔抱。”“爸爸抱。”“好,爸爸抱嘉嘉。”


    這一輪交鋒,宋嘉倫見沒轍了,便邁開腳往前走,走兩步,要手拉著楊東軒的手指才肯。楊東軒伸了手指給他握著,往前走。這是發生意外後,宋嘉倫第一次在室外走,宋玥秋看著楊東軒和兒子走過來,心裏感觸很深。如非他堅持著,兒子不會有這樣的進步。他是狠心、還是更懂得要引導好兒子?


    又感覺到眼裏有淚,麵對兒子的每一點好轉,心裏都會有很大的觸動,眼裏的淚總是忍不住。不想讓他看到自己的淚,而將自己看成是一個軟弱的女-人,宋玥秋側臉去將淚擦掉。蹲下來,等兒子走到身邊來,準備抱他。不料,兒子卻轉身要楊東軒,嚷嚷著,“要爸爸,爸爸抱,爸爸乖。”


    楊東軒便將他抱起來,說,“不騙嘉嘉,是不是?我們抱走一段,嘉嘉自己走一段,是不是?”


    在室外走一會,便讓宋嘉倫迴樓上房間去。宋嘉倫還不肯,楊東軒要他聽話,才不情不願地返迴。這時候,已經肯自己走了,偶爾興奮起來還會蹦跳兩下。


    迴酒店房間,要給宋嘉倫洗澡,小家夥卻不肯讓阿姨帶,非要楊東軒幫他弄。楊東軒本來不侍弄過小孩子,但隻要肯用心,小家夥也不是小嬰兒,也不是難事。宋玥秋給準備了換洗的衣褲,楊東軒帶宋嘉倫到浴室去。


    洗好澡,便哄宋嘉倫睡覺。小家夥擔心楊東軒離開,粘著他,楊東軒抱著他讓他睡,宋嘉倫卻要楊東軒陪他到床上去。楊東軒有些尷尬,見宋玥秋臉也紅起來。楊東軒說他在沙發上睡,宋嘉倫也要在沙發上睡。


    宋玥秋、張藍和阿姨見了,也覺得不對勁。真讓楊東軒留在房間裏睡似乎不妥,但小家夥這樣纏著他不肯要別人,半夜真要吵鬧又該怎麽辦?


    楊東軒說,“我先哄他睡,沒事的,晚一點我再走也一樣。”


    “要不,在開一間房也沒關係。”宋玥秋說,總要將這尷尬化解,今後可能還會有更多這種尷尬情形,先定一個調子,以後也不會太那個。


    “沒有必要,也要讓嘉嘉慢慢適應。”楊東軒說,在大華大廈開一間房,多住幾晚的錢可不少。雖然不用自己來開銷,楊東軒也不想因為自己而讓宋家開銷大增,再說,宋嘉倫終究要離開自己,要能夠自立才是真正的恢複。


    弄到夜裏十點多,小家夥終於扛不住,睡沉了。


    交給宋玥秋抱著他進臥室,楊東軒又交待幾句,便離開。出酒店,便聯係胡兵。胡兵那邊迴說突然有執勤任務,楊東軒心想今後要約這一次吃飯可難碰上了。


    早上醒來,有些擔心宋嘉倫會不會有過激反應,楊東軒見宋玥秋那邊沒有打電話過來,也拿不準要不要先到酒店轉一轉,先看看小家夥再上班?


    區裏的年檢工作很快會忙完,但市裏到區裏來檢查卻要到了。楊東軒這邊有不少觀眾都要做準備,雖說可將這些事情交給張誠智或辦公室的人來做。但他也要熟悉,教育局的工作對於楊東軒說來,還要經過年檢之後,才能對工作理解更全麵。


    猶豫一會覺得對宋玥秋那邊也要盡量用直做事,不能太注意細節,否則,彼此都會變得累。對宋嘉倫的恢複反而不利,便給宋玥秋撥打電話去,宋玥秋立即接聽了,壓著聲音說話。宋嘉倫昨晚醒來鬧一會,鬧著要跟爸爸睡,但哄一會也就好了,不吵。讓楊東軒先安心自己的工作,等下班了再說。


    “那好,他實在吵鬧就給我打電話吧。沒事的,我這邊工作比較鬆動。”楊東軒說,“等中午看看,能不能盡量過來一下。”“你先安心上班,囝囝真鬧兇了我會跟你說。”宋玥秋說,意思也明白。


    楊東軒放心下來,也覺得這樣處理才會讓彼此都自在一些。隻是,不知宋玥秋在平秋市做哪一行工作,單位會提供住所?轉念想,或許是她不想太打攪自己才這樣說。


    上午下鄉鎮,工作內容不變,到中午也無法趕迴來,給宋玥秋打電話去,在電話裏和宋嘉倫說十幾分鍾,便要他自己聽話,說下班之後再來看他、陪他玩,小家夥或許給媽媽已經說通了,不是太吵鬧。這讓楊東軒放心不少,又跟宋玥秋說幾句,強調了要讓小家夥盡量多自己活動,少抱著他,才能讓他慢慢脫離大人的範圍。


    市教育局對下麵區縣教育局的工作進行檢查已經開展一段時間,進入十二月份,便開始進行。十二月上旬,城南區迎接省裏三評合一的檢查,市裏也有隨行領導下來。當時,市裏曾表示,隻要城南區通過省裏一關,今年市裏會給城南區一個“優”的考評,言下之意也表示不會再到城南區來檢查。或者,下來也是走一走過場,年連偉或林長順都沒有過於注意要精心準備迎檢。


    不是年連偉答疑,而是教育口有這樣的默契,也有這樣的習慣。


    前不久,平秋市市教育局局長龍平輝得到市府的意圖,對城南區這邊妄議市一中的剝離、搬遷等有很大看法,繼而封殺了城南區正在準備的一個宣傳活動。城南區很配合,年連偉等將這樣的活動封殺掉,也做了保證。後來,確實不在提到一中的搬遷、剝離問題。但城南區對最先提出這一問題的楊東軒副局長工作沒做到位,楊東軒本人沒有到市局做任何口頭、書麵上的認識。


    這讓龍平輝很不滿,覺得是楊東軒對市局的不尊,也是城南區教育局在工作上沒做到位。龍平輝知道,市府對城南區不滿意,而他自己也不滿,可他不會直接說。作為上一級的領導和單位,要收拾一下下麵的人,手段非常多。而年終的綜合檢查與評定就是最有效的手段。


    不說今年城南區這邊沒什麽準備,即使精心準備了,上麵要挑刺,還不是一挑一大把?


    龍平輝在市局可算一言九鼎,主要是他在省教育廳裏有一個同學,如今五十四歲的龍平輝也知道在兩三年裏如果不能上位到市裏出任副廳級的位子,這一輩子便在處級上打止,最後上麵肯給一個副廳的安慰就算不錯的結果。市裏主要領導確實不能定下副廳的位子,可推薦、建議的意見也非常重要,他目前所要的就是這。


    走進辦公室,龍平輝將副局長童鳴聲通知到辦公室來,辦公室主任孫力也過來。對於區縣年終檢查的主要由基教科、督導室、成教科等組成,基教科和督導室把關出任組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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