迴到市區,田誌豪才返迴懷德鎮。楊東軒覺得這樣下去肯定不行,迴到辦公室後用座機給高大泉打電話,說到這樣的情況肯定不對頭,城東的人見自己防備周密,行動一直往後拖,那得到何年何月?自己拖不起,還不如給對方機會。


    高大泉卻不肯,說這樣太冒險。城東那些人誌在必得,萬一出問題,他可扛不起。楊東軒想想也是,這種事情作為公安那邊不可能答應。


    便決心要打破這個局麵,再說,年邊要到了,自己要忙的事情多,總不能到哪裏屁股後麵都跟著一群人。這幾天,本想到方瓊那裏或又跟文璐約一下,卻都不能做了,給人察覺這些事,可能讓城東的人找到她們,也會讓城南區這邊的人發現自己這些事,傳揚開來也不行。


    高大泉不同意,想必心裏也會有所準備。


    楊東軒在辦公室給宋玥秋打電話去,讓宋嘉倫跟自己說幾句話。宋嘉倫的病情還算穩定,但好轉顯得慢,這三天有新的毛病出現,那就是愛哭、毛躁不安。說了半小時,宋嘉倫翻來覆去就是那幾句話:爸爸,抱。爸爸抱囝囝。爸爸不走。媽媽、媽媽,囝囝要爸爸。對楊東軒說話時,他肯聽,也格外地安靜。楊東軒想再次建議宋玥秋將宋嘉倫帶到平秋市來,或許對宋嘉倫的恢複才最有利,隻是,自己身邊的麻煩還沒有處理好,萬一讓城東那些人給盯住了,才叫害人至深。


    這讓楊東軒更有決心,要及早解決城東那邊的事。


    約蘇冰倩見麵、吃飯,蘇冰倩將丁潔也叫過來,要叫王曉梅一起過來吃飯,蘇冰倩在打電話說這事時,王曉梅說她要給人頂班無法脫身。蘇冰倩要他親自跟王曉梅說,楊東軒不知她是不是有意在迴避見麵,便不肯打電話。楊東軒有意在街上走,帶著蘇冰倩和丁潔兩女,田誌力等人自然不好湊過來,即使要跟著也不會太湊近了。沒有去香港街,而是在新建路那邊選一家餐館吃飯。


    吃了飯後,蘇冰倩提議說要唱歌,楊東軒也樂得陪著去鬧,心裏有事,胡兵也將情況跟高大泉那邊通氣了。高大泉發來信息,要楊東軒自己多小心,很可能會引得城東那邊的注意,他們可能會有行動。


    蘇冰倩不知道楊東軒的用意,也不知道楊東軒會有危險。對市裏封殺的工作雖說過這麽些天了,見到楊東軒後還有些怨氣。能夠體會到她是在擔心自己為這事受到打擊,楊東軒笑著跟她解釋,也誠意十足地感謝了丁潔。蘇冰倩讓楊東軒請兩人跳舞、陪唱,楊東軒自然是一一做到,隻是,對丁潔始終保持著分寸與禮數。


    到夜裏十一點,丁潔說得迴家了,第二天有工作要做。蘇冰倩便要楊東軒送丁潔迴去,楊東軒說,“蘇姐,一起吧。先送丁潔到家,再往你家也不遠,算不得繞道,是不是?半夜了,你一個人迴去我也不放心。”


    蘇冰倩也察覺到楊東軒對丁潔確實沒有那層意思,心裏有些不甘,可也不能強迫他做什麽。當下三人上車,將丁潔送迴家,在往蘇冰倩家裏走,蘇冰倩迴家後,要他坐車迴家,注意安全。楊東軒上車後到大街時便叫車停了,似乎還有心思不急著迴去。


    一個人走在冷清的大街,人行道幾乎沒有人,燈光昏暗。車道也沒有車,很冷。這邊不比香港街那邊繁華,楊東軒邊走邊留意著,不知城東的人會不會用這個機會。楊東軒也是有所準備,公文包裏藏著鐵皮,即使對方有砍刀用公文包擋也不擔心。


    走過一條街,手機來了短信,楊東軒翻閱,是高大泉發來的,說對方有二十來人已經圍過來。十二輛摩托車,不少人手裏有西瓜刀和鋼筋、鐵鏈。胡兵、田誌力等人開車趕來,不知對方會不會攔截。


    高大泉說,他會遲一些再出麵。


    楊東軒苦笑一下,來吧,該來的都會來。


    宋浩然昂首闊步往前走,機場裏通道人並不多,走一段後他成為這一架次飛機乘客的先頭部隊,後麵的乘客變得稀稀拉拉,更不會影響到他的前行。秘書劉澤宇緊隨在後,早習慣了自家老板的節奏,既要大步流星地跟緊還要分心注意著周圍的安全。老板的安全有龍強負責,可劉澤宇也會留意一些角度,覺得自己多做一些、多學一些都是自己鍛煉的絕佳機會。


    到出口,人流變得密集起來。宋浩然也放慢步速,對公共場合的秩序,他是非常遵守的。覺得自己如果都不遵守,江南省的秩序還指望誰來維持好?心情雖亂,急迫地想迴到家裏,宋浩然在人群裏耐心地慢慢地往前挪。


    本來,如果秘書跟機場聯係也能夠從特殊通道穿過,會節省不少時間。宋浩然不想因為自己的私事使用這種特權,特權一經使用,會成為一種習慣,今後總會第一想法就是用特權來便利自己。


    這次離開江南省前後有六天,先到京城參加一個重要的經濟方麵的會議,之後到沿海一個省考察、參加經貿會。來來迴迴的,工作上的事情多,無法分心他顧。離開之前,小外孫因為到公園遊玩,他媽媽照看不周,差點釀成大禍。雖給一個不知名的人救下,然而,小家夥給嚇到了。之後,家裏來了兩次電話,表示已經有好轉,要他放心。隻是,具體情況卻不知,讓他心裏不安。這兩年來,宋浩然在工作之餘迴到家裏,最大的樂趣就是逗這個活潑、好動、調皮的小家夥,對外孫的康複情況很關注。


    省府辦公廳一處處長張劍飛舉著牌子,牌子上沒有寫誰的名字,甚至沒有寫為什麽來接人,很怪異的一個牌子。牌子上寫一個地名:中心湖。中心湖是省城有名的城內湖,也是國內知名的旅遊景點,在江南省省城更有大名氣。這是之前就約好的接機標牌,宋浩然和隨行人員隻要見到這樣的牌子,就知道是省裏的人前來接機。


    劉澤宇、張強分開在老板兩側,即使在機場內安全性很高。兩人的警覺性很高,劉澤宇對周圍危險的感知是沒有什麽的,不過,有時候觀察劉強,無意中學著他的樣子。劉澤宇的工作更複雜,迴到江南省來,便沒有精力來想這些事。


    看到通道外寫著“中心湖”的牌子,劉澤宇說,“老板,他們在那裏。”宋浩然也看到了牌子,順著人流漸漸往前。張劍飛先看到首長,再看到劉澤宇舉手在揮動,彼此見到就有默契,在匯合處碰頭。張劍飛見到宋浩然,說,“首長。”


    人流裏不會多說,張劍飛帶路往停車處走。劉澤宇很自然地在車門旁,手放在車門框處,免得領導上車碰著。上了車,宋浩然說,“先到家裏去,明天再去省府。澤宇,你怎麽安排?”


    “老板,我先陪您到家裏吧。”劉澤宇這一次隨著老板走,也是增加不少見識。跟在老板身邊的時間並不長,才一年多,劉澤宇覺得自己能夠適應這個位子,也漸漸學會處理這一切。不過,與老板之間的相處、老板也是在漸漸接受他的過程,劉澤宇雖想及早融進老板的體係裏,可也知道不能過急。能夠隨老板到家裏,就是一種機會。


    張劍飛得到前來接機的機會,也是最好表現自己之機,小心地跟在身邊。聽宋浩然要迴家,當下吩咐司機開車。


    到小區的樓下才停車,劉澤宇先下車,同樣站在車門邊,手放在車門框頂上,領導下車不至於撞著。領導要考慮到事情多,邊上車或者下車時,思路還沒有斷,分心了很容易疏忽彎腰上下車而撞著頭。有秘書在車門邊伸手擋著,自然是提醒了領導。


    下車了,宋浩然顯得心急。雖然聽說了小外孫病況好轉,到底是安慰自己的話還是真正好轉了,好轉到哪種程度?當初自己離開江南省時,小家夥狀況非常糟糕,請來不少名醫都束手無奈,明知是給嚇著的,但這種情況要治療見效卻讓人沒有簡捷辦法,隻有用時間來慢慢消緩症狀。


    幾天前,家裏說周瑾瑜帶來一個醫師,會推拿,給小外孫醫治後,不僅緩解之前的驚恐狀態,三天後還會說話了。是不是真的,有這樣的效果得見麵了才確信。他既希望見到小外孫好轉起來,又擔心家裏是在說安慰的話。


    衝進家裏,也不管劉澤宇、張劍飛等人。這些人都是自己身邊的,不用考慮那些事情。樓下沒有人,宋浩然往樓上走,才到二樓見老婆張藍走過來,說,“嘉嘉呢,我看看他。”


    “老宋你迴來了。”張藍說。“剛睡下呢,你別吵醒他。”


    “嘉嘉怎麽樣了。”宋浩然聲音放低一些,怕自己粗聲大氣的,將他吵醒。張藍說,“這兩天還穩定,卻沒有見明顯好轉。”


    “怎麽迴事?”宋浩然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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