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趙麗麗心理素質再好,也受不了楊東軒這樣當麵一遍一遍地罵她“破鞋”。扭身離開。“夠了。”熊銳聰怒氣勃發,不管怎麽樣,趙麗麗是市裏來的領導,在城南區受氣而他沒有擺平,領導知道會怎麽看自己?如果下麵一個副局長都敢對趙麗麗發飆,讓她屈辱,田盛知道絕對會找他出氣。隻是,對這事也不宜對楊東軒追責或發火,甚至不能直接警告。


    知道楊東軒侮辱趙麗麗是一迴事,可楊東軒說的話偏偏又有實情,她的鞋子確實破了,哪怕是給楊東軒劃破的,有沒有證據也沒有人看到楊東軒有任何動作。鬧開了不僅會影響到省檢的大局,這種事越鬧對趙麗麗越不利。唯有等省檢之後,在其他方麵找楊東軒的不是,隻要有機會,給他狠狠地打壓甚至將他送進牢裏,才讓人心裏舒服些。


    楊東軒對熊銳聰的喝罵也不在意,很無辜地將兩手攤開,對熊銳聰做一個無奈的表情。可惜趙麗麗看不到,她這時也應該看到自己嶄新的皮鞋給劃破了,不能穿出來給另外的人看到,否則,這個笑話就鬧大了。


    王芬心情複雜,雖不想攪合進楊東軒和趙麗麗之間的衝突裏,但作為女性還是更多同情趙麗麗。怎麽說她都是市裏領導,即使所指出的問題有緣由,也得在事後再說明。這樣當麵頂撞、侮辱女領導,讓王芬對楊東軒的印象一下子變差了。即使印象差了,也不可能說楊東軒什麽,有區裏常委這樣的大領導在,輪不到王芬來說話。見趙麗麗離開,那鞋是不可能穿了,追過去設法弄一雙鞋來才是應該做的工作。


    熊銳聰雖氣大了,但麵對楊東軒這樣裝傻,也沒辦法。周瑾瑜和劉老似乎也注意到他們幾個人堆在一起,慢慢走過來,周瑾瑜看著楊東軒,說,“東軒局長,就按你說的辦,中午我們在村裏吃飯。”


    “周教授,還是省裏領導體察民情啊。”楊東軒說,雖沒有明說說什麽事,這句話確實或給熊銳聰聽到。對熊銳聰說,“熊區長,之前,村裏幾家人聽說周老到村裏來,提出要請周老到家裏坐坐,表達他們對周老的感謝之意。沒有征求周老同意之前,也不好寫進行程裏。昨天,我跟書記也匯報過這事……”


    即使熊銳聰很惱火,在省領導麵前,楊東軒姿態還是做得很到位的。這種臨時安排的行程,對跑麵組說來本來就這樣。周瑾瑜肯到村裏農家坐坐,吃飯,消磨一些時間,對城南區迎檢是很好的事情。不過,當初學生掉進糞坑的事情城南區即使不想提起,但周瑾瑜到來用這事做文章又不得不做。熊銳聰心裏也有氣,知道楊東軒在周瑾瑜麵前說得上話,如今,這樣的安排才讓自己知道,哪還將自己看在眼裏?不過,楊東軒說已經給楊卓林匯報過了,自己還能說什麽?


    “知道了,安排要到位。”熊銳聰說。


    “好的,請熊區長多指導,迎接省領導我可是第一迴。”楊東軒說得謙虛,可停在熊銳聰而立有種啪啪啪打臉的味道,極不好受,又不能說什麽不對。


    熊銳聰嗯一聲,不能跟楊東軒計較。文璐站在楊東軒身後一步遠,見熊銳聰轉身後,伸手在楊東軒屁股上掐一下,時機捏拿得很準,不會有人看到。對今天楊東軒的表現,文璐覺得隻能用熱烈鼓掌來表示心情了。隻不過,在熊銳聰麵前要他忍住一些。實在惹熊銳聰太過火,今後在教育局的日子怎麽過?


    楊東軒屁股給掐,也隻能忍著痛。對熊銳聰心裏的想法,之前對付張長順時就已經種下果子,如今即使再順從他,熊銳聰就會原諒自己?那才叫怪事。不過,臉麵上多給他留幾分,又適當地讓其他人知道自己跟熊銳聰不對付,熊銳聰如果顧及名聲反而不好在小事上打壓自己,事事針對自己。


    請周瑾瑜和劉老到村裏去,有小學校長通知村裏的人,這些人也早有準備。村裏三大主幹也知道今天的事,過來迎接省裏領導。對周瑾瑜當初在村小救人的事,即使真正受惠的人才幾家,但牛潭村這種大村,村裏有很強的整體觀念。村裏不會做大場麵來,但做事很到位。


    村幹到學校來,先見了周瑾瑜和劉老,之後見熊銳聰,跟楊東軒也熟悉。熊銳聰不知是不是楊東軒事先跟村裏串通好的,這時候多少有些被動,但他又不得不表現出熱情而支持的樣子。趙麗麗和王芬沒有出現,或許還在找鞋,村小老師們的鞋不一定合腳,趙麗麗也不一定看得上這些人的鞋,但今天她也不能離場太久,否則,傳出去對她對市裏未必是好事。


    這裏熱鬧,都將人暫時集中在綜合樓,免得影響了正常的教學秩序。熊銳聰讓自己秘書定在這邊,閃身去找趙麗麗,有些話還得安慰一番,免得這女-人將怨氣記在自己頭上。


    王芬在範惠貞那裏找到一雙鞋,也是新的,稍有一點點小,式樣還好。範惠貞不說什麽,得知市裏領導鞋壞了,讓王芬拿走。王芬要給錢,範惠貞不肯要,說等檢查過後還鞋迴來就行了。趙麗麗拿到這雙鞋,試穿還成,雖小了一碼子也能夠混過今天,迴到市區可自己買一雙。心裏的氣卻沒有就此消掉,知道楊東軒對自己下死手,卻有不知他怎麽弄的,什麽時候他將自己的鞋劃破?怎麽迴想都找不到痕跡。


    從車裏下來,原以為鞋稍小一點也能夠走,誰知下車走在硬化的路麵才十幾米就感覺到整個腳給逼在鞋裏的痛。這些痛一開始還能夠忍受,走幾腳更難受,要做出臉上的笑容、或冷漠的樣子都難。腳痛不是不能忍,隻是,想到這一切都是楊東軒一手造成的,心裏殺人的惡氣都有了。


    見熊銳聰走過來,趙麗麗本想說幾句難聽的話,隨即向到說給熊銳聰聽未必是明智的。今天已經這樣了,還有沒有機會扳迴來?倒不如在熊銳聰麵前先忍著,熊銳聰也該知道怎麽來對付楊東軒這個狗日的。


    熊銳聰走到趙麗麗身邊,見王芬隨著,壓了聲音說,“趙主任,你大人大量,姿態高一些。過了今天,區裏再進行工作反思,該嚴懲的我們一定嚴懲。”


    “城南區的一些人素質也太差了,根本就是流氓。這種人能做副局長?”趙麗麗冷漠地說,如今在市政府辦第一辦公室的副主任,直接給田盛市長負責服務工作,熊銳聰也是知根知底的人,在他麵前說這樣的話,不過是要告訴他心裏對楊東軒已經無法忍受,必須要對他出手一擼到底。


    “區裏一定反思我們的工作,知錯就改。”熊銳聰說,城南區的一些情況,趙麗麗或許真不知道,今後有機會給她解說一下。楊東軒雖說混賬得很,可在一些人的眼裏卻有不錯的價值。必然今天,將周瑾瑜等人留在牛潭村大半天,對城南區迎檢會有不少人樂意見到這樣的有利局麵。


    這時候,楊東軒陪著周瑾瑜、劉老、村裏主幹往學校外走,要進村裏那幾家人家裏看看、坐坐。中餐就在田誌豪家裏做,這時候村裏已經安排人在弄了。


    走出小學,熊銳聰、趙麗麗、王芬等人都得跟著走。村裏的路還算不錯,主要是石板砌成的路,行走當然沒有街道那般平坦。其他人走這樣的路都沒問題,可趙麗麗的鞋小箍腳,走這種石板路就辛苦一些,一腳高一腳低的,腳比較受力。隻是,有苦隻能放在心裏,趙麗麗盡量讓自己的臉上顯得平淡,偶爾腳痛難忍,不免在臉上扯出一些痛苦之狀。


    楊東軒不管那麽多,進到村裏,隻是在周瑾瑜和劉老身邊,介紹這村裏當年的一些舊事。牛潭村這樣的大村,有這一帶的巨富,也有傳承數十代的拳術,村裏的凝聚力和價值觀跟外麵不太一致,可跟周瑾瑜、劉老這些人又有不少吻合之處,都是傳統價值觀的流傳,說起這些事,就有不少說到心坎上的感覺。


    說到明代抗倭的舊史、近代抗日的軼事,那種為民族而戰,灑鮮血、赴死就義的勇氣與精神,從楊東軒和村幹們口裏說出來,給人迴腸蕩氣的感覺很真實。


    當然,村裏這些傳聞和舊事該如何評價,隻要不是官方做出的,不會有什麽政治上的考慮。當著是閑聊、是傳說軼事,便覺得輕鬆爽氣。


    不急著到田誌豪家裏去,從村頭這邊先走進第一家,這是一個女生家裏。簡單的院子,半人高的石板院牆沒起到攔賊人的目的,但作為家院子卻又更有家的氛圍。甚至家裏的木門都很破,遮擋不了什麽,或許從裏麵栓了,從外麵可伸手進去弄開。但村裏這種門卻不少,沒有幾個人覺得不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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