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你的鬼主意!”紅發女巫趾高氣揚的道,“沒事分什麽兵!看看,莫斯特又掛了!這下還怎麽抓人!”這爛女人今天沒有穿那身烏遭貓法袍,換了一襲白衫,紅發如火,前挺後撅,手舞法杖,倒也是那麽個意思,封賽卡還是那身萬年不變的黑衣服,整天陰沉個臉,似乎已經溶入了現在的角色,不知道這麽下去他下線之後會不會人格分裂?不過擂台賽後,封賽卡在現實中的事情也逐漸傳到論壇上麵,也讓人覺得挺不容易,像聖光的老羅和阿班城的平托,背後都有大公司撐腰,等於是拿著保底高薪的職業玩家,而封賽卡的小提琴公會卻由普通玩家所組建,這家夥以一己之力拉起那麽大的公會,抗衡那些揮霍公款的家夥,弄出來的小提琴雖然打砸搶俱全,倒也情有可原。


    “他自告奮勇,別人有什麽辦法,怎麽能怪到我頭上!”封賽卡叫屈道,“你也聽見了,他自己說的,一個人對付霸斯特沒有問題。”


    “我不管,今天一定不能讓他跑了!”


    “就算咱們肯放,拜龍教的兄弟們也絕對放不過他!”封賽卡惡狠狠的說道,“他肯定藏在附近,仔細的搜,這一迴我倒是要看看他往哪跑!”


    “封賽卡先生,霸斯特這惡賊跑哪兒去了?”一個貌似領隊的武士左看右看的走過來道,“還有,一直沒有機會問您,那天跟我們作對的那個用匕首的精靈真的是霸斯特麽?我們這麽多人要是因為誤會掉一半經驗可就虧大了!”


    “你們的阿亞拉先生都相信了,不會有問題的。”封賽卡淡淡的說道,“我們和那個家夥打了那麽長時間地交道,看一眼demo就知道是他。隻要他出現在我麵前,怎麽偽裝也沒有用,除非他能改變身高。當個矮人或者侏儒什麽的。不然的話,哼!”


    “也不一定吧?”一個和緩的聲音忽然自旁邊傳出,還沒等他醒過悶來,紅發女巫已經發出一聲慘絕人寰的厲叫,十分鍾的時間馬上就要過去,現在不殺人,過一會就殺不動了。


    要怪就怪自己沒有把寵物放出來吧!我一刀砍落,更不停留,直衝封賽卡而去,不過這狡猾的家夥一聽聲音不對,立刻躲到拜龍教眾的身後,讓我一刀走空。


    武士揮劍相迎,刹那間火花激蕩,讓人出乎意料地是,他的寶劍竟然如此堅挺,被我連砍三刀,仍然完好無損,隻可惜劍是寶劍,人卻不照,被我砍的左支右絀,隻有招架之功,全無還手之力。


    白龍教的玩家唿啦啦圍攏過來,正在我打的戰士喘不過氣兒的時候,背後忽然“喀喇”一聲厲響,一道粗大的閃電不由分說劈在我的身上。閃電術在各係魔法裏麵大概是傷害最大的了吧?一下子竟然劈掉我20多點生命。我迴頭一看不由得一愣,紅發女巫沒事人兒一樣站在背後念咒施法,剛才那斬首一刀竟然沒能要掉她的小命兒!


    “不可能啊!腦袋都掉了大半兒了!”我小聲嘀咕道,如果沒記錯的話,前幾次這女人的徽章上都是紫紅色的密斯特拉的七星圖案,也就是說她的進階職業是最正統的大術士無疑,可是今天……我不由得打量她那身耀眼的裝束,盯著她那高聳的雙峰看了又看,看的巫婆兒柳眉倒豎杏眼圓翻,一個又一個的低級法術如暴風雨一樣不間斷的朝我射來。


    掛在她胸前的徽章已經變了樣子,兩個小天使左右紛飛,連我都認不出來,不過現在沒有時間仔細分辨,拜龍教的嘍囉們已經喊打喊殺來到背後。反正在城裏老封小紅都不敢放骨龍飛龍,我也沒什麽好擔心的,拍了個大紅剛想接招,渾沒想到這幫人喊得很兇,一個個躑躅不前,穿甲的穿甲,舉盾的舉盾,一時間金屬的光芒耀人雙目,三十幾個人拉開架勢,神情肅穆的站在那邊嚴陣以待,好像敬候我的檢閱一樣。


    封賽卡看到拜龍教的人膽量這麽小,眉頭緊皺,不過不能使用骨龍的話,他比擂台上也好不到哪裏去,心知不是我的對手,隻能鼓舞士氣的道:“戰友們不要怕!他就一個人,大夥一塊上,爆了他啊!”說罷放出雞蛇獸,念起黑暗之劍的咒語。


    “我隻有一個人,哎!這個理由是多麽強勁而有力啊!我又什麽時候不是一個人的呢?”我哼哼著說道,“這麽想我死,你和她為什麽不放出龍寵?”城裏當然也可以放出寵物,隻要不做違法亂紀的事情,城管不會幹涉,可是不論骨龍還是雙足飛龍的個頭都實在是太大了,飛龍稍微苗條一點,特別是骨龍,站起來十米高,好幾米寬,這條大街的寬度剛夠這位老大容身,兩腳並攏擺個立正敬禮的姿勢還好,戰鬥起來必然踩壞兩旁低矮的房屋,召喚出來的結果隻有一個——被城管大軍轟殺至渣,至於飛龍,係統城市裏有禁飛的鐵律,雙足飛龍要是膽敢起飛,這個這個,巨型弩箭伺候。


    聽了我的話,拜龍教眾的臉上全都顯出猶豫之色,遠的不說,剛才的戰鬥他們之中就有人親曆親為,那一道道閃電一樣的刀光如摧枯拉朽,應者立斷,而強勁的閃電術隻能打掉人家20的生命,弓箭什麽的更加仆街,又讓他們不能不想起排行榜上一半的裝備都在某個搶劫熊的手中。


    “你以為我不敢嗎!”紅發女巫見對手任憑自己怎樣施法,兀自無動於衷,氣的雙眼冒火,特別是紅藥的補血速度竟然能夠跟上她的魔法傷害,更讓她大受刺激,再不猶豫。鏗鏘有力的念出魔寵地召喚咒語。


    麻杆打狼兩頭怕,我也並不是一點不懼二大龍寵,這杜達蒙的戒指還沒戴上,雙足飛龍已經可以咬人了。讓人怎麽想怎麽吃虧地哼。見女巫開始念咒,我更不停留,一個箭步竄到她的麵前,剛要下手,忽然一個驢打滾撲向一旁,黑暗之劍帶著串串黑芒疾飛而至,在我身旁猛的炸開。這玩意可是七段魔法,和瀆神之語一個級別,絕對不可輕忽視之,好在我對老封的家底知之甚詳,早有提防,滾開之後反手一刀,正好切在雞蛇boss翅膀之上,掃下一地雞毛。


    還挺靈活的哈!見雙足飛龍已經跳出虛空來到紅發女巫身旁,我索性不再著急,掏出連珠手弩一陣攢射。雞蛇獸就是再敏捷也逃不過這滿天的箭雨,而這弩箭的傷害倒在其次,劇毒才是最要命的,一個倒黴地拜龍教玩家遭到誤傷,臉上立刻一片死黑,頭頂綠字連冒。雞蛇獸離得太近,身中七箭,叫了一聲“咕咕嗒,立刻爪幹毛嫩,委頓在地,被老封收迴星界。


    眾玩家一看沾到劇毒之後連boss都要陷入虛弱狀態,一個個麵色大變止步不前,小野田千代地抗毒可不是這些玩家可比,不過雙足飛龍對由自己的血液提煉的毒素免疫,不管不顧,邁著方步向前衝來,封賽卡也配合著準備黑暗之劍,這個法術的準備時間雖然漫長,不過他躲在一幹戰士身後,倒也得其所哉。


    “這紅發女巫也不傻啊!”我心中暗笑,顯然她也知道城防的厲害,給飛龍下了不許飛騰,不許破壞四周建築的死命令,這家夥最可怕的不是別的,它們渾身帶毒,沒有祭祀在旁邊解毒的話,就算你一開始挺得住,到後來也必然衰弱,嘿嘿!我的弩箭不就是占了這個便宜的麽?


    還好獅鷲騎士沒來,不然還真有點危險,一邊是拜龍教組成的盾陣,後麵藏著陰險的封賽卡,一邊是雙足飛龍和暴怒的女巫,我嘿嘿一笑,一個跟頭翻上道左民居,嘲諷地道:“你們忘了我會旱地拔蔥了麽?有種的讓它飛上來啊?”說罷一指雙足飛龍,掏出連弩朝下掃射。


    玩家當然也是可以上牆的,不過就算身手靈活,也不可能一蹴而就,我給了封賽卡一個飛吻,躥房越脊一路逃逸,轉眼間無影無蹤,氣的大街上的玩家們一個個破口大罵,反正霸斯特已經逃走,罵得再難聽也沒有關係。


    “嗬嗬,罵得很有水平。”潛迴事發地,我趴在房簷上麵側耳傾聽,封賽卡等人果然有話要講。坦率的說,上房揭瓦是城市之中躲避追殺最方便的辦法,不過這也有一層危險,那就是容易招惹到厲害而又不近人情地npc。上房就等於侵犯別人的建築,和越牆而入是一個道理,如果踩的是玩家的私產還好說,不由分說立刻開打的情況比較少見,可是如果踩了比如老龍尊達萊利那種強悍的生活npc的房簷,而這位兄弟又看你不順眼的話,那你隻有立刻逃走,祈求在有效時間之內不被npc抓包。至少遊戲初期為了溜門撬鎖踩踏別人房屋而被稍有武力的npc打殘的新手玩家絕對不在少數,因此沒有特殊目的的話,上房隻會惹來不必要的麻煩。


    紅發女巫對於“獨立”趕走霸斯特非常自負,讓人又好氣又好笑,不過她也透露出關鍵信息,那就是她也已經進階了進藏職業,現在穿的是專有裝備,剛才死而複生,消耗了“天使複活”的機會,而這種n次抵消死亡的裝備也讓人相當眼饞,另外比較重要的就是,獅鷲騎士並不是沒有隨同前來,而是正好強製下線,暫時沒法幫忙。


    封賽卡對拜龍教的玩家說了一些恭維的話,好像有求於他們,然後一齊大罵搶劫熊,賓主盡歡。見全是缺乏營養的對話而他們又沒有離開的意思,我悄悄起身,慢慢離去。這一片民宅靠近港灣,相當低矮,而大街上人來人往,必須找個沒人的地方著陸。


    “哎喲!”我驚唿一聲,連忙使出“羽落”、“浮空”,這是誰家的破房子啊!竟然還有陷馬坑!我順著一腳踩出的大洞不由分說掉了下去,鬆軟的泥瓦油氈“庫嚓”一聲伴著我雨落而下,漫天的煙塵一下子迷了我的眼睛,讓我連借力彈起的地方都沒有找到。“***!早知道這裏有豆腐渣工程,我就踩著浮空術飄著走了!”


    還好我有勇士令,不然第一個找我麻煩的就是城市守衛,正在我暗自得意的當口,腦瓜頂上忽然“咣當”一聲響,我趕緊抹了抹臉睜開眼睛,愕然發現自己已經掉到一個大鐵籠子裏麵。


    “我靠!這龍巫教也忒神機妙算了吧?”我心中詫異,“竟然未卜先知,等在這裏挖坑埋人?”


    煙塵散盡,屋子裏一個人都沒有。


    仔細打量這件小屋,我越看越是好奇,這件屋子大門緊閉,擺設與尋常人家頗有不同,四壁之上掛滿了撓鉤套索和登山工具,做了一半的陷阱和魔法機關擺了滿地,牆角的衣架上邊還有單獨掛著一件漆黑的鬥篷,旁邊是一排鋒利的鐵爪、腕刃,讓人看著相當詭異。


    “先試試這鐵籠子結實不結實吧!”我喝下一瓶力量藥劑,拔出指揮刀來一陣猛砍,“當當當”的聲音連串傳出,無奈以指揮刀的鋒利,也不能砍動分毫。


    “砍不斷?我鋸!”這鐵籠子做工精巧,頂上有一排機簧,稍微一振,掀開的頂蓋就會蓋上,按照“宿命”之中的設定,經過一段時間的使用,物品的質地就會下降,特別是擊打,而我的指揮刀卻占了“永不磨損”的便宜,就算鋸爛這鐵籠子,也不會下降分毫。


    正在我熱火朝天的修理鐵籠子的當口,頭頂上忽然傳來一陣急促的“沙沙”聲,還沒等我抬頭,一個蒼老而沙啞的聲音已經一驚一乍的從那大洞外邊傳來:“誰家的小鬼把我的寶貝兒陷阱踩壞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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