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光斌插嘴道:“應該是小規模的調查,目前還不能肯定這個人和祁紅有關,但他的調查目的卻符合祁紅的訴求……


    雖然她在公開的場合已經同意了市公安局關於統一大廈火災事故的調查報告,可我聽說,她曾經在不少私下場合言辭模糊,暗示有可能是人為破壞……”


    吳莫名瞪了戴光斌一眼,似乎不滿他搶自己的話頭,急忙補充道:“廳長,畢竟這場火災讓首長受到了驚嚇,你說,會不會是他在暗中授意有關部門秘密調查……”


    龔漢文摸著下巴半天沒出聲,良久才意味深長地說道:“其實,關鍵還不是有沒有人在調查,是誰在調查,最重要的是,他們能查出點什麽?


    我今天已經在部長麵前立下了軍令狀,保證市公安局的調查報告經得起任何部門的檢驗,你們到時候可不能讓我無法交代啊……”


    吳莫名趕緊說道:“廳長,你放心,我們現在已經對相關人員嚴密監控,稍微有一點風吹草動,保證不會逃過我們的視線……”


    頓了一下,又小心翼翼地說道:“我現在最擔心的是嶽建東,擔心他控製不了局麵,雖然他在三分局的時候成績不錯,可我總覺得他在市公安局局長的位置上有點力不從心。


    比如,直到現在為止,他連一個秦笑愚都搞不定,我聽說,這小子現在竟然招搖過市,完全就像個沒事人一般……另外,番常豐都送到眼皮底下了,可最終還是……”


    龔漢文把剛才掐滅的半截煙繼續點上,盯著吳莫名說道:“你是不是覺得自己比嶽建東能幹啊……


    上次你們去了五六個人,不僅沒有抓到秦笑愚,反而讓人家抓住了一個……如果嶽建東在這裏的話,他還要說你們是草包呢,難道不是你們的失誤才給他帶來這麽多的煩惱嗎?”


    這時,一直沒有出聲的廳長助理童萊說道:“說實話,嶽建東也不容易啊……三個副局長,一個是牆頭草,一個是老好人,剩下個馬明壓根就是祁紅的耳目……”


    龔漢文瞥了童萊一眼,點點頭,似乎也有同感,沉默了一會兒說道:“總的說來,我們目前很被動,一味的防守不是個事……


    祁紅這個女人我了解,她是個不達目的不罷休的主,也許搞掉嶽建東是她計劃中的第一步,等到她全盤掌控了市公安局,後果就很難預料了,我們必須主動出擊……”


    戴光斌站起身來問道:“廳長,你有什麽指示?”


    龔漢文擺擺手說道:“先看看明天祁紅和陳部長見麵之後的情形再說……不過,既然網絡上都出現了520的說法,我看,暫時停止520的一切行動。


    除了重要崗位上的人,其他的該撤就先撤,總之,我不想再聽到有人提起臨海縣的車禍和統一大廈的火災事故……”


    正說著,辦公桌上的內部電話響了起來,龔漢文拿起來聽了一下,說道:“先帶她去我的房間……”


    說完,站起身來衝戴光斌和吳莫名說道:“你們兩個先忙去吧,阿萊留一下……”


    看著戴光斌和吳莫名出了門,龔漢文盯著童萊注視了一會兒,緩緩說道:“前幾天我和廳黨組幾個成員合計過了,最近市公安局的領導班子有所調整……阿萊,你把手頭的事情處理一下,準備去市局接高斌的班……”


    童萊吃驚地站起身來,臉上慢慢泛起紅暈,似有點不信地問道:“接高斌的班?你的意思是……出任市局副局長……”


    龔漢文點點頭,嚴肅地說道:“你應該明白我這個時候讓你去市局擔任副局長的用意,希望你別辜負我的期望……”


    童萊馬上站的筆直,激動地說道:“廳長,我一定不如使命……”


    龔漢文點點頭,猶豫了一下說道:“去上任之前,我還有些話要交代……這樣吧,今晚你有沒有空,如果有空的話就來我的宿舍一趟……”


    童萊臉上泛起了紅暈,連忙說道:“有空,有空……”


    “嗯,那我等你……”龔漢文滿意地點點頭,然後戴上帽子自顧走了。


    明玉被兩名警察夾在中間坐在汽車的後座上,心裏忍不住一陣陣發怵。


    雖然剛才在嶽建東麵前表現的頤指氣使,可並沒有把握能夠見到龔漢文,她明白,憑著劉韻冰給自己發的那條短信,且不管自己和別墅的謀殺案有沒有關係,嶽建東都有理由先自己拘留起來。


    再說,自己可不能跟劉韻冰相比,她有一個當省委一把手的母親,嶽建東再猖狂,心裏麵多少存有顧忌。


    而自己雖然身份特殊,可一個有錢人在嶽建東眼裏也算不了什麽,把自己拘留審查個幾天,對他來說還不是小菜一碟?


    雖然嶽建東最終肯定查不出自己和別墅謀殺案的關係,可問題是一旦在看守所待上兩三天,自己的計劃豈不是泡湯了?


    這樣一想,明玉就有點坐不住了,瞥眼看看車窗外,隻見汽車好像已經出了城,如果見這是去見龔漢文的話,應該去城裏的公安廳才對啊。


    “警官……請問……我們這是要去哪兒?”明玉終於忍不住問道,一想到城郊的看守所,聲音都有點顫抖了。


    “到地方你就知道了……”一名警察冷冷說道。


    明玉急的心裏直冒火,後悔剛才在嶽建東麵前表現的過於剛愎自用,應該多少先給他透露一點內情,而不應該故意冒犯他的虎威,很顯然,他這是要把自己關幾天,殺殺自己的威風呢。


    二十多分鍾之後,汽車終於停了下來,明玉顫巍巍地從車裏下來,抬頭一看,隻見大門上寫著:臨海市警察學校訓練基地。


    心裏一陣莫名其妙的同時,暗地裏鬆了一口氣,起碼這裏不是看守所,即便在這裏被關幾天,應該算不上是刑事拘留,多半是嶽建東這老東西在報私仇了。


    大門口早就有一名警察等在那裏,三名警察之間連交接手續都沒有,明玉就被那個警察帶到了西北角一棟二層小樓。


    走進樓裏麵,明玉才發現這棟小樓既不像辦公室也不像關押人的地方,相反,倒像是一套住人的小別墅。


    難道這是要軟禁自己?這待遇未免也太高了吧。


    “在這裏等著……”警察把明玉帶進一個客廳冷冷說道,然後就一路小跑著上樓去了。


    竟然都沒人留下來看守自己,這不像是對待嫌疑犯的態度啊……哎呀,難道龔漢文住在這裏?該死,這那是要軟禁自己啊,肯定是龔漢文要在這裏召見自己呢。


    想到這裏,明玉一陣心跳氣喘,趕緊下意識地整理了一下自己衣衫,轉著腦袋想找麵徑鏡子整理一下自己的儀容,遺憾的是轉了一圈也沒有發現。


    一想到龔漢文居然在自己的家裏見一個嫌疑犯,明玉忍不住就開始胡思亂想,也不應該說是胡思亂想,而是她一段時間以來一直在琢磨的一種無法說出口的可能性,隻是一直沒有什麽把握。


    她腦子裏搜索著平時在各種媒體上見到過的龔漢文的形象,身子開始微微發熱,盡管昨晚被蘭道思弄了大半夜,可潛藏在內心深處的另一根更加敏感的弦被觸動了,那是一種渴望被權力洗禮的衝動。


    樓梯上傳來的腳步聲既沉重又莊嚴,明玉慢慢轉過身來,隻見一個五十多歲的男人慢慢從樓上下來。


    那雙三角眼精光四射地盯在她的臉上,一瞬間就讓她唿吸急促,麵紅耳赤,不過,一雙眼睛卻勇敢地迎上去,並且變得水汪汪起來。


    龔漢文乍一見到蔣明玉,心裏仿佛也有所觸動,原本威嚴的麵孔漸漸變得緩和,尤其是注意到女人水汪汪的鳳眼以及臉上布滿紅暈的時候,似乎連心都軟下來了。


    “你坐吧……”龔漢文就像是招唿一位來訪者一般說道,自己首先在沙發上坐下來,並且掩飾性地點上一支煙。


    “啊……龔廳長……終於見到你了……”明玉激動地說道,那神情看上去仿佛她為了見到麵前的這個男人而付出了多少艱辛的努力似的。


    龔漢文再次把蔣明玉細細打量了一番,心裏忍不住感歎道:好豐腴的女人啊,就像渾身都沒有骨頭似的,看她麵泛桃花、鼻翼翕動的樣子,難道對自己有所企圖?不過,好看是好看,就怕有刺。


    “嗯,我已經聽嶽局長說過了……我希望你不是在投機取巧,我給你十分鍾時間,如果不能讓我對你說的事情剛興趣的話,你隻能去看守所待著了……”龔漢文恢複了應有的威嚴緩緩說道。


    明玉趁著龔漢文打量自己的時候,低眉順眼的已經漸漸穩住了心神,聽了龔漢文的話,抬起頭來,一雙眼睛無限幽怨地盯著男人委屈道:“自您麵前……人家哪兒敢啊……”


    龔漢文被明玉的模樣逗得心癢癢,好像再也舍不得嚇唬她了,點點說道:“那你就抓緊時間,說說……為什麽指名道姓要見我,難道堂堂市公安局局長還做不了主?”


    明玉小心翼翼地說道:“龔廳長,我並不是有意打攪你,也不是信不過嶽局長,隻是……這件事關係到我和兒子的身家性命,所以,不得不謹慎從事……”


    頓了一下,明玉抬頭偷偷瞟了龔漢文一眼,隻見他一雙眼睛緊盯著自己,急忙低下頭去,繼續說道:“不過,這件事雖然關係到我個人的安危,可也關係到國家的安全,經過再三考慮,我決定親自向你舉報我三叔爺古從風的間諜罪行……”


    龔漢文吃驚地盯著明玉問道:“你三叔爺?間諜罪行?究竟怎麽迴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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