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晨,秦笑愚起床的時候,保姆李愛竹告訴他祁紅已經上班去了,然後一雙眼睛情意綿綿地盯著他說道:“阿姨今晚不迴來了,你想吃點什麽,我去市場給你買……”


    秦笑愚狼吞虎咽地吃著早餐,沒有注意小保姆的眼神和語氣,頭也不抬地說道:“既然阿姨晚上不迴來,就別買菜了,我晚上還不一定在家裏吃呢……”


    李愛竹湊近一點,小聲道:“你不迴來還有其他人啊,萬一大姐或二姐迴來怎麽辦?冰箱裏沒什麽菜了……”


    秦笑愚抬頭看看李愛竹,隻見她一雙黑白分明的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自己,絲毫都沒有躲閃的樣子,心裏直說見鬼。


    心想,這女人也太會裝了,怪不得連祁紅這種老江湖都看不透她,多半是受到過嚴格的訓練,做為一個臥底,可比自己強多了。


    “那你就去買吧,今後這種事情不必問我,我隻是在這裏暫住,你該幹什麽就幹什麽?”秦笑愚沒好氣地說道。


    李愛竹笑道:“就算你是這個家裏的客人,我也要照顧好,更別說你是……”說了一半就打住了。


    “更別說什麽?”秦笑愚盯著小保姆問道。


    0803


    李愛竹裝出驚恐的神情說道:“啊,大哥……都怪我多嘴……我的意思是……你和大姐已經……”


    秦笑愚正想教訓一下小保姆,忽然聽見樓上隱隱傳來自己的手機鈴聲,於是離開飯廳來到樓上自己的臥室,看看來電顯示卻是老豆打來的。


    “怎麽樣?去看過沒有?”秦笑愚瞥了一眼門口,然後關上門問道。


    老豆沮喪地說道:“我和飛揚一大早就去看過了,那個儲物櫃的門已經被人打開了……裏麵什麽都沒有……”


    “你們在哪裏?”秦笑愚一邊穿上衣服出門,一邊問道。


    “就在別墅區附近……”


    “去街角那家咖啡館門口等我……”秦笑愚說著就從樓上下來,偷偷看了一眼在飯廳裏忙活的李愛竹,徑自出了門。


    轉過街角就看見了老豆和盧飛揚開的那輛越野車停在路邊上,忍不住一陣惱火,怪他們昨天錯過了一個發現線索的絕佳好時機。


    可隨即一想,兩個人原先不過是黑幫分子,跟蹤偵查也不是他們的專業,有時候也不能要求過高,誰能想到李愛竹會采用這種隱秘的方式跟同夥聯絡呢。


    “頭兒,這事全怪我……”秦笑愚剛鑽進車裏麵,盧飛揚就開始做檢討。


    秦笑愚擺擺手阻住了他,拉著臉說道:“現在說這些有個屁用啊,今後多動動腦筋……慕容玉在哪裏?”


    老豆急忙說道:“老吳把她叫走了,好像是讓她親自看管潘鳳……難道她沒有給你打電話?”


    秦笑愚搖搖頭,點上一支煙沒有出聲。


    老豆不滿地說道:“這婆娘不會是想改投門戶吧,那個老吳好像對她格外青睞,看不上我們兄弟倆……哎,誰讓人家以前是公安局的正規軍呢……”


    盧飛揚打斷老豆說道:“你別胡說啊,老吳這樣做也是為了潘鳳的安全……誰知道電話會不會被監聽……”


    秦笑愚擺擺手說道:“少羅嗦,先離開這裏再說……”


    盧飛揚驚訝道:“頭兒,不是要監視李愛竹嗎?”


    秦笑愚氣哼哼地說道:“既然她昨天才傳遞過情報,今天就不用監視了,她哪來的這麽多情報要傳遞?讓她先自在兩天吧,狐狸尾巴早晚會露出來……”


    “那我們去哪兒?”盧飛揚問道。


    秦笑愚一臉肅穆地說道:“去找個賣火炮香燭冥幣的地方,我要去看一個人……”


    老豆一愣,驚訝道:“頭兒,你這是要去祭奠誰啊,今天也不是清明節啊……”


    秦笑愚眼睛一瞪,訓斥道:“少羅嗦,開車!”


    老豆和盧飛揚心裏盡管納悶,可也不敢多問,馬上開著車來到一條僻靜的小巷,按照秦笑愚的吩咐,買齊了冥幣火炮香燭,整整一大箱子塞進了汽車的後備箱。


    “頭兒,現在去哪兒?”


    “往南郊開……”秦笑愚閉著眼睛躺在後座上哼哼道。


    差不多過了十幾分鍾,忽然聽見老豆抱怨道:“媽的,怎麽迴事?這裏也堵車啊……”


    秦笑愚睜開眼睛朝著窗外看了一眼,隻見前麵已經被堵得水泄不通,汽車喇叭聲響成一片,就算想掉頭都不可能了。


    “會不會是出了車禍?”盧飛揚嘀咕道。


    老豆把腦袋伸出車外,衝另一輛車上的一名司機喊道:“師傅,這是怎麽迴事啊?”


    那個人看看老豆,說道:“過不去了,前麵有人在市公安局鬧事呢……”


    秦笑愚一聽,猛地從座位上直起身來,問道:“前麵是市公安局?”


    盧飛揚點點頭說道:“是啊……什麽人敢在這裏鬧事……”


    “你下去看看……”秦笑愚命令道。


    盧飛揚二話不說就下車去了,大約三四分鍾之後,隻見他氣喘籲籲地迴來了,扒在秦笑愚的車窗口幸災樂禍地說道:“頭兒,這下熱鬧了,一群寡婦在鬧事呢,好像她們的男人都是警察,因公犧牲……”


    “等等……”秦笑愚一擺手打斷了盧飛揚,嘴裏念叨著:“一群寡婦?警察……媽的,你們在這裏等著,我去瞧瞧……”說完,戴上一副墨鏡就下車朝著前麵走去。


    市公安局的位置正好在一個十字路口的拐角上,很顯然,堵車的原因倒不是因為有人鬧事,而是觀看鬧事者的行人太多,警察已經在大門口設置了一條隔離帶,用來阻止不斷聚集的人群。


    秦笑愚憑著一股蠻勁硬是擠到了距離公安局大門口五六米遠的地方,一眼就看見進入辦公大樓的台階前麵有二十幾號男男女女,其中幾個婆娘哭哭啼啼的,有人站著,有人坐在地上,還有一個女人幹脆躺在那裏。


    秦笑愚雖然一個也不認識,可基本上已經明白發生了什麽事,不用說,這些女人裏麵肯定有王建林的婆娘。


    “嶽建東……你出來……你怎麽不敢出來?你今天必須給我們一個交代……”一個女人坐在地上一邊哭鬧,一邊扯著嗓子喊叫。


    馬上就有另一個女人哭天搶地地迴應道:“嶽建東……你出爾反爾,算什麽局長……明明是你們半夜打電話讓我丈夫執行任務……現在怎麽成了私自外出遊玩……你必須給我們孤兒寡母一個交代,否則……我們就住在這裏了……”


    秦笑愚注意到現場已經有不少新聞記者了,雖然進不了公安局的大院,可還是不停地拍照,就連圍觀的男女老少也不少人用手機拍攝。


    “這到底是怎麽迴事啊……”秦笑愚身邊的一個男人問道。


    另一個看熱鬧的人小聲說道:“這些人就是上次出車禍死亡的那些警察的家屬啊……聽說上頭不同意因公犧牲的說法,把撫恤金也取消了,甚至還要把他們做為反麵教材通報批評,所以,他們的家屬就來這裏討說法呢……”


    秦笑愚一聽,心裏一陣迷惑,心想,在王建林等幾個警察死亡這件事上,嶽建東應該極力息事寧人才對啊,怎麽會連撫恤金都不給呢,難道市公安局窮的拿不出這筆錢?


    嶽建東太閑了,必須給他找點事。忽然,昨天晚上祁紅無意中說的一句話在秦笑愚腦中一閃而過。


    心想,眼前的場景難道和祁紅有關?她還不至於參與策劃這種上不了台麵的把戲吧,不過,這幾個婆娘鬥膽敢來市公安局鬧事,多半是背後有人鼓動,並且肯定是衝著嶽建東來的。


    也許,嶽建東巴不得息事寧人呢,可有人不想讓這件事平息下來,並且還在暗中推波助瀾,成心讓嶽建東不得安寧。


    而嶽建東也隻能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因為王建林等幾個死亡的警察那天執行的根本不是尋常的任務,但他卻無法說出其中的秘密,隻能替龔漢文背黑鍋。


    目前還不清楚,在統一大廈縱火案中,嶽建東究竟扮演了什麽角色,他到底是參與者還是知情者,或者隻是被龔漢文利用。


    但不管屬於哪種情況,隻要證據確鑿,做為一名公安局長,他算是萬劫不複了,也正因如此,他才變得更加危險。


    因為眼下他已經沒有迴頭的餘地,隻能把自己綁在龔漢文的褲腰帶上,一損俱損,一榮俱榮,而一個垂死掙紮的人,什麽事情都能做得出來。


    “讓一讓,讓一讓……堵在這裏幹什麽?”


    忽然,隻聽不遠處傳來一個男人的訓斥。


    秦笑愚踮起腳尖一看,隻見四五個身穿西裝的男人揮手推搡著人群,從中擠出一條通道,護衛著一個戴著墨鏡的高瘦男人和兩名提著黑皮包的中年男人來到了大門前。


    幾名警察馬上過來攔截,那個戴墨鏡的男人跟一名警察交涉了幾分鍾,沒想到警察居然放行了。


    等幾個人走進公安局的大院,秦笑愚才認出那個男人原來是韻冰的未婚夫古小林,這才意識到韻冰還在醫院裏沒有釋放呢,也不知道是算拘留,還是一般的傳訊。


    不用說,古小林是來救自己未婚妻的,那兩個中年男人可能是律師,他出現在這裏多半是來自祁紅的授意,她畢竟身份敏感,不好直接出麵。


    不過,昨天晚上聽她話裏的意思,好像韻冰被抓這件事不能輕易算了,如果嶽建東手裏沒有韻冰確鑿的犯罪證據,很可能下不了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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