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常豐一聽終於談到正題了,心裏麵緊張起來,趕緊提前聲明道:“這件事參與的人很多,我隻知道一點點……”


    秦笑愚盯著他問道:“有多少人參與……”


    潘常豐猶豫了一下說道:“就我所知,從前期策劃到最後的執行,起碼有三個小組參加……”


    “你說的三個小組都是510的人?”


    “這我就不知道的了,起碼還有社會上的人,並不都是警察……”


    “你們一個小組幾個人?”


    “四個。”


    “這麽說你的小組目前隻剩下你一個了?”


    潘常豐悲哀地點點頭說道:“其實除了王建林,其他兩個人加入還不到一年……”


    “那個和你在衛生間說話的是誰?”秦笑愚問道。


    “李迪,他已經死了……”


    秦笑愚已經猜到了,不過還是有點失望,沉思了一下問道:“你的小組在那天的事情中擔當什麽角色……”


    潘常豐說道:“我們兩個負責把東西帶進大廈,並且組裝起來……在此之前有個人專門教會了我們怎麽安裝和使用……”


    “這個人是誰?”秦笑愚急忙問道。


    潘常豐搖搖頭說道:“姓周,五十多歲……不知道是幹什麽的……”


    “你們親自上樓安裝了那個裝置?”秦笑愚問道。


    潘常豐點點頭說道:“王建林帶著另外兩個人以安檢為名把配電室的人帶到了隔壁房間,我和李迪進去安裝的熔斷器……”


    “你當時知不知道自己行為的後果……”秦笑愚問道。


    “不知道……我們以為想製造停電的效果……誰知道後來死了這麽多人……不過,王建林說跟我們沒關係,後來發生火災是意外……”


    “那你知不知道這個舉動有謀殺首長的嫌疑?”秦笑愚問道。


    潘常豐搖搖頭說道:“不知道,我們隻知道執行命令,我們以為自己這麽做是在保護首長呢,因為王建林說有人想趁著首長講話的時候暗殺他……”


    秦笑愚覺得潘常豐的話聽起來有點可笑,不過倒也沒有懷疑,這麽機密的事情策劃者不可能提前告訴潘常豐這樣的小角色,可能連王建林都不清楚自己究竟在做什麽,隻有出事之後,他們才可能意識到自己究竟幹了什麽,可那時候已經來不及了。


    “我記得……那天在衛生間裏,你或者是你那個同伴……好像說過一句‘老板打電話,馬上就到首長講話的時間了……’這個老板是誰,他當時在會場裏麵嗎?”


    “這話是李迪說的,當時是王建林通過對講機告訴他的……我說過,當時在大廈裏並不是隻有我們一個小組,其他的人我也不認識啊……首長在那裏開會,光是負責安全保衛的警察就有好幾百,誰知道哪一個參與了這件事……”


    秦笑愚坐在那裏半天沒有出聲,心裏麵感到很失望,原本以為能從潘常豐這裏得到什麽有價值的情報呢,沒想到竟是一些雞零狗碎。


    也許,嶽建東之所以花這麽大的功夫抓他,並不是擔心他泄密,而是不想讓統一大廈的發生的事情傳出去,事實上,潘常豐根本威脅不到什麽具體的大人物。


    潘常豐似乎看出了秦笑愚的臉上流露出的失望神情,心裏竟然有點焦急起來,擔心自己提供不了有價值的情報,很可能會遭到秦笑愚的拋棄。


    如果他把自己交給嶽建東,哪裏還有活命的機會,就憑著自己搶劫銀行和打死警察這兩項罪名,已經足夠掉腦袋了,甚至根本就被指望會有正規的審訊。


    這樣想著,他就絞盡腦汁迴憶著自己在小組工作的時候都聽說過哪些敏感的話題,希望從中發現一點有價值的信息。


    畢竟,這些信息對自己可能沒有價值,但對秦笑愚就不一樣了,雖然他沒有說自己替誰工作,可明顯和嶽建東是死對頭。並且,他可能正在調查的統一大廈的案子,還有可能牽扯到510的高層呢。


    遺憾的是自己隻是一個跑腿的,確實提供不了讓他感興趣的信息,不過,在皺著眉頭沉思默想隻了一會兒之後,還真讓他想起了一件事。


    並且他基本上肯定秦笑愚對這個情報應該有興趣,隻是他自己對這個消息的真實性也不是太確定。


    但也管不了這麽多了,是真是假秦笑愚一時半會兒也搞不清楚,隻要他有興趣就行,不妨先糊弄他一下,等他搞清事情真相,自己可能已經想辦法脫身了。


    想到這裏,潘常豐咳嗽了一聲,讓正沉思默想的秦笑愚醒悟過來,故作神秘地說道:“我雖然提供不了統一大廈的幕後情報,並且王建林也已經死了,但是我知道還有一個人可能比我還知道的多,她應該也是510的成員……”


    秦笑愚一聽,馬上就來精神了,直起身來問道:“誰?”


    潘常豐不出聲了,一臉為難的樣子,良久才說道:“我既然跟你說了這些事,已經沒有迴頭的餘地了,我可以告訴你這個人是誰,但是,你必須兌現剛才你許諾的那些條件,否則,我寧願把這個秘密帶進棺材裏麵……”


    秦笑愚知道,雖然潘常豐無法證明哪些人參與了統一大廈的案子,但他能夠證明統一大廈的災難是一起人為的陰謀,這一點已經足夠讓老吳感興趣了,做為一個重要的證人,老吳肯定會想辦法保住他的性命。


    所以,自己剛才的承諾不過是做了一個順水人情,至於許諾給他的那筆錢,給不給最終還要看情勢的發展,潘常豐如果到了老吳的手裏,基本上就是一個囚犯,不可能讓他跑路,做為一個囚犯,還要錢幹什麽。


    “我剛才已經說過了,隻有跟我合作,你才有保住性命的希望,你沒必要跟我提什麽條件,就憑你是統一大廈案子的證人,我也會想辦法保證你的安全,現在就別遮遮掩掩的了,有什麽就趕緊說,我還忙著呢……”秦笑愚似有點不耐煩地說道。


    正說著,隻見韻真走了進來,已經換了套衣服,手裏拿著手機氣憤地瞪著潘常豐,衝秦笑愚說道:“剛才孫濤來電話了,諸葛瑾沒有搶救過來,已經死掉了……”


    秦笑愚不認識諸葛瑾,不明白韻真為什麽一臉氣憤的神情,不解地問道:“諸葛瑾是誰?”


    韻真嗔道:“還有誰……就是被他捅了一刀的那個銀行職員,他是我師傅的兒子……”


    秦笑愚一聽就明白韻真為什麽這麽氣憤了,沒想到潘常豐接連殺兩個人竟然都和韻真有關,也不知道這事怎麽就這麽湊巧,竟像是命中注定的一般,於是朝韻真擺擺手道:“你先去休息,我還有些話要問他……”


    韻真經曆了今晚的一場驚嚇,並且又是秦笑愚救了她,脾氣好像溫順多了,聽了秦笑愚的話,一聲不吭地出去了。


    “你看看,已經兩條命了,這兩個人跟你可無冤無仇,你難道就一點不內疚……”秦笑愚好像試圖喚起潘常豐的罪惡感。


    沒想到潘常豐冷笑道:“凡事都有因緣,我又不是故意要殺他們,臨海縣那個警察的死你要承擔責任,不管怎麽說,我去柳家窪是執行任務,你抓我就是襲警,所以,我的反抗是合理合法的……


    至於那個銀行職員,隻能怪他命苦,誰讓他把一件簡單的事情複雜化……既然你想把我當合作者,就不能把我當階下囚對待,否則,我什麽都不想說了,反正死在你手裏和死在警察手裏都一樣……”


    秦笑愚一陣惱火,可他急於想知道潘常豐嘴裏那個人的名字,於是說道:“做我的階下囚你應該感到高興,你以為我就這麽愛管你的閑事。


    現在隻要和你這個人沾上點關係,就意味著冒極大的風險,你自己板著指頭算算,看看還有沒有人敢許諾保證你的安全?所以,別不知足,趕緊說點有用的,不然後悔就來不及了……”


    潘常豐知道自己也沒有多少選擇的餘地,眼下也隻能賭一把了,於是舔舔嘴唇低聲道:“你知不知道上次我來祁紅家裏是誰給提供的情報?我是用鑰匙開門進來的……”


    秦笑愚盯著潘常豐半天沒有出聲,腦子裏把自己和小保姆那天的對話迴憶了一遍,並沒有發現什麽破綻,他不信小保姆的表演才能達到了天衣無縫的地步,不過,潘常豐的話還是讓他大吃一驚。


    “她是上當受騙……你從她那裏騙走了鑰匙……”秦笑愚試探道。潘常豐嘿嘿一笑道:“這隻是一個編造好的情節,她是不是告訴你我把她灌醉了,然後趁機占有了她的身子?然後趁機偷了她的鑰匙?”


    “難道不是這樣嗎?”秦笑愚覺得什麽地方有點不對勁,那就是一切都顯得過去巧合,當時他也曾經考慮到這一點,但祁紅那些關於保姆來源的渠道,以及小保姆曾經服務過的幾個大人物打消了他的懷疑,現在經潘常豐這麽一說,腦子裏馬上就浮起了一團疑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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