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笑愚打開後備箱,隻見裏麵的男人蜷著身子一動不動,頓時嚇了一跳,心想,這種車密封好,不會是被悶死了吧。


    正想伸手把他反過來,沒想到裏麵的男人突然活了過來,隻見他原本蜷著的一條腿往外一翻,掃中了秦笑愚的胸口,踢得他忍不住往後退了幾步,隨即隻聽那男人怪叫一聲,從車廂裏一躍而起,手裏麵一根長長的撬胎棍猛地朝著孔局長砸下來。


    這一變故來的太突然,孔局長根本就沒有防備,這一鐵棍正中腦門,頓時慘叫一聲倒在地上,站在身邊的那個年輕警察好像被嚇蒙了,竟然一動不動地聽任男人從他的身邊竄了出去。


    等秦笑愚反應過來的時候,男人已經沿著小巷子跑出去了十幾米,他拔腿就想追,可一瞥眼就看見孔局長的血流了滿地,頓時就遲疑了一下,但迅速地拔出了手槍,按照他的槍法,原本在二十來米的距離之內肯定能擊中那個男人,但這個時候他扣在扳機上的手指有點顫抖,想起昨天晚上已經有個人死在了自己的搶下,這一槍竟然就沒有打響,眼看著那個男人利用慣性衝上了一堵三四米高的土牆,轉瞬間就失去了蹤影。


    “哎呀,孔局長好像不行了……”那個警察好像這才反應過來,蹲在那裏恐懼地看著頭破血流的上司。


    “快送醫院……”秦笑愚上前抱起馬局長的身體就放在了車上,然後跳上車,也不管那個警察跟沒跟上,駕車就往臨海縣人民醫院疾駛而去。


    心裏麵後悔的恨不得扇自己幾個耳光,他這才意識到,在別墅的時候自己是靠偷襲成功,所以心理上就把這個男人當成了下毛賊,以至於疏於防範。


    而實際上,就憑他剛才一氣嗬成的逃跑招式、揣在自己身上那一腳的分量,以及翻越那堵土牆的速度,不用說是個練家子,如果真要一對一過招,一時半會兒還不一定能收拾得了他呢。


    臨海縣的醫院可不像臨海市的大醫院,大清早哪有人看病,門倒是開著,護士也有幾個,但是卻沒有醫生。


    想到孔局長不僅是韻真的心腹,而且還救過自己的命,秦笑愚也不管會不會給自己帶來麻煩,硬是讓一個半吊子值班醫生給傷者簡單處理了一下傷口,采取了一些臨時急救措施。


    考慮到馬局長如果能夠搶救的過來,也隻有臨海市醫院有這個能力和設備,如果把他留在縣醫院無異於等死。


    於是他有跑前跑後找來了值班的救護車司機,他一聽是縣公安局的局長在抓捕罪犯的時候深受重傷,也不敢怠慢,馬上讓那個值班醫生帶著兩個護士,一路鳴著警笛飛快地往臨海市去了。


    秦笑愚站在那裏目送著遠去的救護車,喘息了一陣,忽然注意到有幾個護士一直盯著他在交頭接耳,還以為他們認出了自己呢,馬上一轉身就出了醫院,這才發現自己的身上都被孔局長的鮮血浸透了,再看看停在那裏的跑車,已經有幾個早起的人像看怪物一樣打量著,於是趕緊跳上去,開著車迅速離開了現場。


    秦笑愚第一時間就把孔局長遇襲身受重傷的情況告訴了韻真,韻真聽完大吃一驚,不過,她也來不及多問,馬上把情況通知了馬明,讓他馬上安排全縣搜捕,務必找到這個逃犯。


    可實際上,別說韻真、馬明,就是秦笑愚自己都對這個逃犯的身份含糊不清,說難聽點,就連那個人的長相也隻是匆匆一瞥,沒名沒姓的到那裏去找,一直折騰到中午時分,也沒有發現逃犯的身影,隻好作罷。


    不過這消息讓匆匆從臨海市趕來的嶽建東很是高興了一陣,覺得簡直就是天意,他聽完馬明的匯報後,幾乎馬上就肯定這個逃跑的人正是讓龔漢文坐立不安的小組成員,隻是不清楚馬明怎麽把這個人說成了獨行大盜。


    根據馬明的說法,今天淩晨時分,劉韻冰在山上的別墅來了一名獨行大盜,並且攜帶武器,妄圖盜竊停在那裏的一輛豪華跑車,結果不小心被正在那裏做客的秦笑愚抓獲。


    可就在秦笑愚將獨行大盜移交給臨海縣公安局的時候,突然趁機反抗,並試圖逃跑,當時罪犯用一根撬胎棍猛地砸向一名年輕的警察,孔局長在關鍵時刻一把推開了那名警察,結果頭部被罪犯擊中,身受重傷,而那名獨行大盜武藝高強,趁著混亂逃跑了。


    盡管馬明的匯報充滿了一點和自相矛盾的地方,但嶽建東哪有時間去理會這些細節,他隻想搞清楚一件事,那就是這個故事是不是秦笑愚故意編造出來的煙幕彈,他親自找來那名年輕警察詢問了一番,然後又親自打電話到臨海市人民醫院詢問了孔局長的傷勢,被告知傷者已經在十分鍾前搶救無效死亡了,至此,嶽建東才確信這絕對不是秦笑愚的陰謀,因為,他還不至於用孔局長的命來換取自己人質的安全,至於馬明的說法,顯然是他們臨時杜撰出來的一個情節,並且幸運的是,根據他從那個年輕警察的嘴裏了解到的情況來看,秦笑愚甚至都沒有時間來得及審問自己的俘虜,基本上可以排除泄密的可能。


    嶽建東馬上就給龔漢文打電話,告訴他這個意想不到的喜訊,沒想到龔漢文隻是歎口氣,冷冷說道:“已經來不及了,等一會兒你就會得到西河壩派出所副所長王建林等三人發生重大車禍的消息……所以,潘風基本上已經是死人了,你要想盡一切辦法找到他,然後……”


    嶽建東呆呆的說不出話來,沒想到早上見過的那個處長動作這麽快,很顯然這是經過精心準備的,說不定在那個小組出發之前就已經安排好了。


    嶽建東忽然意識到,今天晚上龔漢文派這個小組執行任務並非偶然,實際上他開始並不想冒這個險,之所以後來同意,可能已經有了清理痕跡的意思,因為這畢竟是這個小組最後一次執行任務了,隻是沒想到半中間會被秦笑愚抓走了一個。


    “找到人的話交給誰?”嶽建東有點六神無主地問道。


    “他不是獨行大盜嗎?今天的報紙上已經登出來了……既然是獨行大盜,自然是失蹤了,你可以公開通緝他……”龔漢文說完就把電話掛斷了。


    嶽建東馬上反對道:“目前不能通緝,現在還沒有幾個人知道他的本來麵目,如果一通緝,豈不是把他的相貌公之於眾?最好還是讓他悄悄的消失……”


    龔漢文猶豫了一下說道:“具體細節你自己掌握吧,我隻要結果……不過,既然秦笑愚還沒有來得及審問他,我估計不會有人太注意他……”


    果然,半個小時之後,嶽建東就接到了局裏麵打來的電話,向他匯報今天淩晨時分,在柳家窪通往臨海縣的公路上發生了一起嚴重的交通肇事事故。


    一輛卡車撞毀了一輛獵豹越野車,車中三人全部喪生,目前肇事的卡車已經逃逸,死者是市公安局下屬二分局西河壩派出所的副所長王建林以及其他兩個分局的兩名警察,根據了解,他們是擅自駕車去柳家窪遊玩的,目前臨海縣交警隊已經派人到達了事故現場。


    聽完匯報,嶽建東一屁股跌坐在椅子上,神不思蜀地掏出一支煙默默抽著,好一陣才迴過勁來,馬上派了兩個心腹趕往出事地點,讓他們嚴密監視車禍現場的情況,同時打電話給二分局局長李偉,如果發現潘風馬上秘密拘捕。


    安排完這些事情,他連中午飯都沒有吃,就帶著馬明和市刑警隊的人迴臨海市去了,眼下,安撫好死者的家屬比什麽都重要,千萬不能再出什麽亂子了,要不然自己這個局長恐怕都當不成,當不成局長也就罷了,一旦失去了權力,可能都無法善終。


    這樣想著,他哪裏還顧得上徐萍、潘風的下落,心裏一邊詛咒著秦笑愚,一邊考慮著找個時間跟他見上一麵。


    顯然,這一場較量暫時又被他占了上風,目前隻能暫且先把這個魔鬼穩住,也許可以滿足祁紅的願望,做個順水人情,先給他摘帽再說,反正這頂帽子隨時還可以給他戴迴去,等騰出手來之後再慢慢收拾他。


    秦笑愚知道韻冰和黃秋萍肯定躲到了荷塘月色,既然那個獨行大盜是想偷她的跑車,這免不了要接受警察的例行詢問。


    荷塘月色此刻也不清淨,這樣想著,他就迴到了在臨海縣的窩點,換掉一身血衣,這才想到給老吳打電話,沒想到老吳在聽完他的話之後暴跳如雷,直罵蠢貨。


    “這麽重要的證人,你竟然會交給警察……媽的,我看你是不是故意的……”老吳氣憤地質問道。


    秦笑愚原本就窩了一肚子火,頓時就跳著腳罵道:“你他媽的站著說話不腰疼……臨海縣滿大街都是警察,老子要是帶他會臨海市,還不知道路上有多少警察在等著呢……要是時間來得及,我巴不得叫你來自己把他帶走呢……”


    老吳沉默了一會兒,似乎也理解秦笑愚的難處,遺憾地嘟囔道:“千載難逢的機會啊……你他媽能保證他就是統一大廈衛生間裏的那個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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