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長鄭建江插話道:“秦笑愚救了首長確實不錯,現場的很多人都親眼目睹,不過……也不能排除他故弄玄虛的可能性,畢竟,他這個人好表現,也許他隻是想營造一種效果……”


    祁紅笑罵道:“扯淡,我就不信他這麽無聊……我聽說當時公安局的人想抓他,這是誰下的命令?”


    馬局長接話道:“當時的情況我不太清楚,不過,事後我了解了一下,他確實明確說過有人想暗殺首長……


    這個消息當時就傳到了嶽建東的耳朵裏,他通知現場的警察把他帶迴局裏調查,應該也不算過分,沒想到他不但逃跑,甚至還把那個警察的鼻梁打斷了……”


    祁紅嘴角露出一絲並予以察覺的微笑,隨即就嚴肅說道:“那麽,你們找見他了嗎?你們準備怎麽辦?”


    馬局長看看劉輝,又看看鄭建江,像是下了決心一般低聲道:“雖然嶽建東做出了意外事故的調查定論,但是……我個人並不認為秦笑愚是在胡說,我認為人為破壞的可能性並不是不存在……當然,原則上我同意公安局的結論,隻是想在這裏談點個人看法……”


    祁紅知道馬局長對劉輝和鄭建江有顧慮,既然剛才劉輝已經說了是一次偶然事故,做為一個副局長當然不好唱反調,所以才會說的那麽謹慎。


    “又不是新聞發布會,你擔心什麽,有什麽想法盡管說出來……說實話,我個人對嶽建東的調查報告持懷疑態度……”祁紅說道。


    省委一把手的話無形給了馬局長勇氣,他也拿出一個小本子,猶豫了一下說道:“我找人研究過現場的勘測材料,從表麵上看,水晶燈確實是因為電路短路融化了支架,但是,這種短路也可以是認為造成的……”


    “但現場並沒有發現人為的痕跡啊……”鄭建江反駁道。


    祁紅擺擺手打斷鄭建江,不高興地說道:“你讓馬局長說完嘛……”


    馬局長得到了祁紅的支持,繼續說道:“不錯,現場確實沒有發現人為破壞的痕跡,但是,問題就在這裏……我們知道,電路短路有幾種原因,一是線路老化,二是超負荷用電,三是潮濕的環境……


    我們知道,大廈是新裝修的,不存在電路老化問題,另外,大廈還沒有全部交付使用,不存在超負荷用電的情況,我們在現場的也沒有發現潮濕的環境,所以這幾種情況都不存在……


    我認為不能排除這是一個預謀已久的犯罪行為,如果有人在大廈裝修的時候就在電路上動過手腳的話,那麽,就完全可以在必要的時候,通過某個小小的裝置造成指定部分的電路短路,這是一種可以控製的短路技術,在處理報廢大型船隻的時候就經常利用這種技術……”


    劉輝趁著馬局長停頓的機會,忍不住驚訝道:“你的意思是有人早就得到了首長要在統一大廈發表講話的情報,所以在大廈裝修的時候就動手腳……這怎麽可能,這種情節隻有電影裏才經常出現,你有什麽根據嗎?”


    馬局長看看祁紅,低聲道:“如果沒有秦笑愚的那句話,我也不會這麽想,但是,既然他說有人要暗殺首長,那麽,這種情況就不能排除……現在的關鍵是要找到秦笑愚,我希望能親自跟他談談……”


    祁紅臉色越來越凝重,最後問道:“你們不是控製了那家裝修公司的總經理了嗎?他怎麽說?”


    馬局長說道:“他的話沒有任何價值,他什麽都不知道,並且,他的施工圖紙和使用的材料並沒有違法的地方,何況,他隻是一個生意人,沒有什麽背景,他也不可能提前知道首長要在那裏發表講話……”


    “那麽……”祁紅微微眯起眼睛說道:“在大廈開始裝修之前,在決定這次論壇要在統一大廈召開的消息公布之前,都有那些人提前得知了這個消息?我想人不會太多吧……”


    馬局長明白祁紅的意思,低聲道:“人確實不多……政府的高層,公安係統負責安全保衛的人員都能提前知道……


    我核對過時間,當上麵決定本次論壇在統一大廈召開的時候,裝修還沒有完工,所以,如果有人想動手腳的話,完全有機會……不過,最有可能泄露消息的還是負責安全保衛的人員,因為他們知道的最早……”


    祁紅半天沒出聲,良久才似自言自語地說道:“這麽說……如果這次事件真的是一次預謀已久是犯罪行為,那麽,兇手有可能來自我們內部……也許他的猜測是正確的,表麵上看是針對首長,實際上是衝著我來的呢……”


    在座的幾個人都沒有說話,屋子裏的空氣都顯得凝重起來,最後,坐在角落裏一直沒有出聲的男人開口說道:“我從公安機關的問詢筆錄中了解到一個細節,就在那盞水晶燈掉下來之前,屋子裏所有的燈都突然滅了,這一點不太符合暗殺的特征。


    因為,如果兇手的目標是首長的話,停電在打斷他講話的同時,也會導致他離開演講的位置,這顯然和試圖用水晶燈殺人的意圖不符。


    此外,在會議室發生火災的時候,場麵混亂,首長身邊除了秦笑愚之外,並沒有安全人員,兇手如果想殺首長的話,完全還有第二次機會,但他們眼看著他安然離去,這也不符合暗殺的特征。


    所以,我的判斷是,有人策劃了這起事件,但目標並不是想殺死首長,而隻是想製造一起混亂,最後的結局也有可能超出了他們的預期……”


    祁紅好像很重視這個男人的意見,點點頭說道:“不錯,有人不想讓這座城市安寧,他們想給我找點麻煩……


    最重要的是,他們不希望台灣財團在臨海立足,我心裏基本上有數了,我知道是一些什麽人躲在黑暗中策劃了這起事件……”


    男人繼續說道:“我還有一個疑問,秦笑愚既然在關鍵時刻救了首長,按道理他應該受到英雄般的待遇,可為什麽他要逃跑並且躲起來不露麵呢?”


    祁紅冷笑一聲,衝馬局長說道:“這個問題你應該能解答吧。”


    馬局長有點為難地說道:“具體情況我也不是太清楚,不過,我聽說他和嶽建東曾經在辦公室發生過衝突,當時高斌也在場,我懷疑他是不是擔心嶽建東報複他……


    此外,直到今天為止,秦笑愚還背著通緝犯的名聲,雖然公安局並沒有抓他的計劃,但他本人可能想得太多,不想給自己惹麻煩……”


    祁紅哼了一聲,氣憤地說道:“秦笑愚接受過調查組的調查,並且他的問題已經有了明確的定論,我就不明白,嶽建東為什麽遲遲不肯給他一個說法呢?難道他對調查小組的決定還有質疑?我倒想問問他,他這個局長究竟在為誰工作?”


    馬局長小心地說道:“我聽說跟一筆錢有關……嶽建東和高斌有證據證明秦笑愚在擔任臥底期間貪汙了一大筆贓款,如果他不主動交出來的話,嶽建東準備對他實行強製措施,不過,秦笑愚好像並不承認這一指控,所以,他的身份問題一直拖到現在都沒有解決……”


    祁紅聽了馬局長的話,好一陣沒有出聲,最後站起身來說道:“統一大廈的火災對我來說是一個不小的打擊,首長很生氣,當天晚上就乘飛機離開了臨海市,直到現在也沒有接到過他的電話,不過,在他臨上飛機之前,留下了重要的指示……


    這場火災雖然是壞事,但也給我們提供了一個難得的機會,那些躲在暗處搗亂的人終於露出了狐狸尾巴,我相信他們此刻正惶恐不安地窺視著事態的發展。


    所以,我們要抓緊時間,不能給他們喘息的機會,從每一個細節查起,動作要大一點,即便最終揪不出幕後的黑手,也要讓他們從此不敢輕舉妄動。


    劉輝啊,你們市委市政府拿出一個方案來,組織可靠的人,把這個案子一查到底……嶽建東是這次負責首長人身安全的主要負責人,他必須為這次事故買單……


    這樣吧,這個案子就由馬局長全權負責,嶽建東讓他停職反省,做檢查,在整個案子沒有搞清楚之前,就讓他先歇著吧……”


    劉輝臉上流露出猶豫的神情,低聲道:“祁主席,嶽建東可不歸我管啊……他都是向龔廳長直接負責……”


    祁紅伸手一拍茶幾訓斥道:“如果你連一個公安局長也搞不定,那你也可以休息了……什麽龔廳長,他隻是副廳長,我會給公安廳的相關領導打招唿,停職反省又不是撤職,有必要考慮這麽多嗎?”


    這時一直沒說話的省長王定波說道:“公安廳那邊就由我負責出麵吧,說實話,自從丁朝輝死後,市公安局內部各自為政,局長副局長都尿不到一個壺裏麵,這件事龔漢文要付主要責任,我準備找他親自談談……”


    祁紅點點頭道:“也好,該敲打的時候不妨就敲打一下他,他還以為自己是金剛不壞之身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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