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長時間的沉默,韻真偷偷用餘光瞥了秦笑愚好幾次,隻見他就像是在思考什麽重大問題似的隻管吞雲吐霧,心裏忍不住一陣嗔怒,一把奪過他手裏的煙,嗔道:


    “嗆死了……有沒有一點紳士風度啊……看看你那樣子,好像人家欠了你多少錢似的,好吧,現在就給你匯報賬目……


    你最擔心的韻冰這裏沒有多少錢,隻有兩個多億,其他的錢都是銀行的貸款……資金的百分之五十都在聚源公司,你也知道這家公司是劉原的,王子同、劉幼霜、孟欣都占有一定的股份,所以資金放在這裏相對比較安全……”


    “那……這些股份在誰的名下?不可能用你的名字吧……”秦笑愚忍不住問道。


    韻真白了秦笑愚一眼說道:“一部分當然是在韻冰的名下,還有一部分掌握在幾個影子股東的手裏……影子股東,你懂嗎?”


    秦笑愚哼哼了幾聲,沒有迴答,他最怕韻真跟自己談論這些他一輩子也弄不清楚的事情,說實在的,他心裏也很清楚,自己對理財方麵兩眼一抹黑,根本就沒有必要去惦記賬目問題,如果韻真要誠心哄他的話,難道他還能去法院起訴不成?


    “這是資金的百分之五十,還有百分之四十多……一部分在股市上,你知道,股市上的錢基本上是不記名的,雖然中國的股市不適合做投資,但遇到行情好的時候也能有點利潤,即便賠上一點,就當是安全風險費用了……


    最後還有一些現金在徐萍支行的幾個賬戶上,目前還沒有找到合適的投資項目,你可不知道,運作這些錢起碼要一個團隊,可我隻能自己一個人操作,你說……我這個行長是不是成了你的私人理財顧問了,到頭來你還整天疑神疑鬼呢……”


    秦笑愚盡管不懂財務,但聽韻真說得頭頭是道,心裏也就輕鬆下來,何況,韻真說的那些數字對他來說也沒有什麽實際意義,不過,當他聽說還有一些現金存在徐萍的銀行裏,忍不住靈機一動,趕忙說道:“有件事我一直想和你商量一下,你不是說運作這麽多資金需要一個團隊嗎,我們確實需要一個團隊,一個別人不會跟我們聯係起來的職業經理人……”


    韻真眯著眼睛不解地問道:“你什麽意思?”


    “我手裏就有一個現成的職業經理人……”秦笑愚接著把自己那次見於濤的事情詳細說了一遍,最後說道:“隻要我們給他足夠的報酬,他肯定會盡心盡力的替我們管好資金,最重要的是他受黑幫的保護,跟我們又沒有任何牽扯,錢放在他那裏再安全不過了……


    既然你馬上就要離開銀行,徐萍那裏也不安全,我看,幹脆就把那些錢交給於濤來投資算了,你隻要找個可靠的人做你們之間的聯係人就行了,這不但減輕了你的負擔,也讓那些錢運轉起來……”


    韻真沒想到秦笑愚早就有這種打算了,也許他始終不放心把所有的錢放在自己的手裏,不過,這也倒是一個好辦法,自己馬上就要到柳家窪任職,在走之前必須把這些資金從徐萍那裏轉走,否則心裏還真不踏實,隻是,對那個於濤還有點疑慮。


    “笑愚,這可不是鬧著玩的,你可要把人看準了,現在可是柳中原控製了黑幫,他一旦投靠了柳中原的話,我們的錢可就危險了……”


    秦笑愚擺擺手道:“我自認為自己看人還是比較準的,古從林既然敢把這麽大的家當交給他管理,除了看中他的能力之外,為人肯定也是一個非常重要的因素,何況他在臨海市有家室,不會幹鋌而走險的事情……


    當然,我會采取一些必要的防範措施,而你也要通過聯絡人及時掌握資金的動向,他的每項投資計劃也會提前向你匯報,資金的去向最終還是由你也拍板……我看這樣吧,這件事先不敲定,等你抽時間跟於濤見個麵,詳細談談再說……”


    韻真聽秦笑愚這麽一說,心裏麵舒服多了,不但消除了誤會,而且覺得男人也並不是自己想象的那樣一根筋,感情在打打殺殺之餘,還沒有忘記賺錢之道呢。


    嘴裏輕哼了一聲,白了秦笑愚一眼,嗔道:“我還以為你對人家不放心呢,哼,你是大老板,人家能不聽你的嗎?”


    秦笑愚見韻真一副嬌滴滴的樣子,心裏直癢癢,忍不住說道:“什麽放心不放心的?我現在算是明白了,我們兩個人不管怎麽鬧,最終都是一根繩子上的螞蚱,互相猜忌隻能被別人鑽了空子……我算是想開了,除了我們共同關心的這筆錢之外,我也沒權利要求你別的什麽……”


    韻真仰著腦袋聽完秦笑愚的話,臉上露出驚訝的神情,似乎沒想到這個愛鑽牛角尖的男人突然變得這麽豁達,聽他的意思,好像已經放棄對自己的糾纏了,不知道他是對自己絕望了,還是已經不愛自己了呢?


    韻真隻覺得心裏麵有種失落感,想起和秦笑愚磕磕碰碰走過的路,忍不住一陣感慨,這個時候她才意識到,在自己的內心深處,其實一直給他留著位置,隻是出於殘酷的現實,不能讓他對號入座而已。


    “笑愚……其實……其實好多事情並不是你想象的那樣……你不知道,其實人家心裏也不好受,可沒有辦法啊……”


    秦笑愚明白韻真的意思,隻覺得心裏堵得慌,因為剛才自己說的話無異於已經告訴韻真,自己已經放棄了對她的追求,並且韻真的話也是一副無奈的樣子,隻不過,聽她的口氣好像也有點舍不得自己似的,不知道是出自真心,還是隻想安慰一下自己。


    “韻真……你說句真心話,如果我……不是通緝犯的話,你想沒想過嫁給我……”這幾句話在秦笑愚心裏已經徘徊了很久了,隻是一直問不出口,他擔心得到一個否定的迴答,那就太打擊自尊心了,不過,他也不想聽到肯定的迴答,心中的自卑感不會讓他相信肯定的答案。


    韻真好像被這個問題難住了,低頭想了半天才小聲說道:“這種事情怎麽能假設呢?我也相信緣分,我們能在一起不就是緣分嗎?說句你不愛聽的話,其實,凡是認識我的人都不會相信我們的關係……


    我甚至不能想象我們能夠舉行一個婚禮,這不是我一個人的事情,我也沒有這麽大的勇氣……去麵對所有人的質疑。


    說實話,雖然丁朝輝懷疑我們有來往,但他也不會相信我們之間會有親密的關係……笑愚,別強求自己做出選擇,隻要珍惜我們的緣分就足夠了……”


    秦笑愚心裏長歎一聲,韻真有點閃爍其詞的話雖然沒有給他一個明確的迴答,但是心意已經很清楚了,自己跟她的所謂緣分也隻能是一種偷偷摸摸、見不得人的關係。


    不過,她說的也對,何必要強求自己做出選擇呢,如果連將來的命運都是一個未知數的話,現在的選擇就顯得毫無意義,如果強求的話,隻能讓兩個人變成陌路人。


    “韻真,既然今天把話說開了,我心裏麵倒是輕鬆了一點……”秦笑愚說著伸手抬起韻真的臉,盯著她低聲道:


    “我想告訴你的是……就算我們最終不能在一起,你也是我這輩子深深愛著的一個女人……你不會明白我的心情……”


    韻真盯著秦笑愚凝視了一陣,幽幽說道:“我知道……你以前確實愛我,可現在恨我呢……我不是一個好女人,我隻想要一個自己喜歡的男人,我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愛你……可是,你也看見了,人家都願意跟你……跟你睡覺……你還想讓人家怎麽樣啊……”


    秦笑愚一顆心被韻真攪亂了,竟有種英雄氣短的感覺,腦子裏不由自主地想起了她和柳中原的關係,想起了他和那個老頭的關係,甚至想起了那天在北山別墅裏,孟桐把她的身子抱在懷裏的情景,氣哼哼地說道:


    “我可不是隻想跟你……跟你睡覺……我又不是沒見過女人……再說,我也不是你唯一的男人……”


    韻真一愣,隨即脹紅了臉,伸手在秦笑愚的腿上狠狠掐了一把,嬌嗔道:“你……你什麽意思……哼,我就知道你心裏在想些什麽……”


    說到這裏,韻真忽然又覺得一陣委屈,一咬牙,幽幽地說道:“你知不知道,人家今天幹了什麽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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