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明玉連眼皮都沒有抬一下,隻顧欣賞著自己昨天剛剛做好的美甲,嘴裏就像哼哼似地說道:“正要請教。”


    嶽建東稍稍愣了一下,蔣明玉的態度在他預料之中,他知道,像這種有錢有勢的女人,骨子裏都透著一股傲慢,自然是那種不見棺材不落淚的主,如果不拿出真憑實據,休想讓她說出實情。


    “你們統一集團的副總劉韻冰被公安機關拘留了,難道你還不知道?”嶽建東拿出一支香煙點上,慢條斯理地問道。


    蔣明玉這才抬頭瞥了嶽建東一眼,一臉驚訝問道:“刑事拘留?我隻聽說被你們傳訊,並沒有辦理刑事拘留的手續啊……我們集團的副總裁古小林不是已經跟你們交涉了嗎?”


    嶽建東腮幫子上肌肉抽搐了幾下,盯著蔣明玉說道:“你也清楚劉韻冰的身份,考慮到方方麵麵的影響,我們不想在事情水落石出之前鬧得滿城風雨,但這並不意味著我們因為她的身份而縱容犯罪……”


    “犯罪?你們有證據嗎?”明玉驚訝地問道。


    嶽建東哼了一聲說道:“我們公安機關從來不會無緣故無調查一個人……既然調查肯定有我們的理由,我問你,昨天晚上你在什麽地方?”


    明玉一臉疑惑地盯著嶽建東說道:“這和你的案子有關係嗎?”


    頓了一下,好像馬上就妥協了,低垂著眼簾說道:“如果你們懷疑我昨天晚上幹了什麽違法的事情,那我隻好透露一點個人隱私,以便證明自己的清白了……”


    嶽建東見明玉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保證道:“你放心,隻要是個人隱私,並且跟本案無關的話,我們會替你保密……”


    明玉點點頭,一副不情願的樣子問道:“你認識蘭道思先生嗎?”


    嶽建東一愣,腦子裏把這個名字搜索了幾遍,皺著眉頭說道:“不認識,好像是個外國人的名字……”


    明玉得意地一笑,說道:“事實上,蘭道思先生是美利堅合眾國住臨海領事館的商務官員,昨晚……準確點說,今天上午之前,我們一直在一起談論生意上的事情……”


    嶽建東哼了一聲,心想,這女人昨天晚上肯定和美國佬在一起鬼混,怪不得怎麽都找不到她,沒準躲在領事館呢,還好她不是美國人,否則情況就複雜了。


    “我還以為你聽說劉韻冰被傳訊的消息之後躲起來了……好了,我也不拐彎抹角了,直說吧,我們需要你解釋一下劉韻冰給你發的一條短信內容。


    這條短信是劉韻冰在別墅發生命案的當晚發給你的,內容隻有四個字:柳旺已死。請問,劉韻冰這條短信是什麽意思?她為什麽要給你發這條短信?”


    蔣明玉仰著腦袋想了半天,一臉疑惑地問道:“她給我發過這條短信嗎?這丫頭每天給我發幾十條無聊的短信,一時還真想不起來是否看見過這條短信……”


    嶽建東知道女人是在裝糊塗,於是嚴肅地說道:“你記憶力不好沒關係,好在電信局的電腦記憶力很好。


    如果你想不起來,我可以給你時間慢慢想,不過,最終要給我們一個合情合理的解釋,否則,我們有理由懷疑你跟別墅的謀殺案有牽連,隻是在你想起來之前,不能離開公安局……”


    明玉盯著嶽建東好一陣沒出聲,最後傾過身子,一臉神秘地小聲說道:“經你這麽一嚇唬,我還真想起來了……


    韻冰確實給我發過這麽一條短信……不過,這條短信是什麽意思,韻冰為什麽要給我發這條短信,我就不能告訴你了……”


    嶽建東正自聽得心驚肉跳,沒想到明玉話鋒一轉,聽起來明顯是在戲弄自己,頓時一陣惱火,再也顧不上女人的身份,一拍桌子喝道:


    “蔣明玉,你明白自己是在什麽地方嗎?裝瘋賣傻隻能讓你自食其果,要想證明自己的清白,就老老實實說出事情的真相,否則,不管你是誰,我們都將嚴懲不貸……”


    蔣明玉不但沒有被嶽建東震住,反而一陣神經質般咯咯嬌笑,隨即也臉色一板,一字一句地說道:“嶽局長,就算我知道,也不會告訴你,有些事情我隻能跟一個人說……你級別太低,沒資格知道事情的真相……”


    說著,斜睨著嶽建東帶著嘲諷的語氣說道:“嶽局長,你敢說自己不清楚別墅那天晚上發生的事情?


    今天上午那些家屬為什麽要鬧事?別墅發生兇殺案的時候你的幾個手下不是正在山上嗎,遺憾的是他們在迴來的路上被汽車撞死了……”


    嶽建東倒吸一口涼氣,一雙眼睛難以置信地瞪著明玉,眼神中控製不住流露出一絲恐懼的神情,心裏念叨著:真見鬼了,這麽隱秘的事情,這個女人怎麽會知道的這麽清楚……


    是了,她肯定是從秦笑愚那裏聽來的,怎麽忘了呢,聽說這個女人嫁給黑幫成員柳中原之前,曾經和劉韻真有交往,說不定她和秦笑愚也有勾連。


    看來,沒有不透風的牆,秦笑愚顯然已經懷疑王建林等人的死因了,番常豐肯定已經落入了他的手中……


    嶽建東慢慢站起身來,鐵青著臉緩緩說道:“一派胡言亂語,你要為自己的行為付出代價……”說完,拿起桌子上的座機撥了幾個號碼,說道:“來人……”


    兩名等在外麵的警察走了進來。


    嶽建東指著蔣明玉說道:“帶下去讓她清醒清醒,沒有我的許可,任何人不準跟她交談……”


    明玉一聽,從沙發上站起身來,走到嶽建東辦公桌前,小聲道:“嶽局長,你必須馬上安排我見龔漢文,否則,你也承擔不了責任……”


    嶽建東吃驚地盯著明玉,問道:“什麽?你要見龔廳長?這個案子由我負責,有什麽話你隻能對我說……”


    明玉湊近嶽建東低聲道:“我說的事情關係到國家安全,你沒資格知道……我再說一遍,馬上安排我見龔漢文,否則,你這局長別想當了……”


    嶽建東暗暗吃驚,盡管他懷疑明玉有可能是在裝腔作勢,可也由不得他不信,畢竟,蔣明玉可不是一般的女人。


    她既然指名道姓要見龔漢文,自然不會是危言聳聽,且不說別的,誰知道她和龔漢文之間是什麽關係,說不定兩個人是秘密情人呢,要不然,她怎麽敢如此肆無忌憚地威脅自己呢。


    雖然心裏這麽想,可嶽建東還是忍不住一陣惱火,衝兩名警察喝道:“還愣著幹什麽?帶出去……”


    看著明玉氣哼哼地出了門,嶽建東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點上一支煙沉思了好一陣,然後拿起了一部座機撥打了龔漢文的手機號碼,沒想到這一次居然打通了。


    其實,做為省廳主持工作的副廳長,龔漢文的手機很少關機,嶽建東今天上午之所以聯絡不上他,是因為陳之春在臨海的考察即將結束,已經於昨天晚上秘密迴到了市裏麵。


    上午的時候,陳之春在臨海市警察訓練基地的招待所裏單獨接見龔漢文,兩個人密談了三個多小時。


    為了預防有人打擾,龔漢文破天荒關閉了手機,並且告訴身邊的工作人員,沒有緊急事情不準打擾他和首長的談話。


    所以,在和陳之春的談話結束之前,他壓根不知道嶽建東已經變成了熱鍋上的螞蟻,不過,他倒沒忘記劉韻冰被抓的事情。


    畢竟,祁紅的女兒被公安局傳訊可不是一件小事,所以,趁著陳之春吃過午飯小睡片刻的機會,他正打算給嶽建東打電話問問情況,沒想到手機就響了起來。


    “怎麽樣?劉韻冰的詢問有結果嗎?拘留他的條件是否成熟?”龔漢文一看是嶽建東的電話,有點迫不及待地問道。


    嶽建東一愣,心想,剛才聽鄒琳的口氣,好像是龔漢文授意自己先釋放劉韻冰,為什麽還這麽問,難道鄒琳這死丫頭在假傳聖旨?


    “龔廳長,劉韻冰嘴很緊,沒有交代任何有價值的線索……不過,我們掌握了一條案發當晚她發給台灣統一集團副總裁蔣明玉的短信,內容和案情有關……


    問題是在取得蔣明玉的口供之前,沒法對劉韻冰采取拘留措施,他的未婚夫古小林一大早就帶著本市兩個最有名的律師跑到我這裏興師問罪,再加上最後的留置嫌疑人的時間已到,所以,我根據你女兒的建議已經把劉韻冰放了……”


    說到這裏,嶽建東頓了一下,似乎等著龔漢文發火,沒想到上司好一陣沒有出聲,於是馬上接著說道:不過,我已經讓人傳訊了蔣明玉,可她說,這事涉及國家機密,必須見到你本人才能說出詳情,我已經讓人看著她了,不知道你有沒有時間見她?”龔漢文有點吃驚地問道:“蔣明玉?涉及國家安全?老嶽,這種胡言亂語你也信?我和這個女人素來沒有交往,他為什麽指名道姓要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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