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建東離開酒店之後,站在門口給什麽人打了一個電話,但他並沒有坐等在樓下的專車,而是在路邊攔住了一輛出租車,迅速消失在黑夜中。


    半個小時之後,嶽建東的車停在了臨海警校所屬的一個訓練基地,他掏出證件伸出窗口揮舞了一下,門衛就放他進去了。


    省公安廳廳長龔漢文正在一棟小樓裏等著他,一見麵就問道:“我希望你提出這種見麵方式肯定有充足的理由,我們是上下級關係,沒必要這麽裝神弄鬼的……”


    嶽建東神情嚴肅地說道:“如果是正常的工作我就直接到家裏找你了,我確實還說不出自己到這裏來見你的理由,但是直覺告訴我,件事必須謹慎……”


    龔漢文伸手示意嶽建東在一張沙發上坐下來,然後扔給他一支煙,自己也點上一支,問道:“出了什麽事?”


    嶽建東就像是擔心隔牆有耳似的低聲道:“我剛剛接到一個匿名電話,是個男人打來的……他說今天晚上八點左右,在臨海縣柳家窪山上發生了兇殺案,兇手就是秦笑愚,並且肯定地說他目前並沒有離開那棟別墅……”


    龔漢文的眉頭頓時緊鎖,眯著眼睛抽了幾口煙,良久才說道:“匿名電話?他不向當地公安機關報案,為什麽直接給你打電話,他怎麽會知道你的電話?”


    嶽建東也一臉疑惑地說道:“我現在也搞不清其中原因,不過,有一點基本上可以確定,這個給我打電話的男人應該是秦笑愚的仇人,隻是不想讓我們知道他的身份……


    至於他沒有向當地公安機關報案,則說明他對秦笑愚的背景很清楚,那樣做無異於是給秦笑愚通風報信……”


    龔漢文又是一陣沉默,隨後問道:“你覺得這個匿名電話的真實性有多大?”


    嶽建東猶豫了一下說道:“百分之九十……即便沒有這麽高的真實性,我也不會放過這這機會,寧可相信報案人說的是真話……”


    “你想趁機逮捕秦笑愚?”龔漢文問道。


    嶽建東點點頭說道:“準確點說應該是秘密逮捕,我們不會向外界宣布任何消息,也不動用市公安局的警力……那局長已經帶著市刑警隊的人去臨海縣追捕徐萍去了,但我不打算讓他介入這件事,理由就不用我說了……”


    龔漢文好像有點委決不下,站起身來在房間裏走來走去,嶽建東忍不住催促道:“廳長,時間不等人啊,從這裏趕到柳家窪要好幾個小時呢,秦笑愚可不一定會在那裏等著我們……”


    龔漢文轉過身說道:“所以,你有百分之八九十撲空的可能,如果秦笑愚真的在那裏殺了人,難道他還會陪著屍體在那裏過夜?這未免有點自虐了吧?”


    嶽建東焦急道:“這我怎麽想不到呢,可這時一次難得的機會,總不能坐視不理吧,那個給我打電話的男人應該也考慮過這個問題,他既然這麽說,就證明有這種可能性。


    也許秦笑愚已經處理了屍體,所以他並不急著馬上逃走,而準備在那裏過夜……那棟別墅是劉韻冰的資產,他住在那裏並不奇怪……”


    “你是說劉韻真有可能跟他在一起?”龔漢文吃驚地問道。


    “不會,我已經核實過,劉韻真目前仍然在臨海縣城,今天臨海縣接連發生了兩起重大案件,她哪裏有時間跑到柳家窪去?”嶽建東肯定地說道。


    “你打算采取什麽措施?”龔漢文問道。


    嶽建東說道:“我想用你的人執行抓捕,這樣消息就不會外泄……神不知鬼不覺地讓秦笑愚失蹤一段時間。


    即便今後泄露了風聲,我們也有迴旋的餘地,即便他沒有殺人,僅以劫持徐萍的罪名就可以對他采取行動,難道祁紅還敢說什麽?


    秦笑愚已經逍遙了一段時間了,他肯定沒有思想準備,我們就打他個措手不及,也許能一舉摧毀他的防線,讓他乖乖的交出那筆錢呢。”


    龔漢文似乎比嶽建東更能沉得住氣,聽完嶽建東的話並沒有馬上迴應,而是背著雙手又慢慢踱了幾步,似自言自語地說道:


    “疑點太多,報案的人語焉不詳……秦笑愚殺的是什麽人?報案人是怎麽知道的?秦笑愚是一個人在那裏還是有別的同夥?


    如果還有別的同夥,你就沒法秘密逮捕……還有,這會不會是他自己搞的什麽鬼名堂?正因為逍遙的久了,也許他想試探一下你的反應……


    再說,我那幾個人不能輕易出頭露麵,萬一有什麽差錯,那可就太被動了,我看,是不是先派個人去實地偵察一下,如果情況屬實,那時候再做決定不遲,其他人可以二十四小時待命……”


    嶽建東明白龔漢文為什麽會如此小心翼翼,畢竟他手下的那幾個人剛剛幹過一件大事,可要不是萬不得已,他也不會提出這個要求。


    雖然他手下也有親信,但目前市公安局畢竟不是鐵板一塊,不僅是馬明,即便高斌也有不少耳目,甚至有可能對自己暗中監控。


    一旦由市局出麵抓捕秦笑愚,要不了多久馬上就會傳出去,那時候自己將麵臨來自祁紅的直接壓力,如果沒有確鑿的證據,搞不好連這個局長的位置都保不住。


    “廳長,目前秦笑愚對我們來說就像是解開困境的一把萬能鑰匙,隻要我們找到抓他的充足理由,你這邊的壓力自然就減小了,局麵也不會像目前這麽被動。


    我現在有理由相信,種種跡象表明,肯定已經有人在暗中調查統一大廈的火災事故,說不定秦笑愚本人就是其中的一個,畢竟有人暗殺總理的風聲就是他放出來的,不排除背後有祁紅的暗中支持。


    所以,抓捕秦笑愚不但能夠解除他對我們的威脅,同時也能給我們的對手施加強大的壓力,所以,我覺得這次值得冒一次險……”


    龔漢文終於點點頭說道:“好吧,我給你四個人,但是偵查員沒有搞清楚那裏究竟發生了什麽事情之前,其餘三個人不能讓他們輕易動手,起碼必須要搞清楚別墅裏有些什麽人……”


    說著湊近嶽建東壓低聲音說道:“如果別墅裏是秦笑愚的黨羽,一旦行動,務必一網打盡,你應該明白我的意思……


    但是,如果別墅裏還有其他人,比如劉韻冰或者其他和秦笑愚關係不大人,那就不能采取強硬措施,你們可以在那裏埋伏,一直等到他出來之後再相機行事,否則,寧可終止這次行動……


    另外,馬上通知技術部門調查那個匿名電話,想辦法找到這個人,也許這個人對我們也很有價值。


    總之,這次行動隻準成功不能失敗,一旦抓住了秦笑愚,就把他暫時帶到這裏關押,我們親自審訊,我今天晚上到明天中午之前一直待在這裏,有什麽情況隨時向我報告,隔壁辦公室就有內線電話,你去安排吧……”


    嶽建東出去之後,龔漢文馬上拿起桌子上的電話撥了一個號碼,然後隻說了一聲:“讓一組的小組成員馬上到趕到臨海縣待命,有緊急任務,讓他們接受市公安局嶽建東局長的指揮,臨時聯絡電話是基地指揮部二號辦公室座機……”


    ……


    ……


    秦笑愚在晚上九點鍾左右接到了慕容玉發來的短信,短信隻有兩個字:順利。他整天提著的一顆心馬上就放下了。


    因為這預示著徐萍已經離開了柳家窪,接下來隻要接到陸天虎發來“成功”兩個字的短信,對徐萍的擔心就可以徹底解除了。


    接下裏就看嶽建東那邊會有什麽反應,不能排除他惱羞成怒會找自己算賬的可能性,甚至要做好他用徐萍這件事栽贓的可能性。


    不過,直到現在韻真那邊也沒有傳來消息,說明目前公安局還在全力追捕階段,在嶽建東做出反應之前,自己應該有充足的時間做準備。


    眼下隻是擔心山上發生的事情會不會出現什麽意外,不過,有黃秋萍這個大人物睡在別墅裏無疑就是最好的保險,就不信嶽建東還敢對她采取措施。


    按照黃秋萍的吩咐,秦笑愚找到了屋子裏的兩個攝像頭,又到樓下的儲藏室拆掉了監控和設備放進停在外麵的汽車裏,準備明天早晨帶走。


    幹完這些事請之後,他在樓下磨磨唧唧的轉悠了一會兒,把柳旺的房間仔細翻了一遍,看看沒什麽可疑之物,這才心神不寧、步履沉重地往樓上走。


    他猜想,也許韻冰和黃秋萍正在等著他呢,心裏忍不住有點想逃避的念頭,可也有種無法抑製的衝動,尤其是在發生了剛才的意外事故之後,緊張的神經讓他有種想發泄的欲望。


    不過,他心裏清楚,如果說剛才和韻冰和黃秋萍發生關係是出於一種無奈的話,那接下來再和韻冰睡覺,那性質可就不一樣了。


    這一次可沒有人綁著他的手腳,也沒有人逼迫他,完全是在清醒情況下的自願行為,並且,從今以後別想再逃脫韻冰的糾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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