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笑愚一愣,奇怪道:“怎麽?難道你以為我是在跟你開玩笑?”


    “我總覺得這事有點倉促,前兩天你都沒有提過這件事,顯然是有點心血來潮,我心裏總是覺得不踏實……”慕容玉憂心忡忡地說道。


    秦笑愚驚訝道:“你剛才不是還說這事沒風險嗎?怎麽這會兒又打開退堂鼓了?你究竟在擔心什麽?


    我可從來不開這種玩笑,計劃可以做調整,但徐萍是救定了,你不用勸我,如果你覺得參與這事風險太大,我也不勉強……”


    慕容玉一聽,謔地站起身來,瞪著秦笑愚嚷道:“你這是什麽話?人都幫你殺過了,我還在乎這個……人家還不是為你擔心……”


    秦笑愚知道慕容玉誤解了自己的意思,趕忙說道:“我剛才不是說過了嗎?公安局肯定會懷疑我,可他們也要有證據,沒有證據還能把我怎麽樣?”


    慕容玉猶豫了一下說道:“本來,今天你不約我,我也想跟你見一麵,我有一個朋友在二分局工作,昨天晚上在一起吃飯的時候,他告訴我一件事……


    據他說,他們這兩天一直在一個小村子裏走訪村民,目的就是為了調查幾年前發生在那裏的一件命案,並且上麵尤其交代,這件事不讓張揚出去,你知道他們在調查什麽吧……”


    秦笑愚一聽就明白這些警察在調查南琴的死因,正好驗證了先前高斌的話,他盡管有心理準備,可還是忍不住有點緊張。雖然南琴根本不是自己殺的,除非嶽建東憑空捏造,警察再怎麽折騰也找不到什麽證據。


    不過,南琴死的那天,韻真和徐萍正好在村子裏,吳媛媛在那裏住了好幾天,村子裏的村民不可能沒見過她,這些似是而非的因素很可能會被嶽建東利用,說不定還真能讓他給自己弄出個莫須有的罪名呢。


    “你是說他們在調查南琴的死因?有什麽發現嗎?”秦笑愚問道。


    慕容玉低聲道:“我現在已經不是八處的警察了,他不會給我透露細節,不過,你應該明白嶽建東開始對你下手了吧,這個時候如果徐萍再被劫持,他能輕易放過你?


    你雖然在派出所當過幾天警察,可還是不太了解公安局在處理一些重大案件時用的手段,隻要懷疑上你,就算是沒證據也先把你弄起來扒一層皮再說。


    何況,你和別人不一樣,一旦抓了你,釋放的可能性基本上就沒有了,所以,你這個時候救徐萍,無異於給嶽建東提供了借口,我甚至懷疑,會不會是公安局故意給你下的一個圈套,我還是勸你三思而後行……”


    秦笑愚不想告訴慕容玉自己見過高斌,擔心她在心理上無法接受,另外,她對徐萍跟自己和韻真的關係也不是特別清楚,所以才會對這次行動憂心忡忡。


    她哪裏知道,不管是不是圈套,自己都沒有選擇的餘地,嶽建東想抓自己已經不言而喻了,隻不過是一個時間的問題,與其等著他慢慢拉緊自己脖子上的繩子,還不如在他還沒有完全準備好之前奮力一搏,這一點,慕容玉自然無法理解。


    “我已經想好了,開弓沒有迴頭箭,事實上,盧飛揚和老豆已經到了臨海縣,撤退的路線也已經確定,前期準備工作已經展開,現在是考慮如何把事情辦成的問題,而不是考慮打退堂鼓的問題……好了,我們趕緊吃飯吧,吃完以後你跟我去一趟徐萍母親的家……”


    徐萍的母親王卉在徐召被殺害之後,一顆心就全部放在了女兒身上,原本還可以在學校幹幾年教師,可還是稱病提前退休了,目的就是想在家裏好好照顧女兒,指望著她找個過日子的男人,一家三口也就沒有別的希求了。


    後來徐萍在韻真的提拔下年紀輕輕就當上了支行的行長,心裏麵既為女兒高興,又對韻真感激涕零,可一想到女兒莫名其妙弄來的那筆錢,心裏麵又忐忑不安,預感到徐萍早晚要出事,可又不知道該怎麽辦,隻好整天陪著女兒戰戰兢兢的過日子。


    隨著時間的推移,一切看上去都風平浪靜,什麽都沒發生,王卉就漸漸把一顆心放進了肚子裏,天真地相信女兒手裏的那筆錢確實是從天上掉下來的,說不定還是徐召在天之靈保佑、讓她們母女發了這筆意外之財呢。怎麽會料到突然禍從天降呢。


    當初徐萍被高斌秘密抓捕之後,接連一個多星期沒有迴家,她都沒有著急,因為徐萍當了支行長以後,半個月不迴家也是常事,何況在外麵還買了公寓呢。


    並且徐召活著的時候就和韻真有來往,現在女兒跟著她怎麽會不放心,她還以為女兒跟著行長出差去了。


    所以,當她得知徐萍被公安局抓捕之後,差點沒有昏過去,趕緊找到徐召以前在公安局的一個老同事幫著打聽,得到的迴複竟然是女兒涉嫌殺人。


    而且被殺的這個人她還認識,正是徐萍以前的男朋友陳默,王卉頓時就覺得天塌下來了,覺得自己做的那些噩夢終於應驗了。


    王卉雖然是教師,可也隻是教教小學生,每天的生活基本上是學校到家兩點一線,社會上不僅沒有什麽關係,並且也不諳人情世故,以前家裏麵有徐召做主,她基本上什麽都不管,現在忽然出了這麽大的事,她除了以淚洗麵之外,隻能是一籌莫展。


    當然,她首先想到能夠幫助她的人自然是韻真,沒想到打聽之下韻真竟然已經不在銀行工作了,她連個聯係電話都沒有,無奈隻好哭哭啼啼地跑到銀行求助。


    銀行的答複是他們也已經知道了徐萍被抓的消息,鑒於案子重大,他們也沒法提供什麽幫助,隻是讓王卉迴家等待消息,有好心人就把韻真的電話給了她。


    當天晚上,韻真悄悄到了王卉家裏,告訴她徐萍是被公安局秘密抓捕,目前根本就不知道關在什麽地方。


    她隻能勸王卉耐心等等,並保證一定會想辦法幫助徐萍。其實她自己當時也心中惶恐,因為隻有她清楚公安局為什麽會悄悄抓徐萍。


    王卉一看連韻真都沒有辦法,心裏也就沒什麽指望了,整天以淚洗麵,神情恍惚,就像是一具行屍走肉似的,後來她又找到徐召的那個同事,想求他找找關係,起碼讓她見女兒一麵,但得到的答複是案情重大,目前不宜見麵,而這個時候韻真也不見蹤影了。


    要不是對女兒還抱著最後一點希望,王卉簡直都不想活了,心想,既然都家破人亡了,幹脆就早早去跟丈夫團聚算了。


    最後還是韻真悄悄想辦法通知了徐萍的姨媽,讓她把王卉接到了鄉下,王卉算是徹底失去了徐萍的消息。


    直到半個月前,有人給王卉帶來消息,說是徐萍的案子就要移交檢察院起訴了,並且秦笑愚還給她請了律師。


    王卉開始還不相信,因為她知道秦笑愚已經是被公安局通緝的罪犯了,怎麽會給女兒請律師呢。


    後來一打聽,才知道女兒成了罪犯,人家秦笑愚卻自由了,把她都搞得有點糊塗了,不過,總算是有人管自己的女兒了,隻是沒想到這個人會是秦笑愚。


    於是她一邊帶著妹妹迴到了臨海市,一邊急著要跟秦笑愚聯係,但她怎麽能聯係的上秦笑愚呢?最後隻好找韻真,沒想到韻真支支吾吾的,隻是說些安慰的話,對徐萍的事情竟然是一無所知。


    王卉心裏就暗自把韻真恨上了,總覺得女兒的事情多多少少和她有點關係,現在竟然裝的就跟沒事人一般,要不是自己主動找她,她竟連個電話都沒有。


    不管怎麽說,她也算是女兒的領導吧,即便現在不當行長了,看在過去和徐召的關係上,起碼也要過問一下吧,怎麽一聽說女兒出事就躲的遠遠的呢?


    既然有了這個偏見,王卉就再也沒有給韻真打過電話,隻是和妹妹兩個待在家裏等著徐萍開庭的那一天。


    反正她也不抱多大希望,在她的觀念中,欠債還錢,殺人償命是天經地義的事情,如果女兒真的殺了人,多半是沒命了,等到法院判下來,要是女兒真的保不住,那她也沒臉活在這個世界上了。


    不過,當她打開房門,看見秦笑愚帶著一個女人站在那裏的時候,不知道為什麽,心裏忽然就萌發了一絲希望。


    說實話,她對秦笑愚這個人先前是有點好感的,可後來隨著他和女兒關係的疏遠,也就漸漸淡漠了。


    何況,她的那點好感多半還是因為丈夫跟他的關係,她本人內心其實一直不滿意女兒的這個男朋友,後來聽說秦笑愚犯了事,她還暗自慶幸女兒沒有跟他確立關係呢。


    秦笑愚乍一看見王卉,覺得自己簡直都快不認識她了,在他的印象中,徐萍的母親雖然五十多歲了,可並不顯老,反而看上去有種中年女人的富態,做事說話不溫不火的,顯得很從容。


    沒想到僅僅幾年沒見,竟變成了一個老太婆了,原本豐腴的身子幹癟的不成樣子,兩隻眼睛深深地陷阱去,似乎有種說不出的絕望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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