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笑愚這一覺也不知道睡了多久,被一陣手機鈴聲驚醒過來,看看號碼,卻是何亮打來的電話。


    “頭兒,冶鐵民好像知道被警察盯梢了,剛才帶著李微突然從一戶人家的窗戶上爬出來逃跑,還朝警察開了槍……”


    “跑掉了嗎?”秦笑愚趕緊問道。


    “警察好像措不及防,現在已經跑掉了……”


    秦笑愚感到一陣失望,愣在那裏半天沒有說話,其實,盡管他當著柴進他們的麵不好說的太透,可實際上他心裏麵是希望冶鐵民和警察來一次火拚,他多半會喪生在警察的槍口之下,這樣一來就少了好多麻煩,他相信,劉蔓冬心裏肯定也是這樣想的,不然,自己已經讓柴進給她捎信了,如果她想挽救冶鐵民的話,早就讓自己想辦法出手相救了。


    “你們應該不會失去他的蹤跡吧?”秦笑愚問道。


    “應該不會,我們已經有人守在他的車那裏,如果猜得不錯的話,他帶著李微轉一圈,等甩掉警察之後肯定會去開車……”


    “石建軍和你妹妹呢?”秦笑愚問道。


    “石建軍本來一直在門口的出租車上,不過槍一響,他就開著車溜掉了,奇怪的是警察並沒有阻攔他的意思……我妹妹還在樓裏麵沒出來,已經躲起來了……”


    “盯緊冶鐵民和李微,他們如果分開的話,看看有沒有機會……”說到這裏秦笑愚頓了一下,隨即狠狠心說道:“你明白我的意思,他已經窮途末路了,也許對他來說是個解脫……”


    何亮半天沒出聲,良久才說道:“我有點不忍下手……”


    秦笑愚一聽,硬起心腸厲聲道:“現在可不是感情用事的時候,你妹妹跟他不會有好結果的,隻能害了她……他現在已經變了,心理不正常,如果讓他跑掉,還不知道接下來會做出什麽事……告訴他,讓他安心去吧,我們會好好照顧他妹妹的……”說完,不等何亮表態就掛斷了電話。


    下達完這條命令,秦笑愚心中一陣內疚,他跟冶鐵民也算是老相識了,並且當初在劉蔓冬那邊避風頭的時候和他也有些交往。


    總的來說,他覺得那個沉默寡言的男人心地還是不錯,又是一個孝子,隻是沒有想到一場厄運竟然讓他性情大變,如果他死在警察的手裏也倒罷了,死在自己的手裏,心理上總有個過不去的坎,再說,自己欠下的每一條人命,將來都有可能遭到清算呢。


    秦笑愚的內疚並沒有持續多長時間,差不多過了半個多小時之後,何亮像是解脫了一般打來電話告訴他,冶鐵民竟然開著車進了公安局。


    秦笑愚嚇了一跳,惱羞成怒地說道:“怎麽?你好像還挺高興?他去公安局幹什麽,不會是去自首吧?你怎麽不想辦法攔住他?”


    “頭兒,大白天的,在大庭廣眾之下,我們也沒有機會啊……不過,我覺得他不可能是去自首,我覺得他可能想幹一票大的……”何亮顯示委屈地抱怨,隨即低聲說道。


    “幹一票大的?你的意思是……”秦笑愚又嚇了一跳,盡管他認識冶鐵民,可對他並不是很了解,他不相信一個人可以瘋狂到這種地步。


    “頭兒……”何亮見秦笑愚一直不出聲,進一步解釋道:“你想想,他如果有自首的想法,前麵幹嘛要冒著風險逃跑呢,又為什麽要帶著李微呢?再說,我了解他,他不可能自首,多半是要來個最後一擊,他和石建軍已經密謀了一個星期了,我看他是有預謀的……”


    “可問題是……他會不會受了李微那婆娘的蠱惑?”秦笑愚還是有點擔心。


    “不會,我剛才給何冰打了一個電話,她說老冶和李微一直在拍視頻,那樣子好像是在留什麽遺言似的,所以,我覺得他壓根就沒打算從公安局出來……”


    秦笑愚這才鬆了一口氣,隨即就有點緊張起來,說道:“你的意思是……他是想來個自殺性的……襲擊……”


    “很有可能……哎呀,他進大樓了……他好像受傷了,受傷竟然纏著繃帶……奇怪啊,難道他去過醫院?”何亮就像是現場直播似的驚歎道。


    “李微呢?”秦笑愚問道。


    “在車裏麵……沒有出來……啊,好多警察從樓裏麵跑出來了……奇怪,好像不是為了老冶,他們上車了……啊,李微出來了,她正在和剛剛鑽進車裏麵的警察說話……不好!這婆娘報警了……警察全部衝進樓裏麵了……老冶這下完蛋了……”


    “你給我閉嘴……”秦笑愚突然大聲喝道:“你給我盯好了,冶鐵民不管是死是活,你都要給我一個準信……”


    說完,秦笑愚掛斷了電話,仰著頭沉思了一下,緊接著就撥了嶽建東的手機。


    “這一次我的消息肯定沒有滯後……冶鐵民闖進公安局了,我確定不是去自首,可能是殺小警察殺膩了,想要幹點有影響力的事情,難道你就沒有一點想法?”秦笑愚有點興奮地說道。


    “你有什麽建議?”嶽建東心裏雖然驚訝,可一點都不動聲色。


    秦笑愚笑道:“我的建議嘛……你有條件的話,可以找些人馬上趕到公安局門口看看熱鬧,如果去一些媒體就更好了,讓這件事的影響力再大一點,也算是成全一下冶鐵民的心願,我想這對你來說肯定是個好機會吧,但對丁朝輝來說,不管他能不能擺平冶鐵民,反正醜聞已經產生了,就看你的傳播速度和影響範圍了……”


    “看來你的手下工作效率挺高的嘛,別瞎參合了,小心讓丁朝輝抓住了把柄,這個屎盆子又會扣到你頭上……”嶽建東警告道。


    秦笑愚笑道:“所以,我先給你通個氣,以證明自己的清白,隻要你將來不要把屎盆子扣到我頭上就行了……”


    掛上電話,秦笑愚就在屋子裏走來走去,焦急等著何亮那邊的消息,要不是考慮到自己的身份,他真想親自跑到公安局門口看看動靜,直到肚子一陣嘰裏咕嚕地亂叫,他想意識到自己居然差不多一天沒有吃飯了。


    唯一能夠充饑的隻有方便麵,在泡麵的時候,心裏就有點不平衡,覺得這種日子已經過膩了,怪不得冶鐵民破罐子破摔呢,顯然,他也無法忍受這種不見天日的老鼠般的生活。


    不管怎麽說,冶鐵民還有一個女朋友呢,隔三見五還能解解饞,自己雖然表麵上看也有幾個女人,可近在眼前卻遠在天邊,好不容易見個麵就有警察找上門來,仔細想想還不如冶鐵民活的自在,起碼人家敢想敢幹,不會像自己這樣瞻前顧後,前怕狼後怕虎的,居然連一頓像樣的飯都吃不到嘴裏,與其這樣活著,還不如痛痛快快的幹一場,既然看不見未來,為什麽不珍惜現在呢?


    這樣想著,秦笑愚憤憤不平地吃了一口方便麵,然後就有種強烈的緊迫感,忍不住就從抽屜裏拿出一部專用手機,撥了韻真的手機號碼。


    “哪位。”好半天手裏裏才傳來韻真謹慎的聲音,不用說她對這個陌生的手機號碼充滿了警惕。


    “我是你老公……”秦笑愚大著膽子說道。


    韻真馬上就聽出了秦笑愚的聲音,嘴裏呸了一聲,低聲道:“你不會無聊成這樣子吧,打電話難道就想告訴我這個?”


    秦笑愚本來是憋著一股勁開口就想和韻真談談吳媛媛的事情,可以聽見她的聲音,馬上就蔫了,想好的話居然沒膽子說出來,最後哼哼唧唧地嘟囔道:“你是在上班還是在家?”


    “廢話,我有你那麽自由嗎?當然是在上班……快說,有什麽事情,你打電話不會是為了和我聊天吧……”韻真知道秦笑愚給自己打電話一直很謹慎,既然冒險打過來,肯定是有舍呢麽重要事情。


    “哦,那個……媛媛呢,還在別墅嗎?”秦笑愚就像是沒話找話地問道。


    “是呀,怎麽了?”韻真微微感到驚訝,還以為吳媛媛有舍呢麽危險呢,要不秦笑愚也不會專門打電話來問了。


    “沒什麽?韻真,我覺得媛媛住在那裏不太合適,畢竟有很多人知道那棟別墅以前是你的……再說吳世兵的案子還沒有結案,如果有人發現了她的行蹤,說不定會給她帶來什麽麻煩呢……”秦笑愚鼓起勇氣委婉地說道。


    韻真的心思八麵玲瓏,聽話聽音,從秦笑愚吞吞吐吐、閃爍其詞的幾句話馬上就揣摩到了他的真實意圖,故意問道:“那你的意思呢?”


    “哦,是這樣……我現在需要在上發一些東西,你知道我對電腦懂得不多,又不可能到外麵雇人,所以找了一個僻靜點的地方,想讓媛媛住在那裏,幫我做點事……”秦笑愚說完,一雙手緊緊攥著筷子,緊張的氣息都粗重起來,等著韻真的一頓冷嘲熱諷。


    正如秦笑愚猜測的那樣,韻真雖然表麵上默認了他和吳媛媛的關係,可當男人真正表現出對她的占有欲,並且向自己提出娶她的時候,心裏麵卻不是滋味,不管怎麽說,和另外一個女人分享自己的男人,並不是所有女人都能做到的,何況是韻真這麽重自命不凡的女人呢。


    其實,讓韻真猶豫的一個主要的原因是,她對吳媛媛多少還有點戒心,總覺得自己還無法駕馭她,不像徐萍,就算她成了秦笑愚的女人,一顆心卻永遠在自己身上,什麽時候都有把握把她掌握在自己的手心裏,而吳媛媛就不同了,誰知道她的小心眼裏整天都在琢磨著什麽,要不是擔心她手裏的那張光盤,巴不得離她遠一點呢。


    “哦……韻真,我也就是這麽一說,如果你覺得不方便就算了……”秦笑愚見韻真半天不說話,心裏就打開了退堂鼓,暗自責備自己太過貪心,既然韻真都已經答應做自己的女人了,現在既然又覬覦吳媛媛,千萬不要弄巧成拙,最後撿了芝麻丟了西瓜,起碼在和韻真的關係穩定之前,還是別再想入非非了。


    “有什麽方便不方便的……”韻真不鹹不淡地說道:“隻是你也不想想自己的處境,現在讓她整天和你待在一起,難道你就不怕有一天連累她?”


    秦笑愚趕緊解釋道:“我又沒說整天跟我住在一起,我現在根本沒有固定的住處,我的意思是讓她住在一個相對安全的地方,順便幫我做點事……”


    韻真哼了一聲,低聲道:“開宇,你從今以後在我麵前說話最好不要拐彎抹角,就你那點小心思,哼……幫你做點事?難道我還不知道你想讓她做什麽事?我既然已經答應你了,自然不會反悔,不過,我勸你還是現實一點,在目前的情況下,你們最好不要雙宿雙飛,這也是對她的安全負責,如果你還死在憋不住了,我可以給你們安排機會……”


    秦笑愚被韻真說中心思,忍不住脹紅了臉,不過見她把話說開了,也就豁出去了,實際上他一直都想跟韻真把有些話挑明,可是,每次跟她在一起的時候,兩個人往往都被情 欲裹挾著,胡天昏地的,根本不可能靜下心來談點正事。


    現在隔著電話,倒覺得不存在什麽顧忌了,剛才那種及時行樂的想法又占據了主導,忍不住抱怨道:“韻真,我現在每天都感到很孤獨,過的不是人的日子,如果這樣的日子一直持續下去,你的意思我就一直做個苦行僧?要是這樣的話,我圖什麽?如果僅僅是為了自由,我早就遠走高飛了……”


    韻真聽出了秦笑愚的抱怨和不滿,她倒是理解男人此刻的心情,一個男人再堅強,精神和生理上的壓抑總有爆發的一天,孤獨不過是一個借口,說白了就是對前途失去了信心,產生了進朝有酒今朝醉的想法,不知道為什麽,今天他的表現有點反常,也不知道是不是昨天晚上受刺激了。


    “開宇,既然你這麽說,我也沒什麽可說的,你要是執意想這麽做,任何時候都可以去接她,不過,她可不是一個孩子了,願不願意跟著你冒險,你自己心裏很清楚,我是怕你的自尊心傷不起啊……”


    秦笑愚一愣,驚訝地說道:“你什麽意思?難道她不願意?昨天晚上可是她自己答應的……”


    “她答應什麽了?”韻真問道。


    秦笑愚漲紅著臉,惱羞成怒地說道:“他說願意為我做任何事?”


    韻真輕笑一聲道:“她確實這麽說過,但有個前提條件你不能忽略,那就是你要確保她的安全的情況下……別說是媛媛,上次我想找個機會讓徐萍許慰問一下你,她雖然勉強答應了,可還是擔心警察突然衝進來呢……


    開宇,在女人的問題上你又不是菜鳥了,難道你還不清楚女人的心思?他們需要的是安全感,在這個前提下才能談別的事情……”


    秦笑愚一聽,心裏就罵開了,媽的,安全感,一個拿著老子大筆的錢就不怕沒有安全感,另一個走投無路的時候整天膩在自己身邊就不怕安全感,還有一個殺了人,老子替她承擔了一切,她怎麽就不擔心安全感?


    哼,讓你們滿足一下老子的欲 望就開口閉口安全感,難道老子是在學雷鋒?把冒著生命危險弄來的錢供你們快活,老子自己卻過著牛馬一般的生活?如果老子不主動提出要求,你們甚至以為老子是太監呢。


    這樣想著,腦子裏不禁就開始懷念起南琴來,一想到南琴費盡心機把這筆錢弄到手,可自己卻沒有命享用,心裏麵忍不住一陣難過,一雙眼睛就紅起來,心想,要是南琴活著,她才不會跟自己說什麽安全感的問題呢,媛媛這個沒良心的,虧南琴用生命保護了她,竟然連一點感激之心都沒有,可能早就把自己的救命恩人忘到九霄雲外。


    還有韻真,整天就知道運作那筆錢,隻知道維護自己權力,滿足自己的虛榮心,可她怎麽會想到另一個女人為這筆錢做出的犧牲呢。


    這樣想著,秦笑愚心裏就覺得憋得慌,一時心潮起伏不能自持,心裏麵竟然對韻真顫聲了一股怨恨之情,怪她在自己和媛媛隻見故意設置障礙,實際上恰恰是她自己覺得沒有安全感,想到這裏,他衝著手機冷笑了一聲道:“安全感?這可能是你自己的真心話吧?媛媛可不是那種膽小的女孩……廢話少說,明天我就讓人去接她,如果她不來的話,大家就散夥……去***安全感……”


    說完,憤怒地把手機狠狠摔在了地上,嘴裏嘰裏咕嚕地詛咒著,站起身來在房間裏走來走去,就像一頭躁動不安的野獸,最後摸出手槍在房間揮舞著,罵罵咧咧地嘟囔道:“丁朝輝……你殺了我的女人……你讓老子生不如死,老子早晚有一天會變成第二個冶鐵民……”


    正自發瘋,忽然一陣手機鈴聲響了起來,一看是何亮打來的,頓時就就被拉迴了現實,把手槍塞進口袋裏,深深吸了一口氣才接通了電話。


    “頭兒,剛才冶鐵民從公安局的六樓跳下來了,至於樓裏麵發生了什麽,現在還不清楚……冶鐵民死了……”何亮有點傷感的宣布道。


    死了?秦笑愚一屁股坐在沙發上,嘴裏喃喃念叨著,隨即問道:“李微呢……”


    “溜掉了。”


    “不是讓你們盯緊她嗎?怎麽溜掉了?”秦笑愚頓時大發雷霆。


    “現場人太多,我們人手太少……不過,她開著老冶的車走的,我已經讓人去找了……”何亮說道。


    “務必要在丁朝輝之前找到她,她現在可是丁朝輝的一塊心病,我要讓他這塊心病一直留著……”秦笑愚命令道。


    說完,秦笑愚把手機扔在茶幾上,嘴裏一直嘀咕著死了?這麽說自己不能做冶鐵民,好死不如賴活著,要死也必須讓丁朝輝先死,不然仇人還活著世上,自己先死了,見了南琴也沒法交代呀。


    秦笑愚半躺在沙發上渾渾噩噩地胡思亂想,漸漸的天黑下來,他也不開燈,就讓自己待在黑暗中,聽任地上那把手機一遍遍不停地響著,不用說是韻真打過來的。


    哼,現在著急了,不給她點顏色看看總是在自己麵前裝 逼,男子漢大丈夫怎麽能被一個小女人玩弄於股掌之中,如果鎮不住她,就算將來做了自己的老婆也無濟於事。


    什麽愛情?愛情不過是一個下賤的媒婆,它隻負責把兩個男女撮合到一張床上,後麵的事情就再也不聞不問了,接下來不是西風壓倒東風,就是東風壓倒西風,否則就各走各的道。


    在自己和韻真的這場遊戲中,最終都要分出一個勝負,要麽自己雌伏於她的石榴裙下,要麽她臣服在自己的腳下,兩者必居其一,沒有第三種選擇,既然這樣,主動權還是牢牢把握在自己的手裏更踏實一點。


    不過,也許正因為這種相互征服的關係,才讓自己對這場遊戲一直興趣不減,盡管也有煩惱和悲傷,可也充滿了刺激和期盼,尤其是對未來兩個人關係的憧憬,即便是下賤的媒婆也令人不敢褻瀆,畢竟,自己和韻真將以這個媒婆的名義睡在一張床上,不然豈不是變成了一對野鴛鴦?


    聽過一番自我反省,自我勉勵之後,秦笑愚漸漸緩過勁來了,伸手打了自己一巴掌,算是對自己神經過敏、歇斯底裏的的一種懲罰。


    不過,他不打算給韻真迴電話解釋,因為自己這樣做無疑是對女人的驕縱,這樣的事情做多了,指揮讓自己在她麵前慢慢失去尊嚴,不但不能解釋,明天必須要派人把媛媛接過來,讓她意識到,在一些大是大非的問題上,自己有絕對的主導權。


    不用說,在自己難得地發了一通脾氣之後,她現在心裏肯定是忐忑不安,真正明白了安全感的含義,幹脆就讓她保留著那點小心思,這樣的話,起碼不會讓她把自己忘到九霄雲外,時不時都要考慮一下自己的心情怎麽樣,否則,自己打個噴嚏,她的小世界就會陰雨霏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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