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是什麽關係?”鄒琳好像再也忍不住了,現在她已經徹底明白,男人和吳世兵女兒的關係看起來絕對不僅僅是英雄救美的關係,考慮到吳媛媛特殊的身份,以及吳世兵剛剛失蹤的事實,她覺得必須要把事情搞清楚,於是,臥室的門才關好,她就抑製不住質問道。


    秦笑愚怎麽能不明白她的心情。他知道,上麵派他來的時候,肯定和當初的南琴一樣,不僅交代了任務,而且也暗示了她,甚至明白地告訴她,自己和她將是一種什麽樣的工作關係。剛才自己不經意間表現出的對吳媛媛的關愛肯定讓她有點受刺激,當然,吳媛媛是吳世兵的女兒,不可能不引起她的注意。


    “一句話兩句話也說不清楚,總之一句話,我和她什麽關係也沒有,起碼目前是這樣,你就不要把辦案子的那點想象力用在這上麵了……說說吧,上麵有什麽新指示?”秦笑愚側著屁股坐在沙發上,點上一支煙深深地吸了一口,語氣平淡地說道。


    鄒琳盯著男人看了一陣,似乎在通過他的表情判斷他的話有幾分可信性,雖然沒有看出什麽破綻,不過,她還是不相信兩人之間是清白的,即便現在還沒有發生什麽,但他剛才那個樣子顯然已經對吳世兵的女兒上了心。


    “你不打算把她老子失蹤的事情告訴她?”鄒琳沒有迴答秦笑愚的問題,而是仍然抓著吳媛媛不放。


    “她腦子還沒有完全清醒……現在告訴她隻能讓她受刺激……”秦笑愚說道。


    鄒琳咬著嘴唇沉思了一陣,忽然說道:“難道你就這麽相信她?也許她知道吳世兵的下落呢,何不趁機……”


    “你要改改以前辦案的思路……”秦笑愚沒等鄒琳說完就打斷了她。“我的工作性質不是破案,你不能用過去的老一套……我可以負責任地告訴你,她和她父親的失蹤沒有關係,你別指望在她身上得到什麽線索。”


    鄒琳輕哼了一聲,走到窗口看著街上的行人低聲道:“愛情有時候可以蒙蔽你的眼睛,所以上麵才派我來做你的搭檔,我聽說你以前也有一個美女搭檔……你現在的情況已經違反了作為臥底的紀律……你是不是愛上她了?”


    秦笑愚無言以對,鄒琳的話無懈可擊,當初接受任務的時候,歐陽局長就已經說得很明白,不允許他對女人產生感情,起碼是在自己的搭檔之外不允許有感情上的糾葛,沒想到早在碰見吳媛媛之後,竟然無法自拔,雖然明知道不對,可就是無法控製自己。


    這讓秦笑愚重新審視當初對韻真的感情,他發現,韻真就像是一道雨後的彩虹,雖然美麗卻可望而不可及,吳媛媛雖然也美若天仙,卻讓他感到並不遙遠,從見到她的那天起就預感到自己和她之間似乎有一條看不見的線將他們聯係在一起。


    “這麽說你不是我的搭檔,而是上麵派來的監工了?”秦笑愚有點惱羞成怒,挑釁似地說道。


    “我們互相監督,隻要你是為工作著想,我百分之百地配合你……”鄒琳說到這裏臉上一紅,咬著嘴唇說道:“如果你感到寂寞,我可以滿足你的任何要求……這也是我的任務之一……”


    秦笑愚瞟了鄒琳一眼,隻見她一副哀怨的神情,不禁感歎於角色之間的巨大反差。雖然在徐萍的案子中,由於鄒琳逼得太急,所以有點不喜歡她,但是,憑良心說,這個女人除了有點女強人的個性之外,對男人還是有相當的誘 惑力,他現在才開始明白,自己和韻真之間的隔閡其實就是女人無意之中表現出的那種優越感。


    不,也不能說是優越感,因為吳媛媛的優越感甚至比韻真還要突出,但是,女孩卻能勾起他的征服欲,而鄒琳和韻真這樣的女人讓他隻能‘可遠觀而不可褻玩’,這其中的差別是一種來自靈魂深處的自卑。


    想到這裏,秦笑愚咬咬牙,狠狠心說道:“你可以向局裏匯報我的一切,但你不能向我提任何條件。既然你接受來哦任務,那麽一切就必須服從我的安排,我愛不愛誰是我自己的事情,你無權幹涉,如果你再多嘴多舌,還是趁早會分局破你的案子去吧……”


    鄒琳聽了秦笑愚的話,一張臉脹得通紅,一雙美目淚汪汪地盯著他幽幽說道:“我也隻是提醒你……你不願意聽就算,就當我沒有說過……”


    秦笑愚站起身走到鄒琳身邊,伸手把她的臉轉過來對著自己,殘忍地說道:“幹我們這行的,一切都要認命……我知道你的任務,白天你可以監督我,但是晚上就要陪我睡覺,並且沒有報酬,我的前一個搭檔已經變成了殘廢,也許永遠也見得光,這就是現實……你如果受不了現在迴去還來得及,你以為出來轉一圈就能鍍一層金呢。”


    鄒琳脹紅著臉,唿吸急促,憋了半天才帶著哭腔說道:“你……以為別人都和你一樣,我可沒有你想象的那樣卑鄙……你說的沒錯,我是你的搭檔,不僅要配合你的工作,晚上還可以陪你睡覺……但是,在我和你那個之前,你必須把南琴交出來,因為她已經完成了任務,現在我才是你的搭檔,她已經不存在了……”


    秦笑愚盯著鄒琳凝視了一陣,女人雖然眼中淚光瑩然,但一雙眼睛卻一點不迴避,一眨不眨地和他對視著。


    憑著這雙眼睛,這個女人應該不是一個卑鄙的人,不過,她就像是一台性能良好的機器,已經被製定好了程序,在短時間之內別想改變她的軌跡。


    “南琴在哪裏我確實不知道……但是,你別忘記,也許有一天你也會成為第二個南琴……”秦笑愚蹩不過鄒琳,隻好打個馬虎眼。


    “我已經做好了一切準備,我喜歡挑戰……我做事從不後悔……”鄒琳聲音雖低卻語氣堅定。


    “我開始敬佩你了……”秦笑愚歎口氣說道。一邊走到一張沙發前小心翼翼地坐下來。


    鄒琳一看男人沮喪的樣子,悄然一笑,輕移蓮步坐在秦笑愚的身邊,低聲問道:“屁股還痛嗎?”


    秦笑愚哼哼了兩聲沒有理她,忽然似不經意地問道:“你走了以後,陳默的案子交給誰了,有什麽進展沒有?”


    鄒琳斜睨著男人說道:“自然有人接手,不過,這個案子已經很清楚了,隻是還缺點證據……”


    “哦,誰殺了陳默?”秦笑愚驚訝地問道。


    “那還用說?自然是你和徐萍聯手謀殺了他。”鄒琳似笑非笑地盯著秦笑愚說道。


    秦笑愚差點從沙發上跳起來,不小心碰到了屁股上的傷口,皺皺眉頭,惱羞成怒地說道:“我看你不是我的搭檔,而是我的敵人……”


    鄒琳笑道:“我不過是開了一個玩笑,你怎麽就這麽激動?是不是碰到傷口了?我知道你曾經是一個出色的軍人,但是你離開部隊太久了,當一隻鷹在雞群裏待久了,就忘記了自己飛翔的屬性……我說句話你不要生氣,其實,作為一個臥底,甚至做為一名警察,你一點都不合格,我奇怪的是,他們為什麽會選中你……”


    秦笑愚吃驚地扭頭盯著女人,因為這個問題在他的腦子裏已經問過自己一百遍了。至於原因,簡直和鄒琳說的一模一樣。


    “我也有一個同樣的問題,他們為什麽偏偏就選中了你來做我的搭檔呢?”秦笑愚盯著鄒琳問道。


    鄒琳一愣,似乎沒有預料到男人會有如此一問,當市局八處的丁處長向她下達任務的時候,她隻顧上高興了,並沒有想過領導為什麽會對自己如此信任,她想當然地認為,領導之所以看上自己,當然是因為這些年來在分局刑警隊不俗的表現,除此之外還有什麽原因呢?


    “你什麽意思?難道你懷疑我走了誰的後門?我從基層派出所開始警察生涯,一步步走到今天,完全是靠自己……哼,你以為我不知道嗎?你當初就不是光明正大當上警察的……”鄒琳不滿地說道。


    秦笑愚無奈地搖搖頭,心裏麵長歎一口氣,沒想到鄒琳把這個差事當成了自己事業上的一個飛躍了。


    當然,作為一名警察,能夠進入市局八處,當然應該引以為榮,因為這裏聚集著警界的精英,但是,她就沒有好好考慮一下自己肩負任務的性質,就像自己當初剛開始接受任務的時候一樣,滿腔熱血,心中充滿了使命感。


    可隨著對內幕和真相的不斷了解,漸漸就發現事情並不像當初想象的那樣神聖,從某種程度來說,自己現在不過是某個利益集團手裏的一個看不見的打手,在他們的操縱下,毫無原則地為他們提供一些情報,然後聽任他們用自己提供的情報或者消滅異己或者做著肮髒的交易。


    所有這一切,鄒琳是看不透的,雖然她是一個好警察,但是她不懂政治,不了解高層博弈的黑幕。也許時間才是她的老師,現在不管自己怎麽說,也不能打消她那理想主義的激情和對自己的偏見。


    “在陳默的案子中,你是不是曾經秘密向上麵匯報過我的情況?”秦笑愚問道。


    鄒琳躲開男人的目光,似乎有點不好意思,畢竟現在這個男人變成了自己的上司,而當初自己對他的懷疑顯然是有點冤枉他了。


    “我對事不對人,作為一名警察,你當時的情況難道不值得讓人懷疑嗎?不過,我可沒有把你的情況隨便向那個領導匯報……


    其實,自從來過你的家之後,我總有種預感,你要麽是一個罪大惡極的罪犯,甚至是某個犯罪集團頭目,要麽就是在執行什麽秘密任務。


    我當時甚至認為陳默的死很可能和你的任務有關,因為,很顯然,徐萍和陳默的死亡有關,而你卻在百般包庇,最重要的是,你去過陳默被謀殺的現場,還順走了他的筆記本電腦……


    哼,如果不是我對你的身份有疑慮,早就抓你了。所以,我隻是把我的懷疑向分局的一把手盧局長做了匯報,為了保險起見,他直接向市局做了匯報,這才把事情搞清楚,沒想到我的猜測是正確的,還好當時沒有魯莽,不然你的身份可能就讓我暴露了……”


    鄒琳的話印證了秦笑愚的猜測,他就知道鄒琳在對自己的身份產生懷疑之後,肯定會通過某種渠道進行證實,這也說明她還是一個相當謹慎的人,如果換做的別的警察,早就把自己當嫌疑犯抓了,哪裏還有這種耐心?


    “這就對了,這就是他們派你來做我的搭檔的理由,因為,既然你已經是個知情人了,他們不想讓一個知情者失去控製,幹脆讓你加入到一場危險的遊戲之中……”


    鄒琳眯著眼睛盯著秦笑愚,疑惑地說道:“危險的遊戲?你什麽意思?”


    秦笑愚覺得要想讓鄒琳明白其中的緣由不是一句話兩句話就能說明白的,同時,自己這個搭檔也許富有其他的秘密使命,眼下也不好把話跟她說得太透。於是隻好含糊其辭地說道:“你不是說過不管發生什麽事情,你都有思想準備嗎?我希望你這句話是認真的,因為,從你接受這個任務開始,不,也許從你向上級匯報對我的身份懷疑的時候起,你就已經走上了一條不歸路……”


    鄒琳撲閃著一雙美目,似乎一點都沒有受到秦笑愚的影響,不假思索地說道:“我沒想到你竟然是一個悲情主義者……怪不得……怪不得你對女人這麽多愁善感呢,這樣下去很危險……”


    秦笑愚哭笑不得,隻好終止了這種對牛彈琴的交談方式,沒好氣地說道:“好吧,隨你怎麽想,現在我們來談談接下來的工作吧……”


    鄒琳這才正色說道:“為了配合即將開始的反腐打黑行動,上麵要求我們加大力度,雖然吳世兵暴露了,但是他現在生死不明,這個案子不能到此為止,必須挖出他的幕後支持者……另外,吳世兵案子肯定牽扯到巨額贓款,上麵要求我們找到這些贓款,減少國有資產的損失……”


    “這些工作應該是有紀檢委、反貪局或者警察來做,為什麽讓我們幹這些?”秦笑愚驚訝地問道。


    “因為在吳世兵沒有歸案之前,為了不打草驚蛇,各部門都不會有大規模的行動,我們在暗處,有利於秘密調查……”鄒琳說這話的時候,心裏也有點疑惑。


    秦笑愚一聽,心裏哼了一聲,心想,這不是明擺著嗎,顯然有人看上了吳世兵手裏的錢,如果讓警察來追查這筆贓款,即便找見了也不好伸手,而自己和鄒琳是見不得光的,如果能找見這筆巨款,無異於就落入了某些人的口袋,這就是他們的如意算盤。


    “還有什麽?”秦笑愚不置可否地問道。


    “還有……南琴現在在哪裏?”鄒琳盯著秦笑愚問道。


    “我說過了,不知道……”秦笑愚惱火地說道,忽然湊近鄒琳惡狠狠地繼續道:“他們是不是讓你殺她滅口?”


    鄒琳吃驚地盯著秦笑愚,好像不明白他在說什麽,嗔道:“你是不是緊張的神經有點不正常了……哼,你其實根本就不知道你的搭檔瞞著你做了些什麽?上麵懷疑她假公濟私,侵吞了大筆非法所得……”


    秦笑愚心中一陣慌亂,顫聲道:“你說什麽?”


    “有好幾家銀行的監控錄像可以證明,她在幾家銀行提走了大筆的資金……我親眼看過那些錄像,並沒有冤枉她,你為什麽這麽包庇她?不會是你們兩個共同瓜分了那些錢吧。”鄒琳死死盯著秦笑愚說道。


    “那些錄像在哪裏?這是你幹的私活還是局裏麵領導的意思?”秦笑愚有點狗急跳牆,兇狠地盯著鄒琳,那神情倒像是有點要殺人滅口的樣子。


    鄒琳挪挪屁股,離開男人遠一點,低聲道:“雖然丁處長沒有直說,但是,他的意思是,南琴給局裏麵提供的那些銀行賬號都是經過了篡改的無效賬號,真正的有效賬號掌握在他的手裏,並且懷疑她私吞了那些錢。


    我看過那些賬號,雖然經過了篡改,但是,有幾個賬號仍然能夠看得出是屬於幾家外資銀行,所以,我利用自己的關係查看了這幾家銀行的監控資料,你猜猜,我在同一家銀行看見了誰?”


    “誰?”秦笑愚不得不再佩服起眼前的女人來,心想,還好她離開了陳默案子的偵破小組,不然,假以時日,陳默被殺的真相非被她搞個水落石出。


    “先是看見了陳默……然後看見了你的搭檔……陳默也就在一家銀行出現過,而你的搭檔卻在同一段時間內瘋狂地出現在多家外資銀行……”鄒琳不動聲色地說道。


    “陳默到銀行可能是提錢,但是南琴到銀行可以有多重解釋,你知道她的工作性質,難道她就不能去銀行調查?事實上,我就讓她去銀行了解過一些事情……”秦笑愚覺得自己的辯解有點蒼白。


    鄒琳似笑非笑地盯著男人低聲道:“雖然那些外國銀行拒絕透露自己客戶的情況,但是,他們都有一項相它同的業務,那就是提供個人保險箱租賃,並且不記名,隻認賬號和密碼,很顯然,陳默和南琴都掌握了這些賬號和密碼……


    那次,你對我說過汪峰那台筆記本電腦事情,這就把看似毫無聯係的幾件事幾個人串在了一起,我的推斷是這樣的:


    劉韻真得到了汪峰的筆記本電腦,但是被設置的密碼擋住了,於是她讓自己秘書的男朋友破解這些密碼,結果陳默就掌握了那些銀行賬號和密碼,他見財起意,竊取了那筆巨額資金的一部分,並且篡改了密碼。


    我現在還不能確定劉韻真是不是也掌握這些賬號和密碼,但是,顯然徐萍從自己的男朋友那裏得到了開啟寶藏的假鑰匙,然後告訴了你……你不會否認自己和徐萍隻見的曖昧關係吧。


    當然,徐萍得到的這些密碼也許是經過陳默篡改過以後的,所以對你來說並沒有一點用處,但是,你卻通過這些密碼得知了這筆巨款的存在。


    這就是你最終冒著風險從陳默那裏順走他筆記本電腦的動機,通過那台筆記本電腦,你和南琴得到了開啟寶藏的鑰匙,但是南琴卻瞞天過海,向上麵提供了那些篡改過的假賬號……


    起碼,你們兩個人之中有一個動心了,也許是在你的默許下,南琴私自竊取了那筆巨款的一大部分資金,這筆錢目前應該藏在某個地方,從你極力包庇南琴的情況來看,你其實也參與了這個盜竊行為……起碼是個知情者,所以,你不願意把南琴叫交出來……”


    秦笑愚聽得脊背上直冒冷汗,虛弱地說道:“陳默筆記本上的賬號根本就看不懂,那台筆記本就在這裏,不信你自己看看……”


    鄒琳輕笑一聲道:“你把我當三歲的小兒?現在基本上可以肯定,陳默就是為了這筆錢喪命的……現在有個問題沒法搞清楚,那就是陳默手裏的錢到那裏去了,開始的時候,我懷疑他哥哥拿走了那些錢,不過,從他一直在王子同手下打工的情況來看,他顯然沒有得到那筆錢……


    但是,陳默的死肯定和這筆錢的知情者有關,也許是徐萍謀財害命,這樣的話,陳默竊取的錢應該在徐萍手裏,另一種可能是,你和徐萍共同謀殺了陳默……還有一種可能是南琴殺了他,然後拿走了那筆錢……不管是哪種情況,你都是一個知情者……”


    秦笑愚目瞪口呆,雖然鄒琳還沒有最終給陳默案子畫上句號,但是距離真相也不遠了,現在的問題不是陳默的案子,而是南琴的安危。


    “你……你的這些……假設是不是已經向丁處長做過匯報?”秦笑愚舔舔幹裂的嘴唇說道。


    鄒琳盯著秦笑愚說道:“如果我已經向丁處長做了匯報,你現在還能這麽輕鬆?”


    秦笑愚頓時鬆了一口氣,雖然他不清楚鄒琳為什麽沒有向上級匯報匯報自己的發現,但目前對他來說隻有一個辦法,那就是穩住她,爭取時間,一旦被上麵證實南琴拿走了那筆巨款,自己和她就要走到盡頭了。


    “給我一點時間……我會把這一切都搞清楚……至於南琴……我確實不知道她藏在哪裏,我甚至都不知道她是不是還活著……”秦笑愚哭喪著臉說道。


    “你愛她嗎?”鄒琳盯著秦笑愚忽然問了一個意想不到的問題。


    秦笑愚避開鄒琳的目光,猶豫了一下說道:“你沒有當過兵,你不知道戰友之間的感情,在我的心目中她是我的戰友,更何況……”


    “更何況還是一個同床共枕的戰友,是嗎?”鄒琳紅著臉低聲問道。


    秦笑愚見女人說這話時,聲音柔和,心中忽然生出一絲希冀,一伸手就把她攬在懷裏,沒等她有所反應,一低頭就吻住了那張殷紅的小嘴。


    鄒琳嚶嚀一聲,身子掙紮了幾下便不動了,一隻手猶猶豫豫地攀上了男人的脖子,身子微微顫抖,稍稍抗拒了幾秒鍾,就微微張開小嘴迎了上去。


    秦笑愚一陣高興,雖然鄒琳是自己的“合法”伴侶,但是總覺得這個女人桀驁不馴,並不是這麽容易就會臣服自己,沒想到一上手就這麽順利,這是不是也預示著可以把她腦袋裏剛才那些大膽的推測慢慢抹去呢?


    兩個人正吻得如醉如癡,忽然,鄒琳毫無征兆地一把推來了男人,力氣之大超乎想象,差點把他推倒在地上。


    “你……”秦笑愚莫名其妙地盯著女人。


    “噓……”鄒琳把一根手指放在濕潤的嘴唇上,紅著臉低聲道:“她醒了……”


    秦笑愚疑惑地看看臥室的門,隨即就見吳媛媛睡眼惺忪地拉開門站在那裏看著他。這婆娘,不僅腦袋好使,耳朵居然也這麽靈敏,在那種時候竟然還沒忘記臥室躺著的女孩。如果她真是上麵派來的監督者,說不定自己早晚有一天會死在她的手裏呢。


    “媛媛,你覺得好點了嗎?”秦笑愚有點做賊心虛地問道。他不確定吳媛媛是否察覺到了現場的尷尬氣氛,如果讓她看見自己和鄒琳親嘴,不知道會有什麽反應,從她心高氣傲的脾氣來看,以前的功夫都白下了。


    吳媛媛點點頭,瞥了鄒琳一眼,欲言又止地說道:“秦大哥,我……我想迴家看看……”


    秦笑愚驚訝道:“迴家?有事嗎?”


    吳媛媛臉一紅,咬著紅唇愣了一會兒,才低聲道:“”家裏來了壞人,不知道他……怎麽樣了……


    果然是父女,血濃於水,不管怎麽樣,她還是首先想到了父親的安危,這個時候是不是要告訴她吳世兵出事的消息呢。想到這裏,秦笑愚扭頭看看鄒琳,似乎是在征求她的意見似的。


    “媛媛,你現在最好不要出門,你應該知道自己的危險處境吧?”鄒琳忽然說道。


    “危險處境?”吳媛媛呢喃著,一邊走過來坐在秦笑愚的身邊,身子幾乎貼在他的身上,那一股幽香馬上就讓他心中一陣躁動。


    “難道你不知道剛才那些人為什麽要綁架你?”鄒琳站起身來早房間裏走來走去,一雙眼睛卻時刻觀察著女孩的臉色。


    秦笑愚本想製止鄒琳的審問,可忽然一想,自己剛才已經介紹過鄒琳的身份了,不管怎麽說,自己剛才擔保女孩和她父親沒有任何關係也不過是一種主觀臆斷,說不定她暗地裏和吳世兵通過氣呢?幹脆讓鄒琳盤問她幾句也好,隻是不能太刺激她。


    吳媛媛迷惑地搖搖頭,一雙美目瞥了秦笑愚一眼,眼神中有一絲不安,隨即低聲道:“我也不知道那些人是誰?我剛進家門他們就……”說到這裏一隻小手不由自主地抓住了秦笑愚的手臂。


    “那你想想,那些人為什麽要綁架你?你得罪過什麽人嘛?會不會和你父親有關係?”鄒琳一看女孩那愣頭愣腦的樣子已經知道從她嘴裏套不出什麽有價值的線索,很明顯,她還不知道吳世兵失蹤的消息,當然,她這副模樣也可能跟麻醉劑有有關。


    “我……我十幾歲就去了國外,哪裏有什麽仇人?”吳媛媛無辜地說道。


    “那隻有一種解釋,那就是為了錢,你很有錢嗎?”鄒琳緊追不舍地問道。


    這句話觸碰到了吳媛媛的敏感處,盡管她不諳世故,可她也知道,自己在美國無憂無慮的生活並不是隨便什麽人就可享受的,母親的死已經說明了天下不會掉餡餅的事實,雖然迴國才幾天,可她通過母親的日記,以及自己的觀察,已經明了自己在美國悠閑的生活其實滲透了母親的鮮血,至於父親的……她忽然覺得父親其實並沒有像自己想象的那樣令人厭惡,也許他根本就身不由己,但是,他怎麽能眼睜睜地看著母親死去?這未免也太殘忍了。


    “如果今天你秦……大哥不救你的話,你想想會有什麽後果?”鄒琳見女孩臉上陰晴不定,趁機說道。


    “你想說什麽?”吳媛媛忽然變得機警起來,她隱隱預感到這個女警察似乎是在期待著自己說出什麽。


    “你覺得你還能再見到你父親嗎?”鄒琳突然就說出了一句連秦笑愚都沒有料到的話,這句話明顯就是在刺激吳媛媛,就像是一根針,在意想不到的時候突然刺對手一下。


    “你什麽意思?”吳媛媛鬆開秦笑愚的手,屁股慢慢離開了沙發站起身來。


    “媛媛……”秦笑愚拉著吳媛媛的手讓她重新坐下來,同時狠狠地瞪了鄒琳一眼。


    “秦大哥……他是不是出事了?”吳媛媛仰起臉來問秦笑愚,不過,聲音卻稍稍冷靜下來。


    秦笑愚瞟了鄒琳一眼,他不想親自告訴女孩這個壞消息,既然鄒琳最長,幹脆就讓她做惡人算了。鄒琳似乎也明白男人的意思,低聲道:


    “你爸爸失蹤了……所以在這個時候有人想綁架你,多半和他有關係,你知不知道他去了哪裏?他現在處境危險,那些綁架你的人肯定也在找他,如果落入他們的手裏,後果不堪設想,你要是知道什麽就快點告訴我,這對他有好處……”


    吳媛媛呆呆地坐在那裏好一陣沒有說話,臉上陰晴不定,最後搖搖頭,低聲道:“我什麽都不知道……我什麽都不想知道……”說完一把拉著秦笑愚的手臂,急切地說道:“秦大哥,我想迴美國……”


    秦笑愚一愣,隨即就明白女孩害怕了,其實,這個時候他也覺得吳媛媛迴到美國是最好的選擇,不過,從內心來說並不希望她離開他。


    “這個……”


    秦笑愚正不知道該怎麽表態,鄒玲忽然插嘴說道:“你不能走,你要留下來接受調查,沒有我們的許可,你出不了關……”


    “為什麽?難道我是罪犯?”吳媛媛盯著鄒琳問道。


    鄒玲嘴裏輕哼了一聲,說道:“你自己心裏清楚,我希望你老老實實配合我們的調查,把事情說清楚,不然,你們父女最後都不會有好下場……”


    秦笑愚偷偷觀察著吳媛媛的臉色,隻見她聽完鄒琳的話,一張笑臉漸漸發白,抓著自己手臂的小手越來越緊,心中大為不忍,覺得自己和鄒琳一唱一和欺負一個弱女子,顯得很不地道。


    “媛媛,別怕……最近一段時間你暫時不要公開露麵,這是考慮到的你的安全,再說,那些記者也會到處找你,你就住在這裏,我會陪著你的……”


    吳媛媛這個時候似乎把秦笑愚當做了救命稻草,她緊緊抓著男人的手臂,淚光瑩然地仰頭看著他,泣道:“秦大哥……我害怕……”


    秦笑愚見女孩突然梨花帶雨,一副嬌怯怯的模樣,心中憐惜萬分,要不是鄒琳不在身邊,可能已經把她抱在懷裏恣意痛吻了。他用眼角瞥了鄒琳一眼,然後伸手輕輕攬著女孩的肩膀,輕輕拍著,低聲道:“別怕,有我在這裏……誰也傷害不了你……”


    吳媛媛竟然嚶嚀一聲,就把一個嬌軀偎進了秦笑愚的懷裏,腦袋靠在他的肩膀上,微微閉上美目,悄聲道:“大哥,謝謝你……”


    鄒琳坐在一邊好像再也看不下去了,站起身來說道:“哼,你最好把事情都說清楚,不然神仙也保護不了你,你先好好想想,時間不等人,如果有關於你父親的線索必須馬上告訴我……”


    說完狠狠地瞪了秦笑愚一眼,嬌嗔道:“你難道準備當她的私人保鏢?我可不奉陪了……”


    秦笑愚臉上一紅,尷尬地說道:“你去做你的事吧,晚些時候我們在聯係……”


    看著鄒琳出了門,吳媛媛馬上盯著秦笑愚幽幽說道:“大哥,你的傷嚴重嗎?”


    秦笑愚沒想到這個時候女孩心裏還在想著自己的傷口,摟著她的那隻手緊了緊,低聲道:“不礙事……媛媛,你今後打算怎麽辦?”


    吳媛媛一陣迷茫,忽然雙手摟著秦笑愚的腰,一頭紮進他的懷裏泣道:“我也不知道……我好害怕,再也沒有人管我了……大哥……你不會丟下我不管吧……”


    秦笑愚頓時心潮起伏,心中充滿了英雄主義情結,隻覺得懷中這個嬌嬌柔柔的身子讓他的心化成了一灘水,同時渾身每個細胞都感到一陣興奮,沒想到這個曾經像冰山一樣冷漠的美人現在終於像春藤一樣纏在了自己的身上。他相信,隻要自己願意,現在就可以對她為所欲為。不過,他不想這麽做,在這個時候,如果自己對她動手動腳,不但顯得不地道,並且也違背了自己的本意。


    “我怎麽會不管你呢……媛媛……你相信我嗎?”秦笑愚盯著女孩漸漸紅潤起來的俏臉低聲道。


    吳媛媛含淚點點頭,嬌聲道:“你不顧自己的性命救我,我還有什麽不相信的?”


    秦笑愚臉色一正,嚴肅地說道:“那好,你告訴我,你到底知不知道你父親會去哪裏?”


    吳媛媛急道:“我怎麽會知道?我一直住在賓館裏,連他的麵都沒有見過……”


    “那……在這之前他也沒有給你打過電話?”秦笑愚問道。


    吳媛媛猶豫了一下,說道:“電話是打過兩次……他隻是讓我趕緊去美國,並沒有說別的……大哥,是不是公安局的人在抓他?”


    秦笑愚低聲道:“媛媛,你應該知道你父親為什麽失蹤,很顯然他是攜款潛逃……不管他逃到哪裏,最終智能有兩個結局……”


    “兩個結局?”吳媛媛疑惑地問道。


    秦凱點點頭,說道:“要麽就是歸案,要麽就是喪命……想要他命的人可多了……”


    吳媛媛似乎感到一陣絕望,再次把頭鑽進秦笑愚的懷裏嗚嗚咽咽地哭起來。秦笑愚覺得女孩的身子在自己的懷裏微微顫抖,一隻手不由自主地緊緊摟住了她,嘴裏似自言自語地說道:“媛媛……別怕,一切都有我呢……”


    吳媛媛忽然抬起頭來,淚眼朦朧地嬌聲道:“哥,你跟我去美國吧……我們悄悄走……我手裏的錢夠我們用一輩子的了……”


    秦笑愚一愣,沒想到女孩竟然會有這個想法,不過,他的注意力完全被女孩嘴裏的錢字吸引了,急忙問道:“媛媛,你手裏有多少錢?”


    吳媛媛眼神中閃過一道警惕的神情,盯著男人沒出聲。


    秦笑愚馬上就明白了她心中顧慮,於是輕輕一笑,道:“你這小東西,這個時候了難道還怕我打你錢的注意?我擔心的是,你父親出事之後,你手裏這些錢也保不住……”


    吳媛媛見自己讓男人產生了誤解,小臉一紅,喃喃道:“那……你的意思我們現在是出不去了?”


    秦笑愚點點頭,低聲道:“剛才那個女警察說得對,在你父親的事情沒有水落石出之前,你根本就出不去。隻要你在公共場合一路麵,馬上就會被警察拘留……況且還有其他的人也在找你,你知不知道那些綁架你的人是什麽身份?”


    吳媛媛一聽,身子一陣輕顫,眼神中流露出恐懼,焦急道:“哥,那人家……該怎麽辦啊……”


    秦笑愚抬頭想了一下說道:“媛媛,對你來說,那些錢是罪魁禍首,你父親出事之後,你手裏的錢就成了贓款,如果繼續拿在手裏,你就成了他的同案犯……”


    吳媛媛一聽,急忙辯解道:“那些錢可是我媽媽的……”


    秦笑愚一時哭笑不得,心想,這個小東西看來也是胸大腦子簡單,竟然如此不明事理。於是耐著性子說道:


    “媛媛,雖然你母親已經不在了,但是,隨著你父親東窗事發,以前的很多事情都會被撤出來,你母親本來就是和他一路的,她的錢難倒就幹淨?你聽我的,把那些錢全部交給警察,先把你自己洗清再說,否則,你永遠都見不得陽光。”


    吳媛媛猶豫不決,良久才不甘心地說道:“可是,如果把那些錢交出去的話,我就什麽都沒有了……”


    秦笑愚怎麽會不理解女孩此刻患得患失的心情?忍不住說道:“你怕什麽?難道你擔心我養不活你……”


    吳媛媛一聽,渾身一陣輕顫,一張臉馬上就燒起來,嘴裏嚶嚶道:“哥……你……你在說什麽呀……”


    秦笑愚覺得自己這話說的有點太突然了,盡管女孩現在心神不定,對自己充滿了依戀,可畢竟還沒有這種思想準備,雖然還不至於產生反感,可一時也難以接受。


    想到這裏,秦笑愚淡淡一笑,辯解道:“媛媛,不管怎麽樣,我都不會看著你出事的,你還這麽年輕,將來有的是美好的前途,難道你願意為了那點錢毀了自己?我希望你對自己要有信心啊……”


    吳媛媛把一張滾燙的臉緊貼在男人的胸口,頭也不抬地低聲道:“那……那我聽哥的……”


    秦笑愚一聽,心中喜悅,覺得生平第一次體驗到了一種前所未有的滿足感,一隻手輕輕撫摸著女孩的秀發,繼續說道:“我要先把你藏一段時間,知道你父親的案子結束……”


    吳媛媛仰起頭,一臉羞澀地問道:“你……打算把人家藏在哪裏?”


    秦笑愚幾乎把嘴湊到女孩的耳邊低聲道:“醫院那個出車禍的姐姐你還記得嗎?”


    吳媛媛點點頭,一臉迷惑地盯著男人,嬌聲道:“她……還好嗎?”


    秦笑愚說道:“她現在和你一樣,也不能露麵,有壞人想找見她,所以,我把她藏起來了……我準備讓你和她在一起待一段時間,你願意嗎……”


    吳媛媛先不迴答是不是願意,而是問道:“哥,她……你和她是什麽……關係……”


    “她是我的戰友……”秦笑愚毫不猶豫地答道。


    “你……當過兵?”吳媛媛問道。


    秦笑愚點點頭,這時他才忽然想起了吳媛媛出事之前王子同的那個電話,有心不說,可沉思了一陣,他還是問道:“媛媛,在你出事之前,王子同給我打來過一個電話,他讓我把你送到他那裏去……我不太清楚你和他的關係,所以想等你醒來之後自己決定……如果,你覺得去他那裏安全的話,我也可以把你……”


    吳媛媛一聽,馬上就急了,一把摟緊了男人的身子,嬌嗔道:“你傻呀,他……他們是一路的,警察難道會放過他,現在我去他那裏豈不是……自投羅?”


    秦笑愚暗自一笑,心想,看來這小東西到也不傻。心裏雖然這麽想,嘴上卻說道:“我隻是征求一下你的意見,如果不是考慮到這一點,我早就送你過去了……”


    吳媛媛小嘴一撅,幽幽嗔道:“你是不是覺得人家是個負擔……哼……如果擔心什麽,人家也不想連累你……”


    秦笑愚搞不清楚女孩是不是在說反話,忍不住伸手在她的嬌臀上拍了一下,笑罵道:“你這小東西,這個時候說這些話也太沒良心了吧……”


    吳媛媛嚶嚀一聲,把腦袋藏在男人的懷裏,顫巍巍地低聲道:“人家就是怕你不管我……”


    秦笑愚看看手表,低聲道:“好了,我們不要浪費時間了,現在就送你過去……”說著就站起身來,忽然眉頭一皺,嘴裏輕哼了一聲。


    吳媛媛臉上嬌紅未退,馬上一臉關心地問道:“哥,是不是傷口又痛了……”


    秦笑愚假裝沒好氣地說道:“還不都是你這小東西害的,哼,今晚罰你給我換藥……”


    吳媛媛瞥了男人的屁股一眼,臉上的醉色更濃了,羞怯地看了他一眼,低聲道:“人家不會……”


    秦笑愚見女孩含羞帶臊的模樣,心中一陣衝動,強忍著才沒有把她攬到懷裏,不過,他馬上就靜下心來,站在那裏仰著頭沉思了好一陣,隨即就把女孩丟在那裏,自顧走進了臥室,好一陣才從裏麵提出一個箱子,自言自語地說道:“這套房子不能在住了……”


    吳媛媛奇怪地盯著秦笑愚手裏的東西,不解地問道:“為什麽?難道這裏不是你的家?”


    秦笑愚拉著她的小手,一邊走一邊說道:“我和你一樣,沒有親人,也沒有家……從此之後,咱們就同病相憐吧……”


    吳媛媛仰頭看看男人,見他一臉悲滄的神情,張張嘴沒有再說什麽,不過一隻小手卻緊緊握住了那隻大手,毫不猶豫地跟著走出了家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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