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將林勇軍安撫下來,說過之後,林勇軍也就想通了,隨即給楊衝鋒道歉。本來老吳家就夠強悍了的,就算多一重壓力又算什麽?


    楊衝鋒也不知道市裏的工作組會參與到哪一種程度,但他們來的目的很明顯,那就是老吳家在市裏的人說話了,讓李彪等人都不能夠抵擋,要采取觀望和退讓的態度。會不會到縣裏來進行指導性幹預?


    市裏這種做法用意淺顯,也是一種不顧規則的行為。楊衝鋒第一個念頭就是要將嚴佟搬來,有了輿論監督後,市裏也就有了顧忌。但嚴佟也不便直接參與,他所作所為,也要得到省裏領導的點頭才成。


    要嚴佟下來不是很難,之前有這麽多的輿論宣傳鋪墊了,再跟蹤報道線裏的改革進程,也是省報的題中之義,但如此一來,楊衝鋒卻直接和市裏頂對起來,對今後工作那是利少弊多。市裏既然派工作組下來,那就表明在勢力已經擰成一股力量,要將香蘭縣這邊對幹部任免辦法試行進行阻撓。省裏要是插手,就算勉強過了這一關,但樹立的敵手卻很明顯了。


    今後在縣裏就算再多的工作成績,卻隻會讓市裏的這些人更強勁地打壓。楊衝鋒可不想做這樣的人,市裏那些人到底有哪一些支持老吳家,目前還沒有完全摸清,不能將自己放在明處,任人做為打擊的對象。


    確實,直接將工作組頂迴去顯然是不明智的,這時候找李彪去說肯定也沒有什麽用,但就這樣讓市裏那些人將準備這麽久的事給攪黃了,楊衝鋒心裏不甘,下麵的人心裏也不會好受。


    官大一級壓死人,這時,隻有將老吳家逼住,讓他們自己先退讓,才是最好的辦法。對老吳家說來,最為重要的職位在縣裏而言,就是縣財政局長吳尚武。這個位置要是保不住,老吳家的堡壘就會被撬開,可以推想得到,市裏的一些人是不想看到老吳家失勢的。


    田開智是老吳家另一個重要人物,雖說也是縣常委成員,但如今要逼一逼老吳家,用他來做棋子,未必不可。老吳家絕對不肯將田開智丟下的,同樣牽涉太大。全縣這幾年來所有工程,都經過田開智的手,有多少內幕多少材料可以挖出來?


    本來這兩人都將是下一步棋的目標,現在就動對打擊老吳家總體說來是早了,但目前卻有必要撥草驚兔子,先將幹部考評工作進行下去,在縣裏造出勢來。才能得到更好的勢將縣裏的工作開展,將那種工作成績和任用升遷掛鉤起來,這風氣就算在一個縣的小環境中豎起來,觀念一旦深入民心,老吳家也就沒有多少威勢。


    隻有用更大的威脅來逼使他們,才會在這問題上退讓。市裏派下來的工作組,究竟是怎麽迴事還沒有弄清楚,但心裏卻明白是為了幫老吳家出頭的。這些事也都是之前就預料到的,吳家兄弟在香蘭縣裏把持這麽些年,經手大多的項目,從中牟取了多少利益,而這些利益又牽扯到多少人。目前都還隻是預測中,這一利益團體肯定會緊緊抱成一團,對任何威脅都會狠狠打壓。


    李彪在其中起什麽作用,楊衝鋒也不清楚,甚至於他是不是已經探到自己的來曆,楊衝鋒也摸不準。


    正思謀這要選吳尚武還是田開智下手,對老吳家進行迴擊,卻見任征敲門就進來了。看著他臉上有些惱羞成怒的樣子,便靜等他說話。


    任征有些焦躁,進門後才覺得不應該再多給書記添亂,自己的情緒也會影響到領導。市裏工作組下來後,讓本來情況就不妙的他們這一方,無疑是雪上加霜。書記站在頂端,承受的壓力有多大,都不是他們能夠體會和理解的。


    想到這些,任征倒是平靜了些,說“書記,對不起啊。我不該這樣焦躁。”


    “老任,有什麽事?不要緊的,就算我們沒有做成,還有下一次再下一次嘛。”


    “書記,那邊的工作沒有做好,本來我分別找過他們,老趙先已經表示了意思,很明確。老李很猶豫,但我想書記親自去說說,工作還是能夠做下來的。但市裏的人還沒有到,兩人就都變卦了,我又麵對麵進行核了下,得到明確答複。”任征將過來的事情說了出來。


    之前曾想將趙鑫和李輝兩個縣常委做做工作拉過來,讓任征先去探一探,沒想到是這樣的結果。當然也是預料之中的事,市裏來人下來,老吳家肯定得到一些話,將這些話傳出去,就會讓他們的所有的人都精神振奮起來。兩個人當然不會在這時候和老吳家決裂,對楊衝鋒這邊自然不會看好。


    任征的心態也很好理解,隻想這一次就順利地實現目的,接下來才能在縣裏站直了,將接下來的工作順利開展。


    “老任,這都是我們預先就有思想準備的,不是?”原盤算著要是將兩人說動,在縣常委會裏較量時,就可收到奇效。但給市裏工作組下來後,風向就明顯了,也給人一種錯覺,市裏對香蘭縣的政治改革,實際上不看好的,才會這樣。


    任征苦笑一下,臉上有些沮喪,看著楊衝鋒像是要從頭身上得到些力量和希望。楊衝鋒這時也不好將自己的打算就說給他聽,隻得說“老任,市裏肯定也會有不同的聲音,李書記沒有作聲,那是有他的考慮,再說,市裏的工作組具體怎麽樣參與縣裏的幹部任免工作,也還有待看事態的發展。我們該做什麽,就做什麽便是。”


    任征見楊衝鋒說得平穩,臉色漸漸穩定了些。他卻沒有要離去的樣子,要等書記進一步有明確的示意。


    “吳滕還不肯走,賴在組織部裏不走,剛才見他興衝衝地往李尚維那裏去,有不知道商量什麽呢。”任征說,這些事想來書記也會猜到,隻是自己見了總要說出來,給手機更多一些信息,才好做判斷。


    “吳滕見你來,還不也會瞎猜?由他們怎麽去鬧,組織部那邊勇軍還是給抵住了,就算不錯的結果。”


    “要是市裏不進來攪合,或許要好辦得多。”任征心裏總是不甘。


    “我們得另找角度來爭取主動了,”楊衝鋒覺得還是和任征交流下,他對田開智和吳尚武兩人的認識要深刻些,能夠提出些更有利的建議來。


    任征還不明白楊衝鋒所說何事,看著他不知道要怎麽接著說下去,楊衝鋒稍停了停,說“我想他們不會給我們機會的,隻有創造機會,迫使對方讓步才行。怎麽樣才能讓他們讓步?那就得選出位置,揚起刀要斬下去,他們怕傷損太重,隻有縮迴去吧。”


    任征見書記這樣說,意會地笑出來。


    事情很急,時間也很緊。好在吳浩傑早就有了一些準備,隻要付之於行動,卻也是很快就見效果的。至於對方是不是能夠領悟到這些用意,也要看這便的決心。楊衝鋒估計市委書記李彪對市裏下派工作組進香蘭縣,不表示態度,並不是沒有態度,隻是沒有好的機會而已。本地派與外來陣營之爭,任征早就和楊衝鋒說過。


    香蘭縣城躍進路和解放路都屬於貧民區,也是各種地下勢力交突衝擊的地帶,縣裏在維護表麵上的穩定之外,對那些地下勢力毫無辦法。不說這些小股勢力隻是幾大黑惡勢力的外圍外線,就憑這些小潑皮裏的大小頭目,都是縣裏一些中小領導的子女,縣公安局就拿他們沒有辦法。


    也曾有人鬧過分了,給抓緊公安局裏,還不出兩個小時,家裏過來就將人帶走。有的甚至會認為公安局的人不會做人,說出一些難聽的話來。有了幾次經驗之後,他們也都知道該怎麽做了,遇上什麽事,先造出聲勢響動來,那些人自然也會看風聲勢頭,就先撤離。雙方之間反倒默契起來,兩條街道各種勢力就越發猖獗。


    公安局也有很大的委屈,首先是李躍進這個局長撐不起台麵,想的是首先要撈到利益,其次老龍家對公安局的掌控本身就顯得勉強,營養不足的樣子。後背山力弱,任誰都能夠到公安局裏撒橫。有背景的人出事,背後的人說一聲,抓來的人就得放走,不放走不行啊。那些沒有靠背的,性子惡毒人,公安局的也不敢惹,怕誰給他們認出來,會在背後給下手收拾,到時誰會站出來幫自己說一句話?


    隻有那些家裏無勢無錢而自己又性子軟弱,卻又被人拉著去參與做壞事的人,才是公安局死死給吃定的對象。這樣的人在縣城裏自然也不少,每一次公安係統裏有什麽打擊活動等,就拿這種人出來交差,還是能夠應付得來的。


    吳小偉不僅僅在環城路的祥和客棧裏混,還在躍進路裏開了家堵場,公安局偶爾會對縣城裏的一些參賭人員進行抓捕。這時最有利益可圖的,不僅可將參賭人員的現金全部搜走,還要他們交出一定的罰金,再者,參賭的人往往是一些工作人員或有些家業生意的人,他們都不敢和公安局的橫著來,是最好捏拿的一個群體。


    抓賭不能夠頻繁,偶爾為之,才會弄到大魚。香蘭縣雖窮苦,但由於沒有經營可做,而搬遷戶又不少,參與賭博的人就不少,往往相約聚集的人,台麵的現金都是幾萬。公安局抓一次,也還是有不少的進項。


    吳小偉曾反複揚言,誰在他場子裏不會出事,要是出事所有損失他都會給補上。說這話除了他老子說縣財政局局長之外,在公安局裏也拉了一些人,有自己的內線,公安局裏的消息會先一步得知。他自己不會在躍進路這邊管理,隻是偶爾到這裏來轉轉,露下麵,讓來到他場子裏的人更安心些。


    所以他的堵場子裏比其他的就要紅火,但每次抓賭卻都不會到他這邊來,就算偶爾到一次,給公安局看到的,也就是一些人在喝茶聊天。


    吳浩傑用電話再一次核實了情況後,確信小偉活動室裏有人在賭錢,當即下令:衝進去後,就當是抓賭,但要注意,目標才是我們的重點。


    小偉活動室外,幾個便裝的公安局警員,步速雖加快了,但很沉穩,手裏夾著煙,看上去就像要找個適合的地方坐下來玩幾把的架式。到小偉活動室門口後,突然各自兩腿發力,往裏麵就衝。


    活動室裏也分大廳和包間,大廳裏也有好幾個麻將桌,桌上都放著一遝遝的錢鈔。那些人見從外麵跑進來的人那種勇猛架勢,還以為又要發生群鬥了,下意識地先將桌上的錢拿住。歪頭看著那些人衝到“富麗堂皇”包間門外,兩人一齊用力將門就踹開了,衝進去。之後就聽到是公安局之類的話,外間的人見機急忙往外走,隻要出了活動室外,也就不是給當場抓住,公安局也不敢再抓人了。


    “富麗堂皇”包間裏也有五六個人,都是一些縣裏的小頭目,也就是吳尚武身邊的人。這間小偉活動室是吳小偉所開,裏麵的裝潢還算符合他們的身份,要玩一玩錢,總會到這裏來照顧吳小偉的生意。


    裏麵的人見公安局的便衣衝進來,先是一陣慌亂,隨後卻有人鎮定下來。大不了就是一些錢,而吳小偉肯定會幫他們脫身的。這些人都是縣財政局裏的人,財政局辦公室裏兩人,另外三人財政局綜合股的人,手裏有著足夠的權力,在縣裏水煎了都會尊他們五分。到這裏玩一玩,就算有什麽損失,那也會到局裏去報銷或找相關要求著他們的單位去給報銷。


    綜合股權力不小,隨便列舉幾項權限來,都有很大的牟利空間,如:參與貸款項目的申報、評估、執行、監督和檢查,並負責落實還貸;負責貸款的項目審核和申報,參與對外磋商、談判與簽約業務;負責對貸款項目單位在項目招標過程和委托執行情況的監督、檢查和管理;擬定和執行利用國外貸款管理辦法和有關規章製度,並對貸款使用與償還進行監督與管理;研究建立政府債務償還基金;負責對全縣地方銀行、保險、證券、信托及其他非銀行金融機構的財務監管;承擔全縣政府采購管理和監督執行工作;負責政府采購預算的編製、規章製度的製訂、采購事務的協調和管理;負責政府采購統計與分析,政府采購信息的發布和收集,政府采購檢查監督與審計等;負責審批社會中介機構和集中采購機構取得縣級政府采購業務的代理資格,對進入政府采購市場的供應商進行資格認定;


    隨便一項,都足夠他們在外麵抬頭挺胸地做人,將其他人都看小的心態。桌上的錢足有七八萬之多,身上還有現金沒有掏出來。警員先將證件亮出來後,將桌上的錢先收了,隨即拿出手銬要給幾個人戴上。


    這些人哪肯吃這虧?從來都是別人看他們臉色的,要真戴上手銬,那性質就完全不同了。財政局辦公室主任吳佳國就說,“你們知道我們是誰嗎?還不快將這東西收起來。拿出來好拿,等下你們承擔不起可不要後悔。”卻還不肯將自己身份說出來。


    警員得到的命令是銬人走,當下雖知道這裏的人都會有一定的背景,但這幾個人都是吳浩傑一直跟隨身邊的人,對縣裏那些邪氣最是痛恨。見那人揚言出來,當即將他的手扭到後背將兩手銬了起來。


    吳佳國本來勢頭很足,但見這些人對他反倒更來勁,隻得先忍著。其他人很快都被銬了起來,臨出門時,到時用各自的衣服,將銬住的手遮住。活動室外有不少看熱鬧的,也有一些先就在活動室裏賭錢的人,隻是在門外也不擔心什麽。估計公安局的人得到什麽舉報或者不完全因為來抓賭的,才將在大廳外的那些人都忽略掉。


    被帶走的人他們有些人認識,抓賭是縣財政局的人。縣財政局的人都給公安局抓走了,這消息很快就往外傳播。吳小偉自然最短時間裏就得到報信,當即給公安局裏的人打電話,要他們幫查問是誰這樣不通皮,敢到他那裏捉人。可公安局的人卻告訴他沒有這迴事,至少他們都不知道。


    與吳小偉往來的,在公安局裏也都任著一些小職位,消息的靈通程度比一般警員要強。但財政局的人卻在他小偉活動室裏被帶走也是事實,會不會是誰冒充?在香蘭縣城裏,雖說地下勢力不少,但誰都不敢亂來,尤其是對老吳家勢力所及的範圍裏。


    西平永興建設集團名下的勢力,就是香蘭縣城裏最大的老大,其他勢力都不能夠和他爭鋒。各自雖有存在的空間,但和西平永興建設集團而言,都是集團給他們留下一些空間而已,沒有做出趕盡殺絕的手段,才有他們喘息與苟存的機會。誰還敢去老吳家的範圍裏去鬧出什麽花樣?也曾有不知死活的,結果就是第二天被曝屍街頭或就此永遠消失的結局。


    吳小偉知道這香蘭縣城裏,黑道裏沒有人敢到他的活動室裏鬧,綁架財政局裏的人更是不敢,這些都是老吳家的核心勢力圈內,誰敢自行去找死?


    吳尚武也很快知道財政局裏幾個人因為打牌賭錢而被抓,先也不在意,公安局的人要知道他們的財政局的,誰還敢去撕破這臉麵?帶走的五個人,都是他得力的手下,也是縣財政局裏實權在握的人。吳尚武也不慌張,靜等著消息。心裏想公安局那邊的人要是弄清楚他們的身份後,局長李躍進肯定要給他打電話來,說清這誤會。


    倒是吳小偉有些等不及,見公安局那邊沒有動靜,就親自跑到公安局裏去找人。卻哪裏見到那幾個人在,就有些慌亂,也不敢跟他老子直接說,怕吳尚武火冒起來會收拾他。在活動室裏曾多次揚言,這時當真出事了卻一籌莫展,連被抓的人都不知道在哪裏。吳小偉慌亂中就給吳滕打電話去,吳滕在性情上與吳小偉有些許相似,平時關係到時親近些。


    等吳滕弄清楚財政局裏幾個人的情況後,先也不在意,公安局的窩囊誰都知道是怎麽迴事了,但吳小偉說著局裏根本就沒有人知道那幾個人被帶到哪裏去。唯有問局長李躍進才有可能知道,局裏其他那些的部門都一一問過,毫無音訊。


    這個消息讓吳滕一下子就警覺起來,縣裏按說這段時間人心浮動,但就因為這樣,反而會讓人更安分些。市裏的工作組到縣裏後,隨即就會對縣裏各領導崗位進行調整任用,誰會做這關口鬧出些什麽來,將縣裏的臭事暴露出去?


    公安局應該更清楚縣裏當前是什麽形勢,有市裏的工作組到縣裏來,對治安等方麵縣裏都有要求和部署的,按說不該出現這樣的事。


    而縣委書記一方的人,對市裏工作組到來,會對縣裏幹部任用調整工作有什麽影響,隻怕也不能給瞞過對方,他們會不會找機會鬧出點什麽事來,從而轉移縣裏和市裏工作組的目標?大有可能。吳滕按自己的想法,推己及人,要是他處於這種狀況下也必然會弄出些事來才對,總不至於就這樣認輸了。


    吳滕也不好直接給李躍進打電話去,就找李尚維說這事。李尚維本來正陪著市裏來的工作組,接到吳滕的電話,也覺得有蹊蹺,隻是在電話裏說不清楚。要吳滕直接哦吳尚武,將事情落實下來。可不能百密一疏,事到關鍵處露出什麽破綻來。


    吳浩傑等手下的幾個警員,將吳佳國等人以賭博的名給抓了後,還沒有出躍進路,就有車將幾個人接走。隨後,車繞著到當即將這些人拉到西平市區控製起來,吳佳國幾個人見上車後還不以為意,覺得等到了公安局後會讓這幾個人後悔。誰知車總在走,不像直接去先公安局裏,也不像去看守所,心裏也就知道不妙了,高聲叫喊,要見公安局的領導,卻沒有人理他們。


    等車停下來,五個人裏已經有一個將尿都給漏出來了,兩個小時的車程,又由於心態的變化,心神疲憊,也不知道是不是被綁架了。等下了車,進到一家賓館裏,隨後就接受審訊。之前公安局已經對這些人做了充分的準備工作,而且也收集到不少他們的材料。作為縣財政局裏吳尚武的親信,除了幫吳尚武辦事之外,自己的屁股裏也是夾著很多臭屎,隻是以往都沒有人出動過這些事,他們的膽氣越發張狂。


    等審訊的人亮出身份後,這些人還依仗著老吳家的背靠,不肯就此將所做過的事說出來。但五個人之前並沒有串供,分開審訊後,就有人抵不住,慢慢交待財政局裏的事來。


    做這事情之前,楊衝鋒是找過龍茂顯的,要紀檢幹部出麵做事才名正言順。這一事請龍茂顯答應出人後,也就不在深入了解案情。那些工作人員就像外出遠差一般,和縣裏都不再有什麽聯絡,就連龍茂顯都不能夠直接聯係到他們。


    李躍進雖是公安局的局長,但對吳浩傑和他下麵的人都不能掌控,吳尚武親自到公安局,依然不能找到那些警員。但是哪些警員卻是明確裏的,還有吳浩傑也一同消失。這一切意味著什麽,是誰在背後籌劃,吳尚武不能探聽得到,但很明顯的一點,那就是縣裏目前麵對的事。


    對方的反擊式從他這裏下手嗎?被抓的那些人肯定不僅僅是為在活動室裏賭錢,抓來人後,現在都不知道扣押到哪裏去,更深的目標是什麽,也就顯而易見了。縣財政局有多少貓膩,吳尚武知道那幾個人都是知情者,隻要他們抵受不住,說出財政局裏的事來,自然會牽涉到吳尚武本人。


    平時在縣裏橫行慣了的,而且也看不起老吳家之外的人。吳尚武得知事件的背後可能是楊衝鋒支招,當即從公安局裏出來後,直接就去縣委,些用他的強勢壓製住楊衝鋒。


    之前縣委書記也曾到過財政局,吳尚武對新書記不怎麽見待,也不見他之後有過什麽針對他的事發生。公安局裏連殺兩命的案子,雖說間接和吳小偉等人有關係,但案子拖了那麽久都沒有起色,毫無進展,吳尚武現在對會不會將兒子吳小偉牽涉進去,已經不放在心上了。


    走進縣委,吳小偉底氣很足地推進楊衝鋒的辦公室。


    吳文興得到李尚維的電話,心裏也覺得不妙,隻是不知道具體的細節。事情已經發生,接下來對方會怎麽樣做?細想下來,對方也應該是在市裏工作組出現後才決定做出這樣的反擊,要不然,早就該對縣財政局那邊下手了。


    但對方在這麽短的時間裏就做出這樣的決定,可以預想,對方對財政局那邊早就有心了,做了不少準備,才會這樣一擊而中。想到這裏吳文興覺得一驚,香蘭縣裏對手可以做工作的地方實在太多了,他們都做了哪些工作?有找到了多少對他們有利的東西,掌握了哪些要害?


    這一切都不得而知啊。上次因為大街出現的天坑,街麵暴露出的東西讓吳文興就有種不良預感,但卻風平浪靜地過來,縣委那邊也沒有什麽動靜,隻是在幹部人事改革中雙方進行著較力,但都沒有涉及那些事。


    這次,對方又想絕地反擊了?而且是用這樣的招數?和上次天坑類似,上次用請專家來鑒定街麵來威脅老吳家。這一次,又是利用老吳家的致命弱點,想拿住老吳家的命脈嗎?


    吳文興還不知道楊衝鋒到底要怎麽做,或說想要達到的目標是什麽。市裏工作組已經到縣裏,吳文興當然知道工作組到來的目的,但工作組裏也不是鐵板一塊,同樣工作組裏也有著不同的聲音不同的利益陣營。隻是,主流的一派會不餘餘力地支持他而已,並不表示就沒有抱著看好戲姿態的人,甚至想看最後老吳家要怎麽樣來收拾殘局的心態。


    要是不做退讓,對方會走到哪一步?吳文興有些摸不準楊衝鋒到底得到了哪些有用的東西的人,老吳家也不是就沒有反擊的餘地。這一次就是利用市裏的力量要將縣委書記的氣焰完全壓製下來,免得總在縣裏弄出些花樣,搞得步步緊逼,讓老吳家這陣營明顯感到威脅的存在。


    要是財政局裏那五個人吐出點什麽來,結果會怎麽樣?首先就是吳尚武會直接受到衝擊,接下來會不會擴展,會波及到哪一步。這時還不知道對方有多大決心,但他們的意向已經差不多弄清楚了。


    至於是不是自己所估測的,吳文興是在沒有把握。對這個年輕的縣委書記,總覺得很難揣摩透他。但從到縣裏一年多看來,也找不到他什麽軟肋,每一步行動,好像都是那麽無心之中卻促成了。大街出現天坑之時,吳文興很小心的,就怕他乘機掀出什麽大事來,他卻沒有動靜,是什麽意思?不可能沒有看出什麽的,經過這一年的相處,知道楊衝鋒能夠做到一把手,並不是僥幸而得,要不是香蘭縣這麽特殊的政治體係,隻怕他早就完全將線裏掌控起來了。


    唯有這樣的人,也才讓吳文興和老吳家對這次幹部調整如此重視,知道要是再失一城,今後他就會在線裏得到更多的支持和認可,那種幹部調整製度一旦形成,老吳家的優勢就被打破,他的威信就會空前起來。再也難以遏製住他的步伐了。


    眼看計謀一城,連市裏都沒有提出什麽異議來,吳文興也得到市裏的一些話,知道一些市裏較量角逐的內幕。在縣裏本來還小心著,曾交待大家不要掉以輕心,沒曾想,對方將形成自己當成新的突破口。


    還有沒有轉圜餘地,吳文興也不知道。市裏或許還不知道發生在縣裏的事,或許市裏已經有人參與了這事,要不然他敢這樣明著動手?動手之前,是不是已經做了長期的準備?要不怎麽會這樣準確地將縣財政局那幾個人一舉成擒。


    吳文興覺得還是縣不要自亂陣腳的好,靜等發展,再做決定。


    然而,事情卻不以他所想。吳尚武覺得楊衝鋒如今已經不能夠拿他兒子吳小偉說事,就算這次在吳小偉的活動室裏將財政局的幾個人抓了,現場也有不少賭資,但卻可以說橫話,將事實一口否認,而那活動室也不是以吳小偉的名開業辦的。活動室提供麻將、牌等活動用品,卻可以說不是為了讓人賭錢,甚至可以說出自己那些人隻是到活動室裏休息而已,並沒有賭錢。那些錢也隻是他們帶在身上,就算放在活動室的桌上,也不是違法的事。


    這些強梁的橫話,也隻有吳尚武這樣的狂人才能夠想得到。知道公安局不敢得罪財政局,就算說出這樣的話來,公安局的領導也會壓製住下麵的人,將之前的筆錄都能夠改過來,這樣的事吳尚武並沒有少做。


    見自己衝進門後,縣委書記猶自平靜地坐著沒有什麽變化,頓然間感覺到先前那股氣勢就收到挫折,心胸之間有些發虛。但這是也不能退迴去,想到自己是財政局的,還有什麽沒有底氣的?這樣一想,精神也就迴來了些。


    “書記……”吳尚武說,卻不知道要怎麽樣責問出來,雖明知道縣城自己的幾個手下肯定是縣委書記授意下才被抓的,但怎麽說才恰當?先還以為將一切挑開了說就算,直接問為什麽要抓那幾個人,是針對誰才做這樣的事等。這時卻覺得說不出口,說出來被書記反問一句要怎麽解釋?


    “是尚武局長啊,請坐。”楊衝鋒雖說請坐,自己卻沒有坐著沒有動,也沒有做什麽表示,隨即埋頭看著桌上的文件,像是一心專注於工作了。


    吳尚武先還站著,見楊衝鋒很專注地看文件,慢慢地自己往沙發上去坐,心裏有火,卻又想先忍著看看動靜。但就這樣坐下似乎又太憋氣,就大刺刺地坐著。坐一會見還沒有動靜,也就思索起來。


    這縣委書記到底是有重要事要處理,還是故意冷落他,挫一挫他的銳氣?要是故意挫他的銳氣,那就表明他還是心裏怕著自己。隻是看著他憑借的樣子,就像辦公室裏就再沒有外人一般。


    像是被無視了,吳尚武心裏來氣,不論怎麽說,我一個財政局局長找你縣委書記,也得重視下才行吧。有什麽事就更重要?正想著要把要衝到他辦公桌前,拍一拍辦公桌,好讓他知道吳尚武不是誰都能夠欺負的。在縣裏除了自家幾個兄弟,又有誰會給放在心上?之前對龍茂顯也就那態度,他也不見得能夠將自己怎麽樣的,現在,你這年輕的書記還能怎麽樣?


    楊衝鋒在縣裏隻有任征跟在他身後轉,被大家看著是無用的人,就算投向縣委書記,大家都不會放在眼裏。倒是吳浩傑、林勇軍和滕明慶等人也投奔過去,讓人稍有警覺,但都不算什麽。這些都是弱勢的人,縱然聚集,也沒有什麽力量。


    至少在吳尚武眼裏,這些人都不值一提的,也由此看到這縣委書記當真沒有什麽能力。


    秦時明這時敲門進來,楊衝鋒連頭都沒有抬,嗯了一聲表示可以進來的意思。秦時明就近到辦公室裏,輕聲跟吳尚武招唿一聲,給他泡了杯茶。吳尚武當然不會理會一個從外地跟來的秘書,頭都懶得點一下,就像沒有這個人一樣。


    秦時明隨即就出辦公室外,一下子兩人又靜下來。吳尚武故意將手裏的茶杯喝得很響,想驚擾楊衝鋒,卻見書記都沒有一點看他的意思。


    喝完一杯茶,吳尚武失去了耐心,將茶杯往茶幾上一丟。這響聲就大來起來,楊衝鋒皺了皺眉,說“尚武局長,你想好了?”


    正準備發作的吳尚武聽了反而像被到自己要想什麽,當下看著楊衝鋒不說話,聽書記又說“還沒有想好嗎?那就好好想想。”


    “我有什麽要想的,書記,我是來問,縣裏怎麽能夠將財政局的人給抓走。到現在活不見人死不見屍,到底怎麽迴事?”吳尚武覺得要將事情挑開,才能夠主動一些。他哪曾受過這種窩囊氣?再說,在縣裏隻有他吳尚武給別人臉色看的,還沒有人有資格給他臉色看。


    “問得好啊”楊衝鋒語氣平和,卻很堅決,“我也想問問吳局長,財政局怎麽就有那麽多人給抓去?先想好了再給縣裏解釋。”


    “我……”吳尚武本來是來質問的,還想將人要迴去,這時被輕輕地反問一句,卻不知道要怎麽樣來迴答,臉一下子就憋紅了。但他卻是強橫慣了的人,一向都不以講道理為規則,“我”了一會,心裏一橫。


    “書記,我正是要過來問你,是不是縣裏有什麽人看不慣我們財政局,想報複我嗎才這樣私自將我們的人抓走?就算他們有什麽不對,那至少也要先跟我們招唿一聲,有什麽問題我們局裏會處理。”吳尚武語氣很足,財政局是很牛氣的,加上有老吳家這樣強勢的後盾,他到哪裏都是這副心態。


    “吳局長是認為誰對他們挾私報複了?至於是不是,我相信司法機關會有結論的。縣財政局出了這樣的事,吳局長還是先迴局裏好好反思,再到縣裏來匯報吧。”楊衝鋒沉聲說。


    “我要反思什麽,我有什麽要反思的。”兩人說話相衝起來,吳尚武也就不管不顧地提高了聲音。


    “尚武局長,這時我還稱你一聲局長,就你這態度和思想認識,都有待改變和提高啊。”楊衝鋒語調不變,但也有些逼人的意味了。


    “你是說我不適宜在局長位置上?好好好,我還從沒有聽到過這樣的話,我適合不適合,也不是誰一句話就能決定的。”吳尚武覺得縣委書記已經挑釁他的底線,再也不顧生命裏,將這些不該說的話都說了出來,總覺得這縣裏誰也對他沒辦法。


    “適合不適合,都是組織來決定的。”


    “什麽叫組織決定?我不想走,就算有人想將為搬開也要有這能力才成。我倒是想看看,誰能夠將我給撤職了。”更加狂妄起來,吳尚武見書記也就那,不能夠將他怎麽樣,就更加放肆起來。


    “吳局長還是先迴局裏好好學習學習,知道什麽叫組織了再到縣委來匯報。至於財政局那幾個人的事情,已經有了些進展,我們都等市裏的決定吧。這也是一個組織原則問題。”


    提到幾個人,而且說已經有了些進展,那是什麽進展?還說到市裏已經參與,怎麽樣處理要市裏來決定。吳尚武不知道楊衝鋒是不是嚇唬他,真要鬧到市裏去,情況就複雜了。老吳家在縣裏還能夠進行控製,但到市裏後,老吳家雖也有一定的靠背,但卻不能完全掌控了。


    知道這情況也算沒有白來一趟,但具體是怎麽樣的,估計從縣委書記這裏也問不出來,隻有先迴去跟吳文健說。當真要是那幾個人抵不住,將不該說的話說出來,財政局是怎麽樣的情況,吳尚武自己的事自然明白。


    “哼。”吳尚武自然不甘就這樣離開,但如今情況不明,隻知道縣委書記這邊的人下手了,也算知道一些信息。得迴去趕緊商討對策才是要緊的事,在這裏爭辯是沒有什麽作用的。但就這樣灰溜溜地走,心裏那會甘心,哼一聲表示心裏的怒氣。


    等吳尚武摔門離去,楊衝鋒也不會將這些放在心上。吳尚武這樣的人遲早都會進到監獄裏去,沒有必要為他的醜行而動氣。隻是對他這樣不知死活的作為,感覺到有些好笑,當真以為香蘭縣就是他們家一樣。


    隨後提起電話,要將市裏那邊的情況了解好,還要提高警覺,防止萬一對方查找到審訊點,怕他們滅口或奪人,這些人什麽事都能夠做得出來的。


    對於審訊財政局裏幾個人的情況,楊衝鋒也沒有過多過細地去了解,有些事也不能直接參與,要注意講究策略和工作方法。市裏已經參與進來,就將大方向的掌控交出去,市裏這時也隻是想要達到階段性的政治目標,也都沒有要將老吳家或他們那一邊陣營就此徹底掀翻。


    這一點,楊衝鋒一開始對市裏進行匯報後,也就聽出並理解了這意思。穩定是大局,發展是目標,鬥爭是手段。這些東西楊衝鋒早就理解了,也知道市裏絕對不想看到爛攤子一般的香蘭縣,這個過程會有一個階段。


    楊衝鋒也知道,就算現在將老吳家的事全部翻出來,市裏和省裏不支持,也很難將他們連根拔起。打掉一個兩個也不起大作用,反倒會讓對方警覺了。這一次,用撥草驚兔子的辦法,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了。會讓自己的一些意圖暴露出去,但反過來想,也能夠麻痹對手,讓他們總認為自己沒有下死手段能力和決心。


    楊衝鋒打電話通報縣裏的情況後,給吳浩傑發了個信息,要他將財政局幾個人的材料,偷著留下一份來。市裏掌控大局和方向,所得到的材料市裏都會弄走,今後要用上時,或許早就消除了。


    萬利集團辦公大樓那邊,也還要做好防範的準備,自己這方出手,也要預防對方用萬利集團來攪擾這邊的視線。萬利集團雖說沒有將那種核心關係體現出來,但自己對那邊很看重,卻是大家公認的事實。老吳家會怎麽樣來出牌,目前也沒有充分的認識,之前的較量都沒有涉及這麽深,可不能讓他們鑽這樣的空子造成大的損失。


    萬利集團到香蘭縣來落戶,建造自己的水果基地,這項目在省裏都是極為關注的。按說老吳家也不會對她們怎麽樣而造出巨大的負麵影響,引起省裏和市裏的關注。但下麵的人卻說不定,像吳尚武等人,哪會顧忌負麵影響?隻要能夠達到打擊對手,什麽樣的手段也都能夠使將出來。


    市紀委的人接手財政局那幾個人後,楊衝鋒就讓縣裏的人進行配合,退出來對縣裏今後的工作也有利。市裏領頭,這件事控製的程度也就無需自己來把握,其中的風險也和自己關係不大了。至少市裏不會將自己作為目標來看,老吳家要怎麽樣想,楊衝鋒也不會放在心裏。當然,等縣裏這邊的工作到一定時候,時機成熟後,還不將老吳家連同省市兩級相牽連的人都一同丟進大獄中去,享受餘下來的人生?


    如今掌握的材料已經不少,但卻要先保住縣裏的穩定和大局不動要的前提下才能向老吳家進行下手。再者,等縣裏項目的發展,經濟建設的成功,人心凝固下來後,正氣也慢慢扶植豎起來,再動手才能夠不觸及省市領導所需。


    領導不想看到一個標誌性的強縣弄出一個窩案來,就算要打擊**和犯罪,但成績卻要保住。吳文盛等人這一段時間來一直隱忍,也總要等他們都活躍起來,才算給打個正著,免得有人總點擊這自己愛翻老賬,讓人今後隨時都會提防自己,傳出去反而成為自己欺負老吳家似的。


    弄成一個老吳家咄咄逼人之勢態,再出手將他們全部拿下,既起到威懾作用,對自己在西部建立影響力起到最大優勢,也在輿論上占優,誰要招惹黃家的人,那還不是自找死路?就算下死手,別人也不會再說什麽。


    吳尚武出了辦公室,氣唿唿地,還在為楊衝鋒要將他搬動而火冒。除了吳文興等吳家的人,誰曾這般威脅過他?下樓後直接找到李尚維辦公室去,卻不料李尚維不在,他去陪市裏工作組人員。


    吳尚武衝秘書吼了一句,將肚子裏的怨氣發泄了些,再去找吳滕。吳滕倒是知道他到縣委裏來,在辦公室裏等著他,見到吳滕後,氣唿唿地罵了幾句娘,說“老幺,找三哥去商議這事,財政局那幾個人是怕抵不住的,說了多少出來,還不知道。”


    “他怎麽說?”


    “他會說什麽出來?那小子陰得很,還威脅我要我知道什麽是組織,用組織來壓我,屁,這都什麽事?組織部還不是老幺說了算。當我好欺負,就要他不得安生。”


    “我們先找三哥說說。”


    “是啊,聽他說市裏已經有人參合進來,要不我還不捏著他要他將人交出來?”吳尚武總是覺得受到的委屈大了。


    兩人一前一後走出縣委,往縣政府那邊走去,也不做什麽掩飾,看得出神去找吳文興商量對策。楊衝鋒很快就得到這樣的信息,心裏浮出淡淡的笑意。老吳家的人將財政局那幾個人重視了,就說明自己還是選對了下手的人選。


    田開智那邊雖也很好下手,但田開智卻比吳尚武要沉穩,遇事後顧忌也會多些,反而不能夠及時收到對方的反應。明天就要開始進行全縣人事調整工作了,等工作一旦開始後,再要得出什麽來,就不一定能夠達到目的。


    吳文興見財政局的人從昨天下午到現在都還沒有什麽具體音訊,也覺得不對勁。要是單為賭錢的事,早在公安局裏就解決了,或者說進到公安局裏,局裏的人還會對她們進行安撫,哪敢留難財政局的人?


    可這些人就是沒有任何消息,才讓吳文興心裏不安起來。那幾個人雖不涉及到老吳家的核心,但要是將吳尚武弄出來,順藤摸瓜,牽扯出來的東西也不得了,不是老吳家能夠完全遮擋得住的。


    從目前掌握的消息看,縣裏公安局裏吳浩傑和他身邊的幾個人都不見了,縣紀委裏也有三個人說是出差去了,至於做什麽卻不得而知,不用多猜,就肯定和這件事有關。縣委敢單獨做下這樣的事來?不經過縣委集體決議而做出的事,作為縣委書記要背上一定的責任的。如果,從幾個人口裏挖出東西來,當然可以將一些事遮掩住,老吳家這邊也不會扣住這點來說事,要是問不出什麽東西來,他就不怕這邊反擊?


    有什麽用的憑仗呢?


    覺得還不忙就驚動市裏,等一等看,那邊要真拿到東西了,會有動作的。


    吳尚武和吳滕兩人進來,讓吳文興有些驚慌了,不知道是不是發生不可控製的事情來。但臉上卻很鎮定,說“什麽事,毛毛糙糙的像什麽樣子。”


    兩人聽吳文興這樣說,當下收斂些,先坐下,等秘書給倒了茶出去後,吳尚武再也忍不住。“三哥,情況很不妙。”吳尚武比吳文興年紀要大,卻仍然叫三哥。


    吳文興臉色一沉,不說話,看著吳尚武。吳尚武知道要將事情說出來好讓他決定,就將自己怎麽樣到縣委裏,和書記吵,從他那裏聽說到的事。


    市裏既然參合進來,按說二哥吳文健那裏也該有些動靜才是,但那邊卻沒有什麽反應。按說這事假如由香蘭縣這裏先發起,也不可能有這底氣。市裏肯定是有人先說話了,這邊才配合,主次之間要先琢磨出來,才好進一步判斷。


    想了前前後後的事,卻還是想不通市裏什麽時候就下此決心,難道這就是市裏對工作組的迴應?但選擇縣財政局作為突破口,之前優勢誰做前期的工作的?想到這些,吳文興有種悚然而驚,難道市裏早就做了布局,早就針對他們老吳家?


    還是有人在打老吳家的主意,想要將老吳家一舉成擒?如果真是這樣,當真就是生死大敵,究竟是誰?無論怎麽想,這個人都不可能是縣委書記。他不是沒有能力,而是能力有限。就算他也是針對老吳家勢力中的一員,那肯定隻是幫鞋邊邊鼓的角色,做點具體的事。


    那是市委書記嗎?要是有這樣一個敵人,那就是市委書記李彪。這一次市裏派工作組進香蘭縣來,李彪有些無奈。他們這邊的人很堅決,而利用的名義也不好讓書記駁斥,當時將市委書記的勢頭頂了迴去,大家都覺得高興的同時,也覺得有些不對勁。


    原來,他在這裏進行布局。二哥那邊是不是真的這情況?按說市裏那邊不會這樣遲鈍,如今要做什麽動作,哪還有多少保密可言?卻沒有收到二哥任何消息。


    吳文興想著,見吳尚武和吳滕沒有走,說“尚武哥,你還是迴財政局去吧,少和他見麵為好。”


    “怕他個**啊,還能咬我**不成?”吳尚武說起縣委書記來,一肚子都是氣沒地方發作,之前還沒有誰敢這樣教訓過自己。


    “就你那嘴,非要讓你吃大虧不可。”吳文興帶來些嚴厲地說,這些話說出來毫無益處,讓人聽到隻會給人記恨,老吳家要是讓人惦記上有什麽好處?


    吳尚武見三哥帶怒了,忙拉著吳滕出了辦公室。吳文興隻是怕吳尚武到處亂說話,給他自己也給老吳家帶來禍害,當然,在香蘭縣裏也不會怕誰能夠掀出什麽風浪來。隨後,吳文興給吳文健打電話去,說縣裏發生的事。


    吳尚武和吳滕兩人從縣政府往外走,準備到香蘭大酒店去,沒有幾步路,也就懶得坐車。誰知道才出現政府沒多遠,“吱”地一聲,在兩人身邊停下一輛車來。隨後有兩人從車裏下來,到兩人身前,說“吳尚武局長,我們從市紀委過來,有幾個問題要請你到市裏去說明一下,請上車吧。”


    冷冰冰的話語,讓吳尚武和吳滕兩人都愣站著不知道發生什麽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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