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夠將方案延遲對楊衝鋒說來就是勝出了，但他卻沒有一點勝出的喜悅。首先，自己這方案最大的問題是資金沒有著落，至少目前沒有明確的來源，在常委會裏也是讓人病垢和質疑的一個方麵。沒有資金支撐，很容易讓人以為自己隻是另有目的，別具用心地提出這樣的方案來。另一個方麵，秦淵倒向吳德慵，今後在常委會裏的格局會更加複雜，而和秦淵之間的關係也會走入破裂，他會不會對自己有什麽威脅？
對秦淵的證據倒是搜羅到不少，這些東西足可以將他弄倒，但目前時機卻不成熟。要等幾年後，肖成俊的資曆到了，成績也做出來了，將秦淵弄走給肖成俊讓位才是最理想的。要不然，秦淵目前就下了，換一個人來，卻是對自己更加不利，沒有換出自己的人的可能性。秦淵還左右搖擺，企圖兩邊獲利，要是來一個吳德慵那邊的死黨，趙建國往市裏走後，誰來接替的位置，都還是兩說。
市裏王田方主政後，肯定會培植出自己的一幫子人，吳德慵之前也是郭喜春線上的，但柳澤縣基本上是郭喜春這一陣營裏的人，王田方也會伸開雙手對投入他懷抱的人表示出歡迎。這個被歡迎的人，不會是自己。同時，下麵動了後，一些重要位置也會乘機安插自己的人，這才是平衡之道。三叔把住人事好幾年，下麵有自己的一些底班，這時也該收縮些，讓王田方來多占一些位子了。
所以，今後在縣裏的處境會更緊張些，這些倒是楊衝鋒不很擔心的，吳德慵和自己雖說爭，但都還是以工作為核心，沒有脫離了工作而純為權力政治。要是將城北開發占了先，縣裏今後的幾年裏，主要工作都已經明擺著，不會有太大的分歧了。
酒業集團的建設縣裏肯定會積極配合，眼看著有很好的工作實績，誰都不會傻到將政績和財政收入往外推，酒業集團那邊的工作，都不用擔心會有人使絆子、耍陰招，牽涉到市裏和省裏的大布局，就算有人心裏想也不敢去試。農村的果林擴張，已經是各鄉鎮村組都共有的認知，就算想攔阻都難，也不用多費什麽心血，正確引導就足夠了；鋼業公司那邊的工作，自己也不好多加於幹預，會讓吳德慵有著被拔鱗的感覺，對縣裏的工作也很不利。當然，也不能放手不理，適當地監管著，鋼業公司也不會出現太多的偏差，至少公司裏的領導層不會像之前那般隨意地將自己的人塞進去，縣裏的一般領導也不會千方百計想到鋼業公司裏撈點什麽來。
隻要城北的開發工作，按照自己的想法去，至少兩三年裏的縣裏主要工作都有了明確的大方向。就算有什麽分歧，自己多讓幾步也不是不可能。
出縣委大門，常委們都忌諱著各走各地路。楊衝鋒上車後，見金武精神好著，當真是一個難得的司機料子。走一段，就收到沈崇軍的電話，楊衝鋒說“沒有睡意啊，那就再去坐坐？”沈崇軍打電話來的目的就是想說說，今晚的常委會看似乎兩邊打平，但吳德慵卻被毛群最後的話給僵住了，城北開發就算方案通過了，真正落實下去，還不知道有多少阻力。實際卻為縣政府這邊加了很多的分，也為縣政府這邊留下更充裕的時間來準備，和爭取市裏的支持。
轉過一條街，等沈崇軍到來，不可能擋著其他人的麵兩人同車做什麽商議，這些事對上對下都不行的。很快沈崇軍就到了，兩人先迴政府大院裏，讓金武去叫招待所準備些夜宵。兩人到縣長辦公室裏去談。
抽著煙，沈崇軍說“衝鋒，今晚當真絕妙啊。”楊衝鋒自然知道他感歎秦淵和趙建國兩人都讓人出乎意外，秦淵按說應該支持楊衝鋒的，卻倒戈向吳德慵，趙建國是吳德慵的老同盟，卻給縣政府這邊投讚成票。而毛群部長更是絕了，一席話將吳德慵這個向來強勢的人給僵住，使得情勢急轉，變成另一種結果。
“那些都不重要，怎麽樣爭執討論，都是從工作出發，這一點卻是讓人感到欣慰的。”楊衝鋒說，也不是和沈崇軍打哈哈，兩人也都是從工作出發，按私人情感，對吳德慵書記都有著比較深的情誼。
“縣長，一中搬遷最大的問題是資金問題，五到八千萬到哪裏去解決？市裏我估計就算同意，最多能夠給到幾百萬頂坎了。縣裏哪能拿到這筆錢，隻怕連啟動資金都無法解決。要是拖久了，不正和一些人的意思？”
楊衝鋒苦笑了下“我也為資金的問題愁著呢，想不到什麽辦法來。”
“那能不能像柳芸煙廠那樣，用地來轉換成資金?將學校圈出來後，剩下的地轉讓給開發商，那筆錢也就不用他們掏了，折價變成學校就是，這樣一來不就將資金問題解決了？”
“這種法子也曾想考慮過，至少兩地卻有不同。城北那片地，已經征用過了，都是一些有地而無力開發的，如今政府就算要收迴，那筆補償卻不可少。補償的錢不算多，但也不會少，就加大對投資上的壓力，他們幾乎沒有太大的利潤空間了。如此一來，投資商城北提高，收益卻減少，而動用的資金卻大，這樣的生意誰肯來做？”
沈崇軍也不是沒有想到，隻是如今到這一地步，每一種可能性都得想到，都來討論一番。聽楊衝鋒這樣說，也隻有苦笑，“縣長，找資金的問題，那可得你出馬了，其他準備工作就交給我們吧。”
“是不是我們倆今晚去搶銀行，怎麽樣？我覺得是個好主意。”說著兩個人都笑起來，對於一中搬遷的資金問題，平時在縣政府裏也時常討論，都沒有什麽好辦法，這時哪又會想到？笑一陣，人卻輕鬆不少。換一個話題，說著縣裏的未來發展。等夜宵來了，邊吃著討論今後的工作細節。不論怎麽樣爭鬥，縣裏的政務還是縣政府這邊主抓，這一點，縣裏不會給出太多的掣肘。
第二天，楊衝鋒再也坐不住，跑到市裏，將縣裏的情況向三叔匯報。三叔如今已經是柳市市長，而縣裏的建設工作正是他主抓的工作之一。既是工作匯報又是討個計策，好將目前的局勢解開。
黃天驊一直到夜裏十點多才迴家，見楊衝鋒在家裏等著，也不驚訝。很默契地兩人進書房裏說事，張媽自然會為兩人準備夜宵。
“叔叔，工作很忙吧。”這句話沒有營養，卻也隻好這樣來說。黃天驊先生從事黨群工作，和目前的市長一職的工作範圍不搭界，突然來做政務，自然很多地方都生疏。好在對下麵的人都熟悉，那些人要怎麽樣用，心裏早就有些盤算。再說，王田方之前也沒有刻意經營圈子，他一直低調著配合郭喜春，對黃天驊也有往來。如今王田方雖說一把手了，但對黨務那邊也要黃天驊相配合，兩人對換工作，也不會將對方的軍。
黃天驊的來曆，王田方心裏有數，也知道今後他的提升空間要比自己大，這時也不會去隨便得罪人的，要給自己留條後路。
見楊衝鋒問到工作，相對而言楊衝鋒在具體政務上比黃天驊要熟悉，隻是他一直在縣裏，格局不大而已。“市裏的工作雖說繁雜，總集中在經濟發展幾個字上。”黃天驊和楊衝鋒談話總是很惜字，習慣於那種找幹部談話的語氣，都想別人多說，自己多獲取些對方的信息。
楊衝鋒見怪不怪，見三叔不肯多說市裏的工作，而自己也不可能幫他什麽，就將縣裏為城北開發的前前後後都說了出來。
“已經給市裏匯報了？”黃天驊是市長卻沒有得到迴報，他所說的自然指跟王田方書記匯報。
“應該吧，至少已經得到市裏的態度，具體怎麽樣操作卻沒有答複。我們縣政府的材料也交到市委，市政府那邊也交有，隻怕要過幾天才會轉到叔叔手裏。”黃天驊在市政府裏都還沒有理順，一些材料沒有交到他手裏，也在情理之中。市裏就是讓縣裏討論得出結果後，再進行匯報，先楊衝鋒就說清楚這一點了。
“市裏也不可能事事為下麵做主，不過，柳澤縣城北那一塊地，在市裏也早就有很多議論。要不是早幾年就批下去了，放現在想要劃撥出來進行規劃，審批權都在省裏才有。”近些年，鑒於全國各地都紛紛設立經濟開發區或經濟新區，大量擠占耕地麵積，國家也看到這樣帶來的另一種危機，對耕地占用就卡緊多了。但柳澤縣城北的規劃卻早些年的事，已經成為事實，市裏省裏也都成一塊心病，自然希望盡快將城北這塊地的問題化解掉。至於具體怎麽去做，市裏和省裏也不會過多起幹預——沒有經費支持，就算想幹預也不成。
對城北那塊地，之前楊衝鋒也不多加注意，沒有那資格去關心。這時對那塊地的起因倒是弄清楚了，知道裏麵的溝溝道道不少，真要上馬還得縣裏通力合作，再有市裏的支持才有可能順利進行。
“主要是資金問題，縣裏就那樣。到目前，就全按照商用開發，縣裏一些人也不會答應。”
“一些人不會答應？”黃天驊知道他這樣說，自然不是縣政府這邊。心裏就有些疑問，柳澤縣又有新的勢力崛起？
“一些老幹部，他們也認為縣一中應該搬遷到城北，不留下地皮建學校，隻怕也難以做好他們的工作。”楊衝鋒說，就見黃天驊看著他，心想，這些做熟悉了黨務的人，對這些溝溝道道就是熟悉。“和我關係不大，縣城中學確實到非搬不可擋地步。”
黃天驊之前是抓黨群工作的，對這些事自然不會放在心上，也不會有人給他匯報這些，但目前工作職權全變了，這些具體事務就是他的工作，自然要了解內情，之後才好防範變故。楊衝鋒就將一中的情況說了說，黃天驊聽著臉色就黯然起來，這樣的辦學條件，雖和市裏沒有直接關係，但也是自己治下，出不了什麽力，感情上總是偏向一些。
“資金打算怎麽解決？”黃天驊說，知道事情發展到這種地步，已經不存在什麽爭議。全部商業開發已經不可能了，那幫老革命真較真起來，誰受得了？何況這事鬧起來，波動會更大，市裏和縣裏也都會考慮到影響問題。
“三叔，市裏就算支持，目前也不可能有多少資金的。我想，招商這著棋也不好下，隻有走著看了。實在走不出路，隻有找滄海幫忙。”楊衝鋒說出自己的決心後，覺得輕鬆不少。大華集團不會很在意這幾千萬，但大華集團也不是慈善機構，總要發展和生存的。第一次寫利用大華集團來幫自己，自然要通過三叔將情況反映到大華集團的高層去。要是依照黃滄海的性子，隻要自己說了後，他隻怕會不管不顧地將錢就劃撥過來。
黃天驊一直不作聲，應該是在考慮大華集團參與進來的可行性。作為大財團，要保證收益的同時，還要注意其他近似的財團對大華的覬覦，每一個決策通常都是專家或智囊團來決定的，不能夠隨意性地做出什麽來。當然，也有特殊情況，而楊衝鋒這時提出來的，就算是特殊情況了。黃天驊自然會慎之又慎。
“省裏那邊是不是也該去走一走。”黃天驊說，意思就明顯了，楊衝鋒這事還不太能夠掛上“特殊”。
“沒有什麽路子，我準備找舅舅去問問看。”
“迴來後再決定吧。”
那就休息一晚，隨後到省城去看看。舅舅李昌元雖說是政法一係的，但作為省常委之一，還是很有些威勢的，要找一找路子，也不是就沒有這方麵的人緣。再說三叔這邊也還沒有透露出什麽來，他讓自己到省裏去，總不會讓自己去碰壁不是？到目前為止，自己這個黃家女婿，還極少利用黃家的資源，也算幫他們大忙了。偶爾動用一次，總不能讓自己空手而歸。
沒成想，還在小區家裏和陳玲琳胡鬧，成作東卻來了電話，說他已經和柳澤縣縣委那邊說清了，不再參合城北開發的項目。隻好請成作東到柳市見一見。
還沒到中午，成作東就到了。兩人在柳市也沒有太多顧忌，不像在柳澤縣裏，直接到“白雲亭”酒吧裏見。楊衝鋒先到包間裏，成作東進包間時，見了楊衝鋒，臉色一暗，說“楊少，我是來請罪的。”
“成哥，說什麽呢。”楊衝鋒自然知道他說的是什麽意思，隻是不知道他是不是得知常委會裏的內幕。按說吳德慵或者限期等人都不會將開會的情況說出去，而自己這邊的人更不會說，都不知道成作東和自己的真正關係，哪個會去多嘴？這時應該是他想到這樣做，最終是和自己走得遠了，不論怎麽樣去操作，作為投資商家一方，在合作方上未必就如同自己所能設想的一樣。
“楊少，之前隻是想將那邊的人勾出點意思來，誰想他們就這樣用心了。就耽誤了楊少的正事，這哪是我的願望？隻是大錯已成，現在撤出不知道是不是來得及。”成作東是認真地來說這事，之前兩人也討論過，知道他不是故意這樣做。既然他已經跟吳德慵說好要撤出項目，這時也不好怎麽說。相信吳德慵也會去找別的開發商來支持他的方案，等這邊是在沒有辦法後，他出來做這工作，也是很有說服力的。
“成哥，既然交朋友，我們就不說這些，說不定今後還得登門拜訪，請你這尊大神到柳澤縣去，開發城北那片地啊。”要真的要開發城北，交給成作東來做自然比交給其他人要信得過些。成作東的出發點畢竟不僅僅為了利潤的。
放開那事情，兩人倒是談得融洽，喝著酒成作東表示了自己的想法，那就是一直都要實心為楊衝鋒做幾件事來。但之前都沒有什麽機會，也不知道楊衝鋒的意思是什麽。原先兩人往來時，雖說意思也就知道對方的來意，卻一直沒有說破。今天才知道說得那麽透徹，楊衝鋒也不想迴避，和成作東之間的關係，也有兩三年了，算是了解比較深了的人。這次事情之後，彼此之間就不用再多作猜測，結成同盟式的夥伴。
有了這樣的承諾，成作東覺得這次來見楊衝鋒算是大功告捷，非常滿意了。幾年來的努力，如今總算達到目標。今後和大華集團、銀河天集團等這些財團之間的關係，也可慢慢理順。當然，公司也必須在幾年內更上一個台階，才能對楊衝鋒有所幫助，這樣雙方的關係才有可能長期地維持下去。
對於錦程地產，楊衝鋒也不行目前就發揮什麽作用，隻要自己還在柳市地區，錦程地產總能夠發揮出相應的作用的。今後也不會麵對什麽事，都要想到大華集團，而自己的順安建築公司還沒有一點承受能力，要等幾年才有可能靠得住。不論怎麽樣，有錦程地產這樣一個有一定實力的故事支撐著，今後的工作也就好開展了。
雙贏的事，成作東高興，楊衝鋒也感覺放鬆不少。
對於城北的項目，還不好就調用錦程地產來化解，要不對吳德慵的打擊也太大一些，會讓市裏的領導有戒心而記住自己。
相談甚歡，各自也都達到自己的目的。楊衝鋒就說到要到省裏去看看，找一找資金。成作東也不好多參言，自己已經申明退出項目開發，再卷進去哪怕是在幕後，都將對楊衝鋒不利。不過，到省城裏引薦幾個人，還是能夠做到的。第一次明確了彼此之間的依托高校，這一份力，成作東也極願意出。
第二天兩人一起到省城，楊衝鋒先去見舅舅李昌元，之前就在電話裏說自己到省城的目的。見到舅舅後，李昌元說，“衝鋒，你說的那個項目有些複雜，省裏這邊是有些教育方麵對口的款子，和你所說的有些出入。”
李昌元和楊衝鋒見麵不算多，對他的支持卻熱心，總覺得楊衝鋒比之李浩讓人更容易接受，也更符合他們的價值觀，才這樣幫他吧。“舅舅，我們的方案也可以調整的，隻要能夠實現一中搬遷就行。”
“具體的情況還要見麵後細談，省教育廳那邊有一筆資金可以申請，隻是還不知道和政策相符不相符，要求規定得很嚴呢。”李昌元便介紹這資金的情況。原來是倭國那裏有一筆無息貸款，專門用於學校、醫衛等方麵的建設。從學校這方麵說來，可以建教室、實驗室、學生宿舍、運動場等等，但柳澤縣那邊是學校整體搬遷，卻不知道是不是符合。具體怎麽定，要找省廳裏發展規劃處（社會力量辦學管理辦公室）諮詢，才能夠確定。
倭國的貸款，也不知道有多少，從省廳來說，或許要在全省分派，能夠多爭取一些，將主題資金解決了，剩下的問題，就輕鬆多了。
約見省廳發展規劃處（社會力量辦學管理辦公室）的一個副處長和一個省廳副廳長，有舅舅出麵，兩個人自然很給麵子。省常委成員排名還不靠後，很有實權的政法委書記相約，教育廳的副廳長和一個副處長，還不屁顛顛地立馬過來？
楊衝鋒要求人辦事，李昌元也不擺省城常委的架子，給彼此之間介紹後。楊衝鋒先給兩個人敬了酒，兩個人雖在省城，一般情況下對下麵縣裏的領導也不會看在眼裏，但麵前這年輕人卻不同，擺明了人家是李昌元的外甥，也不用管所不是親的，不給下麵人麵子，但李昌元的麵子一定要顧及到，麵子要送足。
省教育廳的副廳長姓趙和發展規劃處副處長姓錢，見楊衝鋒給他們敬酒，卻不敢直接就受了，而是先要敬省常委領導。當下將話題轉移，繞到李昌元身上，給他敬酒。李昌元職位最高，趙副廳長和錢副處長平時想靠近都沒有機會，如今找到一個機會，自然要好好珍惜。一生中有幾次能夠和省常委領導一起吃飯，給領導敬酒？
李昌元軍人出身，對喝酒一直都爽快，兩人給他敬第一杯，自然一口就全幹了。自己給兩人麵子，兩人自然也會多給楊衝鋒一些照顧。高高興興喝下第一杯，楊衝鋒再給兩人敬酒，兩人還要給李昌元敬酒，李昌元說“衝鋒，你先代我迴敬兩位領導吧。”
楊衝鋒要將自己的誠意表出來，說“舅舅，今天結識兩位教育界的專家和領導，是我的榮幸，卻要違逆舅舅的意思，我要先給兩位領導敬酒，再幫舅舅迴敬，還要請舅舅讓一讓。”話說得漂亮，趙副廳長和錢副處長口裏說著謙虛的話，心裏卻很受用，當然，這受用不敢表露出一絲來讓李昌元看出。將酒喝了，來來迴迴地喝幾杯後，氣氛就融洽，先前在大領導麵前的那種拘謹也淡了些。
楊衝鋒才說出來意，要了解下倭國那筆無息貸款是怎麽樣操作的。說到業務，趙副廳長倒是負責這方麵的工作，但提到那筆貸款，就有些搖頭。楊衝鋒也不好直接問，不知道是趙副廳長要什麽表示，還是真的不好操作。忙給他敬杯酒，乘機暗示有什麽要求都會答應。
“楊縣長誤會了。”趙副廳長說，“不說有李書記在，就楊縣長單獨找我要辦什麽事，都是朋友之間的事，什麽社會上那些破規則都於我們之間沒有關係。”先將自己標榜幹淨，在政法委書記麵前，什麽花樣能夠瞞得過？趙副廳長心裏倒是亮堂得很，“楊縣長，這樣說吧，那筆資金到省裏很大，但這些錢卻不歸我們掌管，鬼子精明得很，每一筆錢，無論大小，我們都隻是負責立項、上報、統計，至於批不批，都由倭國的代表說了算。他們會看材料，再到實地進行考察，選址，甚至工程建設中，也會督查建設質量，最後項目驗收也歸對方，我們隻是有協助作用。情況就這樣，當真幫不了楊縣長什麽。”
之前對省裏有這樣一筆款子，都沒有聽說過，趙副廳長說出來後，卻覺得有機會。無息貸款的目的是用於教育投入，對方要考察縣裏情況，之後根據縣裏的實際困難程度，決定是不是立項，對柳澤縣說來卻是很有利的。至於對方那些要求，過程對資金和工程質量的追蹤，對楊衝鋒說來那是求之不得。他從不想在這樣的項目裏撈取什麽，隻要達成這樣的目標，就是很了不得的一個政績了。
吃飯到尾聲，舅舅李昌元就先離開了，當然也表示了對趙副廳長和錢副處長的關注之意，讓兩人的熱情就更大了些。楊衝鋒是什麽人且不去管，將他交托的事辦好了，也就是將省常委領導交托的事辦好了。這樣的機會，兩人自會好好把握的。卻不知道楊衝鋒是黃家的核心成員，楊衝鋒也樂得順勢而為。
送走了舅舅，楊衝鋒知道要兩人幫忙，細節之處還是要自己把握，便提出要去見識下省城的休閑服務。要請兩位老哥幫帶路，免得鬧出笑話來。兩人自然樂意，也知道是楊衝鋒這樣安排，感覺到楊衝鋒雖然有這樣強硬的靠背，還這樣會做人，今後解決這個問題時那得多賣些力氣才是。
第二天，楊衝鋒到教育廳裏找趙副廳長和錢副處長，將申請倭國貸款的具體事宜了解清楚後，當即往柳市跑，給市裏進行匯報。三叔黃天驊和書記王田方也都表示了支持，還表示市裏會擠出一些資金來，以實際行動支持柳澤縣城中學的搬遷。
迴到縣裏，楊衝鋒將從省裏帶迴的申請貸款的資料複印一份交給縣教育局，讓他們按資料上要求進行準備，同時，凡是牽涉到縣裏的各部門都會優先來促成這項工作。孫定才老主席得知有這樣的好事後，主動請纓，要來協助教育局，幫協調各單位之間的工作，楊衝鋒自然表示感謝。
教育局和縣政府準備資料的同時，楊衝鋒卻要去和縣委那邊協商，一中搬遷問題總是要縣委出頭來決策，縣政府執行才是完成這一工作的正道路徑。縣裏這邊沒有擺平，倭國的人來實地考察，又如何怎麽樣考察？
倭國的貸款隻能用於學校建設，這樣一來，對城北的建設就必須分開進行。也就是說，先將學校校址選定後，對學校進行規劃，之後申請資金修建，而另外餘下的土地則作為商用開發。楊衝鋒和沈崇軍兩人在縣政府裏討論一個上午，覺得最後還是采用這樣的方案才切實可行：縣政府這邊負責一中搬遷建設，剩餘的土地則由縣委那邊決策怎麽樣處置。這樣一來，兩邊都做了讓步，才是平衡之道。
和沈崇軍一起到縣委裏找書記吳德慵談，本著誠意，先在電話裏就說了些大概思路。吳德慵見楊衝鋒主動讓步，也知道一中搬遷的問題是無法迴避的，或許隻有來處理才是雙方最為適合的方式。便說著縣委裏等楊衝鋒過去，一起討論一中搬遷的細節。
還沒有進縣委裏，就看見趙曉勤從大門裏往外走，見了兩人就停住腳步，說“衝鋒、沈縣，你們到了，書記張辦公室裏等著呢。”說著陪兩人一起進縣委。
“趙哥，謝謝了。”楊衝鋒知道趙曉勤出門來是專程接兩人的，那不僅僅是吳德慵書記的誠意，更是趙曉勤自己站在吳德慵和自己之間很難做人，這時要有所表示，才會到縣委大門外來接人。說一聲，表示對趙曉勤的理解。
到吳德慵辦公室門口，趙曉勤先走一步去敲門，等三人進辦公室時，吳德慵已經站起來走到門這方來迎接。誠意足夠，楊衝鋒和沈崇軍知道雙方對要討論的事都持著精誠合作的態度，這就是好的開始。
弄清楚了局勢，對大家都有利。之前的相爭時為了工作，如今的合作也是為了工作，沒有什麽矛盾，出發點和核心也都是工作和利益。
楊衝鋒先將到省城一行的細節進行了匯報，說到倭國的無息貸款，這樣的貸款今後有國家去償還，至於還不還，於建設單位沒有什麽關係。整個柳省這樣的貸款有幾個億，柳澤縣準備申請將學校的主體工程建設申請到位，剩下的建設工程不大，可以想省裏討要一些資金。市裏答應一些，縣裏自己再籌一點，整個搬遷工程勉強能夠拿下來。
聽著楊衝鋒的匯報，吳德慵問了些倭國貸款資金的細節，知道一切都有對方認證，倒是很放心，這筆資金無論如何都要申請成功。將這重任就落實到縣政府這邊督促，作為縣政府目前最重要的工作了。這都是意料中的事，省裏和市裏都表示支持了的事，會到縣裏自然不會再有很多的阻力。具體工作本來就是縣政府這邊的事，縣委再下任務隻不過表示縣委對這個在的重視。
申請倭國貸款的事確定下來後，縣裏這邊要做到前期工作就很多。首要的就是將一中搬遷後的校址定下來，才能進行規劃，規劃好了後才有申請的依據。最當緊的工作，自然要將校址定下來。
“書記，目前最當緊的，就是要將校址定下來，學校的規模也要進行評估定奪下來，其他各項工作就可以分別開展了。”楊衝鋒說。
辦公室裏的四個人，吳德慵、趙曉勤之前都還沒有聽說倭國貸款的事，這時聽到這些具體的詳情，也知道這事對柳澤縣教育發展的一個重要機會，沈崇軍雖已近聽說一次，卻還是有了更深的認識。對對方資金上的管理，有很大的感觸。不像國內，每一筆資金流過，都會像大浪淘沙一般，淘下一些來。等楊衝鋒說了後，對當前的關係也都有了認識，知道首要要解決的事是什麽。
“衝鋒縣長，一中搬遷的工作，我們乘著個好機遇將工作先做下來，這事必須要把握住的。向省市爭取到貸款，這個重任就先由你來負責，有什麽困難及時向縣委反應，縣裏會盡一切力量來支持你將這項工作做成功。”
“是，書記，我會盡力的。”
“關於校址的選址，要經過常委會討論通過後再決定。集體的意見集體的智慧考慮問題才會更恰當更完善。”吳德慵這時和楊衝鋒說起來，就帶一些官腔了，兩人就算再次聯手，卻不會像之前那般彌合了。“之前縣政府那邊有方案，我們就以那方案作為討論的基礎吧。”
楊衝鋒見吳德慵這樣說，那是心裏認定了將城北那片地的東南角劃歸一中，地勢高出幾十米，平時沒有覺得，但真正大洪災時就體現出來了。前幾年的大洪災人們記憶猶在，做說服工作不難。這樣的重大決定，還是交由常委會討論通過最為穩妥，也好向所有的人交待這問題。“書記考慮問題還是最周到。”楊衝鋒說和趙曉勤、沈崇軍等就笑起來。四個人之前是最合拍的人，在工作上合作多次，但這時就算往同一方麵想，卻也不能夠擰成一股繩了。
見吳德慵看著自己和沈崇軍兩人，臉上的那笑有些模樣化，楊衝鋒心裏感歎，人與人之間的關係，一旦出現裂痕，再要修複何其之難。而政治上的分分合合，都不能夠當得真了。唯其保持住那點距離，才可能在進退之間沒有心理上是障礙吧，這一點，卻是自己目前還修煉不夠的，換句話說，那就是自己在政治上的修煉還不夠。
想到這一點，楊衝鋒心裏就泰然多了。麵對吳德慵書記也不會因為之前的提拔重用而牽製住自己的心，影響到自己的判斷和決心。
“書記，一中校址占地最多也就五百畝，剩餘的地要怎麽樣規劃，還要請書記掌握全盤，先定出個基調來。這樣縣政府這邊進行規劃圖案時，也才能考慮到總體和諧的一致性。”楊衝鋒說，既然將剩餘的地打算讓縣委這邊做主，那就幹脆寫，主動提出來也會在工作上占立主動的位置。
吳德慵先就估計楊衝鋒會提出這樣的事來，對他處理事情的習慣還是很了解的，這時聽楊衝鋒作出這麽大的讓步，心裏還是受到些震撼。對城北開發的爭執裏，楊衝鋒一直都占據著優勢，而他這時能夠這麽退讓，足見這年輕人的胸襟。吳德慵也不是得理不饒人的主，但這時也不會立即表示出什麽來，今後在工作中多作出一些態度上的支持也就足夠了。不好立即就有所表示，要不然就讓人覺得自己太不顧臉麵，隻想那利益了，吃相太難看也會讓人心裏有對立情緒的。
思考一陣，吳德慵像是在權衡什麽，也不去注意其他人的表情。想了很久才說，“衝鋒縣長，城北的開發我看還是分兩步走，這樣應該更為穩妥些。先將一中搬遷的工作做好，這時我們最重要的工作，也是一項艱巨的政治任務。不容我們分心，兩麵出擊精力分散，可能導致我們工作更被動。至於統一規劃問題，倒是可以請專家先將規劃做出來，等一中搬遷工作進行到一定程度後，再對城北其他開發工作放到議程上來討論不遲。”
吳德慵將城北開發延後，那也算一種迴報。將學校占地分割後，城北那邊還是有比較大的麵積，六七百畝開發出來，工程不小，就算縣委主持了項目的進行，但具體的很多事，還是要縣政府這邊來做。吳德慵這樣定，也算比較明智的做法。
“書記，還有一個重要的問題要向您請示啊。”楊衝鋒說著，看向沈崇軍副縣長。示意要他來說，見吳德慵看向兩人，沈崇軍說，“書記，縣長說的是資金問題。”財政局的工作是常務副縣長掌握著，楊衝鋒雖然話語權更大，但卻不會越過沈崇軍。“就算我們申請無息貸款獲得預期結果，對一中搬遷來說，還是有很大的虧空。省裏給一點，市裏支持一些，都還有一大筆資金目前還沒有處去弄。縣裏就算將全部財力都放在一中搬遷工作上，也是不夠的。這筆資金要怎麽樣解決，也要請書記來拍板定奪。”
這也是預先就想到的事，吳德慵不會去具體做什麽，這些工作可以布置下去，但總體思路卻要定一定。一中搬遷按照最好的結果看，至少還要虧空近千萬的資金，但和之前的幾千萬比，對於一個縣說來，難度就不算很大了。也就是說，縣裏隻要用千萬的資金，就可完成縣一中的搬遷工作，這是誰都樂意見到的。對這一屆領導說來，可算是一件流傳百年的工作了。資金缺口雖大，對目前的柳澤縣財政說來，還沒有能力來解決，所卻資金卻必須要解決了，才有可能爭取到無息貸款。吳德慵這時也不會推辭，知道必須要進行拍板的事。
“我們先討論個可行的簡案，然後叫常委會一起討論吧。”吳德慵說，他也不肯獨斷專行。“有沒有什麽初步設想？”
“書記，縣長也是昨天才在電話裏跟我提起，時間緊也找不到太有效的辦法。初步想了兩種方案，也不知道是不是可行。”沈崇軍說著先看著吳德慵，再看楊衝鋒，見諒人都等著他說話，沒有做什麽表示，繼續說“一種是到全縣各單位先借資，另以縣裏出麵向銀行貸款，全縣過兩年緊巴日子，也勉強可以支撐住。這一方案最吃緊的是，有可能要影響到鋼業公司擴張的工作，縣裏資金一緊，鋼業公司那邊要是稍有什麽情況，就無力應對了，風險太大也無法把握。”
說到這裏，沈崇軍停下來，讓領導們消化一下這個方案。吳德慵和楊衝鋒都微眯著眼中思考著其中的細節，判斷出是否可行。趙曉勤站起來，為三個人茶杯裏加水，涉及到全縣重大工作的決定，趙曉勤一般都不參與意見的，這一點他一直謹守著自己的崗位。
“另一個方案呢。”吳德慵沒有對先那個方案作出評價，楊衝鋒和沈崇軍先就估計是行不通的。執行中會牽連到鋼業公司的擴張冠狀，這個風險，誰也不敢去冒，責任太重了。
“另一個方案，就要結合城北開發的另一部分商業開發。可以用招標的形式，將剩餘的土地統一或分割開進行招標，招標時既可用資金，也可折成一中這邊的修建工程資金，將土地轉讓金用於一中搬遷的資金缺口，算起來兩相相抵，也足夠了。這樣一來，一中搬遷和城北的開發就得同步進行，還要招商成功，這一方案才能成立。”
沈崇軍說得很簡潔，但主要內容已經明確，吳德慵和楊衝鋒對這些都很內行，也不用擔心他們聽不懂。當然，這方案是楊衝鋒和沈崇軍兩人在縣政府裏就商討過的，楊衝鋒自然明白。縣裏一時要籌措出千萬資金，那幾乎是不可能的，唯有想這些主意，才有走得通的機會。
吳德慵再次進入那種不問外事的靜謐中，要做通盤考慮，是很費腦子的。城北商業開發和一中搬遷同時進行，倒是可以的，施工方可以說一個集團也可以說多個公司來承建，居中調節倒可由縣裏來主持，這樣縣裏也會主動一些。
隻是，錦程地產已經申明退出城北開發，一時間到哪裏去找承建方？這麽大的工程，承建方的資格可不能不慎重選擇。如此一來，工作就紛繁複雜了，給人一種緒頭很亂的感覺。但事關重大，牽涉到一中搬遷能不能順利進行，更重要的是牽涉到能不能將倭國的無息貸款申請獲得的大事上，已經不容柳澤縣這邊有過多的選擇。
“初步將方案定下來吧，總要等常委會討論後為準。”吳德慵說，麵對的大事已經很明確，要做哪些工作雖然還要清理出頭緒來，但事關重大時，縣裏就會擰成一股繩來共同度過。
第二天將準備工作大體做好，縣常委會卻定在下午進行，算是一個緊急會議。楊衝鋒、沈崇軍、趙曉勤等分別就一中搬遷、倭國無息貸款、城北商用開發等工作作了闡述，常委會裏要討論哪些問題，也都羅列出來。
有吳德慵和楊衝鋒兩人共同支持，常委們也掂量出這次會議的決策，涉及到幾千萬的資金。自然都不會再出什麽妖蛾子，原先草擬的方案都得到通過，隻是一中校園麵積受到了質疑，認為占地太寬。楊衝鋒做了解釋，一中搬遷之後，二中也計劃搬出來，兩所學校雖然沒有合並，卻將校園都集中到城北那片，很多公共場地還可以共用，對資源的利用更充分些。
常委會後，工作繁重了，要進行的先期準備非常多。但時間卻少，不過，縣裏將能用的人都調集起來，分頭進行，半個月裏，也就將準備工作大體準備好了。隻有城北商用開發的招商，一下子卻沒有找到商家。
這事卻急不來，資金太大，楊衝鋒讓小厲用安順建築公司的名義，參與投標，就算不能全拿下，但總可在開發中拿到點工程來做，借機將公司做大些。最好的情形是幾家聯合一起，將城北的開發做起來，這樣就可將資金問題化解開。目前還看不到最後情況，縣裏的其他小建築公司也沒有能力來承建一些工程，更沒有什麽經濟實力和安順建築聯手。
眼看著這麽一個大蛋糕，卻不能夠吃下，要是成作東的錦程地產沒有撤走，如今要和安順建築聯手，那就是一句話的問題。小厲建議過，讓錦程地產做幕後人，楊衝鋒也隻是笑笑，沒有答應。他目前要忙得不可開交，哪還有時間和精力來想這些。要小厲自己去處理，既可以找錦程地產，也可以到柳市去找一些建築公司來合作，還可以將柳澤縣其他小建築公司、建築隊之類的，整合起來，力量就會壯大不少，也可以和外來建築公司拚拚實力。
吳德慵在半個月之內無法找到接手開發城北的大公司，也些公司想做，也有些領導知道後幫牽了些線，但真正考察後，他都不敢答應下來。隻是要這些公司參與投標，這樣一個牽動全市的大項目，又牽涉到幾千萬的無息貸款，誰都不敢為了一點私利而不顧。市裏對柳澤縣的工作很支持，連王田方都將自己的名字掛在一中搬遷的籌備組名單裏，有這樣一位領導鎮著，就算有膽大的人想玩什麽，也不敢過分逼著縣裏答應哪些見不到光的東西。
吳德慵心裏沒有底，眼見楊衝鋒帶著人將那邊的準備工作有序地進行著，而他這邊卻拿不出手來，定不了盤。便放下架子，親自到省裏去找成作東，要和他商量，想成作東的錦程地產來承建。資質和信用都是信得過的，實力夠強。成作東本想閃開，吳德慵將縣裏的情況攤開了說給成作東聽，要他不計之前的事，將開發工程接下來。
了解到安順建築也報名投標，成作東知道那是什麽意思，也知道安順建築無法獨立支撐起這個項目。就答應下來，這就將柳澤縣那邊最大的困難解決開了。
剩下的事雖說繁雜，總也做規定的時間裏做好所有的準備，相關的資料也都準備齊備。楊衝鋒帶著幾個人一起到省裏，將相關的資料交上。趙副廳長見楊衝鋒在這麽短的時間裏，就將這一切都準備好了，也很是讚賞，表示柳澤縣的項目盡力爭取立項，至於最後成不成功，倭國方是不是能夠過關，他也無能為力。
材料交清了，趙副廳長讓楊衝鋒等人迴縣裏等。倭國的無息貸款確立項目手續很嚴格，首先要看材料，這一點，柳澤縣準備的材料已經充分，按趙副廳長的說法是，第一關沒有問題。柳澤縣申請的過程大，一中搬遷的主體建設全都寫進去了，能不能全批下來，還要對付審核後，親自到實地察看，進行權衡甄別，最終的權限都在倭國代表手裏。省廳最多能做到工作，就是將柳澤縣一中搬遷的必要性，和一中搬遷帶來的教育效益著重一些，將分派到省裏的資金多向柳市地區傾斜一些。
迴到縣裏，吳德慵等人就提出一個問題，是不是在倭國的人到縣裏考察之前，先找他們拉拉關係？楊衝鋒也不知道，對對方是怎麽想的卻沒有把握，怕弄巧成拙。
這天，省裏來了消息，說是柳澤縣的項目太大，率先要進行實地勘察。楊衝鋒等人到柳市去接人，碰麵時，見車裏下來一個標準的倭國女人。
!!
對秦淵的證據倒是搜羅到不少，這些東西足可以將他弄倒，但目前時機卻不成熟。要等幾年後，肖成俊的資曆到了，成績也做出來了，將秦淵弄走給肖成俊讓位才是最理想的。要不然，秦淵目前就下了，換一個人來，卻是對自己更加不利，沒有換出自己的人的可能性。秦淵還左右搖擺，企圖兩邊獲利，要是來一個吳德慵那邊的死黨，趙建國往市裏走後，誰來接替的位置，都還是兩說。
市裏王田方主政後，肯定會培植出自己的一幫子人，吳德慵之前也是郭喜春線上的，但柳澤縣基本上是郭喜春這一陣營裏的人，王田方也會伸開雙手對投入他懷抱的人表示出歡迎。這個被歡迎的人，不會是自己。同時，下麵動了後，一些重要位置也會乘機安插自己的人，這才是平衡之道。三叔把住人事好幾年，下麵有自己的一些底班，這時也該收縮些，讓王田方來多占一些位子了。
所以，今後在縣裏的處境會更緊張些，這些倒是楊衝鋒不很擔心的，吳德慵和自己雖說爭，但都還是以工作為核心，沒有脫離了工作而純為權力政治。要是將城北開發占了先，縣裏今後的幾年裏，主要工作都已經明擺著，不會有太大的分歧了。
酒業集團的建設縣裏肯定會積極配合，眼看著有很好的工作實績，誰都不會傻到將政績和財政收入往外推，酒業集團那邊的工作，都不用擔心會有人使絆子、耍陰招，牽涉到市裏和省裏的大布局，就算有人心裏想也不敢去試。農村的果林擴張，已經是各鄉鎮村組都共有的認知，就算想攔阻都難，也不用多費什麽心血，正確引導就足夠了；鋼業公司那邊的工作，自己也不好多加於幹預，會讓吳德慵有著被拔鱗的感覺，對縣裏的工作也很不利。當然，也不能放手不理，適當地監管著，鋼業公司也不會出現太多的偏差，至少公司裏的領導層不會像之前那般隨意地將自己的人塞進去，縣裏的一般領導也不會千方百計想到鋼業公司裏撈點什麽來。
隻要城北的開發工作，按照自己的想法去，至少兩三年裏的縣裏主要工作都有了明確的大方向。就算有什麽分歧，自己多讓幾步也不是不可能。
出縣委大門，常委們都忌諱著各走各地路。楊衝鋒上車後，見金武精神好著，當真是一個難得的司機料子。走一段，就收到沈崇軍的電話，楊衝鋒說“沒有睡意啊，那就再去坐坐？”沈崇軍打電話來的目的就是想說說，今晚的常委會看似乎兩邊打平，但吳德慵卻被毛群最後的話給僵住了，城北開發就算方案通過了，真正落實下去，還不知道有多少阻力。實際卻為縣政府這邊加了很多的分，也為縣政府這邊留下更充裕的時間來準備，和爭取市裏的支持。
轉過一條街，等沈崇軍到來，不可能擋著其他人的麵兩人同車做什麽商議，這些事對上對下都不行的。很快沈崇軍就到了，兩人先迴政府大院裏，讓金武去叫招待所準備些夜宵。兩人到縣長辦公室裏去談。
抽著煙，沈崇軍說“衝鋒，今晚當真絕妙啊。”楊衝鋒自然知道他感歎秦淵和趙建國兩人都讓人出乎意外，秦淵按說應該支持楊衝鋒的，卻倒戈向吳德慵，趙建國是吳德慵的老同盟，卻給縣政府這邊投讚成票。而毛群部長更是絕了，一席話將吳德慵這個向來強勢的人給僵住，使得情勢急轉，變成另一種結果。
“那些都不重要，怎麽樣爭執討論，都是從工作出發，這一點卻是讓人感到欣慰的。”楊衝鋒說，也不是和沈崇軍打哈哈，兩人也都是從工作出發，按私人情感，對吳德慵書記都有著比較深的情誼。
“縣長，一中搬遷最大的問題是資金問題，五到八千萬到哪裏去解決？市裏我估計就算同意，最多能夠給到幾百萬頂坎了。縣裏哪能拿到這筆錢，隻怕連啟動資金都無法解決。要是拖久了，不正和一些人的意思？”
楊衝鋒苦笑了下“我也為資金的問題愁著呢，想不到什麽辦法來。”
“那能不能像柳芸煙廠那樣，用地來轉換成資金?將學校圈出來後，剩下的地轉讓給開發商，那筆錢也就不用他們掏了，折價變成學校就是，這樣一來不就將資金問題解決了？”
“這種法子也曾想考慮過，至少兩地卻有不同。城北那片地，已經征用過了，都是一些有地而無力開發的，如今政府就算要收迴，那筆補償卻不可少。補償的錢不算多，但也不會少，就加大對投資上的壓力，他們幾乎沒有太大的利潤空間了。如此一來，投資商城北提高，收益卻減少，而動用的資金卻大，這樣的生意誰肯來做？”
沈崇軍也不是沒有想到，隻是如今到這一地步，每一種可能性都得想到，都來討論一番。聽楊衝鋒這樣說，也隻有苦笑，“縣長，找資金的問題，那可得你出馬了，其他準備工作就交給我們吧。”
“是不是我們倆今晚去搶銀行，怎麽樣？我覺得是個好主意。”說著兩個人都笑起來，對於一中搬遷的資金問題，平時在縣政府裏也時常討論，都沒有什麽好辦法，這時哪又會想到？笑一陣，人卻輕鬆不少。換一個話題，說著縣裏的未來發展。等夜宵來了，邊吃著討論今後的工作細節。不論怎麽樣爭鬥，縣裏的政務還是縣政府這邊主抓，這一點，縣裏不會給出太多的掣肘。
第二天，楊衝鋒再也坐不住，跑到市裏，將縣裏的情況向三叔匯報。三叔如今已經是柳市市長，而縣裏的建設工作正是他主抓的工作之一。既是工作匯報又是討個計策，好將目前的局勢解開。
黃天驊一直到夜裏十點多才迴家，見楊衝鋒在家裏等著，也不驚訝。很默契地兩人進書房裏說事，張媽自然會為兩人準備夜宵。
“叔叔，工作很忙吧。”這句話沒有營養，卻也隻好這樣來說。黃天驊先生從事黨群工作，和目前的市長一職的工作範圍不搭界，突然來做政務，自然很多地方都生疏。好在對下麵的人都熟悉，那些人要怎麽樣用，心裏早就有些盤算。再說，王田方之前也沒有刻意經營圈子，他一直低調著配合郭喜春，對黃天驊也有往來。如今王田方雖說一把手了，但對黨務那邊也要黃天驊相配合，兩人對換工作，也不會將對方的軍。
黃天驊的來曆，王田方心裏有數，也知道今後他的提升空間要比自己大，這時也不會去隨便得罪人的，要給自己留條後路。
見楊衝鋒問到工作，相對而言楊衝鋒在具體政務上比黃天驊要熟悉，隻是他一直在縣裏，格局不大而已。“市裏的工作雖說繁雜，總集中在經濟發展幾個字上。”黃天驊和楊衝鋒談話總是很惜字，習慣於那種找幹部談話的語氣，都想別人多說，自己多獲取些對方的信息。
楊衝鋒見怪不怪，見三叔不肯多說市裏的工作，而自己也不可能幫他什麽，就將縣裏為城北開發的前前後後都說了出來。
“已經給市裏匯報了？”黃天驊是市長卻沒有得到迴報，他所說的自然指跟王田方書記匯報。
“應該吧，至少已經得到市裏的態度，具體怎麽樣操作卻沒有答複。我們縣政府的材料也交到市委，市政府那邊也交有，隻怕要過幾天才會轉到叔叔手裏。”黃天驊在市政府裏都還沒有理順，一些材料沒有交到他手裏，也在情理之中。市裏就是讓縣裏討論得出結果後，再進行匯報，先楊衝鋒就說清楚這一點了。
“市裏也不可能事事為下麵做主，不過，柳澤縣城北那一塊地，在市裏也早就有很多議論。要不是早幾年就批下去了，放現在想要劃撥出來進行規劃，審批權都在省裏才有。”近些年，鑒於全國各地都紛紛設立經濟開發區或經濟新區，大量擠占耕地麵積，國家也看到這樣帶來的另一種危機，對耕地占用就卡緊多了。但柳澤縣城北的規劃卻早些年的事，已經成為事實，市裏省裏也都成一塊心病，自然希望盡快將城北這塊地的問題化解掉。至於具體怎麽去做，市裏和省裏也不會過多起幹預——沒有經費支持，就算想幹預也不成。
對城北那塊地，之前楊衝鋒也不多加注意，沒有那資格去關心。這時對那塊地的起因倒是弄清楚了，知道裏麵的溝溝道道不少，真要上馬還得縣裏通力合作，再有市裏的支持才有可能順利進行。
“主要是資金問題，縣裏就那樣。到目前，就全按照商用開發，縣裏一些人也不會答應。”
“一些人不會答應？”黃天驊知道他這樣說，自然不是縣政府這邊。心裏就有些疑問，柳澤縣又有新的勢力崛起？
“一些老幹部，他們也認為縣一中應該搬遷到城北，不留下地皮建學校，隻怕也難以做好他們的工作。”楊衝鋒說，就見黃天驊看著他，心想，這些做熟悉了黨務的人，對這些溝溝道道就是熟悉。“和我關係不大，縣城中學確實到非搬不可擋地步。”
黃天驊之前是抓黨群工作的，對這些事自然不會放在心上，也不會有人給他匯報這些，但目前工作職權全變了，這些具體事務就是他的工作，自然要了解內情，之後才好防範變故。楊衝鋒就將一中的情況說了說，黃天驊聽著臉色就黯然起來，這樣的辦學條件，雖和市裏沒有直接關係，但也是自己治下，出不了什麽力，感情上總是偏向一些。
“資金打算怎麽解決？”黃天驊說，知道事情發展到這種地步，已經不存在什麽爭議。全部商業開發已經不可能了，那幫老革命真較真起來，誰受得了？何況這事鬧起來，波動會更大，市裏和縣裏也都會考慮到影響問題。
“三叔，市裏就算支持，目前也不可能有多少資金的。我想，招商這著棋也不好下，隻有走著看了。實在走不出路，隻有找滄海幫忙。”楊衝鋒說出自己的決心後，覺得輕鬆不少。大華集團不會很在意這幾千萬，但大華集團也不是慈善機構，總要發展和生存的。第一次寫利用大華集團來幫自己，自然要通過三叔將情況反映到大華集團的高層去。要是依照黃滄海的性子，隻要自己說了後，他隻怕會不管不顧地將錢就劃撥過來。
黃天驊一直不作聲，應該是在考慮大華集團參與進來的可行性。作為大財團，要保證收益的同時，還要注意其他近似的財團對大華的覬覦，每一個決策通常都是專家或智囊團來決定的，不能夠隨意性地做出什麽來。當然，也有特殊情況，而楊衝鋒這時提出來的，就算是特殊情況了。黃天驊自然會慎之又慎。
“省裏那邊是不是也該去走一走。”黃天驊說，意思就明顯了，楊衝鋒這事還不太能夠掛上“特殊”。
“沒有什麽路子，我準備找舅舅去問問看。”
“迴來後再決定吧。”
那就休息一晚，隨後到省城去看看。舅舅李昌元雖說是政法一係的，但作為省常委之一，還是很有些威勢的，要找一找路子，也不是就沒有這方麵的人緣。再說三叔這邊也還沒有透露出什麽來，他讓自己到省裏去，總不會讓自己去碰壁不是？到目前為止，自己這個黃家女婿，還極少利用黃家的資源，也算幫他們大忙了。偶爾動用一次，總不能讓自己空手而歸。
沒成想，還在小區家裏和陳玲琳胡鬧，成作東卻來了電話，說他已經和柳澤縣縣委那邊說清了，不再參合城北開發的項目。隻好請成作東到柳市見一見。
還沒到中午，成作東就到了。兩人在柳市也沒有太多顧忌，不像在柳澤縣裏，直接到“白雲亭”酒吧裏見。楊衝鋒先到包間裏，成作東進包間時，見了楊衝鋒，臉色一暗，說“楊少，我是來請罪的。”
“成哥，說什麽呢。”楊衝鋒自然知道他說的是什麽意思，隻是不知道他是不是得知常委會裏的內幕。按說吳德慵或者限期等人都不會將開會的情況說出去，而自己這邊的人更不會說，都不知道成作東和自己的真正關係，哪個會去多嘴？這時應該是他想到這樣做，最終是和自己走得遠了，不論怎麽樣去操作，作為投資商家一方，在合作方上未必就如同自己所能設想的一樣。
“楊少，之前隻是想將那邊的人勾出點意思來，誰想他們就這樣用心了。就耽誤了楊少的正事，這哪是我的願望？隻是大錯已成，現在撤出不知道是不是來得及。”成作東是認真地來說這事，之前兩人也討論過，知道他不是故意這樣做。既然他已經跟吳德慵說好要撤出項目，這時也不好怎麽說。相信吳德慵也會去找別的開發商來支持他的方案，等這邊是在沒有辦法後，他出來做這工作，也是很有說服力的。
“成哥，既然交朋友，我們就不說這些，說不定今後還得登門拜訪，請你這尊大神到柳澤縣去，開發城北那片地啊。”要真的要開發城北，交給成作東來做自然比交給其他人要信得過些。成作東的出發點畢竟不僅僅為了利潤的。
放開那事情，兩人倒是談得融洽，喝著酒成作東表示了自己的想法，那就是一直都要實心為楊衝鋒做幾件事來。但之前都沒有什麽機會，也不知道楊衝鋒的意思是什麽。原先兩人往來時，雖說意思也就知道對方的來意，卻一直沒有說破。今天才知道說得那麽透徹，楊衝鋒也不想迴避，和成作東之間的關係，也有兩三年了，算是了解比較深了的人。這次事情之後，彼此之間就不用再多作猜測，結成同盟式的夥伴。
有了這樣的承諾，成作東覺得這次來見楊衝鋒算是大功告捷，非常滿意了。幾年來的努力，如今總算達到目標。今後和大華集團、銀河天集團等這些財團之間的關係，也可慢慢理順。當然，公司也必須在幾年內更上一個台階，才能對楊衝鋒有所幫助，這樣雙方的關係才有可能長期地維持下去。
對於錦程地產，楊衝鋒也不行目前就發揮什麽作用，隻要自己還在柳市地區，錦程地產總能夠發揮出相應的作用的。今後也不會麵對什麽事，都要想到大華集團，而自己的順安建築公司還沒有一點承受能力，要等幾年才有可能靠得住。不論怎麽樣，有錦程地產這樣一個有一定實力的故事支撐著，今後的工作也就好開展了。
雙贏的事，成作東高興，楊衝鋒也感覺放鬆不少。
對於城北的項目，還不好就調用錦程地產來化解，要不對吳德慵的打擊也太大一些，會讓市裏的領導有戒心而記住自己。
相談甚歡，各自也都達到自己的目的。楊衝鋒就說到要到省裏去看看，找一找資金。成作東也不好多參言，自己已經申明退出項目開發，再卷進去哪怕是在幕後，都將對楊衝鋒不利。不過，到省城裏引薦幾個人，還是能夠做到的。第一次明確了彼此之間的依托高校，這一份力，成作東也極願意出。
第二天兩人一起到省城，楊衝鋒先去見舅舅李昌元，之前就在電話裏說自己到省城的目的。見到舅舅後，李昌元說，“衝鋒，你說的那個項目有些複雜，省裏這邊是有些教育方麵對口的款子，和你所說的有些出入。”
李昌元和楊衝鋒見麵不算多，對他的支持卻熱心，總覺得楊衝鋒比之李浩讓人更容易接受，也更符合他們的價值觀，才這樣幫他吧。“舅舅，我們的方案也可以調整的，隻要能夠實現一中搬遷就行。”
“具體的情況還要見麵後細談，省教育廳那邊有一筆資金可以申請，隻是還不知道和政策相符不相符，要求規定得很嚴呢。”李昌元便介紹這資金的情況。原來是倭國那裏有一筆無息貸款，專門用於學校、醫衛等方麵的建設。從學校這方麵說來，可以建教室、實驗室、學生宿舍、運動場等等，但柳澤縣那邊是學校整體搬遷，卻不知道是不是符合。具體怎麽定，要找省廳裏發展規劃處（社會力量辦學管理辦公室）諮詢，才能夠確定。
倭國的貸款，也不知道有多少，從省廳來說，或許要在全省分派，能夠多爭取一些，將主題資金解決了，剩下的問題，就輕鬆多了。
約見省廳發展規劃處（社會力量辦學管理辦公室）的一個副處長和一個省廳副廳長，有舅舅出麵，兩個人自然很給麵子。省常委成員排名還不靠後，很有實權的政法委書記相約，教育廳的副廳長和一個副處長，還不屁顛顛地立馬過來？
楊衝鋒要求人辦事，李昌元也不擺省城常委的架子，給彼此之間介紹後。楊衝鋒先給兩個人敬了酒，兩個人雖在省城，一般情況下對下麵縣裏的領導也不會看在眼裏，但麵前這年輕人卻不同，擺明了人家是李昌元的外甥，也不用管所不是親的，不給下麵人麵子，但李昌元的麵子一定要顧及到，麵子要送足。
省教育廳的副廳長姓趙和發展規劃處副處長姓錢，見楊衝鋒給他們敬酒，卻不敢直接就受了，而是先要敬省常委領導。當下將話題轉移，繞到李昌元身上，給他敬酒。李昌元職位最高，趙副廳長和錢副處長平時想靠近都沒有機會，如今找到一個機會，自然要好好珍惜。一生中有幾次能夠和省常委領導一起吃飯，給領導敬酒？
李昌元軍人出身，對喝酒一直都爽快，兩人給他敬第一杯，自然一口就全幹了。自己給兩人麵子，兩人自然也會多給楊衝鋒一些照顧。高高興興喝下第一杯，楊衝鋒再給兩人敬酒，兩人還要給李昌元敬酒，李昌元說“衝鋒，你先代我迴敬兩位領導吧。”
楊衝鋒要將自己的誠意表出來，說“舅舅，今天結識兩位教育界的專家和領導，是我的榮幸，卻要違逆舅舅的意思，我要先給兩位領導敬酒，再幫舅舅迴敬，還要請舅舅讓一讓。”話說得漂亮，趙副廳長和錢副處長口裏說著謙虛的話，心裏卻很受用，當然，這受用不敢表露出一絲來讓李昌元看出。將酒喝了，來來迴迴地喝幾杯後，氣氛就融洽，先前在大領導麵前的那種拘謹也淡了些。
楊衝鋒才說出來意，要了解下倭國那筆無息貸款是怎麽樣操作的。說到業務，趙副廳長倒是負責這方麵的工作，但提到那筆貸款，就有些搖頭。楊衝鋒也不好直接問，不知道是趙副廳長要什麽表示，還是真的不好操作。忙給他敬杯酒，乘機暗示有什麽要求都會答應。
“楊縣長誤會了。”趙副廳長說，“不說有李書記在，就楊縣長單獨找我要辦什麽事，都是朋友之間的事，什麽社會上那些破規則都於我們之間沒有關係。”先將自己標榜幹淨，在政法委書記麵前，什麽花樣能夠瞞得過？趙副廳長心裏倒是亮堂得很，“楊縣長，這樣說吧，那筆資金到省裏很大，但這些錢卻不歸我們掌管，鬼子精明得很，每一筆錢，無論大小，我們都隻是負責立項、上報、統計，至於批不批，都由倭國的代表說了算。他們會看材料，再到實地進行考察，選址，甚至工程建設中，也會督查建設質量，最後項目驗收也歸對方，我們隻是有協助作用。情況就這樣，當真幫不了楊縣長什麽。”
之前對省裏有這樣一筆款子，都沒有聽說過，趙副廳長說出來後，卻覺得有機會。無息貸款的目的是用於教育投入，對方要考察縣裏情況，之後根據縣裏的實際困難程度，決定是不是立項，對柳澤縣說來卻是很有利的。至於對方那些要求，過程對資金和工程質量的追蹤，對楊衝鋒說來那是求之不得。他從不想在這樣的項目裏撈取什麽，隻要達成這樣的目標，就是很了不得的一個政績了。
吃飯到尾聲，舅舅李昌元就先離開了，當然也表示了對趙副廳長和錢副處長的關注之意，讓兩人的熱情就更大了些。楊衝鋒是什麽人且不去管，將他交托的事辦好了，也就是將省常委領導交托的事辦好了。這樣的機會，兩人自會好好把握的。卻不知道楊衝鋒是黃家的核心成員，楊衝鋒也樂得順勢而為。
送走了舅舅，楊衝鋒知道要兩人幫忙，細節之處還是要自己把握，便提出要去見識下省城的休閑服務。要請兩位老哥幫帶路，免得鬧出笑話來。兩人自然樂意，也知道是楊衝鋒這樣安排，感覺到楊衝鋒雖然有這樣強硬的靠背，還這樣會做人，今後解決這個問題時那得多賣些力氣才是。
第二天，楊衝鋒到教育廳裏找趙副廳長和錢副處長，將申請倭國貸款的具體事宜了解清楚後，當即往柳市跑，給市裏進行匯報。三叔黃天驊和書記王田方也都表示了支持，還表示市裏會擠出一些資金來，以實際行動支持柳澤縣城中學的搬遷。
迴到縣裏，楊衝鋒將從省裏帶迴的申請貸款的資料複印一份交給縣教育局，讓他們按資料上要求進行準備，同時，凡是牽涉到縣裏的各部門都會優先來促成這項工作。孫定才老主席得知有這樣的好事後，主動請纓，要來協助教育局，幫協調各單位之間的工作，楊衝鋒自然表示感謝。
教育局和縣政府準備資料的同時，楊衝鋒卻要去和縣委那邊協商，一中搬遷問題總是要縣委出頭來決策，縣政府執行才是完成這一工作的正道路徑。縣裏這邊沒有擺平，倭國的人來實地考察，又如何怎麽樣考察？
倭國的貸款隻能用於學校建設，這樣一來，對城北的建設就必須分開進行。也就是說，先將學校校址選定後，對學校進行規劃，之後申請資金修建，而另外餘下的土地則作為商用開發。楊衝鋒和沈崇軍兩人在縣政府裏討論一個上午，覺得最後還是采用這樣的方案才切實可行：縣政府這邊負責一中搬遷建設，剩餘的土地則由縣委那邊決策怎麽樣處置。這樣一來，兩邊都做了讓步，才是平衡之道。
和沈崇軍一起到縣委裏找書記吳德慵談，本著誠意，先在電話裏就說了些大概思路。吳德慵見楊衝鋒主動讓步，也知道一中搬遷的問題是無法迴避的，或許隻有來處理才是雙方最為適合的方式。便說著縣委裏等楊衝鋒過去，一起討論一中搬遷的細節。
還沒有進縣委裏，就看見趙曉勤從大門裏往外走，見了兩人就停住腳步，說“衝鋒、沈縣，你們到了，書記張辦公室裏等著呢。”說著陪兩人一起進縣委。
“趙哥，謝謝了。”楊衝鋒知道趙曉勤出門來是專程接兩人的，那不僅僅是吳德慵書記的誠意，更是趙曉勤自己站在吳德慵和自己之間很難做人，這時要有所表示，才會到縣委大門外來接人。說一聲，表示對趙曉勤的理解。
到吳德慵辦公室門口，趙曉勤先走一步去敲門，等三人進辦公室時，吳德慵已經站起來走到門這方來迎接。誠意足夠，楊衝鋒和沈崇軍知道雙方對要討論的事都持著精誠合作的態度，這就是好的開始。
弄清楚了局勢，對大家都有利。之前的相爭時為了工作，如今的合作也是為了工作，沒有什麽矛盾，出發點和核心也都是工作和利益。
楊衝鋒先將到省城一行的細節進行了匯報，說到倭國的無息貸款，這樣的貸款今後有國家去償還，至於還不還，於建設單位沒有什麽關係。整個柳省這樣的貸款有幾個億，柳澤縣準備申請將學校的主體工程建設申請到位，剩下的建設工程不大，可以想省裏討要一些資金。市裏答應一些，縣裏自己再籌一點，整個搬遷工程勉強能夠拿下來。
聽著楊衝鋒的匯報，吳德慵問了些倭國貸款資金的細節，知道一切都有對方認證，倒是很放心，這筆資金無論如何都要申請成功。將這重任就落實到縣政府這邊督促，作為縣政府目前最重要的工作了。這都是意料中的事，省裏和市裏都表示支持了的事，會到縣裏自然不會再有很多的阻力。具體工作本來就是縣政府這邊的事，縣委再下任務隻不過表示縣委對這個在的重視。
申請倭國貸款的事確定下來後，縣裏這邊要做到前期工作就很多。首要的就是將一中搬遷後的校址定下來，才能進行規劃，規劃好了後才有申請的依據。最當緊的工作，自然要將校址定下來。
“書記，目前最當緊的，就是要將校址定下來，學校的規模也要進行評估定奪下來，其他各項工作就可以分別開展了。”楊衝鋒說。
辦公室裏的四個人，吳德慵、趙曉勤之前都還沒有聽說倭國貸款的事，這時聽到這些具體的詳情，也知道這事對柳澤縣教育發展的一個重要機會，沈崇軍雖已近聽說一次，卻還是有了更深的認識。對對方資金上的管理，有很大的感觸。不像國內，每一筆資金流過，都會像大浪淘沙一般，淘下一些來。等楊衝鋒說了後，對當前的關係也都有了認識，知道首要要解決的事是什麽。
“衝鋒縣長，一中搬遷的工作，我們乘著個好機遇將工作先做下來，這事必須要把握住的。向省市爭取到貸款，這個重任就先由你來負責，有什麽困難及時向縣委反應，縣裏會盡一切力量來支持你將這項工作做成功。”
“是，書記，我會盡力的。”
“關於校址的選址，要經過常委會討論通過後再決定。集體的意見集體的智慧考慮問題才會更恰當更完善。”吳德慵這時和楊衝鋒說起來，就帶一些官腔了，兩人就算再次聯手，卻不會像之前那般彌合了。“之前縣政府那邊有方案，我們就以那方案作為討論的基礎吧。”
楊衝鋒見吳德慵這樣說，那是心裏認定了將城北那片地的東南角劃歸一中，地勢高出幾十米，平時沒有覺得，但真正大洪災時就體現出來了。前幾年的大洪災人們記憶猶在，做說服工作不難。這樣的重大決定，還是交由常委會討論通過最為穩妥，也好向所有的人交待這問題。“書記考慮問題還是最周到。”楊衝鋒說和趙曉勤、沈崇軍等就笑起來。四個人之前是最合拍的人，在工作上合作多次，但這時就算往同一方麵想，卻也不能夠擰成一股繩了。
見吳德慵看著自己和沈崇軍兩人，臉上的那笑有些模樣化，楊衝鋒心裏感歎，人與人之間的關係，一旦出現裂痕，再要修複何其之難。而政治上的分分合合，都不能夠當得真了。唯其保持住那點距離，才可能在進退之間沒有心理上是障礙吧，這一點，卻是自己目前還修煉不夠的，換句話說，那就是自己在政治上的修煉還不夠。
想到這一點，楊衝鋒心裏就泰然多了。麵對吳德慵書記也不會因為之前的提拔重用而牽製住自己的心，影響到自己的判斷和決心。
“書記，一中校址占地最多也就五百畝，剩餘的地要怎麽樣規劃，還要請書記掌握全盤，先定出個基調來。這樣縣政府這邊進行規劃圖案時，也才能考慮到總體和諧的一致性。”楊衝鋒說，既然將剩餘的地打算讓縣委這邊做主，那就幹脆寫，主動提出來也會在工作上占立主動的位置。
吳德慵先就估計楊衝鋒會提出這樣的事來，對他處理事情的習慣還是很了解的，這時聽楊衝鋒作出這麽大的讓步，心裏還是受到些震撼。對城北開發的爭執裏，楊衝鋒一直都占據著優勢，而他這時能夠這麽退讓，足見這年輕人的胸襟。吳德慵也不是得理不饒人的主，但這時也不會立即表示出什麽來，今後在工作中多作出一些態度上的支持也就足夠了。不好立即就有所表示，要不然就讓人覺得自己太不顧臉麵，隻想那利益了，吃相太難看也會讓人心裏有對立情緒的。
思考一陣，吳德慵像是在權衡什麽，也不去注意其他人的表情。想了很久才說，“衝鋒縣長，城北的開發我看還是分兩步走，這樣應該更為穩妥些。先將一中搬遷的工作做好，這時我們最重要的工作，也是一項艱巨的政治任務。不容我們分心，兩麵出擊精力分散，可能導致我們工作更被動。至於統一規劃問題，倒是可以請專家先將規劃做出來，等一中搬遷工作進行到一定程度後，再對城北其他開發工作放到議程上來討論不遲。”
吳德慵將城北開發延後，那也算一種迴報。將學校占地分割後，城北那邊還是有比較大的麵積，六七百畝開發出來，工程不小，就算縣委主持了項目的進行，但具體的很多事，還是要縣政府這邊來做。吳德慵這樣定，也算比較明智的做法。
“書記，還有一個重要的問題要向您請示啊。”楊衝鋒說著，看向沈崇軍副縣長。示意要他來說，見吳德慵看向兩人，沈崇軍說，“書記，縣長說的是資金問題。”財政局的工作是常務副縣長掌握著，楊衝鋒雖然話語權更大，但卻不會越過沈崇軍。“就算我們申請無息貸款獲得預期結果，對一中搬遷來說，還是有很大的虧空。省裏給一點，市裏支持一些，都還有一大筆資金目前還沒有處去弄。縣裏就算將全部財力都放在一中搬遷工作上，也是不夠的。這筆資金要怎麽樣解決，也要請書記來拍板定奪。”
這也是預先就想到的事，吳德慵不會去具體做什麽，這些工作可以布置下去，但總體思路卻要定一定。一中搬遷按照最好的結果看，至少還要虧空近千萬的資金，但和之前的幾千萬比，對於一個縣說來，難度就不算很大了。也就是說，縣裏隻要用千萬的資金，就可完成縣一中的搬遷工作，這是誰都樂意見到的。對這一屆領導說來，可算是一件流傳百年的工作了。資金缺口雖大，對目前的柳澤縣財政說來，還沒有能力來解決，所卻資金卻必須要解決了，才有可能爭取到無息貸款。吳德慵這時也不會推辭，知道必須要進行拍板的事。
“我們先討論個可行的簡案，然後叫常委會一起討論吧。”吳德慵說，他也不肯獨斷專行。“有沒有什麽初步設想？”
“書記，縣長也是昨天才在電話裏跟我提起，時間緊也找不到太有效的辦法。初步想了兩種方案，也不知道是不是可行。”沈崇軍說著先看著吳德慵，再看楊衝鋒，見諒人都等著他說話，沒有做什麽表示，繼續說“一種是到全縣各單位先借資，另以縣裏出麵向銀行貸款，全縣過兩年緊巴日子，也勉強可以支撐住。這一方案最吃緊的是，有可能要影響到鋼業公司擴張的工作，縣裏資金一緊，鋼業公司那邊要是稍有什麽情況，就無力應對了，風險太大也無法把握。”
說到這裏，沈崇軍停下來，讓領導們消化一下這個方案。吳德慵和楊衝鋒都微眯著眼中思考著其中的細節，判斷出是否可行。趙曉勤站起來，為三個人茶杯裏加水，涉及到全縣重大工作的決定，趙曉勤一般都不參與意見的，這一點他一直謹守著自己的崗位。
“另一個方案呢。”吳德慵沒有對先那個方案作出評價，楊衝鋒和沈崇軍先就估計是行不通的。執行中會牽連到鋼業公司的擴張冠狀，這個風險，誰也不敢去冒，責任太重了。
“另一個方案，就要結合城北開發的另一部分商業開發。可以用招標的形式，將剩餘的土地統一或分割開進行招標，招標時既可用資金，也可折成一中這邊的修建工程資金，將土地轉讓金用於一中搬遷的資金缺口，算起來兩相相抵，也足夠了。這樣一來，一中搬遷和城北的開發就得同步進行，還要招商成功，這一方案才能成立。”
沈崇軍說得很簡潔，但主要內容已經明確，吳德慵和楊衝鋒對這些都很內行，也不用擔心他們聽不懂。當然，這方案是楊衝鋒和沈崇軍兩人在縣政府裏就商討過的，楊衝鋒自然明白。縣裏一時要籌措出千萬資金，那幾乎是不可能的，唯有想這些主意，才有走得通的機會。
吳德慵再次進入那種不問外事的靜謐中，要做通盤考慮，是很費腦子的。城北商業開發和一中搬遷同時進行，倒是可以的，施工方可以說一個集團也可以說多個公司來承建，居中調節倒可由縣裏來主持，這樣縣裏也會主動一些。
隻是，錦程地產已經申明退出城北開發，一時間到哪裏去找承建方？這麽大的工程，承建方的資格可不能不慎重選擇。如此一來，工作就紛繁複雜了，給人一種緒頭很亂的感覺。但事關重大，牽涉到一中搬遷能不能順利進行，更重要的是牽涉到能不能將倭國的無息貸款申請獲得的大事上，已經不容柳澤縣這邊有過多的選擇。
“初步將方案定下來吧，總要等常委會討論後為準。”吳德慵說，麵對的大事已經很明確，要做哪些工作雖然還要清理出頭緒來，但事關重大時，縣裏就會擰成一股繩來共同度過。
第二天將準備工作大體做好，縣常委會卻定在下午進行，算是一個緊急會議。楊衝鋒、沈崇軍、趙曉勤等分別就一中搬遷、倭國無息貸款、城北商用開發等工作作了闡述，常委會裏要討論哪些問題，也都羅列出來。
有吳德慵和楊衝鋒兩人共同支持，常委們也掂量出這次會議的決策，涉及到幾千萬的資金。自然都不會再出什麽妖蛾子，原先草擬的方案都得到通過，隻是一中校園麵積受到了質疑，認為占地太寬。楊衝鋒做了解釋，一中搬遷之後，二中也計劃搬出來，兩所學校雖然沒有合並，卻將校園都集中到城北那片，很多公共場地還可以共用，對資源的利用更充分些。
常委會後，工作繁重了，要進行的先期準備非常多。但時間卻少，不過，縣裏將能用的人都調集起來，分頭進行，半個月裏，也就將準備工作大體準備好了。隻有城北商用開發的招商，一下子卻沒有找到商家。
這事卻急不來，資金太大，楊衝鋒讓小厲用安順建築公司的名義，參與投標，就算不能全拿下，但總可在開發中拿到點工程來做，借機將公司做大些。最好的情形是幾家聯合一起，將城北的開發做起來，這樣就可將資金問題化解開。目前還看不到最後情況，縣裏的其他小建築公司也沒有能力來承建一些工程，更沒有什麽經濟實力和安順建築聯手。
眼看著這麽一個大蛋糕，卻不能夠吃下，要是成作東的錦程地產沒有撤走，如今要和安順建築聯手，那就是一句話的問題。小厲建議過，讓錦程地產做幕後人，楊衝鋒也隻是笑笑，沒有答應。他目前要忙得不可開交，哪還有時間和精力來想這些。要小厲自己去處理，既可以找錦程地產，也可以到柳市去找一些建築公司來合作，還可以將柳澤縣其他小建築公司、建築隊之類的，整合起來，力量就會壯大不少，也可以和外來建築公司拚拚實力。
吳德慵在半個月之內無法找到接手開發城北的大公司，也些公司想做，也有些領導知道後幫牽了些線，但真正考察後，他都不敢答應下來。隻是要這些公司參與投標，這樣一個牽動全市的大項目，又牽涉到幾千萬的無息貸款，誰都不敢為了一點私利而不顧。市裏對柳澤縣的工作很支持，連王田方都將自己的名字掛在一中搬遷的籌備組名單裏，有這樣一位領導鎮著，就算有膽大的人想玩什麽，也不敢過分逼著縣裏答應哪些見不到光的東西。
吳德慵心裏沒有底，眼見楊衝鋒帶著人將那邊的準備工作有序地進行著，而他這邊卻拿不出手來，定不了盤。便放下架子，親自到省裏去找成作東，要和他商量，想成作東的錦程地產來承建。資質和信用都是信得過的，實力夠強。成作東本想閃開，吳德慵將縣裏的情況攤開了說給成作東聽，要他不計之前的事，將開發工程接下來。
了解到安順建築也報名投標，成作東知道那是什麽意思，也知道安順建築無法獨立支撐起這個項目。就答應下來，這就將柳澤縣那邊最大的困難解決開了。
剩下的事雖說繁雜，總也做規定的時間裏做好所有的準備，相關的資料也都準備齊備。楊衝鋒帶著幾個人一起到省裏，將相關的資料交上。趙副廳長見楊衝鋒在這麽短的時間裏，就將這一切都準備好了，也很是讚賞，表示柳澤縣的項目盡力爭取立項，至於最後成不成功，倭國方是不是能夠過關，他也無能為力。
材料交清了，趙副廳長讓楊衝鋒等人迴縣裏等。倭國的無息貸款確立項目手續很嚴格，首先要看材料，這一點，柳澤縣準備的材料已經充分，按趙副廳長的說法是，第一關沒有問題。柳澤縣申請的過程大，一中搬遷的主體建設全都寫進去了，能不能全批下來，還要對付審核後，親自到實地察看，進行權衡甄別，最終的權限都在倭國代表手裏。省廳最多能做到工作，就是將柳澤縣一中搬遷的必要性，和一中搬遷帶來的教育效益著重一些，將分派到省裏的資金多向柳市地區傾斜一些。
迴到縣裏，吳德慵等人就提出一個問題，是不是在倭國的人到縣裏考察之前，先找他們拉拉關係？楊衝鋒也不知道，對對方是怎麽想的卻沒有把握，怕弄巧成拙。
這天，省裏來了消息，說是柳澤縣的項目太大，率先要進行實地勘察。楊衝鋒等人到柳市去接人，碰麵時，見車裏下來一個標準的倭國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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