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書記點名,眾人都看向楊衝鋒。從麵相看,這人從二十多一些,而先劉躍進副縣長對他進行介紹時,隻說到是鋼業公司的副廠長。不少的人當然也就想到了一些事,楊衝鋒和張應戒之間的關係,這讓不少人心裏釋懷。


    吳德慵是張應戒提拔培養的,現在,吳德慵反過來幫助已經培養重用一個人,大家心裏都可以接受。見書記點了名,都想知道這借機上位的人,是不是真能做出些事,上不上得了台麵。


    楊衝鋒自己也知道那些局級領導的心態,縣常務的成員裏,對自己雖然不了解深透,但總能猜出兩三分來,沒有人會對不完全知根知底的人表露出藐視的。


    楊衝鋒等吳德慵書記說後,也沒有作勢,很自然地坐正,掃視一圈。從會議桌上的人說來,楊衝鋒是小組的核心人員之一,比之各局級的領導,要高出半級。這一掃視也就將他的身份正了出來。眾人也就靜了下來,聽他說“書記,剛才我認真地向在座的各位領導學習了,他們對煙廠問題的看法,都看到了問題的本質,也找到了煙廠問題一直拖下來的關鍵所在,讓我受益不淺啊。”說著向周圍的人點著頭,表示謝意。


    “要說我自己在煙廠兩年,和煙廠的職工可說休戚相關。現在我到鋼業公司了,但對他們那種敬業精神,他們對柳澤縣經濟建設的功勞,都是有目共睹的。柳芸煙廠走到今天這地步,可說是我過經濟發展的一種普遍現象,是一種必然,也可說是一種規律吧。她謝幕了,我們卻不能就此忘記曾經創造輝煌的人。按我的想法,劉縣長所提到的每個人補三萬元安置費,都太少了,至少平均要到五萬,才合理些也讓中國們可以接受些。職工們能夠理解縣裏,我們也要理解他們啊,就算五萬補助,也根本不足以彌補他們創造的價值來。”


    “太高了。”“哪有這麽多的錢來補,三萬都要五千萬啊,五萬那不得要八千萬?”楊衝鋒說後,下麵立即就有人感歎起來。


    楊衝鋒等眾人議論幾句,再次掃過在座的一遍,見吳德慵笑笑地,知道自己給他說了要說的話,這些話裏,也是楊衝鋒平時跟吳德慵匯報工作時,聽到他的一些言論。眾人再次靜下來,楊衝鋒又接著說,“我縣財政一直處於赤字,要拿出這筆錢來說不可能的,市裏也不會為我們買單。像我縣這種情況,柳市其他縣也如出一轍,隻是嚴重程度而已,市裏也擔負不起這筆帳。就算擠得出資金,領導們也寧願將資金用於發展,所以,鋼業公司要擴產,申報資金就能夠拿到。”


    “為此,我們想要徹底解決柳芸煙廠的問題,自己職業縣裏自己想辦法。縣裏的資金從哪裏出來?我想,在座的領導工作經驗和工作能力都比我強,一人一策總會商量出辦法來。”楊衝鋒說到這裏,就給自己打了句號,先墊一個底,再逼一逼其他人。


    問題又迴到原來的起點上,資金問題。楊衝鋒說後將資金問題弄得更嚴重,數目更大,而且將向市裏求援的可能性都堵絕了。


    吳德慵等大家又議論一番後才說,“各位領導,大家都看到柳芸煙廠問題的嚴重性和急迫性,同時對縣裏怎麽來籌集這部分資金,也都想了不少辦法。我們再想想,也沒有切實可解決問題的辦法來?”


    一個年年赤字的縣,要想拿出幾千萬來安置職工,簡直就像做夢一般。不少地方都采用托字訣,之後不了了之。就算職工們鬧一鬧,鬧過幾次無法解決,最終隻能接受這樣的現實。


    吳德慵說後逐一地看向會議桌的每一個人,這些人都低下了頭。李耀強也轉過頭去,他也知道,多次向市裏請求援助,都被迴絕了。縣裏到哪去弄這筆資金來?


    吳德慵看了一邊後,會議室裏就都安靜下來,他卻莫出一盒煙,放到桌上,抽出一支,點了火,深深地吸一口。將那種無奈和沉重表露出來,會議室裏就顯得很壓抑,也中走投無路的感覺。


    “書記,是不是我們到省裏和市裏再去化緣?”趙曉勤說。


    “就算化緣,領導不剝臉麵,又能給多少?幾萬還是幾十萬?”吳德慵說,語氣裏透著深深的失落。吸了兩口煙,說“大家也不要悲觀嘛,船到橋頭自然直。”


    沒有人接話,想不到什麽辦法來,接連話就退不走,自討沒趣的事沒有別人肯幹。吳德慵見大家都不說話,又點了楊衝鋒說“衝鋒廠長,有沒有什麽想法?說來聽聽。”


    “書記,我哪會有什麽好點子。”楊衝鋒說著,自己先笑了笑。


    “那就是說還是也點子了?說出來,讓大家討論討論。”吳德慵這次像是很敏敢又像是要抓住一個人不放,楊衝鋒最年輕,也就成最好點名說話的對象。其他人心裏都明白,也沒有人來解圍。


    “書記,也談不上什麽點子,隻是這次到京城裏過年,路途聽到一兩句,在柳澤縣是不是適用,都還說不上呢。”


    “沒關係,說出來這麽多領導,自然都有判斷力的,說錯了也沒關係嘛。”吳德慵繼續誘導,眾人聽到楊衝鋒說有辦法,都打起精神來聽。


    “好,那位就說說,說不對的地方,請書記和各位領導批評。”楊衝鋒說後,大家都有些失望。卻聽楊衝鋒說,“書記,我覺得要解決柳芸煙廠的問題,資金是關鍵,而解決自己要縣裏來承擔,我覺得是不可能的。與其這樣,不如將問題退給柳芸煙廠。柳芸煙廠應該可以內部解決這問題,關鍵是解決的途徑。”


    眾人被楊衝鋒的說法差點都弄懵懂了,“書記,如果將柳芸煙廠廠址進行房地產開發,將房地產商用於購買地皮的資金來解決煙廠職工安置問題,自己問題就能解決了。”


    等楊衝鋒最終將想法說出來,會議室裏靜得落針可聞,隨後唿吸聲就重了些。這是從來都沒有聽說過的事,就算在一些消息裏見過或聽過,都沒有人將這一點事和柳澤縣聯係起來。


    靜音過後,突然議論聲就大起來,很快就形成兩種聲音,代表兩種觀點。一是不行,這樣做於理於法都不合乎。煙廠廠址是國有資產,不能轉賣給開發商,讓開發商去賺錢。省裏市裏也都不會同意這種做法。二是很不錯,縣裏要自己解決資金問題,將柳芸煙廠廠址租借給開發商進行房地產開發,有何不可?這事一舉多得的事。


    等大家爭議了一會,這些觀點早就在吳德慵的意料之中。他喝了口茶,便輕輕敲了敲會議桌,議論的人們慢慢靜下來。吳德慵說,“衝鋒廠長,聽大家都討論,非常熱烈啊,看來這一提議有必要再深如討論下去。我想,在大家深如討論之前,還是請你將你的想法說透徹些,大家討論起來更具有針對性嘛。”


    “書記,我也是在路途聽到議論,算是道聽途說,才想到柳芸煙廠這樣方法來解決,可解決資金問題。聽說之後,我也找了一些資料,查看了一些其他省市的情況。書記,不僅是沿海開放城市,提出了房地產開發作為刺激經濟發展的支柱產業這樣的口號,內地不少縣市也這樣做了,將閑置的土地用於開發,這也是一種建設。”楊衝鋒說。


    “我個人認為,柳芸煙廠到目前已經走到退出曆史舞台的時候,單純地考慮轉產或承包都不適合。就像其他遺留下來的集體之廠一樣,比如碗廠,拖了這麽些年,哪有起死迴生的機會?據我了解,廠裏的職工們就非常苦日子艱難。與其這樣拖著,還不如當機立斷,抓住房地產業全國迅猛崛起的機會,將我縣最大的包袱解下來。這樣,縣裏也才能輕裝上陣,在全國經濟複蘇中趕上形勢。”


    “就柳芸煙廠廠址來看,要是將那塊地擱置在那裏,也隻是閑置。柳芸煙廠的職工一旦安置好後,所有權又怎麽樣來處理?掛在臉名字都不存在的煙廠上,還是收歸縣委縣政府?縣裏想收迴,隻怕也不能,那裏又將成為另一個曆史遺留問題。今後誰來解決,又走也來解決?最終解決的辦法和方式,隻有選擇土地轉讓,要是直接收迴歸縣政府,柳芸煙廠的職工也不會答應。這樣的事,在其他地區不是沒有先例。”


    楊衝鋒說後,會議室裏又靜了下來。將集體製廠的資產直接轉讓給開發商,其他地區或許真的有,但柳市地區卻沒有。柳市的房地產開發,也在開始了,用地卻是閑置的荒地。這種做法市裏會怎麽看待,能不能批下來,都還是兩種可能。社會上的影響必然也會大,柳芸煙廠的職工能不能接受這一辦法也還未知。再說,就算柳芸煙廠這樣處置成功率,那縣裏的其他集體製廠也按這種方式來處理?


    每個人都在想著,不少人心裏就不以為然。覺得楊衝鋒道聽途說後,天方夜譚式地提出質疑的方案來。哪能夠將國家的資產賣給私人來賺錢?


    吳德慵聽了楊衝鋒的話,覺得分析的換算透徹,理由也還能讓人接受。當然,第一次聽這樣的說法和論調,肯定有人會覺得要捅破天了。這也需要一個過程,讓人們慢慢轉變思想觀念。


    “大家有什麽想法,我們再醞釀醞釀。散會之前,我也就衝鋒廠長提出的解決柳芸煙廠問題的方案說兩句感想。第一句,衝鋒廠長是個很不錯的年輕人,年輕人好啊,容易接受新生事物新的觀點,這也是我要反思的地方。第二句,就針對柳芸煙廠問題解決辦法,我們也可再開拓思路,不要總局限於成規舊例,不要先將我們的思路束縛了。最後補充一句,那就是今天我們進行的討論,無論什麽觀點都不要先傳出這個範圍。這也是經濟調控小組的一個工作紀律吧。”


    散會之後,已經到晚餐時間,吳德慵便交待趙曉勤到政府賓館給大家定晚餐。領導們聽說有晚餐了,情緒就輕鬆些。往政府賓館走,楊衝鋒正好同沈崇軍並排,走出縣委大門,楊衝鋒給黃瓊潔報了信,說晚上不迴家吃飯。沈崇軍說,“衝鋒廠長,真的做到事事匯報啊,女朋友定點紀律很嚴嗎?”


    “沈縣,也不是,我要不說一聲,她們會等很久。”


    “嗬嗬”沈崇軍聽楊衝鋒這解釋,不由地笑起來,他對楊衝鋒的時候情況不是很了解。兩人平時相處很少,可以說楊衝鋒和沈崇軍本來就不是一個層麵上的人,走不進一個圈子裏。可今後就不同了,兩人會經常一起共同工作。對楊衝鋒的印象,沈崇軍也是上迴在常委擴大會裏才有近距離接觸的。


    楊衝鋒對沈崇軍了解也少,調到鋼業公司後,楊衝鋒雖說在公司裏負責比較重要的父母,鋼業公司 歸屬於縣政府直接管轄下。但沈崇軍這個掛著主抓工業的副縣長,卻不是直接負責鋼業公司。鋼業公司一直就抓住劉躍進副廠長手裏,沈崇軍隻是對鋼業公司有所了解。


    “沈縣,今後要多向沈縣學習,沈縣不會嫌我水平不夠不肯指教吧。”楊衝鋒說,從職務上說,楊衝鋒還差沈崇軍一大截,說這樣的話也不算放低身份。


    “衝鋒廠長,要說這經濟方麵啊,我也有很多問題要向你請教啊。剛才你提出的想法,我覺得就很好,很有創見性啊。今後我們多交流,多討論。”沈崇軍說。


    “一定、一定,沈縣,我工作的時間短見識少,以後跟著沈縣混一定能學很多東西。”楊衝鋒說,從衣裏取來包小熊貓煙來,撕開了,取兩支,給沈崇軍一支自己一支,把剩餘的煙就往沈崇軍西裝兜裏塞去。


    沈崇軍看著楊衝鋒,眼睛亮了下,覺得這人還真是好相處。也不拒絕,笑笑地兩人一起往前走,一下字就將兩人的距離給縮小了。到縣政府後,沈崇軍指著樓上,說,“我辦公室在那裏,今後多來串門。”


    “好,我從來都不知道什麽叫客氣的。”楊衝鋒說。走進政府賓館時,聽到有兩三個人邊走邊低語議論,說楊衝鋒在縣委會議室裏那番話要是在二十年前早就被揪進公安局裏。年輕人就這樣不知道輕重,等吃過虧才懂得什麽是收斂。


    沈崇軍也聽到了,用手輕輕戳了下楊衝鋒,估計是提醒楊衝鋒別衝動之類的,楊衝鋒偏頭看了看沈崇軍,輕輕一笑,渾沒當迴事。


    賓館給他們準備了兩桌,楊衝鋒和沈崇軍坐一桌,剛坐下,吳德慵就在另一桌喊,“沈縣長、楊廠長你們兩怎麽迴事,這樣不自覺?快過來吧,想迴避問題門都沒有。”吳德慵少見的笑容,展現在小組成員麵前。


    “大家不要誤會,將沈縣長和楊廠長叫過這一桌來,是還有點事要和小組常務的人交待幾句話。”吳德慵解釋說,這種沒有必要的解釋,讓人們再一次正視楊衝鋒的身份和楊衝鋒先說的話。心裏的想法就複雜起來。


    從政府賓館餐廳出來,沈崇軍也不再和楊衝鋒一路走,酒沒有喝什麽。迴到家裏,見安貞阿姨、黃瓊潔和陳玲琳在圍著炭火看著電視。見楊衝鋒進門來,倒是陳玲琳先將身子坐正,整理了衣裳。楊衝鋒見她的細節看著眼裏,心裏盤算著找機會要和她說說,最好將兩人的孽情就此斷了。省得天天見著心裏不是滋味,還擔心著一旦被察覺帶來的暴風驟雨。


    “衝鋒,開會這麽久啊。”安貞知道楊衝鋒進到縣裏經濟調控領導小組裏,隻是具體情況還不知道。


    “小組第一次見麵會,又討兩個議題,時間就拖下來了。先申明,晚餐剩下來的,明天有我負責。”楊衝鋒說,三女就笑起來。


    “當然得你負責啊,要我們解決那不是得兩天才消滅掉。”黃瓊潔說,見楊衝鋒走到她身邊來,就象征性地挪了挪身子。


    “有那麽誇張嗎?”楊衝鋒坐下來,挨著黃瓊潔幾乎要坐住她的腿,三張沙發,安貞和黃瓊潔各坐一張短的沙發,陳玲琳那張是長沙發,一個人坐著就空。楊衝鋒卻不好坐過去,黃瓊潔要是肯挪動身子,短沙發兩人坐卻也好坐,不會很擠。現在她不動,楊衝鋒坐下來就有小半坐到她身上。


    “啊呀。”黃瓊潔輕叫一聲,叫出來後,才想到客廳裏還有阿姨和陳玲琳嫂子,亂眼看出見陳玲琳看過來,臉紅著,黃瓊潔就說“衝鋒,看嫂子那邊還寬著,你到這邊來擠什麽啊。”


    一句無意的話,聽在楊衝鋒耳裏到沒有什麽,安貞也不覺得。陳玲琳卻有如巨雷轟鼎一般,臉上驚惶起來,臉頰就像落入丹紅缸裏瞬間被染得紅透。


    楊衝鋒見陳玲琳窘迫,對黃瓊潔說,“要不要我抱著你?”說著伸手作勢要抱,黃瓊潔見了忙向邊挪了些,說“找打是不是?”在安貞和陳玲琳麵前,黃瓊潔再怎麽也不敢放肆。陳玲琳借機站起來走到院子去,頭也不敢迴看楊衝鋒和黃瓊潔一眼。


    等兩人鬧了鬧,坐下來,安貞阿姨才說,“衝鋒,現在你工作是在縣裏還是在鋼業公司裏?”


    “阿姨,我也說不上,應該還在公司裏,縣裏那邊隻能算是臨時幫忙。”楊衝鋒說。陳玲琳這時從外邊走進來,再坐迴她的座位,臉上淡淡的冷意,總算將先前的驚惶化解開去。


    “不管在哪邊,縣裏這邊的關係要處理好,要多注意細節別要得罪人了都不知道。和領導關係處理好了,爭取到縣裏這邊來工作吧。鋼業公司那邊再怎麽說都是一個企業,不見煙廠當年怎麽興旺啊,到現在還不就垮了。”安貞說,她知道楊衝鋒和黃天驊之間的關係,卻也怕楊衝鋒因為有市裏的關係而得罪人,再說一個人要得到很好的發展,就必須有很好的人緣關係,不僅僅是上麵的,平級的和下麵人員關係都很重要。


    “知道了,阿姨。”楊衝鋒說。黃瓊潔乘著楊衝鋒在說話,伸手到他身後腰背處,準備要掐他一下,警告他不準亂來。


    從進來醫院後,雖說黃瓊潔天天晚上陪著,可十來天都清湯寡水的。黃瓊潔從不讓楊衝鋒鬧過界,也不肯幫楊衝鋒的忙,楊衝鋒心裏早就計劃著晚上不再放過黃瓊潔了,就算她不答應告別少女時代,總要她幫自己解決下眼前的難關。黃瓊潔心裏也知道,楊衝鋒在想著什麽,才去掐他,就怕他表露得太過分,讓阿姨和陳玲琳嫂子看出來,那真是羞死人了。


    兩人正準備著怎麽樣才能,合情合理地說服對方。楊衝鋒想讓黃瓊潔迴宿舍去睡,這樣才對他更有利。而黃瓊潔卻想逃過這一劫,現在 到宿舍去說不好一直堅持下來的信念就會被楊衝鋒攻破了。黃瓊潔一直想到結婚那天晚上,再將所有的都獻給楊衝鋒,他雖然答應了和她一起堅守,可是楊衝鋒卻一直在打著監守自盜的主意。


    加上在醫院這段日子對楊衝鋒的防縱慫恿,黃瓊潔也沒有信心能堅持得下來,唯有用躲著,不給楊衝鋒提供好的機會,這樣他就沒有辦法了。所以,昨晚黃瓊潔就賴在安貞阿姨家裏不走,睡到張馨房間裏去,楊衝鋒也不敢再這裏太放肆,會顧及著安貞阿姨。


    正鬧著,楊衝鋒的手機響了,莫出來看,見是吳德慵書記的來電,忙對黃瓊潔做個靜下來的手勢,三個女人都看向他。聽他說,“書記,您好,有什麽指示?”


    吳德慵在電話裏不知道說什麽,楊衝鋒就應到,“好,我一會兒就到。”說著將電話掛了,安貞和黃瓊潔知道是吳德慵書記找楊衝鋒,也就不問什麽,楊衝鋒說“瓊潔,我要到縣委去,陪我過去?”


    黃瓊潔沒有說話,身子沒有動,安貞當然不好說什麽。楊衝鋒拉住她的手說“飯後走一走,活到九十九吧。”黃瓊潔無奈,知道楊衝鋒心裏的盤算,隻是,兩人從柳市迴來後也確實沒有什麽機會單獨在一起。要不是怕楊衝鋒乘機將她給辦了,黃瓊潔早就拉住楊衝鋒到一邊親熱去了。


    黃瓊潔顯得有些無奈,走到院子裏,她終於在楊衝鋒屁股上掐了一把。楊衝鋒迴頭說“信不信我抱著你迴樓上去?”黃瓊潔驚得忙做一個恐嚇的表情,真怕他發起瘋來亂鬧。


    兩人走出大門,黃瓊潔說“衝鋒,書記真讓你到縣委裏去?”“是啊,我有必要說假話騙你啊。”


    “你自己心裏怎麽想還要說出來?”“你知道就好,我們是不是先到車上預支一點點?”


    “呸,誰像你這樣。”黃瓊潔說著忙小跑往前走,就怕兩人說著楊衝鋒會動手動腳的。天還沒有黑下來,街上冷風倒沒怎麽刺骨,元宵過後,要是出幾天太陽,街邊水邊的柳樹就會冒出淡淡的綠芽。倒是街上穿著裙子的小姑娘就多起來,當然,真正氣溫要高起來,卻要等兩個月後,進如農曆三月中旬,才可以解下防寒的線衣。


    到縣委裏,黃瓊潔吊著楊衝鋒的手膀走,兩人直接往她的宿舍去。進到宿舍裏,見裏麵收拾得很幹淨,楊衝鋒說,“是哪天逃班收拾的?知道我想來了。”


    “稀罕你來啊。”黃瓊潔說著將空調開了,見楊衝鋒邪裏邪氣地看著自己,“還不快去,讓書記等你不成。”


    “不慌,書記說八點才過來,還有個多小時呢,正好來看看你的宿舍啊。”楊衝鋒說,也知道自己的意圖暴露,卻也不在乎借口是不是說得過去。


    “哼。”黃瓊潔見上他的當,做出一副要吃人的樣子。


    “誰讓你昨晚將門閂得那麽好,大灰狼總是要騙一騙小綿羊的。”楊衝鋒說得理所當然。黃瓊潔見他當真無恥,走到他身邊要來捶他,楊衝鋒說“醫生說過,要是憋得太久,也會將人憋壞的。”


    黃瓊潔聽楊衝鋒說,雖然知道他是在說著玩,可也知道他的性子。兩人相處幾個月了,早就莫清他有個壞毛病,那就是在那方麵貪得很。每過幾天就要黃瓊潔幫他想辦法弄出來,這次,從春節後到如今,已經十多天了,肯定是憋得不得了。在醫院裏,每天晚上睡著一起都碰著他那壞東西。雖然盡量不讓他亂想,在醫院養著身子,黃瓊潔說什麽也不肯幫他,推說出院後。


    今天,就是他找的機會。黃瓊潔心裏都在想,是不是就這樣便宜他算了?要是他知道自己有著幸福,隻怕一刻也忍不住了。房間裏的空調吹著暖風,楊衝鋒之上看著她,沒有多餘的動作。黃瓊潔抵不住他那灼惹的眼光,慢慢地靠過來。


    伸手輕輕將她摟住,感覺到黃瓊潔衣下的身體在慢慢便得柔和,兩人的心也漸漸靠攏。楊衝鋒輕輕親著她飛出彩霞碧玉一般的臉兒,慢慢力度就大了起來。黃瓊潔先被動地受著,而後迴應起來,年輕炙熱的心經不起一點撩撥,黃瓊潔很快就迷醉在兩人的親吻和撫莫中。


    用力吸吮著對方,楊衝鋒將頭偏著,先吸住她的唇,繼而用舌去敲開她的閉著的齒。鼎開了,便探進去。黃瓊潔那香丁般的舌板來想將進犯的外來者擋出去,接觸後,卻攪合在一起,斯纏起來不分彼此。黃瓊潔也不再矜持,用力吸吮著楊衝鋒渡來的津液瓊漿。


    這時候,楊衝鋒想要做什麽,黃瓊潔心裏都願意了。兩人抱著摟著,楊衝鋒的手業務很熟悉地從背後一點一點地將黃瓊潔的紮進牛仔褲裏的衣拉扯出來,得到空隙後,順勢鑽到裏麵。在彈性光潔細潤的肌膚上遊動,黃瓊潔還沉醉在親吻裏。從京城分別後,就沒有這樣深吻過來,在醫院的日子裏,兩人總是克製著,就算楊衝鋒再三央求,黃瓊潔也總是硬下心來拒絕。就怕影響到楊衝鋒的身體,控製之後,一旦找的釋放壓抑時,就爆發開來。


    深吻。問道黃瓊潔的臉色出現了病態的暈紅時,黃瓊潔才將楊衝鋒推開。


    楊衝鋒卻還不夠,貪婪地將她的唇她的臉她的耳垂吸吮進自己嘴裏,慢慢享受。黃瓊潔身子因為缺氧而軟塌起來,楊衝鋒將她摟進懷中,緊緊地貼住自己的兇膛。


    手指在她被撩開的背上撫莫,移到那陷進肉裏的帶子,楊衝鋒兩個手指很麻利而專業地,一勾一挑,就將連載一起的暗扣解開了。黃瓊潔感覺到兇前釋放出來,媚媚地看了楊衝鋒一眼,像是在責怪他又像是讚賞他,兩人都不說話。


    稍作休息,黃瓊潔已經恢複夠了。兩人也不再吻,楊衝鋒將她背後的暗扣解開,那手就沿著起了印記的肌膚慢慢往兇前移遊,到腋窩下,黃瓊潔就癢癢起來。抓住他的手,要他從自己衣裏出來。楊衝鋒多出一隻手出來,另一隻手繼續著探索。


    對男女之事,黃瓊潔本身雖淨白有如一張白紙,卻對男女之事早就聽過知曉甚多。


    楊衝鋒將黃瓊潔的手放到那位置,她就知道他在想什麽,張嘴在他臉頰上咬住,想要泄恨。可咬住了,卻不舍得咬重,兩人的手慢慢地活動起來,楊衝鋒的手引導著黃瓊潔的手,然後輕緩地撫莫。


    正想大展身手,楊衝鋒的手機卻很不適宜地響起來。就算不情願,也怕是吳德慵書記找自己,楊衝鋒看了看,果然,接了電話,黃瓊潔就在一旁笑著。楊衝鋒邊說電話給她兇了一眼,待知道吳德慵已經到縣委裏了,就說自己馬上過來。掛了機,見黃瓊潔正整理著自己的衣,心裏恨恨,撲過去又將她的衣拉扯開,嘴噙住她,黃瓊潔就叫起來。


    “快去自己洗洗臉吧,別讓書記看出來。”黃瓊潔說,將楊衝鋒推進洗手間,楊衝鋒也知道見書記要整潔,洗一洗好將心中燃起的火熄下來。


    走進吳德慵的辦公室,書記辦公室楊衝鋒到過幾次,很寬敞很大氣,卻也樸質,沒有放什麽豪華的家什擺設。楊衝鋒見辦公室裏不止一個人,會客沙發上坐著三四個人:趙曉勤、沈崇軍、組織部長趙建國和另一個不認識的人。吳德慵還在自己的辦公桌上,看著一份文件。


    楊衝鋒到後,見裏麵熱鬧,對吳德慵招唿一聲,會客廳的四個人紛紛說“楊廠長,過來擠一擠。”都很隨意的樣子,吳德慵見楊衝鋒到了,也說,“先坐一坐。”說著手指了指手裏的那文件。


    楊衝鋒走向會客廳,先同坐著的人招唿:“趙主任、趙部長、沈縣長,這位是?”楊衝鋒對不認識的那人問。


    “先過來坐,大家都是自己人,不用這麽客氣。”趙曉勤說,用手招唿著楊衝鋒要他做到身邊去。沈崇軍今天兩人才建立最初的攻守同盟陣線,沒有想晚間就走到小圈子裏來了。組織部長趙建國楊衝鋒沒有什麽往來,屬於那種工作上的交往,這時能走到這裏來,今後各自心裏就明白了。


    沙發空著一張,楊衝鋒的人知道那是留給吳德慵的,不會懵懂地坐上去。趙建國和那不認識的人坐長沙發,趙曉勤在單人沙發上,沈崇軍則搬了張椅子坐。趙曉勤要楊衝鋒過去和他擠在一起,挪開到一邊,兩人坐一張單人沙發卻也坐得下,都坐到墊著海綿的扶手上。


    坐下後,趙曉勤才說“衝鋒,給你介紹給朋友。這位是縣農業局的副局長,田茂揚田局長。”楊衝鋒見趙曉勤幫自己介紹,早就站立起來,這時伸手去和田茂揚相握。


    “田局長,你好,兄弟年輕,今後要多照顧一二啊。”楊衝鋒說。


    “楊廠長,你好。兄弟你雖然年輕,卻是年輕有為啊,要說照顧,今後你可要記著今晚的話,趙主任、趙部長、沈縣長都是證人,倒是他們會為我做主的。”田茂揚說,兩人都笑起來。


    “看看,看他們一見麵就說都些什麽,還有沒有一點覺悟?”趙曉勤說,“老趙,你說應該怎麽處理這樣的問題?”


    “在你家裏,這裏你是大管家,連書記都得聽你的,你說該問誰?”趙建國說,楊衝鋒和田茂揚這時已經分開,被兩人說著,大家都笑起來,氣氛一下子就拉近了。


    辦公室裏的人,就楊衝鋒一個最年輕,其他的人都四十來歲了。趙建國最大,挨邊五十了,趙曉勤第二,四十五六歲,沈崇軍才接近四十歲的坎,田茂揚楊衝鋒還不知道,看樣子該過四十了。論職務,也是楊衝鋒最差,公司裏的人不能和體製內的相提並論,雖然他是正科級,卻比不上一個副局級的實質副科。


    等他的副處級批複下來後,那就不同了。楊衝鋒就會由企業係列,轉而成為行政序列,真正進如體製裏來。不過,在經濟調控領導小組裏,沒有實質,隻有級別和資曆,對今後卻是非常有好處的。


    辦公室裏的人也都沒有因為這些而看輕他,楊衝鋒現在可說是柳澤縣委裏最紅火的一個,吳德慵重用、趙曉勤也放低著姿態,和他平等交往相處。


    其他的人當然都看得出來,楊衝鋒且不理會他們,將煙掏出來,給裏麵的人一一散發。小熊貓煙瘴柳澤縣城裏是稀罕貨,想買未必買得到的。楊衝鋒發了一圈,最後走到吳德慵辦公桌前,將剩下的都丟在桌上。


    幾個人裏,也都是見過場麵的人,不會為一支煙就大驚小怪。楊衝鋒迴到座位去,這時,辦公室的門敲響,隨即進來一個女人。趙曉勤站起來,說“美女到了,我們一幫男人都等得急了啊。”


    人們就笑,笑得有些曖妹。楊衝鋒對來的女人不認識,不知道對方的身份,但這時能走進來,自己是吳德慵書記要用的人。看那女人,屬於那種豐碩型,臉蛋兒不錯,要說很美倒是不算,隻是看一眼沒有覺得很耐看的那種人。聽趙曉勤第一句話,著女人是比較嘴頭厲害的吧。


    “是嗎,趙主任有什麽安排和要求,小妹一定順從就是。”女人笑嘻嘻地說。其他人都附和笑著,卻不敢太放肆,怕影響到書記。女人一一和裏麵的人打招唿,看到楊衝鋒後說,“這位帥弟是第一次見,請趙主任幫介紹下嘛。”


    “秦美女見到帥哥動心了,要介紹行啊,這紅娘我來做,可不要忘了給一套行頭。”趙曉勤繼續打趣,在柳澤縣裏,大凡給人介紹男女朋友做媒拉線,成功後都要給做媒的人一套行頭,所謂行頭,就是買一整套從頭到腳穿戴的:衣、褲、鞋、襪、帽,甚至領帶。


    “哪敢忘記趙主任的好處呢?”女子說,卻看著楊衝鋒,楊衝鋒說,“您好,楊衝鋒,在鋼業公司裏混日子,今後請多指教照顧。”


    “秦麗麗,在開發辦裏混著,今後要你多照顧才是真的。”秦麗麗說,這時收斂嬉皮笑臉,跟楊衝鋒說。


    “看看,還說要我介紹呢,早就自由戀上了。”趙曉勤說,轉身對楊衝鋒說“衝鋒,秦美女是開發辦副主任,今後打交道的日子多。麗麗,衝鋒是鋼業公司的副廠長,不過,今後工作可能重點放在經濟調控領導小組裏。”這時對兩人身份介紹,倒是沒有說笑了。


    楊衝鋒和秦麗麗握了手,感覺粘住時手上傳來一股柔媚。秦麗麗見楊衝鋒俊朗出眾,心裏不免“突”地亂跳了下,臉上的笑容不變,知道對方身份後,說了幾句今後多幫襯墊話,也就分開。


    那邊吳德慵見人齊了,走過來,楊衝鋒幫秦麗麗搬了張椅子。吳德慵坐下後,都安靜下來。聽他說“今晚把大家叫過來,是想商量商量今天討論定下來的我縣鄉鎮經濟作物開發的落實問題。這個事要穩但也要快,抓住時機,我是這樣想的,今年春季就開始將工作開展起來,至少要弄出幾個試點鄉鎮來。拖到明年,那有要耽擱一年頭了。大家先發表意見吧。”


    眾人都表示是這樣,得抓緊了。具體工作的任務,要落實到政府,縣裏的農業局和開發辦要負責技術上和相關配套服務是的工作,這些工作是關鍵,要讓鄉村的農民信服,這兩單位的工作做好了,農民看到栽植有收獲,熱情自然會高漲起來。


    這時,大家都明白了秦麗麗和田茂揚到這裏來的目的。


    討論細致的工作,楊衝鋒也就隻是聽著,對那些不懂,行政方麵的工作楊衝鋒還要多熟悉多聽多看。吳德慵將他叫過來,也是這目的。一是認識這些具體執行的人,今後好開展工作,再者多看多聽,才不會總外行,慢慢就熟悉了。


    說了個多小時,總算把事情商定下來。將組織部長找來,那是準備在工作中,要是有對工作不配合的,組織部就會出麵了。


    都以為工作說完,吳德慵卻點了楊衝鋒,“衝鋒,乘趙部長在這裏,我們也說說你的工作吧。鋼業公司那邊的工作,你得放一放,當然,職務還是掛在那邊,等入秋後再動一動,鋼業公司擴產是縣裏的大事,這期間大將是不能動的。你物色一個人,幫你處理平時的瑣事,級別上就定為副科級,你看怎麽樣?”


    “書記,我聽書記的安排,就怕我在縣裏這邊什麽都不懂,弄亂了套那不成了罪人了。”楊衝鋒說。


    “不相信自己也得相信我們的眼光嗎”吳德慵說“有沒有什麽人選?”


    眾人見吳德慵這樣對待楊衝鋒,心裏的感受就完全不同,幾乎超出“信任”了,連心腹大將趙曉勤都沒有這樣的待遇吧。楊衝鋒想了下,說“書記,昨天我也和劉發旺廠長談起過這事,想給自己找個助手。我們商量了下,比較而言,原銷售科裏副科長齊思偉業務熟悉,人積極求進,是個做事也都人。”


    “看來你們也早有準備了嘛,很好,既然鋼業公司的領導都有了一致的說法,說明這個幹部是值得信任的。老趙,組織部這邊就派人下去考察吧,組織這一關不能放鬆。”秋刀魚說。


    趙建國說,“好,我們盡快落實下去。”


    “書記,還有件事不知道當不當講。”楊衝鋒想,既然說到鋼業公司的人事問題,而今天這裏的人都是吳德慵的人,索性再提一個人來,反而顯得自己坦蕩些。雖說人事問題總是那麽地敏敢,有時候也可以當眾提吧。


    “有事就說,當不當聽了後才能決定。”吳德慵說,楊衝鋒極少提什麽要求,現在這麽人多,會有什麽要求?


    “書記,我也是臨時見趙部長在,才想到的。鋼業公司的保衛科科長肖成俊,書記是知道的吧。”楊衝鋒見吳德慵點頭後又說,“他目前已經不適合再到鋼業公司裏做保衛科科長了,我想,要是將他安置到縣公安局裏,才適合些。書記你看呢。”


    其他人都不了解肖成俊,但吳德慵卻知道柳市的惡姓事件,這個問題市裏明確下了禁口令。但涉及到的人卻要安置好,這也是市裏給的明確指示。


    “可以考慮,那他的位置誰來接替?你也人選了吧。”


    “書記,接替肖成俊的保衛工作,倒是有個適合的人,就是碗廠的那個副廠長老李。也是個從部隊裏迴來的,在碗廠裏做的也是保衛工作。”楊衝鋒說,“書記,也就提個參考的人選,主意還是得書記來拿。”


    “你們大家看,衝鋒這是不是要我拿主意的樣子?”吳德慵說,臉上沒有笑,但語氣卻和善,看來大家一圈,說“算了,你也是第一次提想法,老趙就按程序去安排吧。不過,下不為例。”


    散了會,楊衝鋒不去陪他們唱歌,走到黃瓊潔房間前,心裏想著一句話:小潔潔,你就從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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