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完會走出來,不少人見楊衝鋒都要他請客,這種時候還能提升半步變為正科級,掌握柳芸煙廠最為紅火的部門之一,是足以讓人眼紅的。楊衝鋒也一臉衝辱不驚,用平常聲和領導們說話。


    到大門外,卻見李翠翠推著輛女式自行車走來,突然見廠裏這麽多的領導幹部從廠裏出來,忙推著車到路邊躲。楊衝鋒見到李翠翠,心想今天那樣時間陪她?自己要等黃瓊潔,看她有沒有空。見李翠翠看過來,就搖了搖頭。李翠翠沒有太大的反應,控製得很好,但眼裏的失望讓楊衝鋒看出來了。楊衝鋒有些不忍,對她做了個打電話的手形。


    黃瓊潔和煙廠的主要領導到廠部去了,要跟蹤采訪廠裏對“8.17”事件的後續處理情況。楊衝鋒出到廠門外,又往裏折迴走,李翠翠見了不知道他是想躲過眾人,落在後麵和自己說幾句話,還是真有事。拿不準,停了下把車放到大門裏,慢慢往廠裏走。見楊衝鋒不是去銷售科,而是到廠部去,估計真有事了。折迴大門推車到外麵,上車而去,想著要給楊衝鋒打電話,臉上的笑意慢慢濃烈起來。


    楊衝鋒走到廠部辦公室外,中午的陽光很強,幸好廠部出有幾顆榕樹,邊坐到樹下靜等。這時也不急於表露出自己和黃瓊潔的關係,抽著煙霞李翠翠這女人。有了梅姐後,對女人的渴求已經退了一步,感覺到自己總會先想著要了這女人是不是對自己也什麽影響,心裏對自己有點痞視。女人要就要了,怕什麽?張應戒要了多少女人?隻怕他自己都記不清了,自己是單身,還有這樣那樣的顧慮。迴想卻是為黃瓊潔才這樣的,就找到了愛情高於一切都借口來,心裏總算平衡了些。抽著煙,無聊瞎想著,轉眼半小時了。


    聽到廠部有說話聲,楊衝鋒忙把手裏的煙弄滅,才宣布升官,這時違紀讓廠裏主要領導看見就不好了。先一步往廠大門慢慢走,還沒有到大門處付副書記在後麵就叫他了“小楊,楊科長。”楊衝鋒迴頭,裝著無意中見領導,黃瓊潔正含笑看著她,身邊副書記副廠長老主席走著,張應戒走在最後麵,從麵色看不出什麽來。楊衝鋒和副書記招唿了一聲,副書記說“小楊,還沒有吃飯吧,走和我們一起過去。”


    與幾個領導都打了招唿,楊衝鋒自然和黃瓊潔也招唿,她知道楊衝鋒是特意等她的,臉上卻沒有表露出來,在楊衝鋒看她時用口型表示了,楊衝鋒心裏甜蜜蜜地和領導們胡扯。副書記和老主席兩人記得昨天楊衝鋒對他們兩人的護救之情,一路上說楊衝鋒思想境界和思想認識是年輕人中罕見的。


    吃過飯,老主席交給楊衝鋒一個任務,那就是替廠裏領導送送縣宣傳部的小黃。楊衝鋒很樂意地接受,臨走時老主席還對黃瓊潔誇讚楊衝鋒說這小夥子不錯。


    走出領導們的視線,楊衝鋒說“你也別太賣命,天天這樣往返跑這樣拚命工作,對身體會有影響的。”


    “謝謝,衝鋒,要恭喜你啊,高升了。”黃瓊潔用調皮的語氣說。


    “我說的是心裏話。”


    “我也說心裏話。衝鋒,這幾年對我說來說工作的起步期,人家對家裏找到借口就是忙工作。”


    “對家裏找借口,是不是你老媽又在逼你找男朋友了?”楊衝鋒說。


    “是啊,你吃醋?”黃瓊潔說時站住了,直看著楊衝鋒,眼都在笑又帶著挑釁。楊衝鋒被逼得不知要怎麽說才好,想直接求婚,又覺得太倉促對黃瓊潔不尊重,但這時氣氛上又很合適,話趕話說到這裏兩人都明白要說什麽了。


    “那當然了,瓊潔,上次你答應要嫁給我,你不是因為工作忙忘記了吧。”楊衝鋒決心說出來,“


    正準備等你稍微空閑下來正式向你求婚呢。”


    “胡說,有你這樣編排人的?我幾時答應嫁給你了,你現在就算求婚也不同意,沒有一點誠意。”黃瓊潔臉緋紅起來,也沒有想楊衝鋒突然說起婚嫁來,這家夥毫無準備其心可誅。黃瓊潔既羞又惱,忙轉頭不看楊衝鋒。“我到街上隨便拉一個人嫁了算了。”


    楊衝鋒把手從黃瓊潔身後遞去,觸及到她的手,黃瓊潔以為他要拉她的手,忙收起迴頭看,楊衝鋒說“你說要做街邊拉一個,我第一個遞手給你拉著。”


    “沒見過你這樣無賴的。”黃瓊潔說著手放鬆下垂,楊衝鋒想我住那手卻又怕唐突了佳人。兩人很快走到縣委門口,黃瓊潔先站住,說“衝鋒,今天要趕材料,就不請你進去坐了。等忙完煙廠這事,會閑一些的。”楊衝鋒有時就想,自己從遇到梅姐後,又遇到方芸這妖女,對女人和男女之間做的事,已經很看開了,也不怎麽在乎女人對自己的看法或者說要足夠的信心了吧。可見到黃瓊潔後,卻總是心虛虛地,就怕惹她不歡喜。見她美目瞟來就先咚咚地心跳加速而她的一個皺眉一次笑臉一聲嬌嗔,都會帶動自己的心神,就怕她惱著了生氣了煩厭了累著了,反正一直就在看她的每一個細節的變動。這是不是傳說裏的愛情?


    吃過晚飯,張應戒就出去了,安貞收拾好廚房,見楊衝鋒和張馨去柳水遊泳還沒有迴來,往柳水的路走。到柳水邊,見張馨在河岸邊遊著水,大河中央有個人在往河對岸遊著。張馨一會兒見安貞在岸上,也就走上岸來。


    “老媽是不是也要學遊泳?要學就讓衝鋒哥哥教你,看他往對岸遊呢。老媽,明年我也可以遊過對岸去了。”張馨見老媽過來看他遊水,有些興奮,鼓動著安貞也學遊泳。柳水江大流急,在大河裏遊泳的人不多,就算有也隻在岸邊順水或逆水遊遊。安貞哪敢到大河裏來遊泳?想女兒說的要讓楊衝鋒來教自己,心中暗自呸了一聲,說話都不想的,又想女兒還沒有這些齷齪念頭,看張馨時那種愛惜就有老母雞的心態。


    楊衝鋒遊迴來,張馨就說老媽來了。才見安貞在岸邊站著,出水麵時緊身的運動短褲便緊緊包裹著,腿間凸出一大坨來,楊衝鋒怕安貞見了忙把外麵再套一件幹褲子。把那男看到隆起遮蓋起來,免得讓安貞阿姨見了自己會不自在。


    往家裏走,張馨唧唧喳喳地說著遊泳的事,安貞應著把寶貝女兒環在身前走,經過水果店時,安貞要楊衝鋒買個大西瓜迴去冰著。到家裏後,安貞就說起上午楊衝鋒讓她幫忙的事。“衝鋒,柳塘鄉鄉政府裏劉景奎鄉長說信得過的人,我已經把事情大概說了,他會先弄明白,一兩天裏會給你答複。”


    “謝謝阿姨。”“謝我什麽,衝鋒,阿姨就喜歡見你做這些事,那個朋友靠得住吧?你人太耿直,我怕你上人家的當。”“阿姨,放心吧。是老朋友,他出麵辦廠、管理和經營,我隻占一些股。”楊衝鋒可不敢把黑牛的事說出來,要安貞和張應戒知道自己和黑牛合作,他們隻怕會翻臉。


    “要不要阿姨先給你支點本金?開砂場開始投入要一二十萬吧。”安貞說。


    “謝謝阿姨,我們還沒有細算過。前期的投入也就是買機器、修通路和辦理相應手續,應該不要這麽多。我入的股少,要是要錢再和阿姨說吧。”


    第二天,煙廠那邊沒有事,黃瓊潔又到柳市去了。楊衝鋒就呆在家裏沒有走,陪著張馨在看碟片,張馨過幾天就要到柳市讀書了,張應戒也會在這幾天裏辦好移交到柳市去任職。要到中午時,安貞突然來了電話,說是柳塘鄉的鄉長劉景奎已經有了迴音,並在中午請飯,讓楊衝鋒先和劉景奎見一見,今後要辦什麽事就能直接找劉景奎了。


    張馨不肯去,留在家裏自己炒蛋炒飯。楊衝鋒到“鴻豐酒樓”時,安貞和劉景奎都還沒有到,便先定了包廂免得等會人多沒有包廂那就麻煩了。訂好包廂就到門外等著,自己要做出姿態來,好讓劉景奎鄉長心裏舒坦,畢竟自己和李金輝都太年輕,讓人看著心裏肯定不靠譜。劉景奎是看著安貞或者張應戒的麵子才會這樣肯幫著辦事,那自己就利用這一點吧。


    安貞和劉景奎一起到的,楊衝鋒先和安貞招唿沒有等她給介紹,對劉景奎說“阿姨,這位是劉景奎劉鄉長吧?”安貞便給介紹。周圍的人多,也不好說話。楊衝鋒塞給劉景奎一包煙後三人往包間走,進包間後楊衝鋒說“劉鄉長,早就聽阿姨說過柳塘鄉的劉鄉長工作能力很強,在柳塘鄉做了不少讓鄉民受益的事。今天見了,劉鄉長果然風采照人,一看就是能力強務實的人,真替劉一下的人感到幸運啊。認識這樣的領導,對我今後工作從態度上會有很大影響的。阿姨,要早一兩年認識劉鄉長就更好了。”


    “衝鋒,你也不要妄自菲薄嘛。”安貞語氣像是有些責怪,卻讓人聽出華麗的疼愛和自豪,“劉鄉長,也不怕你見笑,衝鋒是在煙廠上班,昨天廠裏才宣布他人銷售科科長,等縣裏批複後就是正科級了。”


    “楊科長隻怕是全柳市地區最年輕的正科了,和楊科長比,我都三十多了。慚愧啊。”劉鄉長說。劉景奎鄉長說兩年前換屆時走了張應戒的路子,才入了組織部的視野,也算幸運,隨即當選了鄉長。之後再柳塘鄉還算不負眾望,這兩年來,帶著全鄉開墾栽植水果,已有小成,楊衝鋒先說的那些話,也是他心裏自認的驕傲。如今看楊衝鋒鼎多二十四五歲,就是正科級的領導了,當刮目相看。


    “劉鄉長,說起來我不過是運氣,哪能和劉鄉長踏踏實實一步一步創下的業績可比?”楊衝鋒說著給劉景奎遞煙點火,把他的經意表達出來,兩人也就親近了兩分。劉景奎估計楊衝鋒是張應戒的子侄至親,要升到正科級自然容易。


    “那是楊科長年少有才,組織上不拘一格,今後要多向楊科長請教啊。”劉景奎說。對劉景奎語言間隱含的意思,安貞早就聽出來了,她可不想用人對楊衝鋒誤解,說“劉鄉長,衝鋒走到今天那也是他為廠裏立了大功。一次為廠裏挽迴幾千萬的損失;那次抗洪時不要命的遊水到二橋上去和武警一起救人,市武警的領導親自提名成為縣裏抗洪十大英雄之一,其他的成績雖說影響沒有這麽大,可也不小。”


    劉景奎聽了,立即站起來,麵色肅整,說“楊科長,這麽多的大功勞,你再謙虛可就是看老哥不起了。”說著雙手給楊衝鋒遞煙過來,要給楊衝鋒也點上,楊衝鋒忙用手擋住,說“劉鄉長,我們都不必這樣客套,來日方長。老哥和我的脾氣很對啊,等下要給老哥敬兩杯酒。”


    “楊科長,你要是不嫌我劉景奎沒有用,今後我們就是朋友加兄弟了,我最喜歡聽你說‘老哥’兩字,親切啊。”劉景奎說。安貞見楊衝鋒這麽快和劉景奎拍合到一起,很是滿意。


    喝了酒,楊衝鋒一直都沒有提到李家村的砂石場的事,安貞見楊衝鋒能這樣穩住,喝酒時隻說兩人的感情,直說今後怎麽樣想往來怎麽樣做朋友,讓安貞很欣慰也很高興,楊衝鋒這樣混進官場要不了多久,就會有一批相唿應的人類,在柳澤縣也就能立住腳,就算不遂張應戒到市裏去,也不會吃虧了。


    下午劉景奎還有事要辦,安貞也要去上班,酒就不能多喝,劉景奎和楊衝鋒兩人分了瓶白酒,最後一杯團圓時,劉景奎說“老弟,李家村那事鄉政府那邊所以的事物拍著兇脯保證,你說我做老哥的夠不夠意思?”楊衝鋒忙說了感謝。


    開砂石場要到縣裏辦一些手續,政府那邊黑牛已經找到人,很快就能辦齊手續,村裏和鄉政府都沒有了障礙,楊衝鋒便和黑牛商量著要去采購設備。設備到來之前,得先把路修通了,才不至於耽誤開工時間。出來“鴻豐酒樓”,把劉景奎送走後,楊衝鋒便要和你通知李金輝讓人開始修路。


    柳澤縣縣委小會議室在縣委辦公樓的第四層樓右端,會議室裝修得豪華,橢圓形實木會議桌,高級座椅,會議桌的中間有蘭花、魚池,魚池裏養著紅鯉魚,不知道是不是想實現鯉魚躍龍門的典故。


    連續幾天,小會議室裏都坐著人在開會,這些人都是決定柳澤縣命運走向的縣常委成員。柳澤縣縣常委共有十一個,這些天總是人不齊,今天又隻有九人。常委們開了幾天會,議題不變,卻討論不出什麽結果來。縣委書記吳德慵手裏拿著一隻高檔金筆在筆記本上寫著,偶爾拿起左手邊的紫砂茶杯喝上一口。會議室裏沉寂得有些烙人,可在坐到九個人或喝茶或抽煙或者小本子上寫寫畫畫或拿了關著的手機看看又放下,一個個都很沉穩沒有絲毫煩躁的跡象。吳德慵又喝了一口茶,看向常務副縣長劉躍進,劉躍進感覺到書記的眼光可這時卻裝著沒有發現,筆頭的小本子上寫,卻總在寫同一個字:煙。


    這幾天來縣常委會都在討論“8.17”事件的處理,要處理好這一起**,比如牽涉到柳芸煙廠的走向,柳芸煙廠如今的狀況,在坐的常委們都清楚。“8.17”事件與柳芸煙廠的困境是捆綁在一起的,要拿出解決事件的方案就必須先找出解決柳芸煙廠困境的路徑來。


    縣長李耀強一直在省城裏與省城煙廠在談判,就兩廠合並問題就行磋商,可雙方的條件相差太大。省城煙廠可以接收柳芸煙廠作為他們的分廠,但除了熟練工人外,管理人員隻能保留四分之一到三分之一,這樣算下來就會有五百到七百人下崗。


    最讓柳澤縣無法接受的有兩點,一是柳芸煙廠這幾年產生的虧欠要與煙廠剝離,由柳澤縣來承擔;二是煙廠的管理完全脫離柳澤縣縣委縣政府,省城煙廠的條件就是用柳芸煙廠這樣一個生產廠和熟練工人並入他們,而不考慮給柳澤縣任何迴報。這樣的條件,是柳澤縣無法接受的。


    柳澤縣想讓省煙草合並,就是想擺脫目前柳芸煙廠帶來的據大的不亮資產和近千工人的崗位問題,同時,讓柳芸煙廠重新煥發生機,變成柳澤縣的創立企業成為柳澤縣的亮點和政績。


    “劉縣長,政府方麵還沒有擬出具體方案?”吳德慵見都沒有說話,就點了常務副縣長劉躍進。劉躍進微不可察地震了一下,手正在寫那個“煙”字的最後一筆,這一震封口就沒有封好,筆劃向下斜了。劉躍進沒有來得及看那字,當即整理思路。


    “政府這邊的方案是以同省煙廠組合並攏為主體,談判一旦成功,柳澤縣就可擺脫目前沉重的債務壓力,工人們的崗位可得到穩定,利稅也就越了固定來源……”劉躍進也知道這是大家早就知道了的,說出來等於沒有任何新的內容。但這卻是目前唯一的指望, “之後,計劃建立一個鋼業加工工廠,我們等市場調查出數據後再確定鋼業加工廠的規模。初步規劃,鋼業加工廠能安置五百人的就業問題,年創利稅兩千萬具體方案有待進一步落實中。原計劃等於零詳盡方案後,再交常委討論……”


    劉躍進說了後,常委們頓時感覺到耳目一新,隻有不斷地創造出新的亮點,柳澤縣才會發展起來。一時間會議室裏就議論起來了,都覺得柳澤縣要是有個鋼業加工廠,產品隻要到柳市地區就有很大的容量。常委們對經濟大多不熟悉,但不妨礙他們對市場的理解。


    吳德慵對於這事早就得到縣長李耀強的通氣,劉躍進說出來,也算給常委們一支興奮劑。見議題轉移了,便在實木的辦公桌上敲著,提醒大家。


    幾天來的討論,對“8.17”事件的處置已經有了初步的框架:一是消除影響,對市裏迴報時把縣裏所作的工作,要匯報到位,提醒縣委縣政府對工人的關心;二是對“8.17”事件中的組織者和核心人員,先進行冷處理,等事件的影響消除後,在對他們進行思想教育;三是找出解決煙廠走出困境的路,盡最大努力與省城煙廠合並,從根本上解決柳芸煙廠乃至柳澤縣的最大問題;四是縣裏從財政劃撥一定的資金,把煙廠職工的工資進行比例補助,讓職工們在停工後有最低的生活保障。


    但是,對於第三條卻一直都沒有結果,現在要討論的就是,如果省城煙廠合並談判破裂,雙方無法達成協議,柳澤縣縣委縣政府要采取什麽樣的方案來處理柳芸煙廠的問題?吳德慵敲了敲桌麵後,議論聲小下來,說“如果,如果和省城的談判與我們的意向相差太遠,縣裏要拿出相應的對應措施和方案來,時間很緊,劉縣長,你們要辛苦了。”吳德慵說著心裏有些憋火,對煙廠的事他說最有發言權的,從五六年前柳芸煙廠起步,就是他在抓,一步步發展起來狀大起來,現在要收拾在殘局那可比開始的創業更難。


    常委們聽到吳德慵這句話,所有的動作都停下來,看著縣委書記吳德慵,知道這是散會前的台詞,要等他帶頭先走出小會議室,其他人才會有序的跟隨著走。


    三天後,黑牛給楊衝鋒來了電話,楊衝鋒到一剪梅夜掂裏時,黑牛才告訴他砂石場那裏出來點故障,具體細節還要等李金輝報上來。


    原來,前一天李金輝在村裏拉了十幾個人去修路,其他人家的補償都已經說好,唯獨禾田那家不肯談,也不肯要補償。李金輝便讓人先把其他地段先修了,禾田那家走到工地去罵村裏的那些人。李金輝請村裏的人去說,要他家讓出幾米寬的路來,那家人死倔就是不肯鬆口。


    那裏的地勢楊衝鋒到看過,他家那田是一狹長的田,種著水稻,剛好把進如石山的路給堵住。沒有談好,李金輝便用自家的田和他家對換,他們還是不肯。


    反複說了大半天,跟在李金輝身邊一起的一個小崽就說了句,我們李哥這樣跟你說好話,那是給你麵子,你別不要麵子,我讓你五年都沒有收成。


    這句話說了後,那家人就罵開了,那小崽人不住要動手。好在李金輝製止了,畢竟要到那裏開砂石場,又是在本村,那家人也就是兩五十多歲的老人,那是不能動手的。兩老人隨後就給在鄉政府裏上班的兒子打電話,他兒子叫李金棠,柳塘鄉計生專幹,在鄉政府裏混得不錯,和書記鄉長關係都順,有望在下一次換屆中升為副科。家裏老人也就仗著這點,在村裏很強勢。


    李金棠下午迴到村裏,到家後聽了事情經過,認為李金輝也就是村裏一個小潑皮,開山辦砂石場的事,自己也可以在鄉政府那裏讓人卡住他們的手續,這個砂石場就沒法開工。便走到工地裏去,讓村裏人都迴去,說這個砂石場本來就是違規的,要強行開工那就等著罰款。李金輝在村裏名聲不怎麽好,畢竟是在飛天幫裏混,村裏人都認為是一個小瘤子,李金棠說後,村裏人也怕李金輝是一時衝動,把地弄壞了後砂石場要是不開辦,那就不可能拿到補償,跟小痞子要錢哪能要得到?


    負責修路的人本就是路通過的人家,這些人便會了去,任李金輝怎麽樣許諾都不搭理他。李金棠已經說過這砂石場是違規的了,政府的人說的話,自然可信度高。就這樣,修路的就停了下來。李金輝還在同村裏人說,那些人估計見到錢就會沒有事,頭疼的就是李金棠一家,路被他們家的田給攔腰卡死了。


    黑牛說著透露出了要用飛天幫的力量來解決這事,他哪有耐心來和李金棠磨牙?打算讓李金棠到縣城時好好教訓一次,讓他知道好歹。他的主意讓楊衝鋒堵迴去了,“黑牛,我們是做生意,求財不鬧氣,更不能踩到那根線。動用些手段我不反對,萬不得已不動用武力,打打殺殺還辦什麽公司?”“衝鋒,和這些人磨牙,那個心裏氣啊就想揮拳教訓他。一個鄉政府的專幹也這麽跳,弄不死他今後飛天幫還有什麽威信?”


    “這是公司的事,我先去找找人。”楊衝鋒說後,便到柳塘鄉去。柳塘鄉鄉政府所在地就在柳水邊,上次洪災時也被大水浸泡過,楊衝鋒到時還能從牆壁上看出那痕跡。進了鄉政府裏,楊衝鋒直接到鄉長辦公室,見劉景奎鄉長正在辦公室裏和幾個人說笑。


    “劉鄉長,好啊。”楊衝鋒走進辦公室後說。劉景奎正說得開心,沒有像到楊衝鋒會到鄉政府來找他,見來人是楊衝鋒,立即站立起來,走向楊衝鋒,說“老弟,要什麽事在電話裏說也一樣,老哥還敢不盡心?”辦公室裏的人見劉景奎鄉長很熱情,楊衝鋒卻顯得年輕過分,都用奇異的眼神看著兩人。


    “老哥正在忙呢。”楊衝鋒說。


    “老弟來了,什麽事都要先讓讓。”劉景奎說,也不怕其他人亂說,這些人都是圍繞著他轉的下屬。鄉政府的裏書記第一,鄉長第二,劉景奎卻沒有比鄉書記太弱勢,這兩年做了些實際的工作讓村裏的人認可了,也讓縣裏的人認可了。


    “那可別,誤了老哥的正事我可擔待不起。”楊衝鋒說著結果劉景奎遞給的煙,幫劉景奎點火。“走,先去吃飯,我們邊吃邊說。”劉景奎拉著楊衝鋒到街上的小餐館裏去。


    酒菜上了桌,兩個人先喝了三杯,劉景奎知道楊衝鋒到來肯定是為上次說的那個砂石場的事,原先是說李家村的村民來辦理一切手續,現在楊衝鋒親自來了,當然不會是信不過他劉景奎。“老弟,砂石場是不是出什麽問題了?”


    對劉景奎的敏敢,楊衝鋒心裏也一震,這樣的人今後肯定會往上升,以後完全可以作為臂助啊。也就直接說“劉哥,你們鄉政府裏是不是有個叫李金棠的?”


    “是啊,他也是李家村的人,怎麽,他搞鬼了?”劉景奎說。楊衝鋒就把情況說了出來,劉景奎聽後沉默不語,想了一會,說“老弟,第一次讓哥辦事,按說老哥一定要辦好才成。這樣吧,老哥晚上去找李金棠說,要他做好家裏的說服工作。”


    楊衝鋒卻聽出來劉景奎話裏的一些勉強,說“老哥,這個李金棠是不是和老哥不對付?政府裏的事我雖然不熟悉,卻也聽人說過,裏麵是有些規則的。可別讓老哥太為難。”


    “為難什麽,不瞞老弟,李金棠是和書記走得近些,他想在兩年後換屆時升一升,鄉裏的話事權都在書記手裏捏著,那小子精明著呢。不過,我這一關他也得聽,要不他還想升?”劉景奎說。“劉哥,這事可不是工作上的事,要讓他誠心到家裏去說服家裏人讓出一條路來,不會影響到老哥吧。”楊衝鋒覺得劉景奎說是說,事情未必就一定能成,要是他說了後沒有成,在找誰出麵都會對劉景奎與李金棠之間造成矛盾,李金棠也可用這樣的借口來推搪,最後會更難辦了。


    “老弟,老哥打心裏感謝你,可老哥要是這點事都擺不平,今後還有臉見你老弟?你放寬心,在柳塘鄉還沒有我辦不成的事。喝酒。”劉景奎說,楊衝鋒心裏細想,李金棠要想進步也不會和劉景奎鄉長硬抗,他要是在背後弄小動作,到時自然有黑牛來出麵辦事。


    又喝了兩杯,楊衝鋒說“老哥,還有件事要同你商量,老哥你看怎麽樣?”“老弟,還和老哥講客套?我們就不要來那些虛的,我是看老弟人品好,讓我敬佩啊。”劉景奎說。


    “那好,我就當老哥答應了。”楊衝鋒就說辦砂石場還少一些資金,要請劉景奎出一兩萬塊錢,算他一股。劉景奎在鄉裏對這開山辦砂石場要多少資金自然知道,兩萬塊算他一股,那是讓他占不少便宜。


    “這事不能這麽做,老弟你的事今後就是我的事,我要是答應入股我還算是做老哥的人嗎?柳澤縣的人隻要知道這事,都會用手指著罵我了,老弟,你可不能這麽害我。”劉景奎不想占楊衝鋒這點便宜,知道楊衝鋒是怕今後砂石場運作中,鄉政府會有人伸手,拉了他自然會罩著。


    “老哥你誤會了,一是確實資金不足,二是我想這是我和老哥合作的第一步,今後我們合作的領域會很廣。這樣我們兄弟之間一起闖天下的情分,不是更值得?兄弟合心,兄弟聯手,是不是值得喝三杯?”


    “好,喝,三杯我連幹了。”劉景奎說著一連喝下三杯,楊衝鋒怎麽肯居人後?等劉景奎喝下後,他也喝過了。


    至於劉景奎後來為這事和李金棠、柳塘鄉鄉書記進行角逐,鬧出一段風波,更將楊衝鋒和劉景奎兩人維係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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