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天後。[想看的書幾乎都有啊,比一般的小說網站要穩定很多更新還快,全文字的沒有廣告。]


    青城,玉佛寺。


    鄭東一動不動地矗立在定心師太的廂房門外的院子裏。


    藍天心拎著保溫飯盒和一些香火走了進來,看了看廂房的方向,蹙眉問鄭東,“小連還沒有出來嗎?”


    “還沒有。”鄭東搖搖頭。


    “都兩天一夜了。”藍天心歎了口氣。


    “如果少奶奶明天還沒出來,我必須破門而入了。”


    也不知道少奶奶在裏麵怎麽樣了,生命是否安全。


    藍天心擺擺手,“不著急,小連好不容易見到斯年,斯年後來卻又玩失蹤了,換個人都會難過,寺廟能修養身心,她如果再在裏麵住幾日,能穩定一下情緒,不這麽難過的話,我倒是多願意她多住上幾日。再說,有定心師太在,放心吧。”


    鄭東緘默。


    藍天心的話也不是無不道理。


    當時找先生的時候,好幾次都因為去機場晚了一會導致萬佳怡先一步帶走了先生,他到現在都很自責。


    連他都這樣自責愧疚又無奈著急,何況是少奶奶呢?


    “行了,我們也別在這裏幹等著了,小連出來以後會給我們打電話的,我做了飯菜,鄭助理你過來吃吧,吃飽了有力氣才能保護我的女兒,是不?”


    藍天心的笑容和藹慈祥,讓人備覺溫暖。


    鄭東心間一暖,點點頭,“好的。”


    ......


    禪房小屋。


    竹林被風垂得窸窣作響,鮮嫩的綠葉隨風舞動,好似一陣一陣綠色的浪花,越發顯得禪房內靜謐似水。


    焚香煙霧繚繞,一片寧靜之中,定心師太的話音便也徐徐落下最後一句。


    “這便是大將軍卓天雄和喬辛夷的故事,施主,聽完這個故事,施主可知道喬施主和卓施主的前世了?”


    一滴眼淚,毫無預兆地從黃連眼睛裏奪眶而出,滾落臉龐。


    被這個淒美的愛情故事所震撼、感動,黃連潸然淚下,不禁呢喃:“真是天意弄人,有情人最後竟然未能終成眷屬……”


    “所以蒼天才給了你們今生,就連老天爺都想彌補你們的遺憾。”定心師太撚著佛珠,聲語溫和。


    “嗯!”


    猶如茅塞頓開,黃連黑葡萄似的雙眸噌亮。


    前一秒還淚如雨下,後一秒便牽起了嘴角,她笑靨如花。


    “是啊,前世我們沒能在一起,這一世我們又相遇了,緣分如此,即便老天爺也不能拆散我們。”


    黃連捏著手裏的照片,指腹輕輕摩挲過男人剛毅的臉部線條。


    “這一世,我們相遇了,相愛了,即便現在隔著千山萬水,可是我相信最後我們一定能在一起。”


    “是的。”定心師太掀眸,神色安詳:“貧尼的任務便是看到你們這對有緣人珠聯璧合,但是……”


    黃連抬起了下巴,看著定心師太,眉心微微蹙攏起,她緊張地問:“敢問師太,但是什麽?”


    “但是你們的磨難尚未完成。”


    “師太,如何完成?”黃連迫不及待地問。


    她這次來,就是想從定心師太這裏得到一些點撥,再去尋找斯年。可是,師太這一個故事,就整整講了兩天一夜。


    卓天雄大將軍和喬辛夷醫女,彼此深愛,經曆了那麽多的坎坷,卻最終還是沒能走到一起。隻是,那個時候,有國仇家恨,有封建帝王製度的弊端和無奈......但,如果真的如師太所說,卓天雄和喬辛夷就是斯年和自己的前世的話,那如今,沒有什麽國仇家恨,沒有什麽封建製度,沒有任何人可以阻攔兩個人相愛.....


    相比起卓將軍和喬醫女當年曆經的坎坷,她和斯年如今遇到的這些挫折,真的不算什麽。


    所以,她一定要不遺餘力找到斯年,排除萬難和他再續前緣。


    這是個愛情自由的時代,她不能再辜負這一代又一代未完成的心願和緣分。


    斯年......相信我,從這世開始,我們一定會生生世世在一起的!


    黃連這麽想著,看向定心師太的眸子裏盛滿了滿滿的期待和堅定。


    “俗話說解鈴還須係鈴人。一切奧妙玄機,都要等你一人去破解。”


    一席話說得黃連似懂非懂,迷惑不已,秀眉輕擰著問師太,“可是師太,信女不知該如何做……請師太指點迷津,給信女指一條明路。”


    定心師太打開禪房門,喚了一個自己的徒弟。


    很快,一個小尼姑端著一個托盤入內。


    小尼姑將楠木托盤放在定心師太的麵前。


    黃連看去,發現那是文房四寶。


    小尼姑擺放好筆墨紙硯。


    隻見定心師太執起了毛筆,在雪白的宣紙上留下了一個蒼勁有力的大字。


    黃連看去,宣紙上麵赫然寫著——藥。


    “藥?”黃連不由地蹙眉。


    “不錯,正是藥。”定時師太點頭。


    定心師太揮了揮手,身側的小尼姑便將這張宣紙卷了起來,用絲綢帶子係住,雙手遞給了黃連,“施主請收下。”


    “謝謝。”黃連接過那個字,雖然能感覺到這個字沉甸甸的,但一時半會想不通是什麽意思。


    不過定心師太留下這個字,必定有她的用意,隻能讓她慢慢參悟。


    “多謝定心師太指點迷津,假以時日若和斯年重新在一起,信女必定前來造訪,感謝師太。”黃連接過了宣紙,畢恭畢敬地朝定心師太鞠了一躬。


    定心師太擺擺手,“若是有緣,我們必定還會再見。”


    黃連正要轉身離開,突然想到了什麽,抬手撓了撓頭,衝師太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師太,不好意思,我有個一直沒想明白的關係,想問下您。”


    “施主但說無妨。”定心師太慈祥地笑道。


    黃連也不繞彎了,直接掰著手指邊想邊說,“您看哈,如果斯年的前世是卓天雄,我的前世是喬辛夷,那意思就是我是喬辛夷的後代,斯年是卓天雄的後代。可是,明明卓將軍和喬辛夷生過一個孩子,那個送到農家的孩子就是我的某一位祖先了?這麽說來,我和斯年的上三輩或上四輩,還是同父異母的親生兄弟姐妹?那......那我和斯年可算是有點親戚關係了?”


    雖然不算是近親,但也都是喬辛夷和卓天雄的後代......總覺得怪怪的。[想看的書幾乎都有啊,比一般的小說網站要穩定很多更新還快,全文字的沒有廣告。]


    看到黃連滿臉的疑惑,定心師太和藹地笑了笑,“每個人都有前世今生,但並非每一個人的前世和今生都有血緣關係。當初,喬辛夷把自己的兒子送到了喬氏夫妻那裏,那對夫妻都姓喬,但成親數十年一直沒有孩子,沒想到後來收養了喬辛夷和卓天雄的兒子之後不久,他們夫妻倆也誕下了自己的孩子,是個女兒,這個姓喬的女兒算起來是你母親的外婆。而當年卓天雄的兒子卓憶辛便是卓斯年的曾祖父。”


    “原來如此!”黃連恍然大悟,連連點頭。


    她一直以為自己是喬辛夷的後代,原來並非如此。


    定心師太頓了一下,繼續道,“當年風靈師太是我的師祖,她曾經告訴過我,喬辛夷和卓天雄那一世沒能在一起,來生一定會在一起,而且都還是他們的後人,並且女的依然姓喬,男的依然姓卓。我一直對此話深信不疑,直到上一次見到你和卓施主,得知你並非姓喬,我甚感疑惑,便去了解了情況,才得知了你的身世。明白之後,我才知道,佛家的所有的因因果果,雖然早已天注定,但也會隨著時代變遷和文明進步會略有改變。畢竟,那個年代,你若是喬辛夷的後代,卓斯年是卓天雄的後代,那個時候再續前緣並無非議。但如今,別說近親了,遠房親戚也不可成婚。所以,上天為了讓你們這一世有在一起的機會,才沒有讓你們有血緣關係。”


    定心師太的一番解釋,讓黃連心中更加明白,也更加堅定了她和卓斯年這一世必定要在一起的決心。


    “看來,目前的挫折,全都是上蒼給我們的考驗。師太,多謝您指點迷津,我要盡快去找他了!有緣,再見!”黃連再次向定心師太深深鞠了一躬,“信女告辭。”


    黃連退出了禪房,小尼姑在前麵引路,帶著黃連穿過迷宮般的重重迴廊。


    黃連長長地吐出了一口氣。


    在幽靜的寺廟中聽定心師太說了兩天一夜的故事,心中的鬱氣好像都消散了不少,仿佛大石頭被扔掉了,整個人變得十分輕鬆。


    前世他們沒有能在一起,今生又讓他們遇到了彼此,那就是老天爺也希望他們兩個能彌補上一世的遺憾。


    他們上輩子就結下了這一段緣分,延續到了今生。


    黃連打心眼裏相信,最後他們一定能在一起。


    斯年,你等著我,我一定會找到你。


    黃連攢緊了手中的宣紙,定了定心神。


    “施主慢走。”


    “多謝。”


    走出了寺廟,剛下過一場春雨,空氣清新,青石板的小路被雨水洗刷得亮晶晶的。


    黃連循著小路走下去,剛好鄭東開著車停泊在山腳下。


    鄭東搖下黑色的車窗,欣喜不已地招手:“少奶奶!我們在這裏!”


    “鄭助理!”


    黃連衝這裏咧嘴一笑,鄭東就感覺好似有一束太陽光照進了他的眼睛裏。


    短短兩天一夜,原本頭頂烏雲密布的黃連,竟然忽然間變得陽光燦爛了,連笑容都開朗甜美了。


    也不知寺廟裏的尼姑用了什麽法子,竟然能掃去了少奶奶眸中的陰霾。


    “少奶奶,您終於出來了,我們等得焦心如焚,就怕少奶奶您再裏頭發生了什麽事情。我怕今天還見不到你們出來,就剛剛把您母親送迴去了。沒想到,剛過來您又出來了。”鄭東看到黃連平安無事,也鬆了一口氣,吧嗒吧嗒說了一長串。


    隻要少奶奶平安無事就好,就算寺廟裏的尼姑給黃連喝了迷魂湯也沒所謂。


    “鄭助理,我們迴家吧!”


    黃連拉開門坐到了後車座。


    鄭東瞧見黃連的手上拿著宣紙,不禁好奇地問:“少奶奶,您手上的是什麽?”


    “是定心師太給我的諫言,不過我還沒有參悟這是什麽意思。”


    黃連百思不得其解,腦袋好像被打傷了死結,始終也無法想到這個“藥”字是什麽意思。


    莫非是在說卓斯年被萬佳怡用藥困住了麽?


    還有那句解鈴還須係鈴人,黃連總感覺好像知道了什麽,卻又不知道,腦子裏似懂非懂。


    似是想起了什麽,鄭東道:“少奶奶,適才穀先生和伊倩給了我電話,說是找您有急事,現在已經在過來青城的路上了。”


    “是麽,那一定是關於中藥論壇的事情了。


    “我不清楚,但是穀先生和伊倩的聲音聽起來很開心,應該是什麽喜事。”


    鄭東不禁感慨真好。


    前陣子事情太多了,大家都雞飛狗跳,忙得六腳朝天,就連他公關的壓力大得都快要爆炸了。


    好在皇天不負有心人,所有事情一天天的都有了轉機,都有了希望。


    黃連笑了,“快快帶我迴家,我要去吃個飯然後見他們。”


    “好的。”


    車子停在了診所前麵,黃連跳下車,衝上了樓,“老媽,你女兒我迴來啦!”


    藍天心這剛迴來沒一會功夫,就瞧見黃連也迴來了,連忙把手裏正在抓的藥方給了助理,走出來握住了女兒的手,“終於舍得迴來了,老媽倒是希望你在寺廟多呆幾日,呆了幾天,看上去心情好多了,師太的話比老媽的安慰管用,是不?”


    “老媽,你什麽時候也會吃師太的醋了,師太給我講了一個故事……我現在沒空和你說這個,我要吃個飯!”


    要吃飯!吃飽飯!養好身子!養足精神精力,去找斯年!


    “家裏的飯剛做好,走,迴去吃。”


    迴到家裏,黃連坐在餐桌旁邊,狼吞虎咽,所有的飯菜都囫圇吞棗吃進去,飽了後放下筷子,換了身衣服,收拾幹淨,便出了門。


    “早點迴來,注意安全!”


    藍天心不放心地站在門口喊著,千叮嚀萬囑咐。


    “好啦,老媽我知道啦,我又不是小孩子了,你趕緊迴去追你的電視劇吧,晚了就看不到你的小哇了!”


    黃連擺擺手,像隻小兔子一樣蹦下樓。


    目送黃連下樓,上了鄭東的車子,藍天心這才放心關上門。


    看什麽電視劇啊,老頭子還在古城,雖然留下的兩個徒弟助理能幫忙把脈開藥,但這小診所裏還是每天忙得不亦樂乎。


    那父女倆不在,她也不能閑著。


    “少奶奶,我送您到總部對麵的正陽公寓,穀先生和伊倩還有半個小時就到了,到時候會在那個公寓和您集合。”


    “嗯!好!我也有事找他們。”


    到了公寓,鄭東將黃連送上樓,“少奶奶,時間差不多了,您先上去休息會,我現在去機場,穀先生和伊倩說不定已經抵達了。”


    “嗯,路上注意安全。”


    鄭東開車去機場接穀遇東和伊倩。


    黃連坐在沙發上麵,托腮思忖。


    藥?


    那個字到底是什麽意思?


    師太讓他們找到什麽藥嗎?還是研製出什麽藥?


    亦或,師太也知道斯年此刻真的失憶了?讓他們研製出解藥去救斯年?


    很多種可能性,她無從得知師太的意思到底是哪個。


    但是,不管是卓天雄和喬辛夷的前世,還是卓斯年和黃連的今生,很明顯都跟“藥”這個字息息相關。


    看來,必須盡快破解這個“藥”字中的秘密才可以。


    一個小時後,穀遇東和伊倩風塵仆仆下飛機,乘著鄭東的車子,抵達了公寓樓下。


    鄭東笑著問穀遇東,“穀先生,伊倩,似乎心情很好,是好事吧?”


    穀遇東笑而不語,伊倩笑道:“是好事,少奶奶聽了後心情一定會變得好起來。”


    電梯上升的時候,穀遇東問:“小連這幾天情緒怎麽樣?”


    “少奶奶去了一趟寺廟,在裏麵呆了兩天一夜,出來之後心情好很多了。”鄭東實話實說。


    “寺廟?”穀遇東和伊倩皆是一愣,不明所以。


    公寓門打開,聽聞聲響,黃連便站了起身。


    往外探腦袋,看見穀遇東和伊倩,黃連的嘴角揚起了一個甜美的微笑:“你們終於來了。”


    何止穀遇東一愣,就連伊倩都愣住了。


    少奶奶似乎哪裏變得不一樣了,可是又說不出來是哪裏,好像內心到外被淨化了一般,整個人變得很輕鬆的樣子。


    “怎麽都呆愣著,快點進來呀,你們不是有事情要和我說嗎?快給我說說,是什麽好事?”


    穀遇東和伊倩走進來,鄭東關上了公寓的門。


    “等等,你們不要說,我來猜猜,是不是關於那天的科研成果的事情?”


    “小連真聰明。”穀遇東見她心情不錯的樣子,也跟著勾了勾唇,給她直接豎了個大拇指。


    雖然不知道黃連怎麽忽然變得心情很好,但是看著黃連心情好了,穀遇東的心情也變得好了,“正是關於那天中藥論壇的事情。”


    幾人在沙發上落座。


    “那快給我說說,那天我心情不好,走得急真的很抱歉,留下你一個人來應對。”


    那天見到斯年之後,她的心情十分低沉。


    但是,如果重新選擇一次,她恐怕還是會選擇迴到青城。


    那樣的情緒演講,再好的藥物都會被她有氣無力的語氣說得一點都不精彩了,如果不迴去,也不會知道她和斯年前世居然發生了這麽多事情。


    聽完定心師太講故事,好像過去了漫長的一個世紀似的。


    伊倩見她著急,連忙笑著迴道:“少奶奶您是不知道,當時您走之後,穀總替您完完成了演講,成功在論壇上發布了我們的產品。穀總精彩的演講可謂驚豔全場,抑製癌症細胞的藥物在中藥論壇上征服了所有的中藥醫師重要專家,就連很過海外的企業都對我們的藥物產生了濃厚的興趣。”


    “我隻是正常講說而已,是我們和鳴團隊研製出來的抑製癌症細胞的藥物厲害,如果我們沒有實力,演講就算精彩得開出花來,也是無濟於事。”穀遇東很謙虛地攤了攤手。


    “嘿嘿。”伊倩撓撓後腦勺笑道:“彼此彼此,如果不是您給這個藥物宣傳,這個藥物也不會在中藥論壇上嶄露頭角,穀總你就不要謙虛了。”


    “我沒有謙虛,確實是藥物好。”穀遇東頓了一下,聲音變得深沉,“這是斯年這麽多年來的心血,也是他最在乎的項目之一。如果他能看到我們在這種重要場合成功發布了這個項目,他一定會很開心的。這也算是,我們這些人沒有辜負他吧!”


    “恩。”再提到斯年的時候,黃連已經沒了多少悲傷。


    因為她堅信,她會很快找到斯年。


    看著穀遇東和伊倩你一言我一語,互相謙讓,黃連不禁噗嗤一笑,覺得這個畫麵真是十分有意思。


    “少奶奶您笑什麽?”伊倩呆呆地問。


    “能有今天的成功,你們兩人都有很大的功勞,遇東是台前,伊倩你便是幕後,台前幕後配合的十分好,才能在這次的中醫藥論壇上嶄露頭角,取得勝利,你們說,是不是呀?”


    伊倩咯咯笑,“這倒是。”


    像是想到了什麽,穀遇東又道:“對了。”


    黃連看過去,“怎麽了?”


    “主辦方康子仁有話要和你說,說要我們見到你後,就給他打視頻電話,他二十四小時等著和你視頻通話。”穀遇東道。


    “是麽。”黃連迴憶了一下,挑眉好奇地問,“康子仁?就是那個年紀輕輕,卻是腫瘤界專家教授的霸道總裁?”


    “沒錯,就是那個康子仁,老帥了!和我們總裁比,當真是有之過而無不及。”伊倩拿出了一台電腦,打開屏幕,給康子仁打視頻電話過去。


    黃連坐在電腦屏幕麵前,看著通話響了不超過三聲,就被人接了起來。


    畫麵裏出現了一張年輕男人的俊臉。


    看到那容顏,黃連不禁嘖嘖稱讚。


    我的天,這位霸道總裁顏值可真是夠高的!


    雖然之前見過麵,但當時她哪有心思去認識人去記住別人,隻是匆匆一眼,並沒看清楚。如今再看康子仁,果然是一表人才。


    偏偏這家夥,還特別有才,不僅有才,還特別善良,救死扶傷不說,還是個慈善界的大善人。


    不過比起她家啞巴大叔......嘿嘿,還是差點了!


    要不然怎麽說情人眼裏出西施呢!


    黃連嘿嘿一笑,很快又恢複了正經,正襟危坐,客氣地跟視頻裏的男人打招唿:“康子仁先生,你好,我是黃連,我們前幾天見過一麵。”


    “你好,黃董。”康子仁極富磁性的聲音傳來,“因為之前沒有你的聯係方式,就讓穀總代話請你有空的時候聯係下我。”


    “抱歉,我這幾天在娘家,手機都沒開機。”


    “沒關係。”


    寒暄過後,康子仁恢複正色,兩人直奔主題:“我看了中藥論壇上你們和鳴藥業經理穀遇東先生的精彩發布,對你們的種藥很感興趣,想和和鳴方麵簽訂合同。以後康家名下所有醫院的藥,都從和鳴采購,你們和鳴藥業的藥是我們的第一貨源。”


    黃連心頭一喜,忍不住轉眸和穀遇東、伊倩他們相視一笑,幾個人臉上都是掩飾不住的欣慰,對她點了點頭。


    這個消息,就是他們幾個要帶給黃連的好消息。


    可是黃連旋即又想到:網絡上麵和鳴的醜聞,可謂是沸沸揚揚,所有的醫院扛不住那些流言蜚語,都停止了從和鳴進購藥物。


    這個康子仁真是火眼金睛不走尋常路,在這種風口浪尖上,卻說要和和鳴簽訂合同,好似完全不知道外麵的流言似的。


    察覺到黃連有點欣喜又有點遲疑不可置信的反應,似乎知道黃連心底裏麵在想什麽,康子仁用篤定而磁性的嗓音道:“我們康家從來不信廣告不信傳聞,隻相信藥物對於病患的療效,廣告做得再好也不如藥物藥效來得好有用,外麵的流言蜚語在我康子仁這裏,沒影響。以我對卓斯年先生和對你們和鳴藥業整個團隊的了解,我相信你們。”


    好!


    黃連忍不住為康子仁拍掌喝彩。


    真不愧是世界醫學腫瘤界大名鼎鼎的教授康子仁,說話做事斬釘截鐵,很有力量,難怪伊倩說他是霸道總裁。


    “謝謝康總。”黃連看著電腦熒幕,真誠地道謝。


    如果和鳴藥業是千裏馬,那麽康子仁一定是伯樂。


    康子仁笑道:“那麽我們就這樣愉快地決定了,我已經先斬後奏,和你們的人簽訂了合同,合作即是為了創造利益,你們和鳴的產品值得更好的利益。此外,我介紹了你們的藥物給其他的醫院,那些醫院也決定用你們和鳴的藥物。”


    康子仁完全不理會外頭的風言風語,不僅自己要用他們的藥,還把和鳴介紹給了同行的那些醫院負責人。


    親眼見到了和鳴的藥物,發現和鳴這個企業十分良心,十分走心,做出來的藥物都是造福百姓的好藥。


    至於之前的流言蜚語,恐怕多是被外麵的人惡意詆毀。


    所謂木秀於林風必摧之,就是這樣吧!


    好在被他發現了這麽走心的醫藥集團,外麵那些人錯把珍珠當魚目,是他們的損失。


    不過若不是外麵的人放棄和鳴的藥物,他康子仁也不會發現這麽好的醫藥集團,特別是中藥。


    他雖然是個拿手術刀的西醫大夫,但是中藥的發展在治療腫瘤中的作用越來越被重視,他又怎麽會放棄對這方麵的研究呢?


    伊倩在一旁,比黃連還要激動,“康家可是一個大客戶,康子仁還介紹我們給別的醫院,現在一下子有了銷售源,我們滯銷的藥物又可以重新賣出去了。”


    黃連點點頭,和康子仁結束了通話以後,對幾個人道:“這次王叔的事情,就當做是一個教訓,是我們和鳴藥業用人不周,以後絕對不能再出現類似的事情,手下的人絕對不能徇私舞弊,任何想要貪贓枉法的人,都要遭受到法律的製裁。”


    穀遇東點頭讚同:“嗯,我們已經派人去找王叔的下落了,到時候王叔將會收到法院的傳票。殺雞儆猴,以一儆百,讓和鳴的人看看貪贓是什麽後果,因公徇私,一定會受到法律的製裁,任何人都不能幸免於難。何況,關於治病救人的東西,萬萬不可有貪念,否則會害太多人。”


    伊倩也附和道:“雖然當時先生沒有追究王叔的責任,但是現在先生不在,也看不到,我們把這件事辦妥了,等先生迴來後,事情也告一段落了。”


    再次說到卓斯年,黃連眼底有點悵然若失。


    穀遇東看了眼伊倩,兩個人都有點無奈。


    雖然兩人在迴來的路上都已經說好盡量少提斯年,但是不管是穀遇東還是伊倩,又怎麽可能不提卓斯年呢?


    穀遇東不小心提了,黃連似乎沒感覺,伊倩又提,真怕黃連又陷入思念無法自拔。


    穀遇東岔開話題,“小連,我們本來帶著好消息過來,讓你心情變得好一些,不過看起來現在你的心情不錯的的樣子,聽說你去了寺廟,發生了什麽事情?”


    說起這個,黃連這才有了一點精神,連忙拿出定心師太給她的字,在麵前的桌子上展開,說:“我當時心情不好,迴了青城,想到和斯年曾經約定,在農曆2月19號那天,要一起去玉佛寺找到定心師太,斯年不在,我也要替我們完成這個約定,所以我就獨自一人前往,去找了定心師太。”


    “師太說了什麽?”穀遇東趨向前,看到了宣紙上麵的字,他愣了一下,“藥?”


    伊倩也看著穀遇東手中鋪展開的宣紙,疑惑地道:“這個藥字,是什麽意思呢?”


    “我問定心師太,我要如何才能找到斯年,師太就給我留了一個藥字,為我指點迷津。”


    隻是現在她還沒有參透這個藥字究竟寓意著什麽。


    “你們有什麽頭緒嗎?”黃連看向伊倩,伊倩是學醫的,看上去應該會比較知道,“伊倩你呢?”


    伊倩搖搖頭,“這就是一個普通的藥字,我實在是猜不出來。”


    穀遇東雖然不相信這些什麽大師,但看到“藥”字還是微微思索了一番。


    畢竟,他們的工作他們的生活,都是跟“藥”有關的。


    但,這個藥字能代表的意思太多了!他們每一天要把這個字提太多遍,誰知道那個師太是哪個意思。


    但不管哪個意思,不就是尋找斯年麽,總是會有辦法找到的。


    穀遇東見大家都沒頭緒,對黃連說,“既然師太已經給了一個謎麵,我相信總有一天你一定會參透出來謎底。現在天色也不早了,我們吃個飯,你好好睡一覺,說不定能在夢中找到什麽頭緒。”


    讓大家沒想到的是,穀遇東竟然預言成真!


    吃過飯後,休息了一會,伊倩和穀遇東去其他兩個次臥休息。


    黃連沐浴過後,也躺進了溫暖的被窩裏。


    春夜喜雨,外麵又下雨了,雨點打在玻璃窗上,滲進來絲絲寒氣。


    黃連聽著雨點啪嗒的動靜,緩緩地垂下了眼皮,進入了夢鄉。


    夢中,前麵霧氣重重,一片雪白,什麽都看不見,她不禁喊道:“有人嗎?”


    身後響起一個男聲,如大提琴的低音區,悅耳低沉,“小連,我在這裏。”


    她扭身看過去。


    隻見卓斯年穿著黑色的西裝,手插著口袋,脊背挺得筆直,優雅高貴地矗立在她的身後。


    細碎的額發抵著他剛毅的額頭,精絕的臉龐上,盛滿了微笑,眼睛裏的寵溺好似水杯裏的水就要滿溢而出。


    “斯年!”她喜不自盛,不顧一切衝過去撲進了他的懷裏,緊緊地抱著他!


    卓斯年抬起了手,撫摸著她的頭發,溫柔地對她說,“小丫頭,我看到了,你把和鳴的名號重新打了出去,我為你感到驕傲!”


    “斯年,我好想念你,你究竟在哪裏?可以不可以告訴我?”黃連緊緊抱住卓斯年的腰身,眸子裏已然噙滿了淚水。


    不管眼前的一幕是真實的還是夢境,她都要不顧一切抱住他,能多瞧他一眼就多瞧一眼,能多抱一會就多一會。


    可是,她的斯年卻慢慢推開了她的手,抱歉地說,“小丫頭,我要走了。我知道,你肯定會找到我的,我等著你.....”


    卓斯年說著,身體像是一團煙霧一樣,慢慢地散開了,最後隻剩下一團虛無。


    “斯年!不要走——”


    又驚醒了。


    黃連倏地睜開了眼睛。


    感覺脊背升上來一股寒氣,她眨了眨眼睛,鬆開了手中抱著的被子。


    竟然翻被子了,半個身子露在外麵。


    難怪會著涼做噩夢。


    黃連坐起了身,脫下身上被汗水浸濕的家居服,換了一件幹爽的外衣,她抱著膝蓋坐在床上,迴想著夢中的一幕。


    斯年說為她感覺驕傲?


    這是什麽意思呢?


    想起來定心師太給她寫的那一個“藥”字,冥冥之中有什麽必然的聯係。


    猛然間,黃連腦海之中靈光一閃。


    原來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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