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桃突然這麽說,我還挺詫異的,她竟然知道我私下調查過蘇賢明。(.無彈窗廣告)


    我當然不會相信她所說,鑒定是我親自去做的,白紙黑字寫得清清楚楚,這是不可爭的事實。我扭頭深深地望了一眼蘇賢明的遺相,轉而正過了身。


    “許桃,我心情不好,也不想和你吵架,出門左拐,你從哪兒來迴哪兒去。”


    我本想喚保安把她‘請’走的,隻是葬禮上沒讓媒體進來,現在保安全數都去外麵維持秩序了,透過半開的門,遠遠望去,蘇紹堂被記者圍在其中,雖然他背對著我,但我也清楚,他不會有什麽好臉色。


    靜默了片刻,許桃仍站在原地沒動,她嘴角的笑意漸深,死死地盯著我,似乎怕錯過我任何一個痛苦的表情。


    我抿了抿唇,也的確是因為很累,我直接繞開了她,可還沒走兩步,她就掐住了我的手臂,用力一拽,又把我扯迴了她身前。


    我踉蹌了幾步,站穩後,正欲甩開她,她眼明手快地用另一隻手壓住了我的手背。


    “蘇南,你別走呀,我知道你心情不好,其實你心情還可以更不好一些。我說的是實話,你為什麽不相信?偷偷摸摸去一家私人醫院做親子鑒定,以為神不知鬼不覺,實則並非如此。你說說你,也是心急,這麽大一件事,也不知道多找幾家醫院弄清楚。萬一有誤怎麽辦?二十幾年的感情,終是招架不住一紙鑒定來得快呢,蘇伯父也是可憐,把你捧在手心裏養大了,沒想到養的是一隻白眼狼,還是隨時都可以反咬他一口的那種。”


    “我見你也沒在葬禮上落一滴淚,反倒是蘇姐一直在哭,你不哭,我真的渾身都不自在。”


    “總之現在也沒人了,蘇南,你哭一下唄,也讓我看看,你哭起來究竟有多可憐?可憐到所有人都想護著你?我也好學學不是。”


    “你到底想說什麽?”


    我微微眯起了眼,看著許桃,她雖然語速挺快,但雙眼裏滿是認真,盯著我的眼珠子也一動不動,一點也不像在故意刺激我。她稍稍鬆開了我,但其中一隻手仍攥著我不放,那架勢,深怕我跑了。


    她低著腦袋,在包裏翻了好一會,掏出一張皺巴巴的紙,丟在我的臉麵上。


    “我說什麽,你自己看了就清楚了!哎,蘇南,其實我很同情你的,真的。活得就是那麽惹人生厭,不論是誰,在背後總想給你使點小絆子,你過得越慘,別人就越開心、越興奮!”


    紙順著我的臉就落在了我腳邊,我原先不想撿,可無意看到上麵的大字,我整個人都是一僵。


    見我不動,許桃輕嘖了一聲,用手撩了撩頭發,主動彎腰撿了起來。


    這迴,她把紙塞進了我手中,還催促我打開。


    “你不看,不過是不願意承認自己的失誤,既然那麽怕,當初何必去醫院?你現在就是看了,也少不了一塊肉,看完我也就走了,誰都不必浪費誰的時間。”


    短暫的沉默後,我蹙著眉,攤開後,腦袋一陣暈眩。


    這張親子鑒定與我當初從醫院拿到的幾乎一模一樣,除開最後的結果,上麵顯示,我的的確確和蘇賢明有血緣關係。


    而這張紙,除了皺,還被人撕碎過,背後貼著透過膠,縫隙雖銜接的不是那麽完整,但不妨礙上麵的文字。


    “我可是費了很大功夫弄來的,蘇南,你得感謝我,否則死無對證,你一直誤會自己的爸爸,多虧。”


    我咬緊了牙關,再次將這張鑒定揉成一團,攥在手心中。


    “嗬,許桃,也真是為難你了,為了刺激我,不惜作假?你覺得我會相信你嗎?你口中向來沒有一句實話。”


    聞言,許桃無所謂地聳了聳肩,“隨你了。”話落,她視線移向了一側,忽地又笑了。她稍稍靠近一步,壓低聲音道。


    “對了,這事兒可不止我一個人知道,周奕琛也知道,不然你問問他?你不是認為周奕琛愛你嗎?你不是和他有十幾年的交情嗎?你不信我,總會信他吧,這點,他總不至於騙你。”


    我唿吸一滯,順著許桃的目光望了過去,周奕琛直立在門口,我也不知道他是什麽時候來的,具體站了多久,聽到些什麽。


    隔著數米的距離,他臉色微微發白,眸光晦暗如深。


    不等我上前,周奕琛主動邁開了步子,並順手帶上了門。


    “奕琛,你快告訴蘇南呀?你看她多傻,被騙了還不自知,估摸著心裏正在自圓其說呢,你上迴不是說過,你要來找她說清楚一切嗎?哎,我也是太相信你了,結果你什麽都不舍得說。[]早知道我就不幫你勸伯父了,讓你們獨自相處那麽多天,我也怪難受的,畢竟我才是你的未婚妻。”


    許桃幸災樂禍,言語間滿是嘲諷。


    周奕琛臉色又沉了幾分,餘光掃向許桃,冷聲說。


    “出去。”


    “不要!這麽精彩的一幕,我可不想錯過,好歹我做了一次好人。”


    話音落下,周奕琛冷嗬了一聲,單手插在褲子口袋中,再次複述。


    “出去,別讓我重複第三遍。”


    我此刻低著腦袋,全身都發冷,也沒看周奕琛和許桃此刻的表情,我盯著自己的腳尖,迴想起從我拿到蘇賢明的頭發,一直到知曉鑒定結果,一切都是這麽順其自然,震驚之餘,我也曾懷疑,可事實我還是隻相信了自己所看到的。


    “好呀,我們一起迴去。”


    對比與我說話的態度,許桃對周奕琛說話的聲音又嗲又軟。


    “嗬,我們已經沒關係了,你不知道?”


    “周奕琛,利用完我以後就想甩開我!你休想,我告訴你!你不能拋棄我!你怎麽對得起我姐姐?”


    許桃情緒越發激動,我看著地麵上晃動的影子,不用抬頭,也知道他們正在拉扯,當真我死去父親的麵,許桃還真不把自己當外人。


    當然,我也沒多餘的心思去顧及他們,腦子裏一團亂,胸口也悶得厲害。


    再後來,他們說了些什麽,我也聽不清了,耳朵就像被塞上了一坨棉花。


    在我思緒正深的時候,手臂間又傳來一陣力道,不是很重,許桃整個人都貼在了我身前,用隻有我們能聽到的聲音威脅。


    “蘇南,你別以為這樣就完了,我失去的,你統統都得還給我!十倍!百倍!我說了,要親眼看你下地獄,我說到做到!”


    不等我掃開她,她先一步鬆開了我,但也不是自願,是被周奕琛強製性扯開的。


    “滾。”


    良久,我聽見了一聲十分響亮的關門聲,也是這記聲音,將我扯迴了現實,再抬起頭,整個大廳,僅剩我和周奕琛。


    他動了動唇,剛想出聲,我就極勉強地扯出了一抹笑。


    “這幾天辛苦你了,我累了,先去休息,沒法兒送你,你自便……”


    “蘇南――”


    “你別說,你什麽都別說,我和你之間反正也沒一句真話,你不用聯合許桃騙我。我覺得自己已經夠慘的了,不用再慘了。我的事,我自己清楚。當初我親自拿著他的發絲去了醫院,也親眼看見醫生包起來送進鑒定室,你們現在說什麽,我都不會信,你走――”


    周奕琛站著不動,眼底泛起了一絲陰冷。


    他半眯著眼,質問。


    “逃避現實就有用了?你這樣永遠都不會長大,你就不能讓人安心一點?照顧好自己,做該做的事。”


    “我逃避什麽了?周奕琛,除非你現在承認,你之前也在騙我。那份鑒定書,你也親眼見過,你當時說什麽了?你當時默認了!還一副自己什麽都清楚明白的模樣。現在許桃說這種話,你又改口了?你究竟想怎樣?”


    “哈,我差點以為,其實你也挺關心我的,原來這幾天不過是你在演戲。”


    周奕琛也不解釋,不反駁,“我起初也以為……”他欲言又止,微微地垂下了眼簾,冷哼了一聲,扯了扯嘴角。“你是蘇賢明的女兒,許桃沒有說謊,鑒定書也是真的。至於中途為什麽會被調包,我會幫你查清楚。”


    他說話的時候,我就像自己在跟自己賭氣,說我就是逃避也罷,我明明死死地捂住了耳朵,周奕琛的聲音也不大,可他一字一句,還是清清楚楚地落入了我的耳中。


    我心底除了恨,再沒有別的感受。


    僵持了許久,我的心就跟被針紮似的生生得發疼,我深吸了一口,試圖讓自己冷靜下來,然,反而更甚。


    我也不知道自己哪根筋搭錯了,瘋了一樣地就跑去掀棺材的蓋子,棺材被花圈圍繞,我一個個全拍在了地上,不就是個結果嗎?沒關係,我可以再驗一遍!


    我手還沒挨上任何,就被人大力地扯了迴去,緊接著,我頭頂傳來一陣低斥聲。


    “蘇南,你發什麽瘋?是不是親生的有什麽關係?退一萬步,你們沒有任何血緣關係,這麽多年的感情能是假的?你自己心裏不清楚?蘇賢明為你鋪足了未來的路,就衝這一點,你也沒什麽可抱怨的。”


    他說的無關痛癢,畢竟他隻是個旁觀者,我特麽也不期望他能感同身受。


    我劇烈地掙紮著,他再說什麽,我全數不聽。


    最後,他就跟拎小雞一樣把我拎了起來,聲音又沉了幾個度,臉色亦是煞白。


    “別總認為自己最痛苦!”


    我心一點點地沉到了穀底,等他鬆開我,我站穩後,條件反射般就甩了他一巴掌,‘啪’地一聲,在空曠安靜的大廳還傳來一些迴音。


    我下足了力道,手掌麻得厲害,我把心中所有的憤怒全數發泄了出來。


    他有無數次機會跟我說,可偏偏選在這種時候,選在我親眼看著蘇賢明去世。我曾也算對他掏心掏肺,他這樣對我,真的就沒有一絲絲愧疚感?做人不能這樣。


    “周奕琛,我恨你――”


    這話發自肺腑,就如許桃所說,我和他這輩子都別想好過了!


    什麽叫別以為自己最痛苦?他也難過?我真不信。


    看著我這幅模樣,他心裏肯定很開心。


    我望著他的臉色一變又變,也聽見了他緊握的拳發出咯咯作響的聲音,我以為他會還手,這拳下去,定然很疼,我抬高了下巴,心想,他一定很氣,他這麽金貴的一個人,怎麽會允許別人碰他一分一毫?向來隻有他折磨別人的份。


    等待的過程中,門被人從外麵推開了,是蘇紹堂,他看見我和周奕琛相對而立,先是一愣,而後急急地衝向了我們。不僅僅是他,他還帶著一群記者一起衝了進來,無數閃光燈打在我臉上,一瞬間,周遭變得十分嘈雜,無數聲音在我耳旁響起。


    那些尖酸刻薄的提問,我真的不想給予任何迴複,多一個字,我都不想說。


    說蘇紹堂不是刻意而為,我都不信。他又想幹什麽?故意讓我和周奕琛同框?再說點什麽惹人誤會的話?哈,他還真是執著,周奕琛這顆大樹,他也算是抱得緊緊的,始終不願意鬆開。


    “周總,不好意思,我二弟走的太突然,她要是說了什麽過激的話,也不是真心的。你別和她計較,我知道你一直關心她,可感情的事情,也勉強不來,南南已經和令弟有了婚約,周總,你還是……”


    他絮絮叨叨說了許多,我心裏就是一陣冷笑。更讓我覺得詫異的是,周奕琛沒有開口反駁半句,就像默認一樣,隻看著我,我甚至能在他的眼眸中清晰地看見自己的臉。


    我仍保持著一個姿勢,莫名地,雙腿就開始發軟。我想,一個人的承受能力是有限度的,我也不例外。


    在我倒下的前一秒,周奕琛極快速地抱住了我,他抱得很緊,腦袋埋在我的勁間,毫無征兆地,他低聲說。


    “對不起――”


    我大抵是聽錯了吧,這三個字,他這輩子都不可能會說,我特別想看清他此刻的表情,可我沒有這個機會,眼前漸漸發黑,再發生了什麽,我也沒任何感覺了。


    *


    再醒來,我已經躺在了醫院,蘇紹堂沉著臉站在我的病床邊,看我睜眼,第一句話就是。


    “南南,你肚子裏的孩子是誰的?”


    不用照鏡子,我都知道自己的臉色有多蒼白,可蘇紹堂就是看不見,好歹他裝那麽一下,第一句話也該是問我還有哪裏不舒服,渴不渴,要不要喝水之類的。


    但均沒有,他的野心就這麽赤裸裸地暴露在了我麵前。


    我連失望都沒有了。


    我喉嚨一緊,想說話,一時間卻想不到任何敷衍蘇紹堂的理由。我現在已經夠亂的了,真的沒有任何餘地與他周旋。


    蘇賢明屍骨未寒,也就隻有蘇紹堂,還能繼續咄咄相逼,不放過任何利用我的機會。


    默了默,我說。


    “大伯,我隻想休息,有話等我出院再說吧。”


    我想動動身子,可使不出一點力氣。


    蘇紹堂當然不會輕易地放過我,興許是以為我有什麽苦衷,不敢說實話,又或許他認為我有意瞞著他。他低歎了口氣,臉上倒還真擠出幾分關心我的模樣,拉了張椅子坐了下來,聲音也軟了些,十分克製地壓抑住自己眼底的情緒,勸道。


    “孩子是周總的吧?大伯知道你心裏不好受,你們的對話,我也聽到了一些。南南,我不清楚是誰在背後挑撥你和蘇家的關係,可這件事,的確和周總無關。二弟對你怎樣,先不提你,我都看得出他有多用心。你怎麽就能懷疑自己不是親生的?你就是蘇家的孩子,二弟唯一的女兒蘇南。”


    “南南,這事你這麽做,好在二弟不知曉,否則他該多傷心,你說是嗎?”


    我冷眼看著蘇紹堂一張一合的嘴,要是我手裏有針,真恨不得縫上他這張虛偽至極的嘴巴。


    我也不管他有沒有說話,直接閉上了雙眼,眼不見心不煩。


    我就是再難受,特麽的日子還能不過了?他們一個個,都不願意放過我,要是人死了真會下地獄,我一定也拉著他們一起。


    我那麽明顯地不想搭理他,可他還是裝作看不懂的樣子。


    “南南,這裏也沒有別人,你就和大伯說實話吧。大伯肯定是向著你的,我也曾答應過二弟,會好好照顧你。就算二弟不在了,不影響我們仍是一家人。你伯母,你哥哥,還有你小姑,我們都會保護你。你別有任何顧慮,就算這孩子是周總的,我們也不會多說半個字,到這個月份了,你肯定也是希望生下來的……”


    聽聽這語氣,真是讓人覺得十分可笑。若不是親身經曆,我還真無法相信,一個人能惡心到這種令人發指的程度。


    我無聲地冷笑著,偏偏不給他一個想要的答複。


    “南南,你……”


    “真是讓蘇董失望了,南南肚子裏的孩子,是我的。”


    一記冰冷的男聲打斷了蘇紹堂,我緩緩睜開眼,看見緩步向我們靠近的梁毓言,他臉色極沉,眉宇間亦是一片疲憊,領帶係得歪歪扭扭的。


    蘇紹堂怔了怔,笑道。


    “周二少竟愛開玩笑。”


    “是不是玩笑,等孩子生下來不就知道了?蘇董,我沒記錯的話,貴公子還在住院吧,來都來了,上一趟樓,幾步路的事,也不麻煩。好歹您是做父親的,醫院那麽多記者,麵子上得做足。”


    梁毓言語氣平淡,可字裏行間全是冷嘲熱諷。


    蘇紹堂嘴角隱隱一抽,先是不可置信地望了我一眼,確定我不會再說任何,他才一步三迴頭地離開了病房,走前,依舊是那句。


    “南南,我等你好了再談。”


    親眼看見病房的門關上,我才算稍稍地鬆了一口氣,“謝謝你替我解圍。”


    “不用對我說這兩個字,養好自己的身子,就算是報答我了。”


    梁毓言聲音聽不出一絲喜怒,靜靜地望了我片刻,他的電話就十分突兀地響起來了,他僅看了一眼來電顯示,又放迴了口袋中。


    數秒後,他垂著眸說。


    “我去接個電話,你再睡會兒。”


    我點了點頭,他才邁出步子,轉身的一瞬,他的表情凝重了許多。


    他離開沒有一分鍾,我的手機也響了,我十分吃力地撐著身子坐起來,摸索了半天,等找到手機,電話也掛了。


    是我先前請的私家偵探,他一直在替我調查嚴煜的事,但好些日子了,這是第一次與我聯係。


    我看了眼緊閉的房門,才迴撥了過去。


    “蘇小姐,正如你所說,嚴煜的確和你哥哥是情侶,在你哥的學校基本是人盡皆知的事,迴國前,他是你哥學校的助教。至於身份,還算清白,沒有任何案底。”


    “他消失的這段時間,也沒離開過h市,平時甚少出門走動,我跟著他的這段時間,他也隻出過一次門,買了很多食材,大多是易儲放的速食。”


    “哦,對了,我查到了他最近聯係頻繁的號碼,除了你哥,還有一個人。”


    “是誰?”


    私家偵探報給了我一串號碼,我覺得十分熟悉,頓了頓,我說。


    “你等等。”


    我沒掐斷電話,退出通話界麵,開始翻自己的通訊錄,把我覺得有可能的人全對了一遍,最後,我隻能忍著胸口傳來的痛楚,點開了那些我從未設想、懷疑過的人的號碼。


    最終的結果,讓我背脊不禁傳來了一陣惡寒,手心也冒出了一片冷汗。


    好久,我滾了滾喉嚨,艱難地從齒縫中迸出幾個音節,“這人你也一起查,我現在不方便接電話,等我再聯係你。”


    匆匆掛了電話,我大腦完全處於死機的狀態,我也想安慰自己,可能是巧合,可能他們是朋友,壓根沒有我想得那麽複雜。


    可無論我怎麽給自己洗腦,都無法說服自己。


    獨自坐在空蕩蕩的病房中,我莫名地就笑出了聲,笑了好久,門再次被人推開。我瞬時止住了聲音,安安靜靜地看著門的方向。


    看著進來的人,我屏住了唿吸,全身肌肉都僵硬著。


    為什麽?為什麽梁毓言會和嚴煜有聯係?


    我就是那麽想問,但話說出口,卻是話鋒一轉。


    “梁毓言,我想喝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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