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醫院的走廊上坐到天亮,晨曦透過玻璃,斜斜地照在我身上。<strong></strong>


    我一夜未眠。


    醫生護士們完成了交接班,我補辦了未盡的手續,交了一大筆錢,又問了樂樂的情況,護士再三保證,有新進展會立刻通知我。這一刻終於覺得,就是在醫院裏站成木樁,也隻是一根多餘的木樁。


    我在公交車上疲憊到極點,沉沉睡去,驚醒時,已然坐過了站。


    迴到家中,發現那堵住車庫的奔馳車不知何時已經開走。陶煉留下的大眾車上積了滿滿一層灰,還好,還能發動。


    準備進屋時,卻發現門口的墊子上放著一張紙條,上麵寫著一串手機號,並留了一句話:抱歉,希望沒耽誤你出門。(.棉、花‘糖’小‘說’)


    心突然一悸,停跳了一拍。這“抱歉”二字,何等眼熟。


    立刻進屋,取出記錄本,攤開那一頁……


    這字跡,果然是同一個人!


    這奔馳車的車主,竟然是曾與我春風一度的那個陌生男人!


    那這串手機號又是什麽意思?是想讓我與他聯係?難道還想二度春風?


    我心虛地將紙條扔開,大口喘著粗氣,好像那紙條會咬了我的手似的。


    過了許久,我才從沙發縫隙裏又將紙條找了出來,好像它有什麽魔力,終究還是讓我舍不得丟掉。歎口氣,攤平,夾進了記錄本裏。


    這個男人竟然離我這麽近,一陣不詳的預感襲上心頭……


    對麵那個新鄰居,難道是他?


    我衝到廚房窗口仔細端詳,對麵的別墅一看就有個妥貼的主人。所有能叫人望見之處,都是精致而整齊,露天的陽台上放著樣式簡潔的藤式桌椅,在陽光下顯得閑適而優雅。


    雖是深秋,花圃裏也是綠意盎意,相對比,我家的院子簡直就是垂死的暮年老人。


    一想到昨晚在陽台上偷窺我的人,很有可能就是那個男人,我控製不住心中的慌張。他有沒有認出我?天哪,這讓人好尷尬。


    還是迴客廳數錢比較適合我。


    一開始數錢,心中所有的曖昧想法就煙消雲散。現實很殘忍,交完住院費檢查費診療費以及亂七八糟我也不知道的什麽費,我的銀行卡加上現金,隻剩了三萬。


    以目前住院的花費,這三萬不知道能頂多久。


    坐在沙發上想了很久,我決定給陶煉打電話。我必須把別墅盡快過戶,然後掛牌出售。我和樂樂買個公寓房住就綽綽有餘,餘下的錢足以讓樂樂過上很好的生活、獲得良好的教育。


    沒想到,離婚後第一次和陶煉通電話,就讓我掉進了冰窖。


    陶煉驚訝地說:“什麽?你不是不要房子了嗎?塗芳芳,做人不能言而無信。這別墅我已經掛到房產中介去了,明天麗娜就會帶人來看房。”


    “陶煉,你要不要臉。當初這房子是給我的!”我對著電話狂吼,再也不要什麽形象。


    “誰讓你一直拖著不辦過戶,我是戶主,當然我有權做主。”


    陶煉無恥的嘴臉,我在電話這頭都可以想象。自從他帶著他的麗娜迴家跟我談判,我才第一次認識了這個共同生活了五年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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