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男人沒一個好東西,各個都是一肚子壞水!”


    沈讓走後,沈盡歡怨憤地瞪了秦深一眼,男人眼皮一跳,說:“你這是一竿子打翻一船人?”


    “難道不是嗎?沈讓是個渣男,你也沒比他好到哪裏去!”沈盡歡想到之前那晚秦深就是和沈讓在百樂門喝酒,結果第二天早上迴來時身上就多了那麽些莫名其妙的痕跡,如果不是因為經曆了北海一難,她也不可能和秦深開誠布公,畢竟沈盡歡一向奉行一次不忠百次不用的原則。(.無彈窗廣告)


    說起來,她到現在連那晚的女人叫什麽名字都還不知道呢。


    秦深挑眉,自知理虧,他小心翼翼地看了眼沈盡歡,也清楚那晚的誤會早就如刺一般梗在了沈盡歡的喉嚨口,每提及一次,便要紮痛她一次。


    “其實那天晚上……”


    “那天晚上發生的事情我不想再提!你和沈讓根本就是同一類人,你要是再幫著那渣男說話就別怪我跟你翻臉了!”沈盡歡狠狠剜了他一眼,明顯氣得不輕。


    秦深摸了摸鼻子,眉梢一揚,然後才說:“我不想偏幫誰,王玲和沈讓之間的感情就聽天由命吧,你也別再多管閑事了,剛才拿著刀子去威脅他多危險,萬一不小心劃傷自己得不償失。”


    沈盡歡哼了個鼻音,氣唿唿地瞪著他:“我這叫多管閑事嗎?王玲的事就是我的事,我和她情同手足,我怎麽能眼睜睜看著她被渣男欺負?”


    “沈讓不是渣男。”秦深擰眉,正了臉色。


    “他還不是渣男?秦深,在你的定義裏誰才是渣男?沈讓玩弄女人的感情,在王玲失憶以後故意編造謊言將她整容成初戀情人的樣子,讓王玲在他麵前扮演那個唐雨柔的替身,他這還不叫渣男?他這不僅渣,而且賤,一種手段同時傷害了兩個人!”沈盡歡氣憤不已,剛才那一刀子她就不該猶豫,索性直接捅死沈讓那人渣算了。


    她真是瞎了眼,居然會鬼迷心竅相信這種人的話,害了王玲不說,自己良心也備受譴責。


    最可恨的是,明明沈讓的所作所為都昭顯著他的渣賤屬性,可秦深竟然還睜眼說瞎話!


    秦深抬起未受傷的手搭在她肩膀上,沈盡歡滿腔熱血總算平靜了下來,她仰頭與他對視,目光卻很較真,說道:“怎麽,我還說不得了?你也覺得沈讓沒做錯嗎?是不是在你眼裏這樣還不叫傷害?”


    “不是……”秦深舔了下嘴唇,有些為難地看著她,好半會兒才猶豫著開口,“其實,唐雨柔早在四年前就已經死了。”


    “你說什麽?”


    沈盡歡一愣,不可置信地瞪大雙眼。


    死了?


    那沈讓為什麽還……


    “沈讓受不了這樣的打擊,所以才性格突變,變成現在這副玩世不恭的模樣,他以前不是這樣的。”


    “這怎麽可能?”


    沈盡歡不敢相信這種事情居然會發生在沈讓身上,她睜眼望著秦深眼底,男人一臉嚴肅,看來並沒有說謊。


    也是,這種事情秦深犯不著說謊吧?


    “事實就是如此,我知道說出來你可能不會相信,但確實是唐雨柔的死給沈讓造成了莫大的打擊,自那以後他就開始,在各大夜總會尋找與唐雨柔長相相似的女子,你說他玩弄女人的感情,可感情的事情誰又說得清呢?興許那些女人都是自願的,畢竟沈讓是萬盛酒店的第一繼承人,能和他發生點什麽是多少女人夢寐以求的事情。”


    秦深難得長篇闊論,他黑眸凝視著沈盡歡,逐字逐句地說出來。


    沈盡歡下意識地連吸了好幾口氣,始終不敢相信沈讓是為情所傷才變成現在這副模樣。


    “可就算如此,他也不該傷害別人,他未經允許就對王玲進行整容,而且還刻意照著唐雨柔的模樣去整,這就是不對的!”


    “他也是逼不得已。”


    “有什麽逼不得已的?他要真喜歡唐雨柔怎麽可能在她死後變得這麽花心?心愛的女人死了,他不應該痛不欲生一蹶不振並且潔身自好終身不娶嗎!”


    骨子裏,沈盡歡認為如此,沈讓的行為不僅說不通,而且簡直稱得上荒謬!初戀情人死了,不求他殉情,他好歹也該一蹶不振吧?怎麽還有心思在各大夜總會尋找唐雨柔的影子?以為這樣唐雨柔就能死而複生嗎?


    秦深皺起眉頭,說:“每個人選擇的哀悼方式不盡相同,沈盡歡,你不能要求別人都跟你一個想法。”


    “如果是你呢?假如你喜歡的女人出了事情,你會像沈讓那樣到煙花柳巷尋找一個相似但終究不是她的替身嗎?你也會像他那樣瘋狂到去給別人整容,讓別人成為傀儡嗎?”


    沈盡歡目光灼灼地盯著他,秦深眼眸深邃瀲灩,眸底掀起洶湧的波濤,他搭在她肩上的手轉而移至她的臉頰,拇指輕輕揉了兩下,動作像是愛撫,男人深情地看著她,說道:“我和他不一樣,你在我眼裏是獨一無二的,沒有人可以替代。”


    沈盡歡聞言心頭猛地一顫,她舔了舔唇不自在地低下頭去,嘀咕道:“誰說是我了?我隻是打個比方而已啊……”


    “我心愛的女人隻是你,沈盡歡。”男人捏住她的下巴,將她精致的臉蛋抬起來與自己相對,望著他英俊非凡的麵孔,沈盡歡一時心慌意亂,甚至都忘記了該反駁他。[]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總之就在沈盡歡要溺斃在秦深那溫柔多情的眸子虛擬出的海洋中時,她猝然驚醒,睜大眼睛瞪著他:“甜言蜜語誰不會說,男人都是口蜜腹劍!王玲當初就是聽了沈讓那些甜言蜜語,所以現在才這麽淒慘。”


    “我說了,沈讓和王玲之間的事情就交由他們自己解決,你別多管閑事。”


    男人語氣不悅,沈盡歡咬了咬牙,也懶得和他廢話,男人都是幫著男人說話的,何況秦深和沈讓還是那麽要好的兄弟兼合作夥伴呢,他沒道理在她麵前詆毀沈讓。


    沈盡歡繃著小臉,一臉憤懣,她握著拳頭站在那兒,眼神兒裏倔強極了。


    秦深見狀無奈地歎了口氣,這女人還真愛瞎操心,明明自己的感情生活還是一團糟,她怎麽有空去管別人的家務事?


    再說了,沈讓那行屍走肉的樣子她難道還看不出來嗎?很顯然沈讓對王玲並非無情,他這會兒也隻是處於矛盾之中無法自拔,等哪天自己想清楚了,自然會去找王玲。


    “蕭管家。”秦深叫來蕭管家,餘光始終注意著沈盡歡臉上的表情,見她悶悶不樂,他心裏也不舒坦。


    蕭管家很快就從廚房出來,將手往圍裙上擦了擦,而後交握放在身前,畢恭畢敬道:“先生,請問有什麽吩咐?”


    “沈小姐的手機還在你那兒保管著的吧?”秦深挑眉,眼見沈盡歡聽到這話小臉一揚,他忙避開視線,故作深沉地望著蕭管家。


    蕭管家:“是的先生,一直由我保管,您說不準沈小姐與外界聯係,所以……”


    “拿來吧。”


    蕭管家點點頭,然後迴到自己的房間取迴沈盡歡的手機遞到秦深手上。


    此時沈盡歡已經站不住了,她幾步跨過來,目光戒備地盯著秦深:“那是我的手機。”


    秦深修長的手指捏著她的手機,眉頭擰得跟毛毛蟲似的,故意吊著她的胃口,說:“還是款智能機,市場上售價超過七千。”


    沈盡歡咬牙說道:“當然了!這是王玲送我的,她用自己的血汗錢給我買的手機,你把它還我!”


    說罷,她伸出手,一個討要的姿勢令秦深下意識地眯起眼睛,心生不爽。


    他本來是要大發慈悲還給她讓她開心開心的,畢竟她答應了不會離開他,他也沒必要再囚禁她,可這會兒一聽到她那理直氣壯的聲音,他一秒鍾反悔。


    將手機收進口袋,昂著頭,居高臨下地看著她說道:“沒收了。”


    “秦深!”沈盡歡氣得牙根發癢,偏偏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她隻能在心裏畫了無數個圈圈詛咒秦深。


    男人挑了挑眉,唇角勾起邪肆的笑,他轉身的時候撂下一句話:“允許你用蕭管家的手機給你外婆打個電話報平安。”


    沈盡歡先是一愣,等意識到秦深說了什麽時,男人已經走到了落地窗前,他雙手插兜,姿勢傲慢而慵懶,仿佛是剛剛大發慈悲赦免了一位死囚的皇帝。


    這個男人,深情與無情並具,上一秒還無情地沒收她的手機阻斷她與外界的聯係,下一秒卻又慷慨地讓她與家裏人報平安。


    還真是別扭。


    “沈小姐,這是我的手機,您請隨意。”蕭管家很快就將自己的手機奉上,沈盡歡喜上眉梢,她接過手機,朝門外走去。


    沈盡歡撥通了外婆的號碼,外婆說昨天晚上八點鍾她就和外公一起坐飛機去了美國,現在在紐約中心醫院接受康複治療,外婆在那頭顯然很興奮,說鄭英奇人可真好,不僅安排了飛機的頭等艙,而且還給他們安排了最好的醫生、最好的護士以及最好的病房。


    沈盡歡心頭流過一股暖流,秦深確實細致入微與沈讓截然不同,到現在外婆都還以為是鄭英奇出資送他們出國呢。


    沈盡歡在樹蔭下漫步,一邊走一邊和外婆打著跨洋電話。


    “外婆,您在那邊一定要照顧好自己和外公,等我空了我會去找你們的。”


    “好好好,外婆知道了,這次欠了小鄭這麽大一個人情,還不知道以後該怎麽還呢,你若是有空就多去小鄭那邊走動走動,人家小夥子的確是對你有意思的。”外婆在那邊絮叨,沈盡歡心裏也不知是什麽滋味,如果被外婆知道她現在和秦深在一起,而且還是她心甘情願留在他身邊,恐怕她老人家會被她氣死吧?


    “歡歡,你千萬別跟那個人再有聯係,既然斷了那就徹底斷幹淨了,別再有什麽非分之想。”外婆果然不放心她,再三叮囑她不能和秦深攪和上。


    沈盡歡心虛地看著地上自己的影子,含糊道:“我知道了外婆,我會盡快湊齊二十萬還給他,以後不會再跟他見麵了。”


    “那就好,好了,不說了,這跨洋電話很貴的。”


    外婆匆匆忙忙掛了電話,沈盡歡到嘴邊的話終是咽了下去,沒能說出口。


    她握著手機,深吸口氣,而後重重歎息一聲。


    她與秦深這樣,還不知何時能得到外婆外公的祝福……


    室內落地窗前,男人身姿挺拔麵容英俊,細碎的陽光穿過玻璃照射在他身上,為他整個人鍍上一層聖潔的光輝。


    他插兜而立,唇角上揚,深邃的目光始終追隨著外麵樹蔭下那抹嬌小纖細的身影。


    女人海藻般的長發柔軟地披在肩頭,她一邊打電話,一邊漫不經心地踢著小道上的鵝卵石,時不時地皺起眉頭朝他這邊看一兩眼,樹葉間漏下的陽光在她粉色的連衣裙上投下斑駁的亮點,隨著她的走動,那些亮點不斷轉移,不斷閃耀,好看極了。


    歲月靜好。


    男人腦子裏當即冒出這麽一個詞來,很突兀,卻切合此情此景。


    蕭管家不知何時來到他身邊,遞給他一杯水,也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忍不住讚了一句:“沈小姐可真美。”


    秦深迴頭睨了她一眼:“嗯?”


    蕭管家慈善地笑了笑,說:“先生與沈小姐俊男靚女很是般配,我一個過來人看得出來先生很愛沈小姐。”


    “……”


    是嗎?


    秦深修長的手指摩挲著玻璃杯的邊緣,蕭管家無聲無息地離開,默默地迴去做事了。


    沈盡歡走到遊泳池旁邊的椅子上坐下來,如今再看到這一池湛藍的池水,心裏倒是沒之前那麽畏懼了。


    她想了想,還是決定給鄭英奇打通電話,問問火兒的情況,隻是電話剛接通,才說了不到兩句話,身後陡然多了一道冷至冰點的聲音!


    “沈盡歡!我讓你給外婆報平安可沒準許你跟野男人通電話!”


    說完,一隻大手從她脖子後麵探過來,一把將她手裏的手機奪過去,沈盡歡連忙從椅子上站起來,小臉驚慌:“你怎麽突然出現在我後麵啊?你嚇死我了!”


    “少給我轉移話題,沈盡歡,你膽子真是越來越肥了!是不是仗著我寵你,所以愈發將我的話當耳旁風了?!”秦深掐斷電話,怒目圓瞪,他剛從屋子裏走出來,結果卻聽見她和鄭英奇通話!該死,原來她方才麵上的笑意都是因為鄭英奇!


    秦深咬了咬牙,內心腹誹:去他大爺的歲月靜好!


    他這會兒恨不得殺了鄭英奇!要不是看在薄千野的麵子,他何以如此憋屈受氣?!


    沈盡歡瞧見他發怒的神情,縮了縮脖子,低眉順眼道:“我就是有點事兒要問問他,所以才給他打電話的,你別誤會,我說過很多次了,我和鄭英奇不是你想象的那種關係,我……”


    “過多的解釋就是掩飾!你不用再狡辯了!”


    秦深的憤怒一發不可收拾,本就不太相信沈盡歡願意一直留在自己身邊,這會兒又聽到了她給鄭英奇通風報信說她一切都好,他更是被嫉妒心衝昏了頭腦,他緊握著拳頭,目赤欲裂。


    “不是你想的那樣,我和鄭英奇真的隻是普通朋友,你為什麽總是不相信我?”


    “要我相信你最起碼要做到讓我心服口服!你一背著我就給鄭英奇打電話,還說自己心裏沒他?!”


    “真不是那樣的……”


    “夠了!沈盡歡你閉嘴!我不想再聽你多說一個字!”秦深胸口劇烈起伏,他連連喘息,麵色慘白。


    “秦深!”沈盡歡眼皮一跳,暗歎一聲不妙,連忙上前握住他的手,盡量軟了語氣說道,“秦深你別激動,我和鄭英奇真沒什麽,你別自己氣自己,陸醫生說了,你不能動怒,這個時候你很脆弱,一旦被第二重人格得逞後果不堪設想!”


    秦深太陽穴突突直跳,額頭青筋暴起,他睜圓了眼睛,神情癲狂痛楚,他死死盯著沈盡歡,那目光恨不得將她絞成肉泥。


    沈盡歡抱住他的腰,一隻手不斷拍他後背以示安撫,她嚇壞了,沒想到自己隻是給鄭英奇打一通電話問問火兒的狀況竟然也會刺激到秦深,害得他發病。


    “蕭管家!”


    沈盡歡眼見秦深越來越不對勁,急得連忙大叫。


    不一會兒,蕭管家從屋子裏跑出來,手上多了一個白色的藥瓶和一杯水,她匆忙跑來,從瓶子裏倒出兩粒藥放在手心裏,倉促道:“快,這是定心丸,快讓先生服下!”


    沈盡歡接過藥給秦深喂下,又親自給他喂水,折騰了好幾分鍾,男人亢奮的情緒才逐漸消了下去,隻是雙目顯得空洞無神,就那麽死死地望著沈盡歡。


    沈盡歡心中愧疚不已,蕭管家在一旁扶住秦深,她忍不住說道:“沈小姐,先生不能受刺激,陸醫生一再交代了的。”


    “對不起。”


    沈盡歡慚愧地低下頭,早知道她不給鄭英奇打電話了。


    秦深好久才緩過來,麵色蒼白如紙,如同大病初愈。


    他靠在白色躺椅上,左手打著石膏,右手搭在椅子邊緣,修長手指有一下沒一下地敲擊著,似乎在思忖著什麽。


    蕭管家見狀則默默地退下了,經過沈盡歡身旁時,不由暗暗眯眼警告。


    等到蕭管家離開之後,露天泳池旁就隻剩下躺著的秦深和站著的沈盡歡,兩人之間氣氛尷尬,沈盡歡這會兒心有餘悸,生怕秦深還會發作。


    “方才我嚇到你了?”秦深悠悠地開口。


    沈盡歡如鴕鳥似的縮在一旁,儼然犯了錯的貓咪,都不敢直視他的眼睛,連連搖頭:“沒有,秦深,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


    “不用道歉,剛才那一瞬間我也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沒想到會失控,好在有定心丸。”秦深薄唇輕啟,吐出一句無關痛癢的話來,明明上一刻他神情癲狂痛不欲生,下一秒就恢複了一貫的淡定自若。


    這便是人格分裂症,若非親眼所見,沈盡歡都不敢相信這世上還有如此古怪的病。


    “可是……秦深,這病真的治不好嗎?你總不能一直依賴藥物,萬一……”沈盡歡欲言又止,她眉心緊擰,心事重重,秦深的人格分裂症好像越來越嚴重了,尤其是在麵對她的時候,他常常無法自控,若長此以往,隻怕會加重他的病情,等到了後期說不定會出現更加瘋狂的舉動。


    秦深勾勾唇角,眉宇間透著些許疲憊,他動了動唇,不知道該說點什麽。


    他這病根本治不好,說發病就發病,連個預兆都沒有,許多時候他根本控製不住自己,在發病時會做出可怕的事情來。


    “人格分裂其實是精神病的一種,一定有辦法治療的,秦深,你要打起精神來,別自己被這病折磨垮了。”沈盡歡握住他的右手,目光堅定。


    秦深茫然地看著她:“怎麽治?”


    “陸醫生說過可以進行深度催眠,你的病是因為秦時去世對你造成了心理陰影,假如你能接受深度催眠,從那段往事中走出來,是不是就能好了?”


    沈盡歡想起之前聽陸子卿說過的話,她看著秦深,好像一下子找到了救命稻草似的。


    秦深何嚐不知道這病隻有深度催眠加之長期的誘導和心理治療才能慢慢好轉,可他不能接受催眠,他心裏藏著太多的秘密,很多黑暗的事情他從來不說,一旦接受催眠會擔負很大的風險。


    秦深幾乎沒有任何猶豫,直接拒絕了:“我不會接受催眠的。”


    “秦深!”沈盡歡不甘心地跺了跺腳,“隻是接受催眠為了治病而已,你為什麽不肯啊?難道你想自己一直被另一個人格牽製,每一次想要親近我的時候都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嗎?”


    “……”


    男人薄唇緊抿,似乎有所動搖。


    沈盡歡撐開他的手指與他緊緊相扣,趁熱打鐵地說道:“秦深,你得為我考慮一下,你不肯治病,如何保證往後不會傷害到我?你也說了,這病發作的時候自己會喪失知覺,無法控製自己的所作所為,如果哪天你失手殺了我,怎麽辦?”


    “不會的!”


    男人下意識地脫口而出,說完一雙黑眸死寂沉沉地盯著她。


    沈盡歡見行之有效,便繼續說:“你怎麽保證?剛剛你不就失控了嗎?”


    “剛才隻是個意外,你下次別想其他野男人,我自然不會失控。”


    “……”


    秦深的話直接終結了這一話題,沈盡歡無措地站在遊泳池旁,真想一頭紮進去。


    人格分裂症一天治不好,她就一天不敢將火兒的事情告訴他,萬一刺激到了秦深,他一怒之下傷害了火兒可怎麽辦?


    ……


    秦深在淺水灣靜養了兩天,兩天後精神大好,身體也基本恢複,除了左手暫時不能靈活活動外,其他一切與往常無異,要不是左手不能吃力,當真看不出來他經曆了一場腥風血雨,死裏逃生。


    在淺水灣休養的這兩天林笙簫倒是給他來了好幾個電話,不過都被他直接無視了。


    沈盡歡見狀也稍稍定下心來,隻是偶爾一個人的時候想起秦深的病和林笙簫的糾纏,她也會憂心忡忡。


    是日夜晚,消失了好些天的阿力突然來到淺水灣,跟著秦深進了書房,沈盡歡見到阿力骨子裏擔心他是叛徒會對秦深不利,於是小心翼翼地躲在書房門口貓著腰偷聽他們的談話。


    “秦先生,我查到那三個殺手被暗殺了,死無對證,目前沒有直接證據指名這事是王金富做的,興許是有人故意栽贓,想借王金富之名掩人耳目。”


    “王金富那邊可有什麽動靜?”


    “倒是沒有,本本分分的,這件事不像是他做的。”


    “秦美雪呢?”秦深的聲音有些漫不經心,聽不出來他心裏頭究竟在想什麽,反而是沈盡歡在門外聽得咬牙切齒,暗殺的事兒明明是王金富幹的,結果阿力在秦深麵前卻故意混淆視聽含糊其辭!說不定,他就是王金富和秦美雪派來的內奸!


    阿力恭敬地低著頭說:“大小姐應老爺子的要求迴美國處理急事,離開有兩天了。”


    秦深半眯著眸子,目光若有所思地落在阿力身上,阿力看上去的確忠心耿耿,可他說的話卻破綻百出,而且想要故意誤導他,究竟是因為他的不信任所致,還是阿力就是內鬼?


    秦深擰了擰眉,百思不得其解。


    “秦先生,您派我去調查北海之事的幕後黑手,我查了好幾天都沒有頭緒,我想,要麽是對方手段太高明,要麽就是幕後黑手潛伏在您身邊,所以您根本察覺不到,我們也懷疑不到她頭上。”阿力的聲音不卑不亢,沈盡歡在門外聽得心驚肉跳,阿力說這話什麽意思?難道他也懷疑秦深身邊有秦美雪安插來的內奸嗎?


    “我受傷入院的消息何路做了保密處理,你也早就幫我除掉了秦美雪安插在我身邊的眼線,可那天我出事後秦美雪卻能在第一時間趕到現場,這點實在可疑。”秦深避重就輕地說道,他的心在這一刻竟然也變得緊張起來。


    “秦先生,這並不可疑,因為有人與大小姐裏應外合!所以才讓您在海上遇難!”


    阿力咬牙切齒,語氣憤怒得好似要殺人。


    秦深眯著眼睛:“你可有懷疑的人?”


    “有!依我看就是外麵的女人!秦先生自從遇上沈盡歡之後,時不時就會碰上生命危險,若說她不是命裏帶煞克了您,要麽她一開始就是大小姐派來的棋子用來監視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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