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淡雅一笑:“好了,旭鳳,我並不怪你!而且,我還要感謝你。”


    “感謝我?”


    女子的眼睛亮晶晶的,似是迴憶什麽:“嗯!你知道嗎?我想見他想了很久,他也終於出現了……”


    旭鳳的激情退卻了,他原本隻是想道歉,然後告訴她,他錯了。所以以後,他會一直陪著她。可是,看到女子的模樣,他再也說不出口了。


    “……他的靈識一直在你身上,所以我會親近你,然後與你相識,相知,相愛……”


    “夠了!”旭鳳終於忍受不住,打斷了女子的話。


    “所以,你就從沒有愛過我,是嗎?你愛的隻有他嗎?”講到最後,聲勢漸小。


    女子不再講話了,隻是看著他,而他,也看向她。兩眼對視之中,答案唿之欲出。他狼狽得把頭轉過去,沒有人會知道一個傳說中的六界戰神竟然會隻因為一個眼神而一敗塗地。


    女子打破了沉默:“旭鳳,你知道嗎?人心最經不起試探與猜測。我和他之間從來都沒有懷疑過對方,而我與你之間,隔的東西太多了!”


    最後,卻是他先敗下陣來,然後,跌跌撞撞得跑迴木屋。


    “啪啪”彥佑在門口拍了兩下手,“行啊!美人兒,拒絕的夠利索的啊!”


    錦覓卻隻是端起擱在床頭櫃子上的茶杯,吹開浮沫,輕飲兩口。這個櫃子還是撲哧君做的,就是為了照顧錦覓這位病人,專門為她放置水,果子的。而這間房子更是為了照顧她的起居而造的。


    一生有友至此,幸甚至哉!


    人若有心,又豈能不傷。即使錦覓不是凡人,但早在九奚山就被紫宣教會了如何做人。


    即使一開始是被寰諦鳳翎所引,但相處了這麽久,錦覓又怎會不動心呢?隻是,後麵那句話是真的,人心,從來都經不起試探與猜測!所以,她和旭鳳,早已不可能了。並且,在很久很久以前,她就收迴了心。她如今,隻想愛他一人,今生今世,也不願再與他人在一起。


    所以,對於旭鳳,則是能打發就打發。也免得誤了他人的終身。


    錦覓看向窗外,依舊一片灰暗。外麵有風,輕輕吹動著,搖曳了樹枝。


    “撲哧君,你說,桃花什麽時候開呢?”


    “啊?”彥佑還沒迴過神來,然後看了看窗外,“現在是二月份,想來,再過一個月就開了吧!”


    “嗯!”然後靠在床上,睡了過去。


    彥佑倒是眸色一沉,自美人兒醒來之後,現在倒是越睡越多了。短短半月,從一開始還隻睡六七個時辰發展到現在足以睡到七八個時辰了。雖然感覺差別不大,但,錦覓卻是越來越累了。


    旭鳳從沒有這麽被傷過,還是同一個人,傷到讓他覺得生不如死。他又醉了,為了錦覓,他不知道醉了多少迴?他又想起大婚的那一天,錦覓絕情冷心的說著“從未”!


    他一直逃避著,他知道她愛那個人,在她決定赴死的那一天他就知道了。可是他故意忽略了。他想,是不是這樣,他就能忽視心中的痛。隻安心的守在她身邊,什麽也不求,什麽也不要……


    可是今日的一切,她的坦誠卻讓他如此黯然,為什麽不能對他稍微好一點呢?為什麽不能讓他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讓他能夠蜷縮得活下去呢?


    睡了一覺,隻覺精神氣爽。外麵的桃樹在冬天時,葉子早已掉光,幹巴巴的,沒有一點兒生機。不過,現在嘛,倒是難得有了點綠色,喚起了一些生機。即使看不到,錦覓也知道春天到了,心中也是無限柔軟……


    “撲哧君,有琴嗎?”


    彥佑雖然喜歡熱鬧,歡於紅塵。不過,錦覓現在如此虛弱,自然是一天到晚守著她的。更何況,還有兩隻大尾巴狼……


    “有”


    一身白衣坐在院中,身影單薄卻是笑容安詳。素手輕輕拂過琴弦,迴想起第一次遇見的他。一身紫衣,矜容而華貴。信手撫琴,琴聲閑適自如,恰是高山流水之音,琴旁香爐之中煙氣裊裊,氤氳在這一片雪景之中,襯得男子仿若畫中仙人,歲月全然為其靜止。


    又想起在藥師宮中,夕陽西下,微風拂來,捲起他的發絲……


    她輕輕撥動著琴弦:


    涼夜晚秋倚門迴首


    此去幾何欲說還休


    隻念一人共你白首


    管他什麽前程錦繡


    不羨神仙一年隻一天


    隻恨人間不夠千年


    雲雨未銷恩怨未報餘情未了


    愛千年纏繞


    若記憶不會蒼老


    何懼輪迴路走幾遭


    千年等待也不枉


    若能重拾你的微笑


    你是前世未止的心跳


    你是來世胸前的記號


    未見分曉


    怎麽把你忘掉


    ……


    邊彈,臉頰邊似有眼淚無聲滑落,越滴越多,最後,如洪水一般。


    第15章 迴憶


    潤玉此時也來到木屋,和旭鳳推杯換盞。此時聽到琴音,一滯,心中甚是苦澀。不過看到旭鳳,一杯接一杯,卻又覺得如此也好。至少,她沒有親口拒絕他!


    而旭鳳聽著琴聲中的“不羨神仙一年隻一天,隻恨人間不夠千年”,隻覺得金丹又開始反噬,整個人陷入冰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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