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犯了那麽大的錯,當然要給你一些時間反省了。”


    “我已經每天都在反省了,我再也不會讓紫宣為難了!”


    仙鶴突然一笑,溫柔得說:“前些時間我教你做人的道理嚴厲了些,你沒放在心上吧!”


    錦覓單純的搖搖頭:“我知道仙鶴姐姐是為我好。”


    仙鶴更加溫柔:“這做人呢,不像做妖。做人需得揣測人的心思。”


    看著冥思苦想的錦覓,仙鶴假意說道:“要不,你做個樣子,假裝離開九奚山,讓紫宣憂愁緊張。一旦他為你擔心,就說明他真的把你放在眼裏,就會去找你。你再道個歉不就行了嗎?”


    仙鶴離開,錦覓左思右想,決定照這樣想的做。將離別信寫好,放在書桌上,然後張望著紫宣是否迴來。隨後躲到暗處,暗暗得看著紫宣對於自己離開的想法。卻隻是看到紫宣皺著眉對於錯別字的糾正,心裏酸澀。


    不過看到紫宣手上的血痕,又有些擔心。暗自神傷著紫宣的態度,然,天乩劍突起異樣。瞬間,她跳到紫宣麵前。


    紫宣見狀,連忙把她拉開,隻是還是慢了一步,不小心劃過了錦覓的手臂。紫宣連忙畫起一個光圈,躲避著天乩劍的攻擊,然後,朝天乩劍攻去,天乩劍上的一魄散開,向外逃竄,天乩劍也恢複原位。


    錦覓無視手上的傷,催促著紫宣去追饕餮的魂魄。紫宣捉住錦覓的手臂,有些責怪,錦覓倒很是高興,這說明,紫宣,你是在關心我嗎?


    紫宣麵對著錦覓的心大,有些生氣。不過,還是替錦覓包紮好了手臂,又趕緊去丹房端來湯藥,一勺一勺喂她喝下。


    “苦嗎?”


    “不苦,一點兒也不苦。”雖是這樣,然而女子的表情卻出賣了一切。


    紫宣皺著眉,道:“你為什麽想離開九奚山呢?”


    錦覓低頭:“我就是想知道你在不在乎我?想知道你會不會去找我?”


    紫宣看向她,追問:“如果,我不在乎你,不去找你,你真的會離開九奚山嗎?”


    錦覓拚命搖頭:“當然不會!”


    紫宣得到答案,心中似有些輕鬆,不過還是鄭重得對她說:“小白,人心最經不起試探與猜測,以後,千萬不要這樣做了!”


    錦覓看著涼亭中的紫宣,聽著男子冷情的話語:“我早已看淡了一切事情,從未動過情!包括小白!”


    又知曉青帝竟然要驅逐她,轉身踉蹌離開。卻沒有聽到紫宣擲地有聲的後半句:“唯有此次,請恕徒兒無法遵從師命!”


    迴想起桃花林,迴想起和紫宣的片刻溫情。原來,終究不過是曇花一現罷了!


    不過,即使如此,即使我將要離開九奚山,紫宣,我也會在你養好傷勢之後離開。


    從仙鶴姐姐那裏得知了東海冰心芝可助紫宣早日康複,於是偷偷前往丹房,卻沒有料到的是,自己竟然無意中放出了蛟龍。更沒有料到的是,紫宣為了自己,竟然甘願獻祭於鎖妖塔。


    看著紫宣益漸消散的身影,錦覓上前抱住,卻隻是一片虛無。


    “我這一世,再也護不了你了……”


    “記住,你的名字是白夭夭……”


    “不!”錦覓從夢中醒來,渾身冷汗。一抹暖陽透過窗戶,錦覓拿起手,遮住那耀眼的白光,光輝透過指縫,即使她再難看到顏色,可這白光還是晃花了她的眼。一夢醒來,兩眉間,相思盡染。


    “我要讓你知道,無論遇到什麽樣的困難,我都能熬過去,你不用為我做任何事情,而我會一直在你身邊,為你遮風擋雨。”


    “我才不過離開了半刻,你就把自己傷成這樣,看來以後,我定要寸步不離的守著你才是!”


    “我能度過這仙界最難得劫,曆過最痛的傷,卻熬不過沒有你的日子!”


    “夭夭,我給你的從不藏著半分,傾盡所有。”


    錦覓癱倒在床上,淚水打濕了枕頭,手用力得抓住錦被,泣不成聲,哭得幾乎昏厥。你曾說過,一定會護我一生一世,與我許過誓言,這一生,決不會讓我孤獨一人,這一次決不會再放過我。如今,你這樣算什麽?


    第3章 千裏等一迴


    潤玉來了,恍然發覺,原來這裏竟然是——璿璣宮。他將錦覓拉至在他懷裏,輕輕安慰:“我知道你很難過,你忘不掉。但是,覓兒,你們已經迴不去了!”


    錦覓因為剛才哭得太久,又經曆了那番波折,身上沒有一絲力氣,不過還是努力推開他。這力道小的很,像貓兒抓癢似的。不過,潤玉還是有所察覺。心中發苦,語言也是苦澀的,放開了錦覓,然後端起一旁的藥,道:“覓兒,來喝藥吧!”


    潤玉本想喂她喝下,不過錦覓堅持得接過藥碗,手上因為沒有力氣而強撐著,隱隱有些顫抖。


    喝過藥後,閉上眼睛,不想再看眼前的一切。潤玉有些黯然,不過卻隻是說:“如此,覓兒,你就好生歇息吧!我會陪在你身邊,一直陪著你。”


    可惜,床上的女子卻沒有半點反應,見此,潤玉隻好關上房門。也許,她現在想一個人靜一靜吧!


    身子剛好一些,就迫不及待得離開了。錦覓不知道她應該去哪裏,或者是哪裏可以找到他。餘生,她隻想找到他,與他共渡此生。


    所以,錦覓先迴到了花界,加固了花界的結界,在房中的枕頭底下留下一封信,希望長芳主能夠繼續擔起花界重擔,督促精靈勤休苦練。


    然而曾經的上古仙山早已封山,上古五帝也早已避世不出。就連驪山聖母,錦覓也隻是得到了四個字“不要強求”。


    來到凡間,錦覓遊曆著大江南北,希望能夠得到關於他的一點音訊。來到臨安城,物是人非事事休,藥師宮早已在曆史的長河中消失了。伏魔宮,桃花林,滄海桑田,許許多多的事物都消失了。隻有那雷峰塔,還有,西湖斷橋。


    踏進雷峰塔,即使不是初一十五,不是上香之日,香客倒也是絡繹不絕。周圍的善男信女,皆虔誠得跪拜於地。白娘子的故事,眾所皆知,這代表著人們對於愛情的憧憬。所以,即使雷峰塔曾在戰亂中倒過幾次,最後也會被修建,被保護。可惜,他們不知道,雷峰塔也不再是從前的雷峰塔了。他們隻知道白娘子千年報恩,最後也修成正果。卻不會知道,那條小白蛇真正的想法!


    漫步走至斷橋,耳邊依稀記得他曾說過:“此生決不相負!”


    過客匆匆,沒人知道橋中,那個纖弱的白衣女子為何痛哭。


    待在這裏三天三夜,天晴也好,下雨也好,都未曾離開。倒是沒想到,第一個找到她的人,竟然是撲哧君。


    來人未語先含三分笑,說風流亦可,說輕浮也行 :“美人兒,你在這裏啊?你知不知道天界和花界找你找的都要瘋了?”


    錦覓不理會他,或者是無暇理會。


    撲哧君吧嗒著嘴,又提起:“美人兒,你在這裏幹什麽?”


    依舊一片寂靜。


    “算了,看這情形,你應該還沒吃過東西吧!要吃嗎?”然後拿著一塊饅頭在錦覓眼前晃了晃。


    錦覓木然得把頭轉過去,感覺整個人失了神。彥佑卻是大吃一驚:“美人兒,你怎麽了?怎麽哭了?”


    隻是得到的依舊是沉默。彥佑強硬得拉起錦覓的手,道:“美人兒,走,跟我迴去。”


    錦覓長時間得蹲在地上,猛地被拉起,腦袋昏沉,踉蹌了一下,又跌倒在地上。收迴手,不願再起身。


    彥佑無奈,也蹲下身子,陪著錦覓坐在斷橋中央,道:“好,你不說話是吧!那我就坐在這裏,一直陪著你。你什麽時候離開,我就和你什麽時候離開。反正啊!我就是一孤苦的命,前不久還受了傷,多虧你搭救。不過啊,我這胸口處啊,還悶得慌。”


    本想提醒錦覓,他還受著傷呢。不過看錦覓平靜無波的臉,算了,不過就是陪她,想來不過多會兒,就離開了吧!可惜某人沒想到,早在他來之前,錦覓就已經在這裏等了三天三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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