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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怎麽我們魏縣一下子多了這麽多秀才,難道這次院試我們魏縣考的很好?”走在路上,張軒心中一陣詫異,看著街上比以往足足多了三四倍的青衫士子對兩人問道。


    緊接著又否決道:“不對,我記得魏縣這次院試就我和子楚兄兩人上榜了啊!就是算上增生和附生按理也不該有這麽多啊!”


    “嘿嘿!文博近期很少出來,可能有所不知,這些人可至少也是稟生甚至舉人!”聽到張軒的疑問,孫王二人卻一絲驚訝也無,好似早就知道了一般。


    “哦!小弟雖然對魏縣的情況雖然所知不多,但應該也沒有這麽多有功名在身的士子啊!”聽到王胖子的話,張軒更加疑惑了,同時心中也暗暗有了猜測,隻是其中還有些因由沒有想透。


    “嗬嗬,不急,我們先去酒樓,邊吃邊說!”這時候,王胖子卻吊著張軒的胃口,不肯開口,孫子楚也是笑而不語。


    “王兄,孫兄,吃飯先等會,小弟先將這兩籃月餅送你們家去!”張軒舉著手中的花籃道。


    “誒!我們就在這裏,哪用得著那麽麻煩,這兩籃月餅先寄放在店家那裏,待迴去時我們直接提迴去就行了!”王胖子不由分說地便拉著張軒進了一家酒樓。


    張軒想想也覺得有理,便也不再矯情,跟了進去。


    進去後,張軒先將花籃交給小二保管,然後三人要了二樓一個靠窗的位置坐下,開始點菜。


    這座酒樓名叫饕(tao)香樓,乃是和四海樓齊名的一間全國連鎖式的酒樓,如果說四海樓是海鮮的霸主,那麽饕香樓就是內陸的王者,飛禽走獸,淡水魚鱉,無所不包,而且菜式多樣鮮美,更有鎮樓招牌“一品全席”,得到諸多王公甚至曆代皇帝的讚賞!


    當朝頗有才華且好美味的天德帝更是曾感概說:“惟願日日食,但恐民意遲!”


    意思就是想要將它搬到皇宮,作為禦菜,天天吃到,但因為恐懼民意而遲疑。可見,這饕香樓的一品全席有多麽火爆!


    不過,這次張軒三人卻沒有點這道招牌的一品全席,而是要了爆炒鵝肝,醬燒鴨舌,酸辣雞雜,糖醋裏脊,清蒸鱸魚五個菜以及一道甲魚湯。


    “這可不是哥哥小氣,而是這一品全席隻有京城的饕香樓總樓才能做出最正宗的味道來!這裏,連三分火候都沒有,沒的汙了你們的口舌,倒是這爆炒鵝肝和醬燒鴨舌不錯,值得一嚐。”王胖子首先解釋道,“等將來你們考中進士,哥哥做東,在京城請你們吃正宗的一品全席!”


    “誒!王兄言重了,誰不知道,王兄乃是我魏縣有名的美食家!”孫子楚擺擺手,表示理解。


    “嗬嗬,我這人沒什麽別的愛好,其中這吃就是一項!”說著,王胖子抖了抖,一陣陣波浪自上而下,很是整齊。


    趁著上菜的功夫,張軒三人先要了一壺酒和一碟花生米,小酌起來。


    “各位兄台,在下有個疑問,怎麽越臨近中秋,這魏縣中的秀才士子反而越見多了起來,難道他們不用迴家與親人團聚嗎?還請眾位兄台解惑!”就在這時,隔壁一個大桌有人起身問道。


    聽到這話,王胖子笑眯了眼,手指指著那桌人,道:“文博,馬上就有人來迴答你的疑問了,倒也省了我一番口舌,來,我們邊吃邊聽!”


    饕香樓上菜的速度很快,這時已經有鵝肝和鴨舌擺在桌上了。張軒嚐了一口,不愧是王胖子這個美食家推薦的,鵝肝雖是爆炒,卻外焦裏嫩,還保持了鵝肝的嫩滑和鮮美,鴨舌也是爛而不失嚼勁!


    於是胃口大開,邊和兩人對飲,邊凝神聽鄰桌的對答。


    “一聽這位兄台就是不常在魏縣的!”有人接腔道。


    “嗬嗬,這是我家表兄吳濤,字水之,乃是天德十二年雍州一甲秀才,遊學至此,逢此佳節,乃父邀其來我家一起過節,對於魏縣確實不熟。此次眾位相邀,小弟便自作主張將表兄一起帶了過來,還請眾位不要見怪!”一個穿著白色儒袍的少年起身介紹道。


    “不見怪,不見怪,能認識水之兄,是我等的榮幸才對。雍州,龍興之地也!向來就是人傑地靈。水之兄年不過弱冠,卻已經在三年前便考中了一甲秀才,當真前途無量!又遊學了三年,想來明年秋闈,必然榜上有名啊!對了,小弟魏縣許仲明,先敬水之兄一杯!”一開始接腔的人連忙起身捧道。


    好話人人都愛聽,這吳水之原還有些傲氣,聽了這話也是起身迴敬了一杯。來了新人,其他人也是起身介紹,又是好一陣熱鬧。


    讀書人聚在一起,總是免不了先相互吹捧兩句,眾人拾柴火焰高嘛!


    趁著這個空檔,張軒也是暗暗打量了一下這桌人。


    看其穿著竟有一半都是秀才,其他人也是穿著絲綢的年輕讀書人,看來應該是大戶人家的子弟在聚餐。


    先前一開始問話的是一個二十來歲的青衫書生,名叫吳濤,字水之。生的倒也算得上是玉樹臨風,隻是麵上總有一股傲氣,不過手段倒是不凡,一番寒暄後,竟已經隱隱成為這一桌的中心了。


    望其氣,竟是青黃相間的從四品本命,算是張軒見過本命最高的一個了,當然,寶兒例外,應該是世家嫡子出身。怪不得身上總有股傲氣,人家確實有這個資格!


    然後是那個一開始接話的人,叫做許仲明,是魏縣本地人,年齡約三十歲左右,長像一般,正七品命格,應該是小門小戶出身,卻很會察言觀色,拍人馬屁,這不,那吳水之已經開始被他說的有些飄飄然了。


    也許,這也是他為什麽能躋身這明顯是大戶人家的圈子吧!


    對於這類人,張軒談不上喜歡,也談不上厭惡,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處事做人之道。


    之前的那個白袍少年,年約十六七,和張軒一般大,名叫秦羽。也有著正六品的淡黃本命,此時雖然還是白身,但下科院試應該穩中了!


    至於其他人,最少也是正七品,最高更有正五品的命格!平均起來比自己這三個正六品的,還要高出不少。


    “對了,在下的疑問各位還沒給我解答呢!”一番寒暄後,吳水之再次舊事重提道。


    “哦!對,對,瞧我這記性,結識了吳兄後一時高興,竟忘了給吳兄解疑惑了!小弟自罰三杯!”許仲明一拍腦袋,連喝三杯道。明明比別人大了快一輪了,卻自稱小弟。


    “吳兄可知我大雍王朝的四大學院?”喝完後,許仲明問吳水之道。卻是故意將風頭讓了出去。


    不想馬屁拍在了馬腿上,吳水之斜了他一眼淡然道:“四大學院?這誰人不知,誰人不曉!”


    同時心中不爽道:“這四大學院就是那些目不識丁的賤民都知道,竟然拿來問我?”


    “四大學院的大名自然人人知道,不過,我們這些人也就知道一些皮毛,哪有吳兄了解的透徹,個中隱秘,還請吳兄不要藏私,說出來給我們長長見識啊!”那許仲明卻不愧是個中老手,也不慌,立馬就引到了新的話題上去了。


    其他人聽聞,也是安靜下來看著吳水之,等著他的答案。雖然秦羽剛剛並沒有介紹吳水之的家世,但作為大戶人家的弟子,卻早已練就了一雙看人的本事,自然都能看出吳水之的不凡,在聯想到其姓吳,來自雍州,也就隻有那一家了,那可是一點也不比魏縣魏府差的世家大族!他們當然也想聽聽這大族的秘聞!


    這話卻是搔到了吳水之的癢處,這吳水之才華是有的,就是為人有些爭強好勝、愛出風頭!隻見其先是矜持地掃了一圈目露期待的眾人,喝了口酒潤了潤嗓子,這才勉為其難道:“好吧,總算是結識一場,我就給你們講講!”


    “吳兄真大方之家矣!”聞言,許仲明又是一記馬屁拍了過去。


    吳水之很是受用,自得的一笑道:“四大書院,初建於隋太宗楊廣時期,至今已經一千三百年有餘,分別是荊州的白鹿書院,豫州的嶽麓書院,冀州的崇陽書院,還有這揚州的明陽書院!”


    “每個書院都分為兩班,一為舉人班,一為秀才班,每個班級又分為甲乙丙丁四個層次,每個班次隻招收三十人,總共百二十人!舉人四十歲以下,秀才三十歲以下,才有資格就讀,而且必須是正科出身!”


    “千百年來,曆朝曆代,基本上有六成的官員都是出自四大學院,可以說隻要進入了四大學院,就等於一隻腳踏進了官場。與之相比,什麽縣學、府學、州學的,都不值一提,就是國子監,也要矮上半籌!”說到這裏,吳水之也是有些感慨。


    “舉人四十歲以下,秀才三十歲以下,按照這種標準,其本命最差也得正七品才行!隻要不是運氣太差或者自己不努力,熬也能熬出一個進士來!”張軒心中暗想。


    至於正科出身,指的是稟生功名者,而非附生和增生這些還花了錢買的。


    “四大書院,那就是我們讀書人的聖地啊!”


    “是啊,是啊!隻要成為四大書院的學員,那就是魚躍龍門,立馬就多出了許多師兄的庇佑,以後官場上定可以一帆風順啊!”


    說道四大書院,一桌的讀書人頓時都有些激動起來,議論紛紛,好一會,才安靜下來,將目光重新轉向了吳水之,聽他繼續講訴。


    吳水之很享受這種眾人矚目的感覺,等眾人消化一番後,這才抿了口酒繼續道:“四大書院和官學不同,並非終身都可以就讀,而是三年一屆,時間一到,要麽已經科舉往上,要麽就會畢業而出!而想要進入這四大書院,隻有兩種方式,一種就是得到當代大儒的推薦,另一種就是通過書院每三年院試或者秋闈之後舉行一次的入院考試!兩者差不多一半一半!”


    “不過,想要通過考試進入書院,可謂難如登天,全國數十萬的秀才舉子,卻隻有不到兩百的名額,其幾率,一點也不比會試大!”


    說道這裏,吳水之頓了頓,笑道:“這是眾人都知道的,接下來,我就說說你們不知道的!”


    聽到這話,一桌人全都停下手上的動作,聚精會神地等待吳水之開講。


    張軒三人也停下碗筷,豎起耳朵凝神靜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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