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時候不見的?”重陽問。


    高手兄大致講了事情經過,就在梅園的混亂中,他見情況不太好,馬上就想要到池夕喬身邊。人有點多,他被人撞了一下,抬眼再找池夕喬,她已經消失在了人群中,他掃視了周圍,均沒有她的身影。


    他馬上到四周找了一圈,一無所獲。他找遍了小莊樓每個角落,問了許多人,也托了芙蓉夫人來找人,都不見池夕喬的蹤影,眼看天色暗下來,他出了小莊樓迴來,希望渺茫地寄托在池夕喬已經先迴來的可能性。


    他剛聽到了沈娘的迴答,有點呆,他那刻終於接受了池夕喬失蹤的事實。


    聽完了事情來龍去脈,重陽想到了從端午那裏得知的食人魔,想到了之前見到的那個讓她反胃的男子。


    重陽馬上迴了店裏,直接往後院的住所跑去。


    “雪姑娘。”重陽叫喚一聲,雪姑娘扒拉開房門,從白莫負房裏探出了頭。


    重陽將小莊樓帶出來的那條腰帶拿了出來,遞到雪姑娘鼻下,說:“把這人找出來,快!”


    雪姑娘嗅了嗅腰帶,噴了口氣,提腳就跑了出去。


    趁著昏暗的天色,很快夜晚就要到來,雪姑娘這時候出去正好合適。


    腰帶不僅是重陽錯手所得,也是她一時的惡作劇,這時成了關鍵。


    “收了我錢,一有更好的賣主,你們就不辭而別,夠絕情的!”


    院裏突然響起了嘈雜聲,怒吼過後,便是劈裏啪啦的碗碎倒翻聲。


    “有話好好說啊老爺。”隨之是緋穀和嶽西風的勸解聲。


    緋穀和嶽西風到達望海樓的第二天,就開始了繡花,有時在房間,有時會在院中。自端午在院中吃飯開了先河,不管有沒有位置,有些人會選擇在院中置一案幾,跟朋友聊著天品著菜,夜晚來店裏,院裏要為他們點滿燈籠,有人名曰格調不錯。


    於是,在院中繡花的兩位姑娘成了院中的一道風景,還挺受歡迎,有時會收到賞錢。


    緋穀和嶽西風在這段日子裏已經有了些繡品,不過重陽並沒有所行動,隻是將繡品收起來。因重陽已經替兩人還了債務,自家幼弟的學費也交上了,兩姑娘並不急著要錢用,偶爾還會有客人賞錢,也就沒說什麽,每天孜孜不倦地刺繡,繡花就是她們的工作,她們喜歡的工作。


    隻是,她們忘了,這裏是酒樓,人來人往人多嘴雜,說不定就能遇上熟人。


    重陽下來時,沈娘正在調和。


    “好啊,既然你們兩個翅膀硬了,那就把從我這吃下的銀兩吐出來!”


    不是鬧事,眾人看來理在男子這邊,望海樓不好來硬的,不然便成了仗勢欺人,那是要名譽掃地的事。大黑站在一邊,沒有沈娘的指示,他隻在一邊鎮鎮場子,有大黑在,男子沒了先前摔東西的情況,畢竟大黑不怒自威,體型優勢在這。


    “這位老爺,意氣用事有失體麵呢,何不坐下來,喝杯茶去去火氣,我們再聊聊。”重陽出了聲,男子隻瞟了她一眼,見她年輕,無視了她的存在。


    “聽說池夕喬離開了小莊樓,小莊樓的人隻告訴我這兩人跟池夕喬一同走了,原以為是什麽有權有勢的人家,原來是你們望海樓!挖人的本事不小啊,挖了池夕喬這天下第一美人不夠,還挖了我的牆角,不給我個解釋合適嗎?”。男子麵向沈娘,口氣很衝。


    “良禽擇木而棲有什麽錯嗎?何況兩位姐姐可沒向老爺承諾什麽,老爺也不曾向兩位姐姐承諾什麽,難道說老爺有說迎娶兩位姐姐過門嗎?另外,老爺有在兩位姐姐房裏過夜嗎?據我所知,老爺對夫人情深意重,倘若讓夫人知道了老爺在外養著女人,盡管什麽都沒做,想必夫人也會非常的傷心,可夫人有孕在身不易動怒呢,讓她知道了,真的合適嗎?”。


    重陽邊走邊說,到了男子跟前。


    緋穀跟嶽西風抓住了救命稻草,雙雙喚道:“老板,你說事情你擺平的!”


    “我是望海樓的重陽,池夕喬是我從東樓挖的牆角,緋穀西風也是我帶迴來的,有什麽事我做主,老爺現在肯正眼看我、跟我談了嗎?”。


    當重陽說出他的內子懷身孕,還知道他家的情況時,男子吞了口唾沫。


    男子不知重陽是誰,在場看熱鬧的人有些人知道!那天,他們中的有些人就在東樓目睹了一切。


    重陽牛氣衝衝的話讓人疑問道:“池夕喬真在望海樓?怎麽沒見到呢。”


    “重陽?這名字有點耳熟啊,感覺在哪聽說過。”


    “不就是重陽節嘛!”


    “別鬧,說正事呢。”


    “我知道!重陽啊……”


    有人描述東樓當時的情景,有人茅塞頓開道:“今天早上見到得那個蒙紗的姑娘不會就是池夕喬吧?難道她真來了望海樓?”


    “有沒有來望海樓不知道,倒是沒在小莊樓了,聽說池夕喬走了。”


    重陽笑著說:“老爺要不要上樓坐坐?我們可以談談兩位姐姐的事情,說不定還能促就一樁生意呢,聽說老爺最近有開店的打算,我們可以談談進貨的問題。”


    男子有點冒冷汗,他看著重陽皺著眉,“你調查過我?”


    重陽淡笑,“還是上樓說吧。”


    沈娘笑著說:“上樓說吧,請吧老爺,好好談談,和氣生財,小安小治來收拾一下。”


    沈娘推著男子向前,重陽行了禮帶頭先走,緋穀要跟上,重陽說:“該幹嘛該幹嘛,這事你們攙和進來也沒用。”


    緋穀是聽到要談生意,所以想跟過去聽聽談話,既然重陽發了話,她就停那了。


    沒見過重陽在小莊樓以一曲惹哭池夕喬後,喊出名字的場景,不過這事在前段時間有過一些八卦,所以有人覺得重陽這個名字耳熟。不提重陽這個名字,客人們對重陽本就很眼熟,每天時常在店前台階上坐著的小姑娘,他們進進出出見過很多次,殊不知居然是那麽有能耐的人,出乎了眾人的認知,也讓人記住了她的名字——重陽。


    “以後說不定能在望海樓見到池夕喬。”


    “說不定還能聽到勝上小莊樓幾分的琴曲。”


    “望海樓這是要跟小莊樓、桑海閣比肩了?


    “短短時日從無名縱身越到名店,還得到食神的金言推薦,隻要老板有野心,不出意外,說不定還真能成為江州第三。”


    有人在討論望海樓,聽著這些話,沈娘心裏很美,特意放慢了腳步聽著,重陽一個轉身說:“沈姨去準備飯菜端上來吧,老爺還沒吃飯吧。”


    說是準備飯菜,那是廚房的事,重陽是給沈娘聽議論的機會,正中了沈娘的下懷。


    重陽路過高手兄身邊,不等高手兄說話,她說:“我已經讓雪姑娘去找了,相信很快會有消息。下次記得,出事第一時間來找我,別一個人瞎忙活。”


    男子在重陽身後,聽著,看著。對麵前的小姑娘有了重新的認識,領袖般的人物,就好像是望海樓的老板一樣。


    男子問道:“你是望海樓的老板?可老板不是沈娘嗎?”。


    重陽淺笑:“老爺說笑了,我個小姑娘哪能是這麽大的店的老板,我啊,不過是多讀了幾年書,懂得多點,沈姨看重我,把事情交給了我,出謀劃策是我的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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